第五章 酒吧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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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打开，手机被拿走了。

    ——哥……我不是故意的……

    肌肤相触的地方很快热得出了汗，黏腻还有点痒。

    我叹了口气，还想和他好好聊聊呢，又泡汤了。

    方了就抡圆：确定，你不是一直念叨他吗，去不去？

    可乐杀精：?确定是我蒋总?

    李银梅摇晃着蒋越的肩膀，喊道：“蒋总，蒋总！”

    我真的很行：不得不说，你给我的药确实给力，真爽！

    只不过他喝醉的时候非常乖巧，就静静地坐着，喜欢抓着别人的手，有谁抓谁，一般由我胜任。

    我真的很行：稀奇啊，我以为咱这个群是死群呢！哟，不是蒋越回来，群主都不带说话的啊！

    就像今天见到蒋越这件事，我很激动，我很兴奋，我很想抱住他，很想畅畅快快地哭一场，很想和他倾诉很多很多。

    远久的记忆提醒我，他非常喜欢喝酒，但却是一杯倒的体质，喝几口就能从脸红到脖子根。

    其实不是这样的，我很纠结。

    不太好的是我不能借酒消愁，比如现在。

    我有理由怀疑他可能是在喝第二杯或者第三杯。

    他整个身体佝偻着，像小朋友依偎在妈妈身边一样靠在我的肩膀上。

    不过这次，有点难。直到躺在床上时，我脑海里还是对蒋越挥之不去。

    昏昏沉沉中，我用仅剩的右手拿起手机准备给自己预约明天的医生。

    我用尽全力稳定他的身体，不至于让他摔倒，作用微乎其微。

    作为组织者的我给他们点了一瓶威士忌和一瓶莫吉托。

    方了就抡圆：兄弟们，蒋越回国了，要不要一起去聚一聚?

    坐上车的那一刻，我才发现自己身上还披着他的大衣，自己的一只鞋还落在酒店房间里。

    这对我的仕途是一件好事，能喝酒又被称为酒桌文化好，在中国人之间的商业关系中，酒必不可少、举足轻重。

    这人怎么这么奇怪。

    话语戛然而止，凭他的颜值，怎么也不能用这种形容词。

    还真没有客房……

    高档小区的安保工作十分到位，在我的请求下，保安帮我把这个醉鬼扶进了电梯。

    几分钟后还没有回复，我又发了一句。

    他会不会冷?应该还好，毕竟他的身体比我结实多了。

    手机的响铃强行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饭局或是酒局，我参加的不少，一群基本不怎么认识的人在一起吃吃喝喝、笑笑闹闹，为了达成某种目的，完成某项任务。

    而且我现在还有点不舒服，又困又累，也不能和他们一起奋战到天明了。

    真的喝醉了，怎么这么多年，酒量一点都不见长。

    没人回复了，但是我知道他俩已经在安排事情、腾出时间，参加这个阔别多年、满怀期待的旧人重逢。

    “怎么了?”我问他。

    酒令人通体灼热、头脑发烫，可像我这样在炎热的夏季仍手脚冰冷的人，应当是无法领略其中的奇妙。

    我是很会打理自己情绪的人，自我调解能力很强，但在外人看来，这是一种无情和淡漠。

    “这么吵你们都能睡?”王柏松一脸难以置信地问道。

    我所说的群是我和大学室友的三人微信小群，因为我和蒋越没在一个专业，而且只有我和他是高中同学，所以就没拉他进来。

    ——真的吗，那你下次，还找我吗？

    倒也不是不可以，问题是蒋越住在哪里?

    罢了，人都回来了，感情应当是很容易重燃的。

    不解之际，熟悉的头痛袭来，是上次去过酒店的后遗症吗？

    但是他现在没喝酒，为什么还是不松手。

    真丢人啊，柳方，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这副样子。

    似乎往事对我而言都是过眼云烟，故人也终成过路人。

    因为身高原因，我抬起头，皱着眉，盯着他。灯光把我的脸照得明明暗暗，额头上也出了一些薄汗。

    不清楚过了多长时间，总之另外两个人把我喊醒的时候，我和蒋越已经头抵着头睡着了。

    他微笑着，点头示意。

    方了就抡圆：推了。晚上九点吧，就在学校旁边的那家酒吧，我最多等你们到九点半。

    ——那我就直接在群里和他们商量一下去聚会的事情了。

    好吧，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他终于有了一点反应，另一只手也握了上来，像一只大型犬，蜷在我旁边。

