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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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你赢了，M，”妮可嚼碎了草莓味的羽毛笔，从床上爬了起来，“你总是知道所有事。”

    “以及这个，我希望你能解释一下。”

    “这难道就值得一个禁闭吗？”

    一个所有人（除了马尔福）都不想听到的声音响起了，斯内普披着他那长长的袍子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

    斯内普手中有好些羊皮纸，他把它们一一摆在妮可面前。

    “怎么，波特，难道你的朋友跟在你屁股后头，不就是为了让你给他们买——哎哟！”

    “是马尔福起的头。”海格说。

    这也是M——准确的说是M和她一起的杰作。她当时在和M比赛制作药剂，不是比谁做出来的效果最好——二年级学生和获得金坩埚奖的巫师显然不是对等的对手，而是比谁做出来的最漂亮。

    过了好一阵难捱的沉默后，斯内普才缓缓开口。

    “我真喜欢这样，”赫敏坐在床边伸了个懒腰，“没有什么要警惕的事，哈利和罗恩关禁闭去了，格兰芬多没有被扣分，学习顺利，天哪，我真希望这样的日子能持续下去。”

    “呃……教授……我……”妮可拼命回忆着自己往里面加了什么，“我认为——也许，我们可以用一点……一点比利威格虫螫针，我听说滋滋蜜蜂糖里就加了这种原料，它们可以让人在空中飘浮，我觉得，也许让头发先飘起来，再把它们固定住，这样竖发的效果会好一点。”

    昏暗的烛火下，妮可没见过的魔药材料摆满了靠墙的架子，有一套完整的棕色蛇皮被魔法凝固在淡黄色胶体中，还有一个牛奶罐大小的瓶子里，装着几颗滴溜溜转的眼球。妮可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跟着斯内普走到了他的书桌旁。

    她走到窗边，和赫敏坐到了一起。

    “闭嘴，马尔福。”哈利最先放下魔杖，他怒气冲冲地朝德拉科喊道，这无疑使后者来了兴致。

    “但他没有动手，”斯内普教授转过身，他那身袍子扇起一阵冷风，“请跟我来，斯派洛小姐。”

    斯内普的声音远远飘来，妮可深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在麦格教授的书房里，一切都是温暖而舒适的，或许是因为这个，妮可对斯内普的办公室有了一种不切实际的期望。不过当她踏进这间缩小版的魔药课教室后，这种错觉瞬间就消失了。

    “关于——你的家庭作业，斯派洛小姐。”

    妮可的心一下提了起来，她努力回忆着上周的魔药课留了什么作业，但在几场魁地奇训练、几堂有趣的魔咒课和昏昏欲睡的魔法史后，她早就记不起来了。

    德拉科得意洋洋地笑了，赫敏惊慌地站起来，和哈利、罗恩交换了眼神，哈利十分勇敢地大声问着斯内普。

    妮可带着《麻雀是怎样飞行的》偷偷溜到了储藏室里，她先是按照M在书页上显示出的材料配制出了一瓶五彩斑斓的药剂，作为M的参赛作品。然后自己又弄出了最近新学的竖发药剂——当然不是标准配方。

    妮可面前正漂浮着几个南瓜，她用魔杖雕出了漂亮的万圣杰克笑脸，南瓜瓤正有序地从裂开的嘴和三角形的鼻子里飞出来，堆在海格准备的桶里。

    天气很快转凉，海格开始把他那些巨大的南瓜往城堡里搬，妮可和赫敏、哈利、罗恩一起帮他雕刻万圣节的南瓜灯。每当马尔福看见他们聚在一起，都会凑上来冷嘲热讽几句，上次是“把这些南瓜瓤带回去，你家够吃一年了，韦斯莱。”，上上次是“为什么不在南瓜上签个名呢，波特，这样全校的人都能欣赏你的大名了。”

    沉默，又是一阵死亡般的沉默。

    “失误。”妮可一挥魔杖，那只南瓜就飞到了桶里，“不好意思，海格，能换个南瓜吗？”

    妮可浑身都冒出了汗。

    M顿时用字母组成了一串串炸开的烟花，庆祝自己的胜利，妮可把答案填了上去，这一期杂志上所有插图里的女巫男巫们都挤到这一页来向她祝贺，还有一只阿尼马格斯变成的兔子，正朝她跳着踢踏舞。

    “安咳消（Anapneo）？不，不，这不算变形咒。”

    妮可敏锐地从斯内普的声音中听

    “哈利和罗恩的禁闭还没结束吗？嗯——鹿角咒（Anteoculatia）？不，有点太长了，只有七个格子……”

    “我真应该问问我爸爸，霍格沃茨还缺不缺后厨帮工，没准他能帮你找一个可以买得起新课本的差事呢。”

    “介于麦格教授和弗立维教授一遍又一遍地跟我重复斯派洛小姐是个多么令人惊叹的学生——”

    “而你，斯派洛小姐，”斯内普放下了赫敏那沓厚厚的论文，把一张薄薄的羊皮纸留在了手中，“你选择了粪石。”

    “马尔福先生的答案是服用广谱解药，我们在上个学期学习了这种魔药，我想你应该还记得。”

    事实上，妮可从“假设你知道”开始就觉得斯内普在说人鱼语了。

    “为你顶撞教授，格兰芬多扣十分，波特先生。”

