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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回话倒是中气十足。
苏许也有些羞了，连忙打发她们替自己准备，趁天还亮着赶紧出门。
忙忙碌碌，转悠来转悠去，直把东方稚忙累了，才将一应事务处理完毕。正歇了口气儿，鹿蜀又试探性地露出个脑袋来，凑到东方稚跟前，嬉皮笑脸地说道：“主子，地牢里头那两个小王八，您不去看看？”
跟在魏夫人与东方循身边的宫人，大多都是从宫中便带了出来而留守至今的。自出了这事，东方稚便推算那两个有心者或许是从旧时便潜伏身边的，若真是如此，少不得要往京都那边传信，知会太子一声，让他多留个心眼。
“你这丫头，喊你拿件衣服，怎么就呆在了那里？”苏许在外头已经梳妆完毕，见南七迟迟不见人，便披着外衣走进来看。南七听到询问，拎着袄子满脸愁容地看向她，小声嘀咕：“小姐，这袄子一点儿也不搭，穿出去不好看。”
—
今天东方稚上朝时，除公服外，穿的便是旧年间京都城送来的黑色貂毛氅衣。这衣服她与东方承皆有一件，是太子殿下专门使人裁制的，说齐国冬日冷，担心自己弟妹操劳国事伤了风寒。那时，苏许与东方循、魏夫人也各得了一件大衣，只不过不是黑貂做的，不比那二位王爷身上穿的鲜亮。
苏许将那灰狐袄子拿在手里仔细端详，来回看了，这颜色的确是暗沉了一些，外头雪景是那样的白，得穿个醒目的颜色方显得应景。只是……她又探头看向柜子里，若是颜色鲜艳倒有几样，只是料子薄，雪天穿久了恐怕会冷。正在她二人苦思冥想之际，鹦儿笑着从外头走进来，手里抱着东方稚的雪狐大氅，并道：“夫人穿这个吧，今儿主子上朝没用它，夫人正好穿这白的到雪里走一圈呢。”
东方稚复又坐在原地与他聊了几句府中之事，后来聊到新选的侍卫，又细细斟酌几番，把未曾考虑到的地方重新盘算了一遍。诸事停妥，东方稚也觉乏了，抓起身边的貂毛氅衣站了起来，意欲回府看看她的王妃今日在做些什么。
雚疏与孟槐旧时也住北庭，那是比较高阶的侍卫们住处。但他二人成婚后，便几次搬换了地方，最后还是东方稚做主，将西南边靠近训练场的几所小房屋整理出来，作为他们的院宅。雚疏告别了鹿蜀之后便赶回自己屋里，临到门口，她又觉得有些事情没办完，心里放心不下。
“蛮好。”东方稚笑了一声，复又让他们起来。“你们四个来自哪里，叫什么名字，家中可还有什么亲属？”
“是我。”雚疏沉声答道。
东方稚便又往自己寝殿走了一趟，将今日所穿公服换下，拿了一套常服穿在身，玉佩等物一应取了，以轻便为主。出门前，她留神瞧见那雪狐大氅不在了，想是苏许已将其换上。东方稚原地思忖，连忙将那貂毛氅衣重新披上，笑意盈盈地便出了殿。
这十五个人便是日后留在东方循身边的侍卫了。东方稚扫视了他们一眼，多多少少看出了一些以前雚疏孟槐他们当侍卫时的模样。因是新职，雚疏特地吩咐底下人给他们赶制了一些衣服和皮甲, 以免开始当值之后乱七八糟没个侍卫的样子；但个别几个身上的衣服实在不太合身, 竟还大了许多。
“属下名唤天昊，乃广安城人士。养父母去年病故，便举目无亲, 后来属下寄住在了祠堂里。”
第184章 雪仙子
“不过这件大衣也旧了，放在身边那么多年，难为阿稚还时不时穿它…”苏许抚摸着手里的雪狐大氅，其绒毛虽还柔顺，终究多年穿戴，看起来不新净。数数年头，这件大氅的年纪也有六七年工夫，这会儿才半旧，也算不赖。
本来东方稚就急着让她选人，今日冒出这么一桩事，选魏王侍卫的事情便更不容迟缓。雚疏神色凝重地走进训练场，只见这边黑灯瞎火，唯有值夜的弟兄房间还亮着一盏小灯，隐隐约约地，还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苏许接过大氅，复又抬头看她，“我竟想不起这个了。”
