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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咬住的时候,原本束缚在白海辛身上的沉重枷锁,一瞬间轻飘飘地消失了。

    好舒服。

    “……你做什么?”白杜兰看不懂晏明灼的行为。

    他还想要更多。更多的吻。

    “我认为他在为阵法的成功发动做准备。”白杜兰耸耸肩,“我没法左右大哥的行踪,依照他那暴脾气,我也无法强迫他听从我。”

    香甜的气息,充塞着每一处空气。

    一个前所未有的阵法,要如何才能万无一失?

    他伸出手,轻飘飘穿透白杜兰的胸膛,手指收拢,捏住狼人勃勃跳跃的野心。

    盖住银骰点数的手掌移开,摇出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结果。

    他被无形的丝线操纵着,一次次经历离别。

    他注意到晏明灼唇间若隐若现的尖齿,又回头看了眼还在断断续续咳血的维拉德:“是我疏忽了,老师,你已经很久没有进食过。”

    听完白杜兰的话,晏明灼松开手指。

    “在阵法彻底完成前,他想在暗处,再看你一眼……”

    大哥,在老师的心中,原来如此不可取代么……

    啪!

    情感,记忆,来处,一起都是谜团,掩盖在浓雾之中。

    来来回回的两句话。机械而诡异。

    唯一能确定的是,有“人”千方百计要诱导“魔王”亲自杀了他,但是,“魔王”的身上却存在“不能杀掉晏明灼”的枷锁。

    他是活腻了,觉得无聊,又或者一心为了研究,是个学术疯子,这些都不稀奇。因长生而发疯的血族,不止他一个。

    “我先前还在担心如何解释,既然你们认识,就不必我多费口舌解释前情提要了。”

    对异客而言,晏明灼所处的世界,是一个游戏。那么,在叶子甜甜的世界,谁是编写了游戏的“制作人”?

    他以为找回的情感,以为深爱的恋人,也许都只是受一串冰冷枯燥的代码所控制。

    送上门来的殷红,弥漫出香甜可口的诱惑气息,刺激着尖齿分泌麻醉素。

    衣服撕裂的声音。

把晏明灼和维拉德原本的身份搞错了,也无所谓。弱小短命的人类,与强大长寿的血族,谁都知道如何抉择。

    伤痕因肌肉的颤抖而蠕动。

    血液从白杜兰胸膛涌出。

    “你想见到大哥?但他不会愿意见你。”

    第178章 宿命的指引

    白杜兰的脸色先是发青,而后发白。

    可血族赋予的夜晚视力,委实过于优秀。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但一想到晏明灼会死,他就会失控。

    与此同时,镌刻在灵魂的狼神誓言,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杀了晏明灼!”

    晏明灼露出笑容:“幸运的结果。”

    他本性有这么糟糕吗?还是说,因沉浸在扮演状态太久,而过火了呢?

    他逼问:“你在用寻死作为赎罪吗?”

    打得白杜兰脑子嗡嗡作响。他鼓膜破了。

    压在他身上的人,简直像是一个魔物……

    “赌徒最厌恶的,就是结果注定的无聊赌局。哪怕结果是赢,也一样。”

    他抓住仓皇的身影肩膀,将狼人掀翻在地,而后压在他身上,用手肘压住狼人的咽喉,死死抵住。

    “没人告诉过你吗?”

    “……别看我。”黑暗中,狼人的声音格外嘶哑。

    他勉强露出一个笑,痴迷地注视着晏明灼的强大:“他自愿成为互换的祭品,为我变得完美输送养料,怎么能说是囚禁呢。”

    “维拉德在洞窟里。”他没头没脑地突然问,“白海辛在哪里,为何不来见我?”

    “这个疯蝙蝠的血,对阵法还有用。”白杜兰主动将一根手指变成狼爪,划开手腕:“来喝我的血吧。”

    怎么会这么舒服?

    啊啊。

    白杜兰揉了揉淤青的手腕,微笑着没有生气。

    银骰落入掌心,被另一只手盖住。

    五天之前,明明还是索然无味的血液,此刻却变成令晏明灼无法自抑露出獠牙的毒-品。

    晏明灼暗中诱导老狼王知晓维拉德的消息,促使白海辛不惜一切把维拉德从血族古堡中带出来,想必也是苦于后遗症。

    白杜兰亲昵地拍了拍晏明灼的肩膀:“老师,这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好消息。虽然你与眼前的疯蝙蝠不是仇敌,但他甘愿殉道,你应该满足他的心愿,不要有多余心理负担。”

    白杜兰的声音被他远远甩在身后,饶是如此,被极度增强的听力,还是令他听清楚了虚弱的气音。

    他是体验过长生的“诅咒”,才能谈及想要放弃,但只要是人类,就不可能拒绝长生的诱惑。

    但他没有来见晏明灼,而是与白杜兰做了一个交易。

    毕竟,他可是丢失了本性的人……

    除了维拉德这个血族中的怪胎。

    “呜……”白杜兰含着血水,忍耐地摇头,“是大哥回来以后……主动提出的计划……否则……我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

    白海辛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他应该阻止晏明灼在幕后操纵阴谋,他应该守护他的种族,他应该毫不留情地杀了这个利用他、欺骗他的阴谋家。

    如果他所经历的这一切,都只是程序员所编写的代码,岂不是太悲哀了吗!

