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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泊帆这一通发泄，说得冯绶讪讪闭了嘴，难得主动?认错道：“好?好?，我的不是，前?辈们打下了头名，我们作为后生晚辈，自然不能丢了江州的脸，严兄，你莫要激动?，沉住气，沉住气。”

    错不及防，顾清晏三人便被?兴奋的举子围观了，好?在?三人都不是薄脸皮的黄花大闺女，也不见多紧张，顾清晏还笑呵呵道：“诸位先放我们进去吧，大家早起瞧热闹也不容易，早点进入正题，早些结束，大家也好?早点回去，该补觉的补觉，该填饱肚子的去填饱肚子。”

    南派举子不甘示弱，就在?顾清晏三人窝在?杏林苑里抱窝的时?候，竟不知道他们三人已经被?迫和严泊帆组成了江州四?子。

    腊月初五，天气难得放晴，又正好?是休沐日，适合闲着没事干，出门找乐子看。

    三人踩着大理石台阶走到会?馆大门处，冯绶翻了白眼，揶揄道：“啧……，严兄，劳烦您亲自候在?门口，不会?是专门等?我们的吧？”

    不过是一次文会?切磋而已，无论是江州举子，还是京师举子，说白了都是一群未入官场的书生罢了，还谈不上派系之争。

    *

    魏成业目光如炬，瞧了半天，不确定道：“曹广孝说那顾家小儿姿容不凡，这三人却缩肩揣手，形容猥琐，瞧着都不像啊。”

    “我也想啊，这不是挤不进去了嘛，今日京城三大才?子上门来挑战江州四?子呢，其他会?馆的人都跑了过来，里面?已经没地方站了。”那士子回道。

    剩下的人除了极少数像严泊帆那样在?京中有住所的世家公子之外, 剩下的大多都是自己找客栈居住，贡院附近几乎没有民房，全是“状元店”、“进士屋”之类的旅馆，价钱虽然仍旧比平时?高?了两三倍，但也还能接受。

    北派举子以京师三大才?子为首，呼声震天。

    当然，杏林苑不算，毕竟杏林苑是征和帝亲自下旨所建，真要贴上标签，那贴上的也是天子门生的标签。

    南北文人之争，自前?朝时?便不停不休，到了如今，企饿群依五而尔期无尔吧椅欢迎加入那股谁也不服谁的气劲儿更大！

    而江州四?子中的另外三子，也是到了文会?比试的前?一日，才?知道他们不但被?迫成团了，还马上就要被?迫出道了，这可真特么够扯淡的啊！

    前?几日京师三大才?子往江州会?馆里递了拜帖，大概意思是久仰江州四?子之文才?，打算找时?间?上门切磋，委婉点是以文会?友，直接点就是咱们比一比，看看谁优谁孬。

    这激将法用得实在?是不高?明，凌绝顶听完气恼不已，当即便要回怼过去，却被?顾清晏给拦住了。

    会?试前?的第一场文会?正式打响！

    当然，几千名考生聚在?一起，又是来自天南海北，老乡和老乡之间?本?就亲近，完全不抱团基本?上也是不可能的。

    冯绶很是无语：“诸位想看挑战，总得先让被?挑战之人入场吧，我们四?人若再不进去，京城三大才?子怕是要以为江州四?子临阵脱逃了。”

    顾清晏双手插在?大麾里，淡淡道：“听闻京师三大才?子文采斐然，今日能有幸指教，自当尽力才?是。”

    江州会?馆论道堂院子外已经被?穿着儒衫棉袄的举子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密不透风。

    凌绝顶沉默着听了半天，此时?才?插嘴问道：“京师三大才?子都有何人？”

    大比之年就更不得了，文会?自然更是要办的，还会?邀请翰林院的往届状元、榜眼、探花师兄们来出席品评，众人聚在?一起，相互试探着各自的水平，猜测这回春闱中与不中，最?终名次如何。

    冯绶说这话的时?候，一双细长眼斜着瞥向了严泊帆，摆明了在?说他没事瞎惹麻烦。

    “当真是低调内敛啊，都到了这个时?候，竟还捂得这般严实呢。”

    有了顾清晏这话，其他人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瞬间?多了几分底气，士气高?昂地踏入了江州会?馆，打算去会?一会?那上门挑衅的所谓文友。

    他看着楼下三个裹得像熊一样的玩意，颇为糟心地问魏成业道：“子健啊，你瞧这三人，哪个像是去地府游历过一回的顾家小儿？”

    *

    征和帝却隐隐觉得那人与自己有些相似，脑海中的灵慧之力忍不住探出去一丝，果然，中间?那人似有所觉，暗自朝着这边瞧了一眼。

    论道堂六扇大门敞开

    惠能大师立在?征和帝身后，瞧着三人中的其中一人，大为惊叹道：“定是中间?那人！周身功德金光犹如实质，救世圣人也不过如此了，不愧是十世善人转生投胎啊！”

    凌绝顶不在?意道：“笔墨底下见真章，名声再大又有什么用。”

    文无第一，再加上许多人都会?有所偏向，还没考之前?，各会?馆之间?就已经开始吵翻天。

    严泊帆气得直瞪眼，没好?气道：“你既然这般怕冷还不争不抢的，那又何必来京城参加会?试，呆在?江州过暖冬不就好?了？”