“傻丫头。来，拿来我瞧瞧……”
齐泰二府对于各色花卉都不太感兴趣，唯有广安特产的几枝梅深得人心，于是便请了名匠悉心照料，渐渐地，便把齐宫对面所见的一处花园子收拾得愈发漂亮，近一两年，已然一派名门梅园景象。东方稚裹着
“属下名唤超儿，孤儿。”
“侍卫长！”
鹿蜀闻言，点了点头，“主子心中既然已经有了答案，属下也不多说了。那两个小王八嘴严，饿上两天后，迷迷糊糊地说自己受人所托，全因家中人被人拿捏不得已而行这坏事，如今被识破，还求着说希望主子法外开恩。”
今儿又是一个下雪的天气。
虽然平时总说孟槐不正经，可是办起事来，孟槐还是很有自己想法的。雚疏将名单上勾选的人名与自己想法一一比对，发现孟槐的选择竟与她之前的选择无二，答案完全一样。“这人…”雚疏难得地笑了，心中好不安慰。
“主子息怒……”鹿蜀轻声劝着，想必那二人犯下这等滔天大祸，死之一字，是万万躲不过了。思及此，便不再多言。
“是了…”她自顾自地嘀咕着，又折了回去，往训练场那边走。
“主子事情多，忘了也是在理。”鹿蜀见她心中原本放下的一块大石又被这事拎起，忙又转了话题，宽慰道：“不过主子放心，属下与雚疏细细盘问过那两个小王八，虽说不是板上钉钉的事，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东方稚倒是留意到了那四名亲信之中的唯一一个姑娘，叫……水云？东方稚看了两眼，觉得她那板起脸的模样还挺像侍卫长。不过，侍卫长雚疏在十岁时便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不知道这个叫水云的丫头能不能赶上雚疏一半的沉着冷静？
雚疏接过纸，细细看了起来。
“属下名唤水云, 父母亡故，寄宿在城中舅舅家。”
东方稚闻言, 不禁一愣。她抬眼看向他们身后的其他人, 见他们眼中毫无诧异神色，心中便明白了大半。看来, 这批侍卫皆是孤苦之辈，上无双亲，下无兄弟。“此后，你们十五人便是手足，是守卫魏王殿下的贴身侍卫。你们四个更是如此，要比其他人更上心些，更和睦些，若有差池，本王可没闲工夫听你们辩白，直接撵出王府。”东方稚本想柔情劝慰，但碍于近日形势紧迫，只好又立了个下马威。
东方稚扭头看他，心里也有了主意。“莫不是都中来的？”
东方稚一听，只觉头疼。
东方稚见完那群小侍卫后，便领着他们到了泰王府华昶宫，让他们与东方循打个照面互相熟悉。考虑到若他们仍旧待在齐王府训练恐有不便，东方稚便另外指派了冉遗并两个侍卫过来教他们，待他们学有所成，再回到各自职位。
“属下明白！”
“属下名唤阿和，也是孤儿。”
“喔，这不是要选拔嘛，我们就帮忙看一看人选。”一个弟兄给她递上茶，说道：“哨令响起，您追出去之后，孟侍卫就来了一趟。他说您这几天估摸没空闲想这事，就过来看了一下有没有能帮忙的……您瞧，这些画了圈儿的就是孟侍卫勾选的人……”
“净耍嘴皮子。”
五日后, 东方稚刚下早朝，雚疏便领着那最终留下的十五个孩子来见她。
“哪四个是近身的？”东方稚看回雚疏。
“赏梅？”东方稚恍然大悟，抬手摘了一下头上的竹笠帽子看天上，抹唇一笑。“是了，今天这个好天气，赏梅是个好打算。”
四个孩子面面相觑，有点发懵，最后还是雚疏干咳了一声作为提醒，他们才后知后觉地又跪了下来，说谢王爷赐名。
“我倒是忘了他们。”
随他了。
“呵，法外开恩？我看他们躲我倒是跑得快，行这事时怎么不想想自己犯的是什么罪过？”东方稚轻哼一声，心里升腾起一阵无名火气，怒声道：“既是都中时便跟在身边的人，如今四五年过了，可想而知他们居心。那日我们发现了，恐怕也只是一件半件，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挑唆循儿的呢！开恩？让他们做梦去，愈发觉得这世道没王法了！”
