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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要早！”罗方舟得意地说，“我不但知道林海峰在我这里虚晃了一枪，还知道现在这个厂子其实是你用娘家的钱办起来的！”
“看把你吓得！”董亚芬抿嘴笑了一下，说，“我当时要是走了，人家还不笑话死你？县委书记亲自招商，结果遇到了骗子，你喜欢别人嘲笑你吗？”
董亚芬点了点头，突然说：“其实……我选择留在林北，全都是因为你！”
“我知道，可是他现在依然是厂里最大的客户！”董亚芬说，“不过你放心，我的新产品已经打开了一部分自主市场，估计再有两年就不用依靠郭海石了！”
因为要等罗方舟做出决定，董亚芬在谈完生意后又在省城多呆了几天。罗方舟回到办公室后在镜子上看了又看，觉得这块伤疤确实有些碍眼。其实在刚受伤的时候，他还觉得这块伤疤更像自己的荣誉章，留着也是个纪念。可是邢红军的“背叛”让他心里充满了挫败感，觉得留着这块伤疤已经没有什么意义，决定听董亚芬的安排，到北京彻底整掉。
董亚芬说的老爷子指的是樊英成，罗方舟当然要去，而且要董亚芬跟自己一起去。董亚芬想起上次去的时候樊英成把自己当成了罗方舟的媳妇，脸色红得有些不自然。
下了飞机后，董亚芬直接将罗方舟送到了那家整容院，然后要罗方舟在这里乖乖听整容师的话，她还得出去谈谈生意。
其实单位根本没有什么紧急的事需要罗方舟出面处理。可是谢红颜为人实诚，生怕罗方舟有被“发配”感觉，这么说也是想让他心里踏实踏实。罗方舟明白谢红颜的意思，但是不去戳穿，准备好东西后去找董亚芬。董亚芬已经订好了机票，两人很顺利地飞到了北京。
谢红颜盯着罗方舟额头上的伤疤仔细看了看，说：“老弟呀，你在临海战天斗地的事我们都知道，你现在可是全省反腐大黑方面的一面大旗，要我看留着也好，就像包拯额头上的月牙一样，可以作为正义的象征！”
“你……太讨厌了，知道了都不告诉我！”董亚芬说，“你说的对，是我回娘家*着大哥、二哥，还有父母给我凑的钱——我当时是给*疯了呀，不想办法就只能等死了！”
罗方舟理解谢红颜的好意，但坚持要去北京。谢红颜不好强难他，只好同意他去治疗，不过要他快去快回，因为单位还有一大摊子事需要他回来帮忙处理呢。
“知道了也行，反正我也不觉得难为情！”罗方舟坐下后说，“实在不行我还回北京卖书，日子也挺悠闲！”
“怎么，您知道我的事儿？”罗方舟惊讶地问，又扭头看了看董亚芬，见她也是一脸惊奇。
“原谅？如果我现在把你扔在这儿，自己一个人坐车走，你会原谅我吗？”董亚芬愤愤地说，“你别说了，这事儿你帮不上忙！”
“当然行了，不过这事儿最好不做！”整容师说，“上个月就有人过来砸我们的招牌，说我们把他给整的连他妈都认不出来了！”
“那您肯定做好饭在等我们呢！”罗方舟笑着说，“我都饿坏了，跑您这打打牙祭！”
“老爷子，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董亚芬知道现在是罗方舟跟樊英成单独谈话的时候，乖巧地起身说，“想吃什么菜？您点几样儿，我现在就去买！”
罗方舟冲着镜子看了看，发现额头上的伤疤只剩下了淡淡的印迹，确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小子，还真不经念叨！”樊英成一边佝偻着腰身过来开门，一边说，“昨儿晚上做梦梦见你们俩了！”
“小董，你不错，比他强！”樊英成指着罗方舟对董亚芬说，“当个市委常委都当不好，还让人给弄走了……”
罗方舟笑了笑，走过去拿起挂在铁门上的锁子轻轻敲了几下。樊英成转过头，使劲了看半天才发现是罗方舟和董亚芬来了。
“行，你去吧，我在这儿等你！”罗方舟说，“要是给我弄成了丑八怪，下半辈子你得养着我！”
罗方舟深有感触地点了点头，说：“现在好了，你已经是林北乃至临海最大的电子企业的大老板了，以后就呆在林北，那里适合你过安静的生活！”
