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十五 十万金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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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被发现了？”

    但是他仍然决定顺其自然，只因他除了对很少的人和事之外，都缺乏兴趣和好奇心。关于他自己，是其中之一，是他本性如此？

    马苏里拉觉得，自己好像再也受不了任何打击了。

    “马苏里拉，你记着，我不是你随便可以撒脾气的人。”他说，其实语气是温柔的，“记住了吗？”

    “嗯，神匠嘛，要价也算正常，我明白的。”她咬着牙忍着心痛。

    埃里克第二次路过某个地方，记得那棵树下被无数藤萝缠绕的，本来似乎是个竖琴的样子？

    伯格一脸状况外，不过还是点点头，他在等他来着。

    当前，眼下，面对马苏里拉，他想的其实是另一件事。

    恩赫里亚所谓“食堂”，提供的食物能够帮助恩赫里亚消耗的魂力尽快恢复，比起口味，更注重功能性。他跟伯格两人坐在一起，面前是简单的面包和酒——可能埃里克本人并不需要，但马苏里拉心里还是闪过一个念头：吃的那么朴素，魂体怎么能好呢！

    “反正，现在西敏约格，托尔亲自带兵把守，我可能，暂时去不了了。要等风波停息一阵。”马苏里拉摊手，索性破罐破摔。

    “可是你确定，到时候东西都还在吗？”

    经历过守桥任务的马苏里拉像脱了一层皮。

    “不是……”当然不是，不然她也不能作为马苏里拉还坐在这里，要说出接下来的话对马苏里拉就像承认失败那样难，很难说是不是芦笛故意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埃里克在那个神秘的梦中，孜孜不倦地翻着那本大书。

    这次马苏里拉的表情更萎靡了。

    十万金吉利，等于十万脱胎丸……她数着脱胎丸入睡，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去罗嘉尔那里打工还债。

    嗯，可能这也是一种疗法吧，这公事公办的态度……马苏里拉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矫情了……

    “我也有件事情要告诉你，”芦笛声音轻柔的很，像微风抚在脸上那样叫人愉悦，“上次那十万金吉利——”

    马苏里拉难以招架，连连点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也是被魂力压制所致。但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或许吧。我没拿全，时间有点紧。”马苏里拉撒了个小谎。

    “五个……号角、神剑、马鞍、戒指……还有……竖琴？好像是竖琴……”

    诺尔威。

    尽管这个任务任何人说起都是轻松又惬意。

    “不知道是谁……去西敏约格偷东西，动作不是很干净，被巡逻的恩赫里亚发现了……逃走了……我就说那里很好藏……”

    “拿到了。”马苏里拉简短地，面带菜色地回答。

    “……”

    面对芦笛思路清晰的追问，马苏里拉更难启齿了：“我拿走的那些，被清点的时候发现了……据说只丢了五样东西，就是我拿的那些——”她飞快道，“所以我想，剩下的东西都还在吧！”

    “……午安。”罗嘉尔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拉开椅子坐下，对始作俑者马苏里拉一句抱怨也没有，心理承受能力堪称强大。

    那十万还是她赊来的呢。

    “马苏里拉，这边……”罗嘉尔那边找到一个空位，正召唤她，回头却没看见人。

    女巫能将所有神秘的魔药轻松分辨，却分不清此刻委屈和怒气的差别。

    但是气氛反而很好。两人在状似森林的宫殿里无言行走——巡逻，会发光的夜灵与天上星尘难以分辨。

    那一晚的后半段很和平地结束了，马苏里拉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埃里克更擅长，沉默。

    可能是他之前看岔了……那里如今什么都没有。

    他现在其实很心慌，害怕，非常害怕。他的魂力在恩赫里亚已经属于佼佼者了，然而马苏里拉的魂力毫无疑问比他更加强大。虽然恩赫里亚目前都在抓紧锻炼自己的灵魂稳定性，避免因为名字的问题受到驱使的情况发生，但是在魂力相差太大、或者毫无防备的时候，仍然容易中招，他回忆起来，这好像已经是他的第二次了，该死的！

    埃里克刚才被泼溅出来的酒液沾到了，似乎很嫌弃，拿了手帕擦拭，听到罗嘉尔的话，手上动作一顿，又继续。

    啊啊啊，马苏里拉郁闷地快要爆炸。

    人族历史，无一错漏，完全吻合。

    埃里克的话其实还有别的意思……但是他不打算说出来。

    “我在这儿！”马苏里拉死死盯着埃里克，大声回答，“罗嘉尔，到这里来！”

    “西敏约格……昨天失窃了。”她干干地说。

    瞬间把刚才的怜惜之情抛到九霄云外去，而且克制不住地，她又想生气了。

    坐她对面的伯格迟钝地感觉到气氛有一点点奇怪，可是打招呼的手已经举起来了，迟疑道：“……午安？”

