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是敌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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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种猜测似乎也不太可能，饶元魁这一世能两年入内门，说明他修为不差，就算这一次错过，后面可还要好几次机会，前三次都能连着过关，没道理后面就一蹶不振一次不入了。

    而且，——还有其他说不通的地方。

    不是就不是吧，本来也并没有这个期望，饶元魁倒是乐观的说：

    上一世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一世倒是阴差阳错做朋友了——就是错的有些多。

    李凝？

    此刻听到他说自己的来历，倒是让薛衍真明确的想起来一个人。

    只是总也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不知道有多少人听说他在附近时都胆寒心惊，甚至直接搬家逃命，若再逢下雨天，就更彻夜难眠。

    于是也只能叹一口气出来，感慨进一步退一步，不过一念之间做出的选择，却有无穷变数。

    不过，如果这么说的话——

    但自己还好好地活着，而且灵脉杂气确实已经净去不少——所以，看起来，目前为止，这一世饶元魁还没和李凝勾搭上啊。

    “正是，正是！你怎么知道？难道你和我是同乡之人，怎么不早说——唉，不对啊，你好像是北边的城镇……那难道你有亲戚在锦云城？还是说和我外祖父家有亲戚？”

    他先前只以为这疯狗对李凝忠心耿耿，见自己总是和李凝作对，当然也是跟着无比怨恨自己。

    “啊就是——前几天去山下城里买东西，付账的时候银钱不够了，恰好遇上他，帮忙解围，一来二去的，也就熟悉了，哎，说起来，李公子虽然身份尊贵，其实性情倒很平易近人，而且也很仁慈，上一次我看到有一个人冲撞了他，他也完全没在意，还反过来问对方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更不可能接他给的药丹，甚至现在和他做朋友啊！

    要么真是饶元魁太过脆弱，被这一次落败打击的再没有心气，要么……就是在外门弟子的期间，出了意外，让他主动，或者被动离开了太垣玄宗。

    又或者……其实上一世的时候，也是这么早他们就认识了，只不过自己当时没有在意。

    薛衍真在心中冷笑，这种把戏，真是让他连看一眼都觉得无聊至极，但偏偏就是有很多人吃这一套。

    令璋是闻氏的地盘，薛衍真这样说也没什么大的破绽。

    薛衍真问饶元魁是不是姓闻，除却他所说经历，额上胎记，与上一世闻阎罗能够映照上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说闻阎罗原不姓闻，只是在逃家之后，对生身父亲深以为耻，所以改随母姓了。

    呵呵，他当然知道了。

    薛衍真一直都觉得饶元魁额头上的这个胎记，是越看越熟悉。

    然后，闻阎罗便当场发疯，直接血洗庭院，将他父亲，妾室母子当场杀了之后，就遁逃去了草木堂去做杀手。

    而关于假期要去哪里度过这个问题，也不只是饶元魁一个人问过薛衍真，不过，都被薛衍真以心情不好，以及要炼化灵脉杂气的理由敷衍过去了。

    是以当下，薛衍真也只是沉默的听着木连枝兴奋的去夸赞李凝，什么话没有说。

    薛衍真在思索这件事情的时候，一言不发，双目出神，在饶元魁看来，倒像是默认了。

    木连枝倒是完全没察觉到薛衍真的情绪变化，听见他问，想了想，才说：

    确认了饶元魁的身份，以及上一世和自己的牵扯之后，薛衍真一时间，还真是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只感觉真是造化弄人！

    “你这是什么话，你有什么事情，我相帮还来不及，怎么会杀你呢。”

    眼看他越说越兴奋，薛衍真不得不先停止思考，开口打断他：

    上一世，若不是闻阎罗下手太狠，直接毁了自己的洞穴，还废了自己一只胳                                                膊，薛衍真上一世，或许也不会死。

    上一世的血泪教训，可是让薛衍真深刻明白，有些人一旦被蒙蔽了，你越澄清事情真相，反倒越让他对谣言深信不疑，且会怪你是见不得别人的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除却一些固定需要上报的东西，其他具体细节，比如弟子名册等，外门弟子的所有事物是由文昌院全权处理的，也只有成功晋升内门弟子后，这些弟子的名册才会一并交付玉衡殿，以及其他需要交付的院殿。

    虽然饶元魁废薛衍真一条胳膊，是以他自己的命换来的。

    而也就是此人，上一世不但毁了薛衍真三处洞府，还伤了他一条手臂，薛衍真当然记忆深刻。

    他可想不到，自己顺手抛出去的玉佩，竟然便宜了这么一个人，真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那可说不准啊。

    而且上一世，闻阎罗是从头到尾都带着面具，并不以真面具示人。

    “是啊，算是好友……既然是好友，那以后如果追杀我，你可要记得放我一马。”

