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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他突破了心理障碍，也拥有了足够的力量，给自己捏了个用来发声的舌头。

    之后，池叶诚离开校长室，去了机房，遇见了守在那的川上美雪。

    但不能因为徒劳就放弃去改变。

    “来找你的路上，我清除了一部分拦路的障碍。”他看向晏明灼，做出决定，“明灼，你回到寝室里，好好休息。等我清洗完整个学园，就来找你。”

    池叶诚用给学校重新构建内部信息存档系统为条件，与一手炮制出养蛊风气的小笠原校长做了交换。

    幽灵少年一点点挪移着，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肢体关节，钻进晏明灼的怀抱里。

    “池叶家，并非你所在意的对象，不是吗？”

    也许他最初的预感没有出错，梦妖的粉尘对人类或许效果显著，但对幽灵而言，很快就失去了效果。

    “因为……”池叶诚骤然收住话头。

    他意识到自己现在正以“恐怖的”本体形象，出现在晏明灼的面前。就连被催眠的借口也失去。

    “没关系，我没有那么脆弱。”晏明灼对他笑了笑，“只是一时半会没休息好，所以才没能避开。”

    “让初等部，按照你的规矩实行。”

    响起的神秘音，令晏明灼的思绪乍然自交汇的记忆丝线中抽离。

    与此同时，托在掌心的黑发人偶也掉落在膝盖。原本以幽蓝色“心灵之力”修补好的残缺部位，此刻再度化为丝线，涌回晏明灼的指尖。

    “谢谢你……做的一切。”幽灵生涩地弯了弯眉眼，试图露出一个笑。

    “你这孩子，总是心思很深。保护学生，保护你们，当然是我的职责。”幸子老师说抄起手边的教鞭，敲了敲桌面，“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不要小看大人。”

    第108章 飓风席卷

    “什么……”

    但是，晏明灼传递给他的力量，指尖交缠的体温，完完全全，池叶诚接收到了。

    【叮！隐藏任务‘无冕之王的桂冠’成功结束。】

    话音刚落，怀中身体显而易见地绷紧，像是炸毛的黑色幼豹！

    正当晏明灼担心地观察池叶诚的动静时，怀中属于成年男性的身躯忽然变小。

    在这所烂透了的学园里，老师与学生会沆瀣一气，共同把持着规则制定与解释权。

    “很好看。”晏明灼点了点他的唇角。

    池叶诚，是真的没有清醒吗？

    幽灵终于鼓起勇气，亲了亲他细长而白皙的手指，随即化为他用力量捏成的灵魂成年体。

    池叶诚：“什么意思？”

    手指离开晶体，晏明灼没有露出怜惜或同情的神情，也没有因他如今恐怖的面容而大惊小怪远离。他伸出手，坏心眼地捏了捏幽灵带有黑色线痕的柔软脸颊。

控时，就算身为少年人的池叶诚是初学者，也能凭借着本能与狠劲，让装备齐全的老师在训练场招架得满头大汗。

    语言，是用来交流的工具。

    他并不信任新来的教师，哪怕她出身自没有姓氏的平民。

    他在很努力地，解释先前忽然闯入的原因。但越是着急，就越说不清楚，甚至都没法比划。

    无法再自欺欺人后，池叶诚勉力控制的力量，随情绪而吹起微微气流，拂开晏明灼颊侧的银发。

    修补……失败了。

    晏明灼抬起手，试着触碰幽灵脸上浮现出的，两颊如泪滴般的黑色晶体——和眸色异常的瞳仁一样，那便是记忆中，池叶诚生来罹患的“基因病”。

    “不要硬撑，池叶同学。”新来的幸子老师忧心忡忡叫他去办公室谈话，“遇见事情找老师，我会帮你们的。我也会和其他同学申明这一点。”

    池叶诚低头，唇瓣贴近晏明灼的颈侧，似乎想要亲吻他弄出的痕迹。在真正贴近前，他却骤然停住动作。

    “不是……故意……”沉默良久，池叶诚扭过脸，蹭了蹭晏明灼脖颈尚未消散的勒痕、划痕，声音喑哑含糊，“想……找到你……安心……”

    小笠原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一匹狼，是没有办法成为领头羊的。我言尽于此。”

    但是，在擂台上与丹波茂茂对决之时，毫无疑问，池叶诚是兴奋的！就像是解决难题一样，挑战强者而引发肾上腺素爆发的快感，足以令他排遣孤独带来的寂寞。

    【记忆拼图5/6】

    察觉到池叶诚毫不在乎雨宫医生与他之间的“关系”，晏明灼怔忪片刻，很快抛开无谓的顾虑、

    看起来，安慰并没起到多少作用。

    【记忆拼图6/6】

    口腔里会塞有棉花，代表着他死后，尸体经过了专业的处理。

    “哈哈哈……我欣赏你选择挑战的勇气，初等部的年轻王者。”小笠原校长坐在红木长桌之后，十指交叉，“所以我愿意初步接受你的提议。”