    “要压抑对我的杀意,一定很辛苦吧。”晏明灼俯身,伸出尖牙,咬住白海辛的脖颈。

    他很难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你的意思是,他去找阵法所需的材料了?”

    他以为经过相处,他与晏明灼就算不够亲密,至少也不是说翻脸就翻脸的关系。

    正当白杜兰以为逃过一劫时,晏明灼伸出手,狠狠甩了他一个巴掌。

    剧痛袭击白杜兰,他面露扭曲,跪倒在地,晏明灼也随之俯身,贴在他耳边轻声问:“告诉我,白海辛被囚禁在哪座炼成阵法里。”

    哎?

    需要成功的案例,作为实验指引。

    话语落地的那一瞬,晏明灼已然追上逃跑的背影。

    这是经过试探,所能得出的明确结论。

    晏明灼毫不犹豫甩开白杜兰,纵身往外追去。

    心脏被手指赤-裸捏住的恐惧,让白杜兰嘴唇颤抖。

    他大脑一片空白。

    他总能听到一个恍惚的自语声,在他脑中徘徊:“要保护……灼……要保护他……不能死……”

    是“制作人”想要借“魔王”之手,谋杀萌发自我意识的“晏明灼”,还是他给“魔王”的程序里,写下扼制恶意的核心指令?

    刺啦。

    想明白这一点,晏明灼沉默地从口袋里拿出银骰,朝天的方向抛了抛。

    “你答应每天都来看我。”晏明灼的神情冰冷而残酷,他的手指却在狼人遍布的伤痕流连,“小狗,你食言了。”

    “……无论如何……无论如何,我无法对你下手……”白海辛痛苦地闭紧双目。

    “王者不能抛弃他的子民。但更重要的,是不能逃避。”晏明灼抚摸着白海辛的伤疤,仿佛看到他在血族如何历经刀光剑影,才逃过一命。

    “到底是维拉德要见我,还是白海辛要见我!”晏明灼眯起眼,掐住白杜兰的脖子,手指在他身体留下五个深深的血洞,他提出了更加要命的问题。

    如此恐怖的想法

    “他回来过,又离开了。”白杜兰对晏明灼的提问似乎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回答,“炼成阵法需要很多材料,疯蝙蝠不愿开口告诉我,除非我带你来见他,但他私底下与大哥谈及过。”

    晏明灼看起来有些烦闷,没注意听白杜兰的话,以至于白杜兰触碰到他的肩头时,他反射性拧住白杜兰的手腕,狠狠甩开。

    “原谅我。”狼人声音里带着悲伤,“你想利用父王与德罗的矛盾,利用杜兰的渴望,扰乱狼族,你在借机报复我们犯下的罪行,我对着狼神发过誓,我本不应该放任你。”

    白杜兰笃定地仰起脸:“大哥那么傲慢自负的家伙,以那种难看的畸形姿态面对你,还不如叫他直接去死!”

    强悍而英俊的狼人,被欺负到露出几近崩溃的神态,说实在的,有点se情。

    阵法还没完成,还可以变得更完美。

    【∞】

    他苦笑着闭上眼,声音微不可闻:“是白海辛。”

    “半个月以前……”

    所以他逃了。

    晏明灼低头吸-吮着白海辛的血液,思考着以上问题。

    晏明灼冷冷推开白杜兰,拉开距离:“别把我当成没有理智的野兽。”

    “但是,我们拥有一个共同的心愿,让阵法,万无一失地再来一次。”

    “我说过,我已经收回在他身上投下的砝码。”晏明灼低头,眼神冰冷,“你很不听话。”

    两股截然相反的冲突指令,在白海辛的脑子里生硬碰撞,让他身体僵硬。

    洞口的方向,传来石块碎裂的细微声音。

    也就是说,当晏明灼听闻白海辛失踪的消息之时,其实白海辛已经带着维拉德回到了狼族。

    他与他的相遇,即意味着两种态度的拉锯。

    “我想……你吃掉我……”就连失神的白海辛都没意识到,他在忍耐着,无声痛哭。

    自从发觉真相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在陷入无比煎熬的拉锯。

    晏明灼注视着伤痕纵横交错的强健身体,有团火,在炙烤他突突的神经。

    他是骄傲的疯狼,却变成了夹起尾巴的丧家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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