    跟顾清晏他们参加过同届乡试的江州举子，此时?也纷纷暖场道：“他们有三大才?子，咱们江州也不输人。”

    事已至此，即便再不想搭理严泊帆这厮，但他有一点却说得没错，那就是顾清晏三人同样也是江州举子，此时?与他争吵，不过是凭白惹得其它各州的举子看笑话罢了。

    “就是，来得晚就乖乖排在?后面?！”其他人异口同声道。

    “再说了，他们有京城三大才?子，咋们江州可有四?人呢。”

    京师十六会?馆的举子都翘首以盼，算着日子等?着瞧热闹呢，想要看看京师三大才?子与江州四?子之争，到底谁输谁赢？

    顾清晏等?人走近，拍了拍最?外边的举子的肩膀问道：“劳驾，兄台可否往里走，不要堵在?门口。”

    冯绶听完，好?奇又无语道：“京城这天气，出个门能冻死狗，我们三人自来了便没出过窝，你们倒是不怕冻，还有闲心跟北人们打得这么热闹呢。”

    “对，到时?也让那帮着子北人瞧瞧我们江州文人的风采。”

    不过大多数士子都爱惜羽毛，若非是走投无路，轻易是不肯在?还未中进士的时?候，就因?为贪图便宜，被?迫沾上某些地域性的派系标签。

    那举子警惕道：“我天没亮就起床，早饭都没吃就先赶过来了，你们可别想仗着人多插队。”

    顾清晏三人一路踩着雪，溜着冰，顶着不怎么温暖的阳光到达江州会?馆的时?候，正好?瞧见严泊帆被?几名江州举子簇拥着，等?在?门口。

    顾清晏挑挑眉，不负众望道：“管他三大才?子，还是六大才?子，既然下了战书，咋们接着便是，再说江州往年会?试取才?都是第一，总不能让他人笑话我辈无英才?。”

    “你们是？”众人仔细打量，终于有人认出了严泊帆，恍然高?喊道：“严公子，你怎么在?这儿？这三位想来就是江州四?子中的另外三子了？”

    按照当下朝廷的局势，文武百官分了南北派，参加春闱的举子自然而然地也分成了南北派。

    有他开这个头，接着便有人起哄接话道：“就是，这好?不好?还是要写了文章，比较过后才?知道。”

    顾清晏没来及抓住那若隐若现的一丝精神力，索性丢开不管，只?专注眼前?事。

    大约是擅自拖人下水有些理亏，严泊帆难得没甩脸，好?声好?气道：“同是江州举子，别人都挑衅到了家门口，其他人暂且不说，顾贤弟身为江州解元，总不能也置身其外吧。”

    没到大比时?，他们比哪个会?馆藏书更丰，布置更风雅，文会?办得更好?，或者来往的文人名士更多，以此来证明哪个州的文风鼎盛，哪个州百姓富饶。

    人都爱争长短，甜豆花好?吃还是咸豆花好?吃都能让南人和北人吵翻天，更何况是十六个大会?馆聚在?一起。

    当然是大家一起应对，可是战场上还分前?锋和后援呢，对方是三大才?子作为主力，其中有一人还是丞相之孙，他们这边自然也要有领头羊才?好?。

    严泊帆理顺气后，才?言词简洁地答道：“京师三大才?子之首是徐丞相之长孙徐伯唯，然后是晋阳知府的幼子苏玠，幽州蓟县百年望族曹氏之曹天奉，据说都是文才?出众之辈，在?京师太学里的名声可不小。”

    贡院前?街最?为豪华的会?馆，江州会?馆之中，征和帝穿着一身宝蓝色常服，站在?二楼位置最?好?的包厢中。

    众举子见顾清晏虽穿得臃肿，容貌却俊逸不凡，言谈更是幽默淡然，这第一印象便是极好?，闻言纷纷让出一条小道来，让四?人鱼贯走了进去。

    冯绶忙谦虚道：“诸位过奖，这可是整个江州举子的事，我们四?人可代表不了整个江州学子，还是要大家一起应对的。”

    顾清晏几人相互对望一眼，严泊帆上前?客气道：“那个，劳驾兄台移步，让我们进去。”

    顾清晏三人所要参加的文会?，地点就在?贡院前?街，这里除了旅馆客店之外，还另外修建有十六座文会?馆，大多都是各州豪门世家或者豪绅富商捐款所建，除了提供给应试举子做活动?之所外，还会?为找不到住所的各州贫寒举子提供免费食宿。

    严泊帆继续道：“各大会?馆在?每年会?试都会?比较哪个州中的进士数量和名次，到时?候礼部会?以此为各个会?馆排名，排在?前?五的会?馆朝廷会?有许多嘉奖。会?馆之争，说白了还是地域文风之争，自征和元年会?试开始，江州便一直独占鳌头，盛名在?外，哪由得咱们争与不争？！”

    其他人不敢托大，一时?间?都沉默地看着江州解元顾清晏。

    魏成业瞧不见那所谓的金光，只?觉得中间?那人似乎也没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