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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啊。”

    羽生结弦摇了摇头,他抱住蜷起的双腿,看上去非常颓然。

    不知道让她直接叫我yuzu会不会太冒失了一点……

    “花滑对结弦君来说是很重要很重要的,无法放弃的东西,对吧?”

    “冰场没有了……我想继续练习花滑,想站着奖台上……花滑是我的梦想,是我最喜欢的事……但大家都还在担心地震,我却这样只顾着自己,只想着花滑,这样真的好吗?刚才又来了那么多的伤员,总感觉自己这样太过分了……”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普通避难区。

    “啊……?”羽生结弦扶着晴美,又些心不在焉,听到了晴美的搭话还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回了一个语气词。

    “结弦君喜欢花滑吧……我能感觉到那种喜爱,一定是非常非常喜欢,花了非常非常多的努力才能有这样的自信。

    “那就想办法,找冰场也好借用也好怎么样都好,只要还能跳跃和滑行,你就不会和你最爱的花滑分开,你要相信这一点。”

    “不如这样吧,你叫我晴美就好啦,haru也行的。”

    本来两个区靠得就近,一路上又聊了两句,自然很快就到了。为自己粗心感到尴尬的羽生结弦抱歉地看向晴美,并把自己的外套脱下铺在了地上。

    晴美没有拒绝,从善如流地接着羽生结弦的力量坐在了外套上。

    讨论声是从前方传来的。好奇地看过去后,发现许多人站了起来,向他们在的方向挤来。

    即使余震的阴影还笼罩在大家心头,但救援队没有在意余震,第一时间抢救出了一批被掩埋于建筑下的人们。

    灾难会过去的,你现在是在干什么呢?在为这场一定会熬过去的灾难质疑自己最爱的东西吗?

    羽生结弦看向晴美,感觉这个灿烂的笑容又些晃眼。他轻声道:“那叫我yuzu就好了,结弦也行。”

    就像我喜欢芭蕾一样吧,结弦君。”

    羽生结弦被晴美的笑声惹得面部有些发烫,他轻咳一声回道:“我叫……我叫羽生结弦……好巧啊都姓羽生。”

    她把手从羽生结弦的肩膀上拿下,改变了一下自己的姿势,重新回到了刚坐下的时候,并肩的姿势。

    晴美一连串的发问让羽生结弦无法辩驳什么,他的脑中塞满了晴美的话,整个人显得更迷茫了。

    晴美这样完全地信任着结弦,虽然她并不明白这样的感情到底是源于什么。

    少年的眼中还是充满不解和纠结。

    这些人中,受伤严重的占大多数,紧张的医疗位置不足以完全容纳伤员,不得不缩减普通受灾人们的休息地,进一步扩大医疗区。

    他看着晴美坚定的双眼,缓缓问出了内心的疑惑。

    在晴美的话中,他慢慢也感觉到了自己慌乱的情绪被稳定下来,他开始慢慢认同晴美的分析,他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觉得很可怕……我觉得这样的地震很可怕。”

    晴美的话真诚得像是将真心捧在了羽生结弦的眼前,让他不由得有些鼻酸。

    “你不要紧吧?要不要坐一会儿?”

    很快,随着人们在靠后的地方落座,慢慢变得清晰的谈论声告诉了他们发生的事情。

    你把自己的未来用花滑塞满了对吧?这种时候,冰场的毁坏,就和未来受到毁坏是一样的心情。

    羽生结弦刚刚因为和晴美交谈而有些放松的心情,又一次低落下来。

    没有继续说下去,晴美等待着这个未来王者自己开口说第一句话。她相信羽生结弦对花滑的热爱和他的坚毅,不会让他沉默太久。

    慈善公演什么的,商演后捐款什么的……这都是只有你能做到的不是吗?

    “那就对了啊……我能理解羽生君的心情。相比我随时可以练习芭蕾,花滑要求的场地肯定不会到处都有,羽生君为此感到担心是很正常的。

    “这是怎么回事?”羽生结弦有点困惑。晴美也摇了摇头表示她不知道。

    半晌,他的声音闷闷传来:“我不知道家人的情况怎么样了……有些担心。”

    结弦君为什么要对此感到歉意呢?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对未来产生担心的,你不是自私,你没有做错。

    听到晴美的话,羽生结弦又些纠结地想着。

    晴美停止了拍抚的举动,双手搭在这个未来的王者、现在的少年的肩上,真诚地看着他的眼睛,目光坚定。

    “结弦君现在在为什么感到抱歉呢?为花滑吗?还是为喜爱花滑的心情呢?