    是的，就算是独狼，偶尔也会因为缺乏朋友……感到寂寞。

    这代表着，是他现在作为转校生“身份”上的父亲，雨宫医生，实施了最后的罪行。

    随着指尖轻柔地触摸，池叶诚合上唇瓣，对视时，空洞洞的眼眶里瞧不出任何情绪，晏明灼却莫名地多出股心电感应的感觉。

    如果能够创造出一个新的世界，也许他就不会那么孤独了吧……一个崭新的，属于他的世界。

    尽管，修复人偶的举动没能成功。

    与先前相比，如今晏明灼能清晰地察觉到，池叶诚的力量变得愈发强盛，但控制力却有了长足的长进。

    池叶诚说得很慢很慢，晏明灼耐心地听着，没有丝毫不耐烦。

    “等等——”晏明灼意识到池叶诚又要独断专行，他拉住池叶诚，语

    起初是为了拥有自保之力，后来池叶诚却渐渐沉浸在纯粹的发泄中。拳击运动，是沉默的他在心情不愉时另一个无声倾诉的出口。

    原本俊秀的残躯上，全然脱离了人偶的机械感，却依旧到处都是缝补的痕迹

    池叶诚扫了眼幸子老师娇小的体型，径直拒绝：“你一个人帮不了我们。老师，好好保护好自己吧。”

    “你的灵魂。”晏明灼也慢慢地模仿着池叶诚，唇角勾起一模一样的弧度，“笑容。”

    他张开薄薄的嘴唇，牙齿整齐，口腔红润，却塞满了一团又一团棉花。

    “抱歉……”他脸上的黑色泪晶愈发深沉，宛如闪烁暗光，“我不会……再……伤害你……”

    现在不一样了……

    但恢复理智的危险猫咪，这次却记得收好能轻易伤人的利爪，就算紧张也压抑着不让周身飓风再度漩起。

    面前，呜咽声变得愈来愈弱。

    “你代表池叶家族，还是代表池叶诚与我谈判？”

    “呜呜……”

    疑问没能得到解答，幸子老师只好满脸疑惑地目送池叶诚离开。

    进入副本前可选择的六个“身份”里，五个与池叶诚有解不开的血海深仇，而最后一个，则是仇人的“儿子”。

    再之后发生的事情……便是那场多种因素综合下酿就而成的血案了。

    来自缝尸匠“丧灰”的经验，令晏明灼瞬间明白了池叶诚无法说话的原因——

    老师都出身于世家，他们也要为自己身后各自的家族所考虑。怎么会轻易插手学生们之间的争端。

    “没算完的帐……我会……一个一个讨还……”

    不……

    近日来找池叶诚求助的人变得越来越多，明里暗里也多出不少崇拜者。

    原先因为遗忘，所以潜意识里令他死死铭刻曾经发生的一切，不去在伪装上做改变。而且，他也习惯了保持沉默。

    “呜……呜啊……”

    “不是小看。”池叶诚停顿片刻，“老师，如果有机会，离开学园比较好，你不适合这里。”

    “但是，接下来要证明给我看，你的决心。”小笠原说，“我才能继续选择支持你。”

    ——就像是对待一个正常的人类少年般，语调自然地和他开着玩笑。

    初等部内，风气为之一变。

    “我已经见过管沼，还有被他看守住的水梨胜我了。”池叶诚似乎还不太习惯口腔里“多出来”的器官，说话缓慢而生涩，嗓音也如烟嗓般沙哑性感。

    与不使用身份卡干脆偷渡进入校园的选项相比，孰优孰劣，还真不好比较。

    后来，随着力量的大量损耗，池叶诚就更不愿意浪费在维持不必要东西上。

    “醒来也不告诉我。”晏明灼故作失落地叹气，“亏我还以为自己那么厉害，无师自通也能学会深度催眠。”

    晏明灼内心倒吸一口冷气，深觉已经想起大半记忆的池叶诚，现在还能安分待在他怀里，像只幼“猫”般乖巧地蹭着他脖颈上的红痕，一定是因为还处在催眠状态没有清醒。

    在学园里，有能力做到这种地步的人，分割肢体处理善后的人，呼之欲出。

    真正的，池叶诚的本体，依旧睁着空洞的眼眶，出现在他面前，扭过头来。

    要改变这所学园，光是一次次挑战高等部赢下比赛，获得些许喘息之机是徒劳的。

    就算随着年岁渐长症状有所缓解，情绪激动时，晶体依旧会明显地浮现在少年俊朗的容颜。

    他拥有了，能够沟通交流，向他倾诉的同伴。终于，他不再是孤身一人。

    或许某种程度上，池叶诚和丹波茂茂的确有相似之处。他们都天生享受暴力带来的毁灭欲，而不像普通人般远离惧怕。

    “为什么？”

    被指尖流连过的地方，一点点泛起血色。

    只是丹波茂茂放纵了自我，而池叶诚却仍旧保有自己固执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