“好吧，你慢慢会原谅的！”罗方舟说，“人是越老越开朗，年轻时的仇恨什么的，等老了都看开了！”
两人走了一阵，感觉前途漫漫，都有了坐车的想法。罗方舟是确实坚持不住了，董亚芬却是因为心里话已经表露，虽然罗方舟没有理解到她的真实意思，但是心里已经舒坦了不少。
说来也怪，两人出了美容院，整整挡了十多分钟的车都没有挡到。罗方舟有些沮丧，倒是董亚芬精神头十足，说不如走着过去，就当是锻炼了。北京城太大了，随便一条街道拿出来都被临海最长的街道长，罗方舟知道其中的艰辛，但还是无奈地接受了。
“我？”罗方舟不敢再大咧咧下去，使劲挣脱董亚芬的胳膊，停住脚步对她说，“别这么说行不？我——真的受不起！”
迷糊中的罗方舟没有看见整容师在自己额头上动刀子的情景，只隐隐感觉额头疼了几次。等他睁开眼睛再看的时候，董亚芬正拿着一面镜子站在他面前。
“你这么快就回来了？”罗方舟笑着问了一句，然后从手术床上坐了起来。
三个人进了屋子，樊英成对董亚芬一直都很客气，对罗方舟刚好相反，不停地要他干这干那。罗方舟烧好水，泡好茶端了过来，见樊英成正跟董亚芬聊厂子的事儿，看样子情绪都不错。
“医生，能把我整的面目全非吗？”罗方舟突然问，“就是谁也认不出来的那种！”
董亚芬说完走了，罗方舟被几个漂亮的护士架着上了手术台，任由整容师在他额头上写写画画，好像要设计出一份满意的草稿似的。
“丫头，你随便做，你做的我都爱吃！”樊英成笑呵呵地说。
虽说整容师的手艺不错，额头上的伤疤淡下去了不少，可是走到门外被风一吹，额头那里还是有些隐隐的痛感。罗方舟忍不住轻轻在额头上按了一下，董亚芬变戏法似的从包里拿出一个老头帽戴在罗方舟头上，罗方舟惊讶于她的细心，非常感激地接受了。
“其实等你病好了就可以悄悄离开林北，我根本不会跟你讨债！”罗方舟笑着说，“也就是你，心眼儿太实，还真把厂子给弄起来了！”
“养，一百个像你这样的丑八怪我都养！”董亚芬脸蛋红扑扑地说，“就怕整容师不给我这个机会！”
“嘿嘿，地上的事我全知道，天上的事知道一半儿！”樊英成得意地说，“只要我想打听，你那点儿事根本不费劲！”
罗方舟笑了笑，渐渐觉得有些迷糊，心想整容师这是给自己用麻药了——没必要呀，这么点小手术！
董亚芬起初跟在罗方舟后面，见他慢慢腾腾地有些磨洋工的意思，便走上前来拉着罗方舟走。先是拉着，后来就是手挽他的胳膊，看起来倒也和谐美满。罗方舟终于发现了这一点，使了几次劲都没有把胳膊从董亚芬的胳膊中拿出来，终于明白她是故意要这么做的。
谢红颜比罗方舟想象得要热情、大度得多，一见面就要把机关事务这一摊子事全部交给罗方舟处理，说这样以来他就可以全心全意地搞学术研究了。罗方舟感谢谢红颜对自己的信任，也对自己此前的小肚鸡肠感到惭愧。不过他现在最关心的是自己额头上的伤疤问题，心里着了魔一样想尽快治理完毕，跟谢红颜请假说想到北京去。
“过两天再过来做一次就完全看不到了！”董亚芬收起镜子，对罗方舟说，“你不过去看看老爷子吗？”
“等我给你做饭？做梦去吧！”樊英成开了门，首先迎董亚芬进门，说，“上个月刚打发走一个保姆，做饭不好吃不说，还老偷东西！”
“说得好像你好很老似的！”董亚芬嗔怪着说，“对了，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跟他之间有问题的？”
董亚芬笑着点了点头，拿着镜子对他说：“看看吧，这就是手艺！”
出租车走了大约四十分钟才到了樊英成的门口。董亚芬远远看见樊英成正穿着一双大棉鞋在院子里忙活，高兴地对罗方舟说：“老爷子还真省家当，那双鞋是我去年给他做的，现在看起来还好好的！”
“你们家老林——后来再联系了没有？”罗方舟突然问，“人嘛，都有犯错的时候，你就原谅他吧！”
“你说的对，谢谢你替我着想！”罗方舟明白了原委，感激地说，“我这辈子交了狗屎运了，遇到的全是好人！”
“我能去哪儿呀？”董亚芬惆怅地说，“家已经没了，所有的东西都被他拿去抵了债，除了林北，我没地方去了！”
“你去找郭海石？”罗方舟面无表情地说，“这家伙整天念佛，我看也不是什么好鸟儿，你得当心点儿才行！”
