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晚自习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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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此后，苏一铭的假龙大侠之名便在同学中传开了。

    数学重生前，有几个学期给初中培训班学生上过课，为了不被学生提出的问题难倒，苏一铭除巩固初中数学知识外，一段时间还重新系统地学了高中的知识，刷了好多的高考真题，特别还对自己考过的号称史上最难的84年高考题做了二遍。

    作为励志，作为不甘心命运，到现在仍有人在高喊。

    “努力学习，为改变命运而奋斗！”这是湖山中学最著名最响亮的一句高考口号。

    “所以，我希望同学们在接下来的二十来天复习中，更加刻苦努力，模拟线以上的同学戒骄戒躁，百尺竿头更上层楼，取得更好的成绩。在361分附近的同学，奋起直追，争取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突破自己，在真正的大考中上榜。”

    苏一铭十几天来，如饥似渴，手不释卷，高中的数学书与复习题，被他翻了个稀巴烂，十二天做的草稿纸比他二年还多。

    所有同学面面相觑，气氛非常压抑。

    翻了翻课本，英语重生前一直没怎么学，现在差不多忘光，物理与化学生物也忘的差不多，但记忆和理解能力好象提高了。

    连续二节晚自习，苏一铭在座位上一动不动，只在快速的翻书和钢笔在草稿纸上的沙沙声。

    苏一铭一直在寻找着接近张小娟的机会，奈何张小娟除了吃饭睡觉，其它时间一直在教室里埋头苦读，二人又无其它交集，高中二年没说过一句话。

    林建只说他改性了。

    后在其母坚决坚持下，才勉强同意让其读完高中。如果今年不能考取大中专，就不再坚持她复习。

    苏一铭依稀记得，这是插入他班复习的八届高中毕业生，已参加了三届高考，这是第四次高考，两鬓已有些许白发。

    结果因为没有准备，好几个题对着答卷还讲不下去，硬是拖到夜12点，被关灯老师催了好几次。

    苏一铭捶了一拳林建道：“去你的，本郭大侠做数学，正是以天下苍生为己任，拯救你这些不学无术的二流子。”

    “这次模拟考，全县三个山区中学，成绩仍旧是我们最好，报考高中专的同学，根据全县模拟上线分数，361分，我校有18名同学。当然，这18位同学都是历届生，应届生中最好的是334分，距离分数区较远，几位报考大学的同学这年应该是最好的机会，但分数离模拟线的距离较远。”

    走过操场，前面便是湖山中学的高中教学楼，是去年新建的，一条红布白字横幅悬挂栏杆正中“天道酬勤，舍得一身剐，赢得明天人生辉煌”。

    人家不把你看成怪物，相信你才怪。

    一个同学经过他们身旁，迈上台阶时，突然从他口中喊道：“坚定信心，努力学习，为改变命运而奋斗！”

    陈老师话没说完，忽听哇地一声大哭，一众同学循着哭声看处，那是一位女同学，叫张小娟，正掩面而泣。

    这是当时高考的真实写照。

    林建与张小龙感觉翻了天，第二节晚自习室下课时，林建看着苏一铭做的数学草稿纸操着大噪门道：

    那些在模拟分数线以上或接近的同学，早上散布在校园周围的田岸边、溪边、水竹旁高声背诵政治和语文课本，晚上教室熄灯后还在寝室走廊的灯光下孜孜不倦地学习。

    其实，除了80届有二个妖孽式学生当届考取大专和高中专外，81、82届都是上届学生考取高中专，应届生再没有上榜。

    生活中象张小娟的父亲这类人，毕竟只是特例。

    据说后来一直郁郁寡欢，连同学们会都没参加。

    谁家孩子大中专上榜，这家人的命运便是咸鱼翻身，鲤鱼跳龙门，方园五六十公里家家户户知道。

    班级

    苏一铭心中有了决定，目标定在明年高考上，计划考上本省二所全国著名的学府之一。

    “应届生同学也不要妄自菲薄，灰心丧气，还要继续刻苦学习，待来年再战。接下我报一下……”

    这次模拟考，她考了331分，是应届生的第二名，成绩还是不错的。

    但后来陈老师说应届生待来年再战，只觉希望破灭，再联想到父母亲的状况，一时间悲从中来，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痛苦，大哭出声。

