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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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到这个地步，奥兰多也问不出什么别的，或许是自己想太多，路易斯怎么有胆子跟野草社沾上关系？总不可能自己人打自己人。

    “是的，在等你，”劳伦斯坦率承认，“陛下吩咐，让我协助你进行调查，毕竟我们有约会任务。”

    “是在等我吗？”白皙的手抬起来，在劳伦斯眼前晃了晃，奥兰多的眼眸阳光下，仿佛藏着一汪海水，即便移开目光，那双蓝眼睛也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劳伦斯干咳一声。

    “现在几点钟？劳伦斯。”奥兰多眺望河岸边忙碌的水手，劳伦斯站在他身边，看了一眼终端：“上午十点十分。”

    就是alpha和omega有生理限制，但他们也拥有更强大的精神力量、更强健的身体，这些都让他们在长年是竞争中获得优势，远远超过beta，部分成为高人一等的“贵族”。

    一个带着咖啡色圆帽的少年跑出人群，急匆匆跑过奥兰多身侧，或许因为急切，还撞到了他的身体。

    “嗯，他是我的贴身男仆，”劳伦斯缓缓道，“从我出生起就跟在我身边。”

    河风吹拂，夕阳在众人脸上踱上一层柔光，过了许久，都没有人再出声，谈话、调情、哭泣……各种声音潮水般涌入脑海，在这些声音中，有一个轻巧的脚步声，从远处靠近。

    奥兰多伸出手，准确而迅速地捉住少年的手臂，他的手看上去纤细柔弱，力气却强如铁箍，紧紧控制住少年。

    说到此处，少年的目光忽然看向劳伦斯。

    这个距离已经能闻见若有若无的玫瑰香，劳伦斯闭了闭眼，浑身绷紧，又放松下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是来协助你的，如果他是野草社成员，那么……”

    几人往花园门外走去。

    “恢复很顺利，过不了几日就能下床了，虽然流产对身体无法避免会产生伤害，但他们还年轻，今后今年发情期再次受孕并非难事。”这个老头的回答跟路易斯差不多。

    穿过长廊来到室外，御花园里开满了各色鲜花，大片大片的紫色牡荆，引来无数粉蝶，走过宫殿前的花坛，又变成满目的红白玫瑰，那个黑发黑瞳的男人站在花坛边，盯着那一朵朵玫瑰发呆，奥兰多嘴角噙着笑，示意宪兵不要跟随，悄无声息地靠近他。

    “无论如何，流产对omega的打击都很大，斯特朗夫人的确很伤心，不过还处于可控范围，并不会产生长久的精神创伤，”老头子回答，“您今日去探望他，他的情绪不太好吗？”

    是谁呢？奥兰多眯起眼，朝宪兵做了个手势，让他们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先不要出手。

    沿着护城河前进，来到码头，众多货船停靠在岸边，水手们露出精壮的蜜色肌肉，反复搬运货物，码头是富人与穷人的聚集所，再也难以找的比码头更复杂的人群结构。

    “您在这里等谁？”奥兰多的指尖轻抚过红玫瑰，艳红的花瓣衬得那只手愈发白皙，劳伦斯盯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居然有些移不开眼。

    “他的精神状态如何？”奥兰多又问。

    那人转头，见到奥兰多并不惊讶，朝他微微点头。

    “您想问什么，阿伦德尔少爷。”

    “你应当按照陛下的意思处置。”

    他们是统治与被统治的关系。

    没有谁比奥兰多更适合玫瑰花，看上去都是那么娇贵，那么美丽，靠近才发现浑身是刺，但凡接近，就要做好受伤的准备。

    “约会，”奥兰多微笑，“是啊，我倒忘了我们还有约会，或许我们该去帝都逛一逛？”

    “劳伦斯殿下。”

    “你瞧——”奥兰多一把揭下少年的帽子，递到劳伦斯面前，“你认得这帽子吗？”

    回想起路易斯的状态，奥兰多摇摇头，这个老头说的，跟他看到的出入很大，至少他完全没有感受到路易斯的“伤心”。

    贵族在皇宫出入还算自由，只要展示身份证明就能离开，守门侍卫为他们拉开大门，自桥上穿过皇城前的星湖，帝都的车水马龙便展现在众人面前。

    贫困的孩子们戴上宽大的帽子，遮住脏兮兮脸，在人群中穿梭。

    既然他向玛格丽特保证，自己会查明真相，那么他就会做到，他杀死过野草社干部，他也是野草社的敌人，放任不管，往后也是对自己的威胁。

    劳伦斯抿了抿嘴，叫了一声“理查德”，他的贴身男仆走上前，劳伦斯又看向奥兰多：“他也跟我们一起。”

    

    “你的这个男仆，好像总是跟着你，我记得我们读书的时候，他就在你身边了。”奥兰多扫了一眼理查德，没有信息素的味道，只是个不起眼的男性beta，低着头，好像这世上没有他关心的事。

    “……”

    “原来如此。”

    “与其说不太好，倒不如说是起伏不定，”奥兰多沉吟，“他真的是意外流产？”

    针管刺入少年的血管，药液随着心脏泵血流至全身，很快，他便软倒在地上，一双眼睛里还闪烁着不甘心的光芒。

    推开研究室的大门，就见到一个白胡子小老头，正指使手里的年轻人配药，宫廷医生总管，看见奥兰多朝他弯腰行礼，奥兰多与他来到办公室。

    “你们放开我！救命啊，有人拐小孩！救唔……”

    “野草社的帽子，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奥兰多微笑着，翻开帽子露出野草社社徽，手指抚摸封边：“百分之八十的麻、百分之十八的棉，以及封边部分，百分之二的蚕丝，蚕丝的光泽我是不会认错的，这样的布料很大部分由阿伦德尔封地产出，劳伦斯，你说野草社是做慈善吗？这种小鬼头也要去救助？”

    对于威胁，奥兰多从不会手软。

    “阿伦德尔少爷，我从医四十年，这一点还是能确定的，斯特朗夫人的情况，是刺客造成的意外流产，”老头与奥兰多对视几秒，笃定道：“严格来说，是受惊加上摔倒，以及失血等等因素，共同造成的流产，我感到很遗憾。”

    路易斯的态度出乎意料，心中留下了怀疑，离开房间后，奥兰多直接去找御医询问路易斯的情况。

    “你做什么！”少年见自己挣脱不得，虚张声势地朝奥兰多大吼大叫，顿时，周围的行人都望过来，奥兰多给宪兵使了个眼色，两个大男人轻而易举将少年拉入小巷子。

    “没问题。”奥兰多自然而然地挽住他的手臂，劳伦斯僵了几秒，到底没有躲开。

    “关于路易斯的情况，”办公室堆满了杂物，简直无从下脚，奥兰多侧身站在窗口，“他身体情况怎么样？”

    道谢后，奥兰多离开办公室，女王给了他一个宪兵队的指挥权，吩咐两个宪兵跟随自己，去宫外调查。

    劳伦斯依旧不说话，他看着这顶帽子，神色深沉，奥兰多看见他无意识中握紧的拳头，微微勾唇，主动拉住他的手，帮他松开拳头，在他耳边低声问：“你是野草社成员吗？劳伦斯？”

    多的还是beta，在牡荆帝国，beta被称作帝国的“基石”，他们虽然也有信息素，但不像omega，beta没有发情期的限制，全年都可以生育，因此生育率很高，但对于贵族来说，beta不过是所谓的“平民”，精神力弱小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