“还行，也就头疼几天。”雚疏掀袍而坐，见那桌上稀稀疏疏摆着几张纸，纸上还写着几个人名，便有些疑惑。“你们这是在作甚。”
雚疏先是点了一下头, 然后看回那群小侍卫, 低声道：“你四人, 还不出列。”言罢，便有四个人从人群里站了出来, 他们朝着东方稚行跪拜之礼，齐声说着：“属下参见王爷！”动作整齐划一，确实比之前到训练场见的那一次好多了。
值夜的两个弟兄迎了她进门，见她风尘仆仆，皆让出了塌上最暖和的位置给她坐。“今天哨子令的事情可忙坏了吧。”
“另外改个名吧。”东方稚轻捻指尖把玩着的衣角，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满脸笑意地看回他四人，说道：“天昊，你便叫朝酲。超儿，你便叫往宁。阿和以及水云，你二人便叫信成与风生。”
雚疏便又朝着那个房间走去，未到门口，房门便开了，门缝里探出一个脑袋问：“谁？”
许是尚未体会到做心腹的辛酸，一个个的还觉得很新鲜。
苏许在府中闲坐无聊，见雪下得小了些，便着了人来更换衣袍，打算出门看雪赏梅。南七急匆匆地从柜子里翻出一套灰狐袄子来，抖擞几下，却又觉得颜色与雪景不衬，便暗暗地站在满柜衣服前发愁。
二人带着底下人回了齐王府，寻了好多时，都不见苏许等人的踪影。鹿蜀正要去找个人问清楚底细，倒有一个小丫头机灵，躬身笑道：“王爷许是忘了？王妃前几天才说园里的梅花开得好看，这会儿下了雪，王妃莫不是带人赏梅去了。”
以左边排头为首, 这四人依次躬身回话。
“谁不知道主子极爱惜夫人呢，就连夫人送的一针一线，都会当成个宝贝藏着掖着，不让我们动一点半点的。”鹦儿打趣她，惹得众人一并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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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许也有些羞了，连忙打发她们替自己准备，趁天还亮着赶紧出门。
忙忙碌碌，转悠来转悠去，直把东方稚忙累了，才将一应事务处理完毕。正歇了口气儿，鹿蜀又试探性地露出个脑袋来，凑到东方稚跟前，嬉皮笑脸地说道：“主子，地牢里头那两个小王八，您不去看看？”
跟在魏夫人与东方循身边的宫人，大多都是从宫中便带了出来而留守至今的。自出了这事，东方稚便推算那两个有心者或许是从旧时便潜伏身边的，若真是如此，少不得要往京都那边传信，知会太子一声，让他多留个心眼。
“你这丫头，喊你拿件衣服，怎么就呆在了那里？”苏许在外头已经梳妆完毕，见南七迟迟不见人，便披着外衣走进来看。南七听到询问，拎着袄子满脸愁容地看向她，小声嘀咕：“小姐，这袄子一点儿也不搭，穿出去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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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东方稚上朝时，除公服外，穿的便是旧年间京都城送来的黑色貂毛氅衣。这衣服她与东方承皆有一件，是太子殿下专门使人裁制的，说齐国冬日冷，担心自己弟妹操劳国事伤了风寒。那时，苏许与东方循、魏夫人也各得了一件大衣，只不过不是黑貂做的，不比那二位王爷身上穿的鲜亮。
苏许将那灰狐袄子拿在手里仔细端详，来回看了，这颜色的确是暗沉了一些，外头雪景是那样的白，得穿个醒目的颜色方显得应景。只是……她又探头看向柜子里，若是颜色鲜艳倒有几样，只是料子薄，雪天穿久了恐怕会冷。正在她二人苦思冥想之际，鹦儿笑着从外头走进来，手里抱着东方稚的雪狐大氅，并道：“夫人穿这个吧，今儿主子上朝没用它，夫人正好穿这白的到雪里走一圈呢。”