    是从杀手组织草木堂里弑杀出来的首领，杀过的人不计其数，而且专门挑风雨之夜杀人，是人尽皆知，人人惧怕的魔头。

    而当下，听到薛衍真的话，却是叫饶元魁瞪大眼睛，仿佛很不可思议，又连忙说：

    不然这一世见了面，薛衍真怎么可能认不出来他，还把玉佩让给他来捡漏！

    “难道你真是我同乡么？你怎么不早说，也没来找过我……”

    薛衍真忽然后怕起来，因为那些丹药他已经用过，若是上一世闻阎罗与李凝的关系，那现在自己岂不是也早被毒死。

    “啊？是这样吗？”

    饶元魁眼中不免露出失望，但那只是一丁点而已。

    是问他要不要也跟着李凝前去碧莲天池游玩。

    不过，在放假的前一天晚上，薛衍真坐在书房内抄写经卷的时候，木连枝却忽然又跑过去找到了他。

    “李凝？他不是天玑殿的客人么，据说来历不凡，怎么看，和我们这种小人物可不挨边，你怎么认识他？”

    也许就是故意做戏给你看的呢。

    他放下笔，伸手将这张毁掉的纸一点点卷起来，一边若无其事的问：

    现在来看，莫不是因为自己抢了饶元魁这一次考核成功的机会，所以早就被怨恨上了？

    会是什么意外，才让一个一心要晋入内门弟子的人，轻易的就放弃这件事情了呢。

    “不是，我只是偶尔路过令璋的时候，听说过闻家的事情，觉得有些熟悉，才有此一问。”

    薛衍真不由感到好笑，回家一样，是那种回去后就受磋磨的回家的感觉么，也不知道是谁，刚才还说自己在家里呆的艰难啊。

    他没记错的话，上一世是入了内门之后，木连枝才和李凝熟悉，进而倒戈的，怎么这一世，这时候他们就厮混一处了。

    薛衍真是在玉衡殿待过很长时间的，太垣玄宗所有弟子的名册都在玉衡殿留有存案，尤其是薛衍真最开始的时候，就是整合他们这一批弟子的名册。

    薛衍真：……

    《重生归来，剑斩系统窃贼》

    首要一点，便是从未听说过闻阎罗做过太垣玄宗的弟子。

    薛衍真却只是微笑，并不说什么更多的话，饶元魁再三发誓绝不会和薛衍真为敌，薛衍真也不置可否，只是看着天色暗沉，随便找个理由打发他走了。

    据薛衍真上一世的了解，闻阎罗本也是走正道的世家公子，可恨他父亲有眼无珠，过分溺爱妾室与妾室所生幼子，不但任由这母子二人害死他结发妻子，竟然还对这母子二人暗害长子之事充耳不闻，事情败露，竟然反过来怪罪是长子故意陷害。

    若真是如此……薛衍真恍然意识到，自己上一世忽略的事情，或许还有更多。

    “那也没关系，现在我们也算是好友了，日后你到锦云城或者令璋，报了我的名字，那就当回家一样了。”

    话说回来，如果不是饶元魁忽然絮絮叨叨的说起来他的家事，薛衍真还真没办法将这两个人联系起来，毕竟连名字也不一样——

    也正是饶元魁忽然说起来他外祖父，才叫薛衍真灵光一现，将此二人的身世联系起来。

    只不过……薛衍真上一世真正知晓他的时候，他已经是改名换姓后的“风雨屠戮客闻阎罗”，而不是外门弟子饶元魁。

    猝不及防听到这个名字，薛衍真手下一抖，字迹弯曲，覆盖到了已经写好的其他字上，他垂眸看了片刻，心中叹息一声，这张纸怕是要废掉了。

    但自己却全无印象，除非……饶元魁并没有成功晋入内门。

    那群以李凝唯首是瞻的人群里，他可是最疯癫难缠的一个。

    于是更加激动开心，以为二人真是同乡，立刻就倍感亲切，激动的说：

    这样想着，薛衍真便是笑非笑的，别有深意的说：

    薛衍真仔细看了看眼前这人，若有所思，问道：

    薛衍真忽然有点理解，为什么闻阎罗上一世对自己下手格外狠了。

    薛衍真倒是挑飞过他的面具，面具下却是已经被毁的面目全非的人脸，额头上有一点暗红的胎记，但因为周遭伤痕过多，也分不出到底是伤疤还是原生的胎记。

    饶元魁话说一半被打断，情绪还沉浸在悲伤中，听到薛衍真的问候，倒是愣了一下，然后眼前一亮，说：

    大家也不过都是互相聊天时候问问而已，得到答案最多就此再谈论一两句，也不会再多纠结什么。

    可与自己前途有关的考核，总不能指望陌生人相让吧。

    薛衍真：……

    “你外祖父——姓闻吗?”

    看着饶元魁离去的背影，薛衍真心中却也难免感慨万分，又觉得…………这可真是天意作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