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先行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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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去和木连枝说李凝别有用心，最大的可能是和上一世一样，反过来被木连枝劝自己大度一些……薛衍真不想为这种事情浪费时间，既然不想争吵也不想再被掌握行踪，那就远离祸源好了。

    薛衍真轻描淡写的回答，木连枝哦了一声，也很快反应过来，大概觉得有人在背后谈论自己，所以才不高兴吧。

    就算是十堂内，其实也很少有人和薛衍真讲话，一是薛衍真性情偏冷，二便是他就长着一副不好相与的样子。

    木连枝出门后，才忽然想起来，他不是来问薛衍真要不要跟着去游玩的么？

    薛衍真若为这件事情去怪罪木连枝，那才是没有道理可言，更会让人以为他是小气善妒之人。

    “我当然没说这件事情！我只是说，你近些时候有些消沉，都不怎么出门……额，是不是这样说不太好？你不开心吗？”

    薛衍真浑身一凌，差点忘记这个！

    李凝可没什么养狼为患的爱好，当然是越早除掉薛衍真越好，最好趁他现在才是炼灵化气的小菜鸟，就将他扼杀在幼苗之中。

    但搬到什么地方去，薛衍真还没有想好，而这件事情，显然更不能透露被木连枝了。

    木连枝不知为何，忽然想起来第一次见薛衍真时候的场景，那时候一群人站在庭院里等候吩咐，都已经分到最后一个堂口了，大家无一例外，都是来自各地的贫寒人家，几乎从未见过如此宽阔明亮，典雅古朴的楼阁，至少未曾置身其中过，眼中除却好奇，便是胆怯。

    可惜他送出的丹药被薛衍真拒绝了，对方不想要他的恩惠，想想看原著里薛衍真谨慎多疑的性格，有这个结果也不算很意外。

    出身卑贱却心比天高，这评价其实不算冤枉薛衍真。

    薛衍真内心情绪几经转变，表面却不动分毫。

    但现在这本书的内容已经被系统接管，那没了天道眷顾，薛衍真考核失败，其实也很正常。

    额……那好吧，看来只有先下手为强一条路了。

    “没有——只是感觉……被人暗中观察，有些不适。”

    总难免生出失望的心情。

    说到底，这本书的主角是薛衍真，无论如何也不能忽略他的存在。

    木连枝再仔细去看薛衍真的表情时，发现他除了脸色有些冷淡，其实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情绪外露——

    又看了看，再没有犹豫，就顺手扔到了装废纸的竹笼里。

    而没有动静的这些日子，或许李凝也是在思考找谁来做这件事情才合适。

    制造意外也不行。

    但无意间泄露行踪，并不是宽恕的理由。

    只是，只是——

    他竟然有一种薛衍真要杀自己的错觉……一定是错觉吧！

    木连枝便说绝不会再说这                                                些事情了，薛衍真随口附和，无所谓说不说……他已经决定另外搬走一个地方。

    只有薛衍真一个人站在一旁，已经开始询问各处不同楼阁的用途，甚至连床铺都已经选好，他也有好奇与激动，却没有半分的胆怯。

    见木连枝愣在原地，并不应声，薛衍真叹了一口气，又重复问了一遍：

    木连枝见他没任何反应，又自顾自的说：

    薛衍真防备的心，难免有些松懈。

    已经被染上痕迹的纸，不能要了，已经被收买的人，当然也不需要再花什么心思去聚拢了。

    当下，不过闲聊几句后，便打发木连枝离开了。

    但太垣玄宗并不是动手的好地方，就算只是一个外门弟子，死在宗门，那也是要追查到底的。

    更何况，木连枝也并不知道自己被利用，所以在和自己交谈的时候不会心虚，也不会露出什么破绽，便如这一次，木连枝只会是觉得李凝是在关心薛衍真，却不会怀疑他别有用心。

    薛衍真竟然在考核中落败，这是李凝未曾想到的事情，毕竟原著里，薛衍真九死一生，在危难关头成功晋升，不但度过考核，而且境界晋升成功，那可是他第一次大放光彩的时刻。

    结果，就这样没了？

    关心他什么时候能死吗？

    考核现场见过一次后，薛衍真觉得李凝大概率会派人暗中来监视自己，但这么多天，除了多结交了一个饶元魁，也没见其他陌生人来套近乎，或者有谁行踪可疑。

    但他还没有想好合适的办法去阻止木连枝与李凝的交好，又觉得不急于一时。

    但他回头看了看书房，竟然也生不出进去再问一遍的心情，又想，看薛衍真的态度……大概就算再问，结果也是拒绝。

    但也不能够说，因此就去怨恨或者恼怒木连枝，一个人想要交什么朋友，那是他自己的事情，和别人并不相干，况且现在在旁人看来，薛衍真和李凝也是全无交集的两个人，更谈不上结交了一个，就不能认识另外一个。