    妮可发誓她只是想早点摆脱魔药课作业，就顺手把粪石写了上去。

    妮可嗓子发干，这当然不是她自己知道的东西，而是与M闲聊时，M对她那惊人糟糕的魔药课表现出了担忧，建议她在身上常备一块粪石——这种从山羊的胃里取出来的石头可以解大部分毒——以免意外中毒后无法配制出解药。

    “——我想那显然不是你会犯的错误，对吗，斯派洛小姐？”

    “又来炫耀你的马戏团把戏吗，斯派洛？”这次他又换了个目标，克拉布和高尔跟在他身后，学着马戏团大猩猩的样子——他们俩完全是本色出演。

    “噢，对呀，是阿尼马格斯（Animagi），我怎么没想到呢！”

    赫敏把吹乱的头发别在耳后，挑了挑眉，轻轻对她的女友说了一句“闭嘴。”

    瓶子上的标签写着“妮可·斯派洛”。

    赫敏在看《霍格沃茨：一段校史》，当她看到马人是怎样迁徙到禁林里时，尚有余温的夕阳已经爬上塔楼，从窗户流进了寝室里，一个下午就这样温暖无事地度过了。

    这场比赛最后没有结果，赫敏发现了他们，并严厉谴责了这种亵渎知识的行为。妮可很快就忘记了这件事，当魔药课的作业通知发下来时，就顺手把那瓶能气死阿森尼·吉格（《魔法药剂与药水》作者）的药水交了上去。

    妮可能感觉到斯内普教授的视线在扫描自己，他接着又拿出了作为作业的竖发药剂，那是一瓶与《魔法药剂与药水》上所标注的“青绿色粘稠液体”完全不同，看起来十分轻盈的淡蓝色药水，里面还闪着一些彩色的细粉。

    “你的朋友，格兰杰小姐，认为普通解药并不能完全保证毒性被解除，她选择对狐媚子灭剂使用斯卡平现形咒，然后根据——我假设你知道——戈巴洛特第三定律：混合毒药之解药大于每种单独成分之解药之总和，以此来配制出解药。”

    “斯派洛小姐，我在作业中留的问题是，请列出误食狐媚子灭剂后所能采取的有效措施。”

    “事实上——它们完成得很好，”妮可没有蠢到因为这话而放下心来，果然，斯内普接着说，“非常好——好到让我有些……惊讶。”

    这是一个周日的傍晚，拉文德和帕瓦蒂不知道去了哪，寝室里只有赫敏和妮可两个人。

    妮可正趴在床上玩《今日变形术》里的填字游戏，她吮着一只棒糖羽毛笔，苦思冥想，《麻雀是怎样飞行的》摊在一边，里面的字母正无聊地扭来扭去，她和M在比赛。

    “我是从书上知道的，教授，上面说粪石可以解大部分的毒。”妮可解释道，她想，反正M也算是一本书。

    在罗恩涨红了脸跳起来之前，德拉科就被一个和他脑袋一样大的南瓜给砸中了。

    海格嚷嚷着，好像没看到刚才发生的事情，可他的嘴咧开了，就连赫敏也忍不住咳嗽了一声，装作捂住鼻子的样子偷笑。

    风平浪静的日子过得很快，在变形课上把蹦来蹦去的兔子变成拖鞋，每周三晚上登上天文塔观测火星，迎着夕阳或是朝霞在球场上飞得满身是汗，有时去海格的小屋里喝喝茶，看望牙牙和大得像是马车一样的南瓜，妮可只觉得一眨眼，九月就溜走了，十月也过去了一半。

    他用他那双看不出任何感情的眼睛盯着妮可，直到海格站了起来。

    斯内普的办公室在地下，妮可跟着他走进地牢时还看到了若库达·赛克斯的雕像，这位曾骑着橡木箭79飞度太平洋的女巫是她的偶像。走道上不时有赫奇帕奇和斯莱特林的学生经过，前者好奇地看着她，而后者则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

    妮可最终忍不住朝摊开的书上瞟了一眼，M早已给出了答案。

    “噢，赫敏，我真高兴你没有用洛哈特的洗发水。”妮可感叹道，拉文德用了一次，结果寝室里的鸟蛇蛋黄味一周才散掉。

    窗外，秋日里最后一场盛大的阳光正在朝西迁徙，山谷里升起了金色的薄雾，亲吻鼻子的风里有一股甜橙子味，妮可吸着鼻子闻了几下，发现那是赫敏的洗发水的气味。

    “你竟敢——”马尔福被克拉布和高尔扶起来，愤怒地朝妮可喊。

    “但你怎么使它只让头发飘起来，而不是双脚呢？”

    妮可在上学期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夜晚都待在麦格教授的办公室里，抛开学习转换咒遇到的困难不提，她很喜欢那间小书房，里面有一个烧得很旺的壁炉，柔软的靠背椅上会有一对钩针在织什么东西，麦格教授总会在她学习的夜晚给单腿茶几上放一个盘子，里面堆着永远也吃不完的生姜蝾螈饼干。

    “是的，教授，它们有什么问题吗？”妮可试探着问。

    “当然，当然，还多着呢！”

    “当然，当然，我们的广谱解药中就含有这种成分，不过并没有多少人在意它，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