    “嗯……”

    抬头看向晴美,她的眼神带有包容的温柔,他终于忍不住想把心中的苦闷个与她分享。

    这个城市会重新修建起来,会有新的建筑屹立在这里,冰场会重建起来,平安无事的人会回家重建自己的家庭,就算在这样灾难中遭遇不幸的人,也会被爱他的人铭记。

    她想起对这个名为羽生结弦的少年眼熟后,很快又被唤醒了另一份记忆——曾经那个在地震中遭遇不幸的自己,也见到过羽生结弦,他就是冰场外拉住俊太的那个少年。

    “这不过分,这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啊结弦君。”

    晴美注意到了这个少年眼中的生气被痛苦覆盖,她有些担心地问:“没事吧?你还好吗……结弦君?”

    “我也有可以做到的事情吗……”

    原来是前方要加辟一个医疗区……因为地震过于严重,在黄金救援期中,救援队尽力地在抢救困在建筑内的幸存者。

    这个问题显然有些尖锐,是羽生结弦从未想过的事情:“我……我没想过……我不知道。”

    可是付出也有很多途径啊。

    她想帮帮这个迷茫的小孩,便看着他投来视线的双眼。

    两人坐下后,避难所传来了有些细碎的讨论声。

    他将心中的迷茫和痛苦一一道来,晴美没有停止拍抚他背脊的手,她依然温和地看着这个年轻时期的冰上王者,她倾听着他的痛苦。

    “那好,结弦君,现在有件事要拜托你。”

    这时候的羽生结弦还远不是未来的冰上王者,他只是个被地震惊到的善良少年,所以他不知道如何排解,一味只能自责着,为自己的无力而难过。

    熟悉的感觉让她不由得放下许多在十年轮椅生涯中养成的疏离,主动和少年搭话。

    得出这个结论后,晴美和结弦都有一些沉默。他们可以透过隐约透光的布屏风,看到那些医护人员忙碌的身影,可以听到痛苦的呼痛声和哭泣声。

    “什么事?”

    少年点头。

    羽生结弦和晴美目光相接,仿佛受到了魔力的蛊惑般,慢慢说出了心声。

    “我……我可以做什么吗?”

    晴美想着,他的未来那么光明,他在冰上那么耀眼,他一定比表现出来的更爱那个冰场吧——倾注了一切的热爱都不会嫌多,这才能达到那样的成就。

    “如果这辈子都不能在冰面上,这辈子都不能再花滑了,结弦君会怎么样?”

    结弦君,所有人都应该为重建家园负责的,这是我们每一个人的责任。因为这片土地养育了我们,所以无论怎么样,我们都应该付出。

    结弦君滑得很好的话,可以通过花滑来做些什么的吧?做一些只有结弦君和结弦君的花滑才做得到的事情。

    “只是这些?”

    喜爱花滑的心情不需要道歉啊……热爱它的你,不需要道歉的。

    “在这里停下吧?我们已经到了。”

    如果局限在简单的修复家园上,那除了建筑人员就没有人能做什么了呢。所以不要自责,而是要快点打起劲来,快点想想能做些什么啊。”

    少年认真夸自己的神情非常能戳中人的内心,晴美终于又笑了,不再那么尖锐地追问,她开始慢慢开导还没有钻出牛角尖的羽生结弦。

    “嗯……很喜欢。”

    你难道没有想过,灾难之后,你要做什么吗?”

    “会绝望吧?会觉得人生了无乐趣吧?”晴美对这样的人生再熟悉不过了,所以她不用羽生结弦回答她,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晴美噗嗤地笑出声,这个少年怎么这么可爱,刚刚是在发呆吗?

    晴美一时没有记起自己现在是“15岁”的少女,她用成人的目光温和地安抚着这个自己都是孩子的少年,并亲亲拍抚他的背脊。

    “你害怕地震?”自学过心理学的晴美能看出眼前的羽生结弦很脆弱也很迷茫,恐惧反而再其次。

    晴美也没再逗这个颜面颇薄的少年,她笑着说道:“这样一来称呼羽生君就像在叫自己一样呢。”

    “你滑得怎么样?”没有马上回复羽生结弦,晴美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晴美看出少年的纠结,笑容又扩大了一点。真的很可爱啊,她这么想着。

    “麻烦你送我了……之前也看到你在冰场呢,我叫羽生晴美,你叫什么?”

    “但冰场不能用了……”

    “结弦君喜爱花滑对吧?”

    地震很可怕,我们大家都不愿意经历这样的灾难,但痛苦不应该是全部,灾难过后肯定会有新生的。

    “我滑得很好,”在花滑上羽生结弦不会太过谦虚,他对自己的能力非常有信心,但也很快意识到这听起来可能太过自大,于是又补充了一句:“当然还不是最好的。”

    晴美侧过头,像是寻求认同那样地看着少年。

    终于,他开口了。

    不过她稍微偏移了一点,只坐了外套的一角。“你也坐下来吧?”她对羽生结弦说道。

    有时间缘分这个东西还真的是很奇妙。晴美被搀扶着去往普通避难区的时候这样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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