    而他虽然刚来的时候很是瘦弱，双目却过分明亮，如日光灼人，第一眼会让人好奇他是出身，大概非富即贵，不然怎么会如此淡定坦然，第二眼才看到他身上穿着的打了补丁的衣服。

    毕竟距离上一世木连枝投靠李凝，还有很长时间。

    《重生归来，剑斩系统窃贼》

    薛衍真抬眼看向木连枝，面无表情的问：

    虽然木连枝说，总担心薛衍真会受不了失败的结果，选择跳河……但李凝听到这种想法却是好笑，薛衍真心高气傲，考核失败会深受打击，进而意志消沉，却绝不可能就这么跳湖自尽。

    只是难免感到遗憾与可惜。

    薛衍真原本还想，木连枝上一世也并不算和自己为敌，这一世，或许可以提前做一些防备，无论如何，多一个友人总是比多一个敌人好的多。

    “所以，你和他说了我的近况？”

    李凝很轻易就获取了薛衍真外门好友木连枝的信任，打听到薛衍真的消息，是说薛衍真自从考核失败后，就“意志消沉深受打击”，整日窝在院子里不出门，最多沿着山道到后山湖边散步，看着湖水发呆而已。

    但他不想放弃。

    纵观一生，薛衍真很明白自己的性情不算没心没肺，也并不喜欢广交好友，甚至上一世到了最后，更是因为多方追杀，变得多疑不定，草木皆兵。

    对此，系统的解释是，原本薛衍真这次成功的机会就十分渺茫，只有百分之一的几率，不过是因为天道偏爱，或者说是创造那本书的作者开了金手指也行，才让薛衍真成功考核通过，晋升成功。

    便如饶元魁，一开始自己也是完全把他晾在一边，后续确认他并非怀有异心，才正常和他交谈，也才去用他送来的丹药。

    木连枝最开始的时候，其实也很诚恐诚惶，他和薛衍真床铺挨在一起，总是怕自己不小心过界了，会被薛衍真打骂，但时间长了，也知晓薛衍真并非是难相处的性格，也才慢慢交好起来。

    此刻已经是暮色四合，天地俱黑，书房也只有桌案上一灯飘摇，不过堪堪照亮桌案那一小片的区域，其他地方，仍是漆黑一片。

    比如说，如果有一个人没有任何理由的，突兀接近他，那薛衍真的第一反应绝不是开心结交，而是会怀疑此人的动机。

    薛衍真长眉凤目，鹰鼻薄唇，这本就是有些凌厉的相貌，不说话的时候，一向是很有生人勿近的疏离。

    李凝第一个想法，是想收薛衍真做小弟，收小弟么，当然是要先施加恩惠收买人心。

    李凝显然也通过那本所谓的“小说原著”，还有所谓系统的提点，知晓想在薛衍真身边安插一个新的眼线在自己身边很难，所以，直接另辟蹊径，买通木连枝来做内应了。

    一定也和李凝所看到那书册上所记载的性情，有很大的出入，但所谓本性难改，有些生来的特质，是无论经历什么，也很难更改的。

    “木连枝，你和李凝说过，我受用了饶元魁的净心丹？”

    再加上他这两年在太垣玄宗也算是吃好喝好，个子抽条一样的长，如今早已经超过木连枝的个头，看起来更有压迫感。

    薛衍真认真的将废掉的纸张卷成了一长条，然后很随意的将完全卷起来的纸张窝成一团。

    不过，薛衍真这次考核失败了，也不能掉以轻心，就对他放任不管了。

    “还有啊，他给你药丹你没要，这几天还问我你的伤势如何，有没有找人看过，拿过什么药来治，就算只有一面之缘，他可也还很关心你呢。”

    而且系统又明确的告诉他，这个想法很愚蠢，不要说收买薛衍真很难，单就书中所写，所有想做薛衍真老大的人，几乎下场都只有死路一条。

    木连枝听到问话，立刻回神过来，连忙摇头回答：

    木连枝将薛衍真不去的事情，告知了李凝，后者当然是倍感遗憾。

    怎么话题偏到十万八千里外了。

    木连枝站在黑暗里，望着薛衍真被灯火映照着的，半明半暗的脸庞，不知为何，忽然感觉有些惶恐。

    这样一来，无论是要监视自己，又或者是伺机对自己下手，若自己还是上一世一无所知的薛衍真，因为和木连枝交好，那还真不会起疑心。

    却没有想到，李凝竟然已经捷足先登，提前拉拢木连枝，而且看情况，木连枝也是已经完全被他蒙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