东方稚复又坐在原地与他聊了几句府中之事，后来聊到新选的侍卫，又细细斟酌几番，把未曾考虑到的地方重新盘算了一遍。诸事停妥，东方稚也觉乏了，抓起身边的貂毛氅衣站了起来，意欲回府看看她的王妃今日在做些什么。
雚疏与孟槐旧时也住北庭，那是比较高阶的侍卫们住处。但他二人成婚后，便几次搬换了地方，最后还是东方稚做主，将西南边靠近训练场的几所小房屋整理出来，作为他们的院宅。雚疏告别了鹿蜀之后便赶回自己屋里，临到门口，她又觉得有些事情没办完，心里放心不下。
“蛮好。”东方稚笑了一声，复又让他们起来。“你们四个来自哪里，叫什么名字，家中可还有什么亲属？”
“是我。”雚疏沉声答道。
东方稚便又往自己寝殿走了一趟，将今日所穿公服换下，拿了一套常服穿在身，玉佩等物一应取了，以轻便为主。出门前，她留神瞧见那雪狐大氅不在了，想是苏许已将其换上。东方稚原地思忖，连忙将那貂毛氅衣重新披上，笑意盈盈地便出了殿。
这十五个人便是日后留在东方循身边的侍卫了。东方稚扫视了他们一眼，多多少少看出了一些以前雚疏孟槐他们当侍卫时的模样。因是新职，雚疏特地吩咐底下人给他们赶制了一些衣服和皮甲, 以免开始当值之后乱七八糟没个侍卫的样子；但个别几个身上的衣服实在不太合身, 竟还大了许多。
“属下名唤天昊，乃广安城人士。养父母去年病故，便举目无亲, 后来属下寄住在了祠堂里。”
第184章 雪仙子
“不过这件大衣也旧了，放在身边那么多年，难为阿稚还时不时穿它…”苏许抚摸着手里的雪狐大氅，其绒毛虽还柔顺，终究多年穿戴，看起来不新净。数数年头，这件大氅的年纪也有六七年工夫，这会儿才半旧，也算不赖。
本来东方稚就急着让她选人，今日冒出这么一桩事，选魏王侍卫的事情便更不容迟缓。雚疏神色凝重地走进训练场，只见这边黑灯瞎火，唯有值夜的弟兄房间还亮着一盏小灯，隐隐约约地，还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苏许接过大氅，复又抬头看她，“我竟想不起这个了。”
“傻丫头。来，拿来我瞧瞧……”
齐泰二府对于各色花卉都不太感兴趣，唯有广安特产的几枝梅深得人心，于是便请了名匠悉心照料，渐渐地，便把齐宫对面所见的一处花园子收拾得愈发漂亮，近一两年，已然一派名门梅园景象。东方稚裹着
“属下名唤超儿，孤儿。”
“侍卫长！”
鹿蜀闻言，点了点头，“主子心中既然已经有了答案，属下也不多说了。那两个小王八嘴严，饿上两天后，迷迷糊糊地说自己受人所托，全因家中人被人拿捏不得已而行这坏事，如今被识破，还求着说希望主子法外开恩。”
今儿又是一个下雪的天气。
虽然平时总说孟槐不正经，可是办起事来，孟槐还是很有自己想法的。雚疏将名单上勾选的人名与自己想法一一比对，发现孟槐的选择竟与她之前的选择无二，答案完全一样。“这人…”雚疏难得地笑了，心中好不安慰。
“主子息怒……”鹿蜀轻声劝着，想必那二人犯下这等滔天大祸，死之一字，是万万躲不过了。思及此，便不再多言。
“是了…”她自顾自地嘀咕着，又折了回去，往训练场那边走。
“主子事情多，忘了也是在理。”鹿蜀见她心中原本放下的一块大石又被这事拎起，忙又转了话题，宽慰道：“不过主子放心，属下与雚疏细细盘问过那两个小王八，虽说不是板上钉钉的事，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东方稚倒是留意到了那四名亲信之中的唯一一个姑娘，叫……水云？东方稚看了两眼，觉得她那板起脸的模样还挺像侍卫长。不过，侍卫长雚疏在十岁时便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不知道这个叫水云的丫头能不能赶上雚疏一半的沉着冷静？
雚疏接过纸，细细看了起来。
“属下名唤水云, 父母亡故，寄宿在城中舅舅家。”