    人们常说物是人非，其实当你踏进老地方，还是会有和以前八九分相似的感觉，而那一两分的不同，只是你变了。

    “那现在怎么办啊，才十点多，还没玩尽兴呢！”王柏松又开了一瓶酒，商量道：“要不先把蒋越送回去，我们三个玩！咱们也好久没聚了吧！”

    没有期待就不会落空，没有心就不会受伤。

    ——不用了。钱我已经转到你卡上了，以后就不必联系了。

    ——晚安。

    但是他们互相都是很熟的关系，曾经。

    开启空调后，车内很快升温，我的意识也慢慢回笼。

    我真的很行：切，假正经。什么时候啊，晚上?我晚上跟一个大胸妹子有约啊！

    删除好友后我顺便卸载了软件，然后抑制不住地笑了起来。

    可乐杀精：那肯定了，咱都多少年没见了，我不得去傍大款?

    这是王柏松，家里是开发房地产的。

    只是

    几轮拉扯下来，他居然把我抵在了墙上，双手捏住我的肩膀。

    听老人说，冷血的人不容易喝醉，之前我嗤之以鼻，现在随着年龄的增长，竟觉得有几分道理。

    不多时，到家了。

    把人架到车上后，蒋越整个身体歪倒在后座，看起来有点可怜。

    本来约好的是九点，这三个人居然没到八点就来了。

    好吧，他可能还在忙。

    在几十年的时光里，不管住校还是远行，我总是表现出一副不想不念的状态。

    ——你的衣服还在我这里。

    “别喊了，他你还不知道，一喝酒睡得像头——”

    方了就抡圆：……

    还是没醒，但是我感受到握着我的手又使了点劲。

    花红柳绿的酒，震耳欲聋的音乐，疯狂痴迷的舞步，闪烁而急促的霓虹灯光，一切都好像和从前一样。

    定的包厢在八点半，这个酒吧因为在离学校很近，人气一直很高，所以我无法另外重订一间，只能在里面等。

    还好，总算不用照顾无意识人士。

    “那怎么办，也不能随便找个酒店吧，显得我们很不仗义啊！”李银梅回道。

    方了就抡圆：王不行呢？

    我怀疑他没听懂，或者没听见，而且深信这个人绝对已经醉了。

    方了就抡圆：……你还不明白我为什么不想在这个群里聊天吗？

    蒋越比我高很多，这样的姿势很不舒服，他开始无意识地乱动。

    我的酒量一向很好，被锻炼出来是一方面，另一个原因可能是天生的。

    王柏松打了个酒嗝，用一种带着嫌弃的语气喊道：“住柳方家不就可以了，离得那么近，又方便又快！别告诉我你家没有客房，沙发总有吧！”

    想倒第二杯时，手臂被拉住了。

    但是，我不敢。

    “你想干什么？”

    我这时才发现，他的酒居然一口都没动。

    我特意开得又慢又稳，想尽量降低他的晕眩感。

    这是李银梅，毕业后回了老家，现在在一家小公司当经理。

    他面无表情，只是牢牢握住我的手腕。

    ——没事，你们这一行也不容易，我不怪你。

    “那就说好啦，后天见吧。”我对蒋越挥手。

    和我完全不同的是，李银梅和王柏松已经完全喝嗨了。短暂的寒暄过后，两人直接涌进了人潮，毫无顾忌地扭动起来，一如昨日。

    这家伙，连后路都想好了。

    我无奈地耸了耸肩：“我也懂，但是确实没有办法了。”

    他的父母在国外定居，之前在国内上学也是住在买的公寓里面，后来他出国后，公寓就被卖了。

    我总会在好事发生时想到坏事，将自己的极端情绪压下去。

    我开始后悔为什么没有多和他聊几句，也不至于连他住的地方都不知道。

    我凑到他的耳边，用力喊道：“你想干什么?先把我的手松开。”

    不知什么时候，离我两个座位之远的蒋越移到了我旁边。

    “我不知道他现在住哪儿。”我对他俩说道。

    还是很难相信今晚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情，像梦一般，却有真实的触感。

    “你醒了?”我看到他的眼睛已经睁开了，只是眼神还有点不清醒，嘴巴微张，喘着热乎乎的白气。

    我不禁为自己莫名其妙的担心感到无奈，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点开蒋越的微信，最近一条消息还是“新年快乐”，还是他发给我的，我并没有回复。隐约记得当天晚上有急诊，我还在加班，过后不知怎的，也忘记了。

    对亲人、对朋友、对师长，我都能淡定地和他们告别，也能十分娴熟地开启人生的下一阶段。

    四个人面面相觑，默契般地一起坐在了吧台前面的沙发上。

    不凑巧的是，音乐声陡然变大，我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