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十二 记忆与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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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希比特：“……”一副要被话憋死的样子。

    对于哈希比特的热心肠，她毕竟还有点良心，语气放缓，但还是很坚定：“不用啦。”

    ……谢谢，并没有被吸引到。马苏里拉心里腹诽，谁叫她是高法依格？

    埃里克本是局外人，此时也不例外地看着热闹，听到这里，嘴角浮现笑意。他一笑，马苏里拉就急躁，冲哈希比特嚷起来：“当然不是！”

    “我觉得您说的不错，”她还什么都没说，反而是埃里克颇有兴致地加入这场讨论，刚才哈希比特的评估对他好像并没有产生什么负面的影响，那像竖琴的低音一样好听的声音一字不差地钻进马苏里拉的耳朵里：“她之前和我说过，她生前是一个有名的武器师来着。www.minglang.me她有很多发明，我见过，都很厉害的。”

    哈希比特显得比刚才轻快许多：“我很荣幸地告诉你，你的体质特殊，是真正意义上的没有魂钥！或者说，你的灵体，就是恩赫里亚契约的承载物，就是你的‘魂钥’本身！——我想，这大概是因为你生前不拘于死物，没有依赖过某个特定武器，导致没有生成真正意义上的绑定的原因吧！”

    哈希比特热烈点头：“对对！我猜的果然没错！”

    “是的，没错……我遇到的第一个……帮了我很多。”

    哈希比特忍不住又看了马苏里拉和埃里克两眼：“你们俩……是什么关系？”

    哈希比特已经尽量说的委婉，连着看了埃里克好几眼，似乎害怕他承受不住这个打击。

    相比之下，反倒是哈希比特的表情更揪心一点，埃里克的反应和他预料之中的很不一样，他感到困惑的同时又有点尴尬。

    哈希比特口干舌燥的安慰被埃里克出言打断，一时反应不及，茫然地看向埃里克：“这个……我从前没听说过类似的案例，不过，不排除这种可能，如果是魂钥造成的损伤，后续……恐怕很难复原了。”

    这样光彩的事迹终于能告诉旁人，哈希比特不知道等待了多久，他本希望对方的惊奇和崇拜能来的越热烈越好，他按捺已久的虚荣心已经恭候多时，因此脸上保持着着高深莫测的微笑，注视着眼前两人。

    “恩赫里亚的来源，是两千年前，奥丁为了抵抗‘诸神的黄昏’的命运，以自己的名义与海拉签订的契约，规定符合资格的人类灵魂，在去世后不去冥界，而是先到阿斯加德服役一百五十年。而魂钥，就是灵魂可以免受冥界约束，维系恩赫里亚灵体不散，往来于神界的钥匙。”

    哈希比特没有深究她的话，他现在对马苏里拉无限的包容和期许，还因为一个原因……

    马苏里拉不置可否：“区区恩赫里亚罢了……我是说，算了，有什么前途可言？”

    埃里克则恍然大悟：“看来赚积分是真的没什么用。”幸好他们没浪费时间在那上面啊。

    哈希比特突然提高声量，目光直射马苏里拉，一瞬间声势灼人。

    “……”

    说起来，女巫的自大和臭美，和她的魔力一样，九大世界闻名。人间也不少她的信徒，她得到过的赞美和歌颂太多了，她几乎从没放到过心上，今天埃里克当着哈希比特对她的夸赞，她又怎么会脸红呢？

    “怎么了？”他迎着对方仿佛看着病人的目光，有点不适应，摸了摸鼻子。

    然而，马苏里拉和埃里克的惊奇很快消逝了，崇拜之情……则似乎从未有过。

    哈希比特自己更知晓事实的残酷，不敢看埃里克，把头转到一边。

    “埃里克，”哈希比特说着，终于偏头直视他，好似接下来的话有些难以启齿：“与其说你是没有魂钥，不如说，是因为某种外力的影响，导致你的魂钥永久遗失了。想是因为这个，魂钥在和你魂体剥离的过程中，导致你的魂体受到了削弱，因此刚才测出，你的魂力……有些偏弱。”

    哈希比特无法直言他这样问大部分是出于私心的好奇，咂咂嘴：“呐，也没什么。”

    直白的问话让马苏里拉哽住，下意识去看埃里克。www.yuxian.me

    两个人把马苏里拉撂在一旁，竟然这就热聊了起来，但句句又不离马苏里拉，大都是哈希比特问，埃里克回答，哈希比特再升华一番（“果然没错！”）——这个流程。马苏里拉也不知道事情是怎么进行到这一步的，她人就在边上，也不能当没听见，渐渐地听着剩下两人的夸赞，耳朵微微发红。

    “你可想清楚了！”他话里终于有了怒意，“有我助你，你成功的几率非常大。如果能晋升神籍，就能永远留在阿斯加德，而不是仅仅一百五十年！”

    他气地胡子乱颤，翻了个白眼，对马苏里拉说：“作为前辈。我自然有好些经验心得，可以传授给你。”