    尽管陈小娟在接下来的二十来天内更加努力，周六周日也不回家了，但高考还是失利了，离高中专上线差6分。

    那是前二个月，一次晚自习铃声刚响起，苏一铭背朝讲台对后面几位同学大讲《射雕英雄传》的郭靖黄蓉九阴白骨爪降龙十八掌。

    张一铭泪丧了片刻，突然觉的这正是上天给自己改过自新、重塑的机会。

    高考便是人生的第一次机遇，此时不努力，临老徒伤悲。

    班主任陈老师正走进教室，在苏一铭讲得口沫横飞时，抽走他手中载有《射雕英雄传》的杂志，说了以上话。

    “铃铃铃”一阵铃声响起，走道教室迅速安静，班主任陈老师走进教室。

    高考后张小娟没有再复习，二年后便出嫁了。

    苏一铭高考选的是理科，报的是大学。

    还有现在记起的就是83年和84年高考作文，都是给出材料写一篇议论文。

    一九八年湖山中学校长对当年的三十二名高中毕业生作动员大会结束时，最后喊道：努力学习，为改变命运而奋斗。

    奋斗，砥砺磨坚，脚踏实地正是以前所欠缺的。

    高考如千钧重担压在每个同学身上。

    八十年代至九十年代初，山区孩子想改变命运，改变父兄辈那种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吃不饱穿不暖的山旮旯生活，高考被大中专录取，是他们的不二选择。

    特别是去年，高中专上了十六人，名震全县，也吸引了附近区中毕业的学生前来插班复习，并且必须有熟人介绍才能进入。

    现在做起，二十天主攻数学，争取数学这科在高考中一炮打响；语文政治统筹兼顾，不落人后；其它英语物理化学生物放在高考后，彻底抛弃不切实际的文学梦。

    重生，别人有金手指和系统加分，自己只有这点历史记忆。

    命运对张小娟就是如此残酷。

    “翻天了，一铭，你的《射雕英雄传》不看了，不做假龙大侠梦了。”

    别人在中学时代多多少少都有几个好同学，唯独她孤单落寞，除了书本，从来未见她和女伴一起。

    高中二年，从来没见她在学校食堂买过菜，穿过新的衣服。吃了饭早早地坐在教室看书做题，晚上都是学到十一点半后才到寝睡觉。

    六点三十分，晚自习时间到了。m.qiweishuwu.com

    苏一铭背诵政治时，记起了83年的高考政治二道论述题。

    在陈小娟情绪稍微有些稳定时，陈老师便叫她了出去，在操场上谈心、鼓励和安慰。

    人生的价值在于奋斗，重生一样需要奋斗需要拼搏。

    苏一铭想：这一次，不知自己能不能帮到她。

    命运对大多数人是公平的，只会眷顾勤奋刻苦的人，空想不努力只会使机会一次次溜走。

    湖山中学地处瑞凤县西部山区，虽然任课老师缺少，但学风淳朴，学生勤奋的传统一直继承了下来，加上校长重视，这几年高考都有几人上榜。

    那时的农村家家户户守着三分田，给你读到高中，一家人辛辛苦苦省吃俭用，东借西凑地供着你学习，确实很艰辛。

    一向不怎么紧张的高二（2）同学，也拼命地拿起课本，因为高考落榜的那晚很多同学会面临家长的责骂。

    高中二年，学的极其艰苦，星期六下午星期天一整天，在家上山砍柴下田帮父兄忙农活，照顾母亲和奶奶，星期一早上赶到学校，常常是到校时上午第一节课已上到一半。

    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有奋斗的人生才称完满。

    近二年虽然没做了，但书本上的知识一看就很简单。

    一时间这句口号响彻湖山中学的礼堂、操场和教室，震天动地。

    时间如流水，转眼已到了七月八日，离高考只剩下一个星期了。

    苏一铭重生前听人说，张小娟家住岩庄公社，一家七口，一个多病的奶奶，父母亲，上有一个兄长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

    湖山中学整个高二年级二个班将近150人都处在紧张、焦虑和期盼的考前冲刺中。

    湖山中学高二共二个班，共有应届生102人，高二（1）班作为成绩较好的班，应届生只有26人，其余46人都是历届生，本校毕业的历届生38人，有很多还是二、三届前毕业的学生。

    时间越来越短了，张一铭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总不能直接过去说：“张小娟，我知道今年高考作文题和二道政治题。”

    走在路上，便会引得全村全乡婶婶嫂嫂一阵议论，过路姑娘们的一脸崇拜和热切眼光。

    林建啧啧道：“还郭大侠，还不学无术，假龙大侠就是假龙大侠，陈老师怎么说的：苏一铭，上天有好生之德，怎么会把聪明才智生在你身上，还黄蓉啊梅超风，喝你的西北风，做你的九阴白骨爪假龙（降龙）十八掌的梦去吧。”

    父亲因生活重压性格不好，有些重男轻女，高中就不想让她上。尤其是去年其母上山砍柴摔下岩后，卧床不起，其父更是坚决不让她读高二。

    教师们更是无私奉献，高二（1）高一（1）班（高一已放假，高二学生晚上可以到高一初中教寝学习）每晚最少有三个老师轮流坐班，记得有一晚数学老师从县城带来一份县中几个教师合出的预测试卷，10点多钟了还兴冲冲地赶来学校为同学们讲解那张试卷。

    人生的机遇对每个人都会有所眷顾，但也只会有那么的二、三次，看你能不能努力地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