东方稚闻言, 不禁一愣。她抬眼看向他们身后的其他人, 见他们眼中毫无诧异神色，心中便明白了大半。看来, 这批侍卫皆是孤苦之辈，上无双亲，下无兄弟。“此后，你们十五人便是手足，是守卫魏王殿下的贴身侍卫。你们四个更是如此，要比其他人更上心些，更和睦些，若有差池，本王可没闲工夫听你们辩白，直接撵出王府。”东方稚本想柔情劝慰，但碍于近日形势紧迫，只好又立了个下马威。
东方稚扭头看他，心里也有了主意。“莫不是都中来的？”
东方稚一听，只觉头疼。
东方稚见完那群小侍卫后，便领着他们到了泰王府华昶宫，让他们与东方循打个照面互相熟悉。考虑到若他们仍旧待在齐王府训练恐有不便，东方稚便另外指派了冉遗并两个侍卫过来教他们，待他们学有所成，再回到各自职位。
“属下明白！”
“属下名唤阿和，也是孤儿。”
“喔，这不是要选拔嘛，我们就帮忙看一看人选。”一个弟兄给她递上茶，说道：“哨令响起，您追出去之后，孟侍卫就来了一趟。他说您这几天估摸没空闲想这事，就过来看了一下有没有能帮忙的……您瞧，这些画了圈儿的就是孟侍卫勾选的人……”
“净耍嘴皮子。”
五日后, 东方稚刚下早朝，雚疏便领着那最终留下的十五个孩子来见她。
“哪四个是近身的？”东方稚看回雚疏。
“赏梅？”东方稚恍然大悟，抬手摘了一下头上的竹笠帽子看天上，抹唇一笑。“是了，今天这个好天气，赏梅是个好打算。”
四个孩子面面相觑，有点发懵，最后还是雚疏干咳了一声作为提醒，他们才后知后觉地又跪了下来，说谢王爷赐名。
“我倒是忘了他们。”
随他了。
“呵，法外开恩？我看他们躲我倒是跑得快，行这事时怎么不想想自己犯的是什么罪过？”东方稚轻哼一声，心里升腾起一阵无名火气，怒声道：“既是都中时便跟在身边的人，如今四五年过了，可想而知他们居心。那日我们发现了，恐怕也只是一件半件，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挑唆循儿的呢！开恩？让他们做梦去，愈发觉得这世道没王法了！”
“还行，也就头疼几天。”雚疏掀袍而坐，见那桌上稀稀疏疏摆着几张纸，纸上还写着几个人名，便有些疑惑。“你们这是在作甚。”
雚疏先是点了一下头, 然后看回那群小侍卫, 低声道：“你四人, 还不出列。”言罢，便有四个人从人群里站了出来, 他们朝着东方稚行跪拜之礼，齐声说着：“属下参见王爷！”动作整齐划一，确实比之前到训练场见的那一次好多了。
值夜的两个弟兄迎了她进门，见她风尘仆仆，皆让出了塌上最暖和的位置给她坐。“今天哨子令的事情可忙坏了吧。”
“另外改个名吧。”东方稚轻捻指尖把玩着的衣角，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满脸笑意地看回他四人，说道：“天昊，你便叫朝酲。超儿，你便叫往宁。阿和以及水云，你二人便叫信成与风生。”
雚疏便又朝着那个房间走去，未到门口，房门便开了，门缝里探出一个脑袋问：“谁？”
许是尚未体会到做心腹的辛酸，一个个的还觉得很新鲜。
苏许在府中闲坐无聊，见雪下得小了些，便着了人来更换衣袍，打算出门看雪赏梅。南七急匆匆地从柜子里翻出一套灰狐袄子来，抖擞几下，却又觉得颜色与雪景不衬，便暗暗地站在满柜衣服前发愁。
二人带着底下人回了齐王府，寻了好多时，都不见苏许等人的踪影。鹿蜀正要去找个人问清楚底细，倒有一个小丫头机灵，躬身笑道：“王爷许是忘了？王妃前几天才说园里的梅花开得好看，这会儿下了雪，王妃莫不是带人赏梅去了。”
以左边排头为首, 这四人依次躬身回话。
“谁不知道主子极爱惜夫人呢，就连夫人送的一针一线，都会当成个宝贝藏着掖着，不让我们动一点半点的。”鹦儿打趣她，惹得众人一并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