    所以他尽量表现得若无其事，否则要是被马苏里拉发现了其中的甜头——“罗嘉尔给我饭！”“罗嘉尔给我钱！”……光是想到，他就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仿佛看不到马苏里拉，他抬眼问伯格：“你吃好了吗？”

    ……反正说了她也不会懂。

    ——这是他的人生，成了这历史上的寥寥几句话。

    “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呢！”马苏里拉恬不知耻。

    大吉姆石项链没有也就罢了，十万金吉利也有去无回。

    芦笛：“嗯嗯。”

    约定的第二天，马苏里拉和芦笛又通话了。

    浑浑噩噩熬过一个上午，中午跟着罗嘉尔一起去恩赫里亚食堂，缠着他包工作餐，罗嘉尔显得很不情愿。

    很好，关于他自己，终于有了可靠的线索。

    马苏里拉连熬了两天的夜，自知脸色一点也不好，反观埃里克，却神采焕发的样子，一看就睡得很好，吃的也很香——这才十二点半，连普通的面包和酒都不放过，一定是加餐！

    这个人真的很狡猾！刚才不是还一直盯着她不放？这时候怎么又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显得她好像故意挑衅，图谋不轨！

    一共九个！她才拿了五个！得亏之前还信誓旦旦的。

    书中包罗万象，而且似乎时时更新着九大世界正在发生的事情，好在中土世界属于人族的历史跟其他种族比起来并不长，他赶了几天进度，便看到了。

    “我想认识我自己。www.cuiniao.me”

    埃里克的目光这才收回，马苏里拉瞪着他。

    “哦？原来你们恩赫里亚巡逻的时候真的会做事？我还以为只是闲逛而已。”芦笛讥讽道。

    其实，他似乎应该担心一下他梦中的奥秘才是？他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做那种梦？梦里的东西和现实完全对应什么的，不应该感到害怕才对吗？

    ***

    芦笛一点表达关心的意图都没有，听见马苏里拉这样说，一直紧皱的眉头松开一些：“很好，什么时候拿给我？明天？”

    说完就又下线了。剩下马苏里拉差点一夜没阖眼。

    灵魂法则即时生效——罗嘉尔在一秒之内到达战场——他踉踉跄跄，一下扑在桌子上，好像有人在后面狠狠推了他一把。好在托盘里的食物有惊无险，快摔下前最后一刻被放到桌上，唯独酒液洒出来了几滴。

    马苏里拉一屁股坐下，毫无疑问——埃里克旁边的位置。

    又两天没见了啊。

    她是后来实在没心情了。在黑暗的森林里寻宝……还要留意旁边的埃里克……自己心情也一团糟……

    “……”马苏里拉涨红了脸，安慰自己，侧面说明她偷东西的时候还算小心啊！

    “……”

    那边的芦笛闻言眉毛又皱了起来，“没拿全？你拿了几个？”

    他面前的东西只吃了一点点，在她和罗嘉尔进门的时候，他似有所感，也看过来。

    很难不透出冷淡和失望，当他给出自己的解释之后，对于她，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

    他醒了之后，马不停蹄地到图书馆去，就为了印证梦里看到的书里的真假。

    “东西呢？”芦笛懒得废话。

    刚进食堂就发现那个人也在——埃里克，如今是“那个人”。

    她想着芦笛估计又要发难一番，却见对方突然很平静地笑了：“没事，那到时候再去拿也可以。反正手头的东西给纳西索斯，到完工还需要一段时间呢。”

    ……或许他很快就能知道了。

    他更加温柔，把其中一个盛有食物的托盘送到马苏里拉面前：“我来了，亲爱的。”

    那边罗嘉尔端着两盘食物，没在人群中看见马苏里拉，扯开了嗓子叫：“马苏里拉？马苏里拉！”

    马苏里拉无力申辩：“加上埃里克的血斧，就有六个了……大部分都齐了，等我明天再悄悄去一趟，那地方很好偷……啊不，很好藏，有人来我也不怕。”

    萨尔托维·埃里克，十四代王，历经铁血，尝无败绩，“血斧王”的威名远振。他是十三代王遗落在外的儿子，十四岁那年才回到王廷，活了六十二年，王后的名字叫莉拉。

    诺尔威如今当政为第十五代王，是上一任王的弟弟——他倒着往前看，于是看到了自己。

    芦笛的表情明显不是很满意。

    又一天夜深人静，马苏里拉在魂灯内的房间里用吊坠盒打给芦笛，出乎意料的事，那边很快接起。www.qiongquan.me

    反正马苏里拉经受过几次打击，脸也不想要了，心想要是罗嘉尔找他还钱，自己就先赖着，因此看着罗嘉尔或许有一点点愧疚，脸上笑容愈发甜蜜了。

    芦笛懒得说什么，嗯了一声，匆匆下线。

    埃里克面前的面包只咬了一口，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