]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要早！”罗方舟得意地说，“我不但知道林海峰在我这里虚晃了一枪，还知道现在这个厂子其实是你用娘家的钱办起来的！”
“看把你吓得！”董亚芬抿嘴笑了一下，说，“我当时要是走了，人家还不笑话死你？县委书记亲自招商，结果遇到了骗子，你喜欢别人嘲笑你吗？”
董亚芬点了点头，突然说：“其实……我选择留在林北，全都是因为你！”
“我知道，可是他现在依然是厂里最大的客户！”董亚芬说，“不过你放心，我的新产品已经打开了一部分自主市场，估计再有两年就不用依靠郭海石了！”
因为要等罗方舟做出决定，董亚芬在谈完生意后又在省城多呆了几天。罗方舟回到办公室后在镜子上看了又看，觉得这块伤疤确实有些碍眼。其实在刚受伤的时候，他还觉得这块伤疤更像自己的荣誉章，留着也是个纪念。可是邢红军的“背叛”让他心里充满了挫败感，觉得留着这块伤疤已经没有什么意义，决定听董亚芬的安排，到北京彻底整掉。
董亚芬说的老爷子指的是樊英成，罗方舟当然要去，而且要董亚芬跟自己一起去。董亚芬想起上次去的时候樊英成把自己当成了罗方舟的媳妇，脸色红得有些不自然。
下了飞机后，董亚芬直接将罗方舟送到了那家整容院，然后要罗方舟在这里乖乖听整容师的话，她还得出去谈谈生意。
其实单位根本没有什么紧急的事需要罗方舟出面处理。可是谢红颜为人实诚，生怕罗方舟有被“发配”感觉，这么说也是想让他心里踏实踏实。罗方舟明白谢红颜的意思，但是不去戳穿，准备好东西后去找董亚芬。董亚芬已经订好了机票，两人很顺利地飞到了北京。
谢红颜盯着罗方舟额头上的伤疤仔细看了看，说：“老弟呀，你在临海战天斗地的事我们都知道，你现在可是全省反腐大黑方面的一面大旗，要我看留着也好，就像包拯额头上的月牙一样，可以作为正义的象征！”
“你……太讨厌了，知道了都不告诉我！”董亚芬说，“你说的对，是我回娘家*着大哥、二哥，还有父母给我凑的钱——我当时是给*疯了呀，不想办法就只能等死了！”
罗方舟理解谢红颜的好意，但坚持要去北京。谢红颜不好强难他，只好同意他去治疗，不过要他快去快回，因为单位还有一大摊子事需要他回来帮忙处理呢。
“知道了也行，反正我也不觉得难为情！”罗方舟坐下后说，“实在不行我还回北京卖书，日子也挺悠闲！”
“怎么，您知道我的事儿？”罗方舟惊讶地问，又扭头看了看董亚芬，见她也是一脸惊奇。
“原谅？如果我现在把你扔在这儿，自己一个人坐车走，你会原谅我吗？”董亚芬愤愤地说，“你别说了，这事儿你帮不上忙！”
“当然行了，不过这事儿最好不做！”整容师说，“上个月就有人过来砸我们的招牌，说我们把他给整的连他妈都认不出来了！”
“那您肯定做好饭在等我们呢！”罗方舟笑着说，“我都饿坏了，跑您这打打牙祭！”
“老爷子，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董亚芬知道现在是罗方舟跟樊英成单独谈话的时候，乖巧地起身说，“想吃什么菜？您点几样儿，我现在就去买！”
罗方舟冲着镜子看了看，发现额头上的伤疤只剩下了淡淡的印迹，确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小子，还真不经念叨！”樊英成一边佝偻着腰身过来开门，一边说，“昨儿晚上做梦梦见你们俩了！”
“小董，你不错，比他强！”樊英成指着罗方舟对董亚芬说，“当个市委常委都当不好，还让人给弄走了……”
罗方舟笑了笑，走过去拿起挂在铁门上的锁子轻轻敲了几下。樊英成转过头，使劲了看半天才发现是罗方舟和董亚芬来了。
“行，你去吧，我在这儿等你！”罗方舟说，“要是给我弄成了丑八怪，下半辈子你得养着我！”
罗方舟深有感触地点了点头，说：“现在好了，你已经是林北乃至临海最大的电子企业的大老板了，以后就呆在林北，那里适合你过安静的生活！”
“好吧，你慢慢会原谅的！”罗方舟说，“人是越老越开朗，年轻时的仇恨什么的，等老了都看开了！”