    “确实是很少有你们这样的情况，而且是两个一起……实话实说，我还是第一次见……”又说了一些惊叹的废话，哈希比特正色，“你们两个人，确实都是没有‘魂钥’存在的。”

    “至于你，马苏里拉……女士！”被哈希比特点名，马苏里拉显得有些不情愿，迫不得已把粘在埃里克身上的目光分了一点到哈希比特身上。

    哈希比特满脸的恨铁不成钢，突然一指一旁的埃里克：“是为了他？”

    “一百五十年而已！只用一百五十年！”哈希比特恨铁不成钢地嚷起来，“一百五十年换你今后想懒多久都可

    马苏里拉一拍脑袋：“怪不得你看上去那么老！”原来从还是恩赫里亚时就是这样了吗？

    她脸上有些发红，表情却很诚恳，是真的想要说服哈希比特：“我只是太懒了……要做任务什么的。”

    马苏里拉和埃里克早已恭候多时。

    看到马苏里拉和埃里克果然投来惊讶的表情，哈希比特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

    “得了，得了，我知道了，然后呢？”马苏里拉总算出声打断，掩饰地扶着额头，装作很不耐烦的样子，对哈希比特道，语调却十分柔软。

    埃里克沉思片刻，点点头道：“我明白了。多谢您。”

    “你们可知‘恩赫里亚’之名的本意是什么？”

    马苏里拉此刻只有回避目光敷衍点头才勉强招架。

    对于这个结果，对面的两人并没有什么意料之外的反应，且听哈希比特娓娓道来。

    马苏里拉正想说什么，又被哈希比特的话打断了，后者急于从刚才沉重的气氛中脱身，语气亢奋起来。

    不过这些话她当然只能藏在心里，哈希比特，还有埃里克，都正看着她。哈希比特对自己的推测十分成竹在胸的样子，目光炯炯，埃里克的目光如平时一般沉静，但此刻很叫她惊慌。

    “哦，”哈希比特才意识到自己扯远了，忙回归正题，“你的魂力刚刚测出的结果，足足有八级，这个级别，在整个恩赫里亚群体里，排名也相当靠前，更不用说你不受魂钥的制约，可以说是前途无量，恩赫里亚千年间第一人也不为过。”

    埃里克的目光从马苏里拉身上轻飘飘地划过，看上去泰然自若，反问回去：“这有什么影响吗？”

    “我失去生前的记忆，是不是也和遗失魂钥有关？”

    马苏里拉当着哈希比特的面翻了个白眼，哈希比特看到了，不跟她计较，长舒一口气开口。

    哈希比特对他俩的反应十分满意，微微抬起下颌，道：“恩赫里亚——来自古精灵语，‘凡人晋神的唯一途径’。”语气里颇有傲然之意，那句古奥的精灵语从他舌尖流转，在偌大的房间里仿佛有了回音，“我说你是千年间第一人，而上一个……千年前，正是在下。”

    是的，没错，上一个和马苏里拉情况相似的（至少是哈希比特以为）的恩赫里亚，正是他本人。他比马苏里拉他们早了二十多届，生前原本是个花匠，中途才去军队打仗，谁成想竟真的干出了一番事业，摸到了恩赫里亚的门槛——这番经历倒是和马苏里拉编出来的生前事迹相似。而他本人又是伯格那样坚韧的性格，在身为恩赫里亚的期间，他通过不懈的努力换取积分，终于成为了有史以来第一个成功晋神的恩赫里亚——至此，一直困扰恩赫里亚众的积分的作用终于真相大白。

    埃里克听了他的话，不至于失态，眉毛还是皱了起来。

    哈希比特：“……”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鬼扯！马苏里拉心里想，她没有魂钥的唯一原因，只是因为她从根本上不是一个恩赫里亚罢了。

    “没有魂钥的恩赫里亚少之又少，我总结下来，大概有两种情况，正好你们两人，各属于其中一种。”

    “……”马苏里拉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然而事实如此，埃里克的溢美之词声声入耳，红晕慢慢从马苏里拉的耳朵爬到了脸上。

    马苏里拉和埃里克还没有反应过来，哈希比特已经大声说出了自己的猜想：“为了一百五十年后你们到冥界也能双宿双栖？”

    这个时候，马苏里拉就算知道，当然也不能说了。她比谁都了解被人抢风头这件事有多讨厌，于是乖觉地闭上嘴，等着哈希比特的下文。身旁的埃里克也保持沉默。

    马苏里拉：“……”

    这是他很久之前就想好了的台词，想了想觉得自己太过殷切，又加了一句：“……如果你需要的话。”

    马苏里拉赶紧摆手，生怕引起误会：“不用啦！”

    “咳，你放心。虽然由于魂力的原因，你可能……只是可能，没有办法成为一个合格的恩赫里亚战士，但是这种情况，之前也不是没有，阿斯加德不会因此把你送回冥界的，你还是可以在神界呆满年限，据我所知，恩赫里亚内部也有文职——”

    “确实聪明……很仗义……大家都喜欢她。”

    埃里克回头就对上马苏里拉投来的复杂的目光。

    “既然，是你们都同意了的，那我就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