两人走了一阵，感觉前途漫漫，都有了坐车的想法。罗方舟是确实坚持不住了，董亚芬却是因为心里话已经表露，虽然罗方舟没有理解到她的真实意思，但是心里已经舒坦了不少。
说来也怪，两人出了美容院，整整挡了十多分钟的车都没有挡到。罗方舟有些沮丧，倒是董亚芬精神头十足，说不如走着过去，就当是锻炼了。北京城太大了，随便一条街道拿出来都被临海最长的街道长，罗方舟知道其中的艰辛，但还是无奈地接受了。
“我？”罗方舟不敢再大咧咧下去，使劲挣脱董亚芬的胳膊，停住脚步对她说，“别这么说行不？我——真的受不起！”
迷糊中的罗方舟没有看见整容师在自己额头上动刀子的情景，只隐隐感觉额头疼了几次。等他睁开眼睛再看的时候，董亚芬正拿着一面镜子站在他面前。
“你这么快就回来了？”罗方舟笑着问了一句，然后从手术床上坐了起来。
三个人进了屋子，樊英成对董亚芬一直都很客气，对罗方舟刚好相反，不停地要他干这干那。罗方舟烧好水，泡好茶端了过来，见樊英成正跟董亚芬聊厂子的事儿，看样子情绪都不错。
“医生，能把我整的面目全非吗？”罗方舟突然问，“就是谁也认不出来的那种！”
董亚芬说完走了，罗方舟被几个漂亮的护士架着上了手术台，任由整容师在他额头上写写画画，好像要设计出一份满意的草稿似的。
“丫头，你随便做，你做的我都爱吃！”樊英成笑呵呵地说。
虽说整容师的手艺不错，额头上的伤疤淡下去了不少，可是走到门外被风一吹，额头那里还是有些隐隐的痛感。罗方舟忍不住轻轻在额头上按了一下，董亚芬变戏法似的从包里拿出一个老头帽戴在罗方舟头上，罗方舟惊讶于她的细心，非常感激地接受了。
“其实等你病好了就可以悄悄离开林北，我根本不会跟你讨债！”罗方舟笑着说，“也就是你，心眼儿太实，还真把厂子给弄起来了！”
“养，一百个像你这样的丑八怪我都养！”董亚芬脸蛋红扑扑地说，“就怕整容师不给我这个机会！”
“嘿嘿，地上的事我全知道，天上的事知道一半儿！”樊英成得意地说，“只要我想打听，你那点儿事根本不费劲！”
罗方舟笑了笑，渐渐觉得有些迷糊，心想整容师这是给自己用麻药了——没必要呀，这么点小手术！
董亚芬起初跟在罗方舟后面，见他慢慢腾腾地有些磨洋工的意思，便走上前来拉着罗方舟走。先是拉着，后来就是手挽他的胳膊，看起来倒也和谐美满。罗方舟终于发现了这一点，使了几次劲都没有把胳膊从董亚芬的胳膊中拿出来，终于明白她是故意要这么做的。
谢红颜比罗方舟想象得要热情、大度得多，一见面就要把机关事务这一摊子事全部交给罗方舟处理，说这样以来他就可以全心全意地搞学术研究了。罗方舟感谢谢红颜对自己的信任，也对自己此前的小肚鸡肠感到惭愧。不过他现在最关心的是自己额头上的伤疤问题，心里着了魔一样想尽快治理完毕，跟谢红颜请假说想到北京去。
“过两天再过来做一次就完全看不到了！”董亚芬收起镜子，对罗方舟说，“你不过去看看老爷子吗？”
“等我给你做饭？做梦去吧！”樊英成开了门，首先迎董亚芬进门，说，“上个月刚打发走一个保姆，做饭不好吃不说，还老偷东西！”
“说得好像你好很老似的！”董亚芬嗔怪着说，“对了，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跟他之间有问题的？”
董亚芬笑着点了点头，拿着镜子对他说：“看看吧，这就是手艺！”
出租车走了大约四十分钟才到了樊英成的门口。董亚芬远远看见樊英成正穿着一双大棉鞋在院子里忙活，高兴地对罗方舟说：“老爷子还真省家当，那双鞋是我去年给他做的，现在看起来还好好的！”
“你们家老林——后来再联系了没有？”罗方舟突然问，“人嘛，都有犯错的时候，你就原谅他吧！”
“你说的对，谢谢你替我着想！”罗方舟明白了原委，感激地说，“我这辈子交了狗屎运了，遇到的全是好人！”
“我能去哪儿呀？”董亚芬惆怅地说，“家已经没了，所有的东西都被他拿去抵了债，除了林北，我没地方去了！”
“你去找郭海石？”罗方舟面无表情地说，“这家伙整天念佛，我看也不是什么好鸟儿，你得当心点儿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