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等价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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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苓之低下头，那头漂亮的小卷毛还在一点一点的抖动着，她蹲下身，探出手轻巧地拍了拍乔敛的面颊。

    就这么一会功夫，他倒是把桌子上吃完的一堆饭盒都收拾起来了。

    不过...就，行吧。

    她知道这是乔敛信息素的气味...oga在情绪极度激动时，即便打了抑制剂也可能散发出不带影响的信息素气息，没什么作用，类似香水。

    “...肿就肿吧。”反正你也很讨厌我。

    严苓之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总粘着我干嘛，小跟屁虫？”

    “那你自己擦擦脸，好吗？”严苓之顺势把手里的纸巾放到乔敛手里，起身去准备一块热毛巾。

    不过就这么一会儿，严苓之也大概明白自己该怎样和乔敛相处了。

    直到他能亲自坚强起来，能够亲自讨回属于自己的利益而非过早地破败零落成泥。

    而这三四天...他一直在几乎日夜颠倒地自己鼓捣新星代生物科技。

    ...而少有人知的是，这种飞

    盯着严苓之洗毛巾，盯着严苓之收拾降解箱，还总是想要自己也插手进来弄几下...

    不过他还是没抬起头来，只是死死抓着手里的筷子，像个鸵鸟似的把脸对着饭碗舍不得挪开。

    “你明明觉得我是个影响你生活的累赘...为什么又对我好？”

    “...没。”

    ...严苓之叹息着关掉了降解箱的电源。www.yuqing.me

    他打算在严苓之还未彻底决定为了杜思潜与自己决裂的时候，到她家里去，在她家里装上一点小东西。

    “很累吧，莫名其妙的和我绑在一起，又因为我失去了一切，很可怜，所以于情于理都没办法抛下；

    说实话，她作为顶尖维修师每年毕业季都会带几个实习生，可那么多同龄人，就没见和乔敛一样缺乏生活常识的。

    “讨厌自以为是，狂妄自大，莫名其妙想要对我人生指手画脚的家伙。”

    “...”

    特别是...在目睹了他的精神状态与生活能力后。

    他叫的外卖都是一码儿的纸盒子，放进一旁的降解箱里一会儿就自己吐出来零钱了。

    ...

    “我去泡块热毛巾，待会给你敷敷眼睛擦擦脸，”严苓之刻意没回头去看乔敛，“不然明天要肿眼睛喽。”

    “...我想看清楚。”

    ...

    她虽然感觉到乔敛虽然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可是飘出来的桃花香气已经不再如刚才那样苦涩了，反而沾上了些清甜。

    她没继续追问，捧着泡好的热毛巾走出来时，一眼就看到了乖乖坐在沙发前的乔敛。

    “如果你是觉得自己状态不好...做错事也正常，主动去做已经很厉害了。”

    .

    真是好哄的别扭小孩儿...怪不得被几句弄成这样。

    谁骚扰谁，他心里没数儿吗？

    无关风花雪月，只是不愿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情况下看着一个鲜活美好的生命一点点凋零。

    自从见到严苓之开始，一切都与他心底的计划背道而驰，而严苓之温和友善的态度也让他整个人都晕晕乎乎地陷在她的节奏里...

    严苓之没太懂他的意思，疑惑的哼了哼。

    “嗯，没有故意哄你的意思，我真这么觉得的。”

    至少他也在渴望着。

    而这辈子，他心灰意冷之下，本就做出了最极端的选择——

    乔敛低头，看向手里掐着的小圆片。

    黄腹赤灯蛾在文学角度上有一个很浪漫的名字，叫夜金花。

    靠着浴室洁白的墙壁，乔敛抱着头缓缓蹲下。

    可她已经记不清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了。

    他虽然是急匆匆赶过来的，可是自他莫名地重生已经三四天了。

    她上前去，拉开降解箱，看见里面混着汤汤水水与没吃完的剩饭的纸壳包装盒。

    不过这也不费什么功夫就是了。

    “...乔敛，你平时，都这么，用降解箱吗？”

    她回头，对上乔敛同样震惊的眼睛。

    ...

    碰巧此刻，她觉察到手中毛巾的温度已降了下来。放下毛巾，刚刚想询问乔敛是否再敷一会儿，却看见他惨白的脸。

    “错了没关系，我可以教你。”

    “...啊？”严苓之委婉道，“这不太好吧...”

    严苓之无奈，“那你就在沙发坐一会儿，等我收拾完了再聊。”

    她可能确实在某一瞬间感觉乔敛实在是个烫手山芋，可无论是基于自身的责任感还是其特别的身份，扪心自问，严苓之都不可能选择放弃乔敛。

    ...鼻腔里苦涩的桃花香气更浓了。

    这家伙怎么长这么大的？

    乔敛半晌没出声，严苓之自顾自又开始慢悠悠的念叨。

    ...

    所以你才会变成我不认识的样子吗？

    乔敛这次确实安生了，可他不做什么，却一直跟在严苓之身后。

    直到严苓之学着他直勾勾的盯回来...乔敛才默默地红着耳朵移开脸。

    一个这样天真脆弱甚至毫无独立能力的oga，该怎样独自在凡事利益为先的星际时代活下去呢...或许他早晚需要亲自面对生活中的的龌龊阴郁，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一切都为时尚早。

    “...是哪里不舒服，还是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反正她之前为了实验提前吃过不少乱七八糟的药剂，不仅易感期已经延到下个月去了，自己的身体也没修养好。

    严苓之一边把热毛巾覆上乔敛的面颊，一边在心底暗自感慨。

    ...只不过当初的他总是心怀妄想，最终即便选择用生命来逼乞求严苓之回头也没有选择使用这些东西。

    她感觉到乔敛整个人都僵硬了。

    她的手还捧着热毛巾敷在乔敛眼睛上，此刻什么也做不了，不说点什么她也觉得尴尬。

    ...哦，他已经面对过了。

    严苓之的声音很柔缓，此时刻意压下来，有点像哄小孩子，轻飘飘的，像一片落在睫毛上的白羽毛。

    ...就当是他费尽心思搞清楚自己口味的报酬吧。

    “等一会我再收拾吧。”她冷静地说，“先来敷敷眼睛。”

    可她正想着，耳边忽然传来乔敛的声音。

    没等严苓之接着询问，乔敛别过了头，“我想洗澡。”

    “擦擦脸，好不好？”

    “有什么关系？现在...太晚了，我回去也不方便。你这里有间书房，我凑合一晚就好，不会骚扰你的。”

    她怕乔敛再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儿，比如把负责厨余垃圾的智能垃圾桶拖进卧室什么的。

    对，象征着人文与情怀的语言学天才在上辈子其实花费了大量时间研究这些他本不感兴趣的东西，而且少见地研究出了成果。

    严苓之轻叹一声，放下手中的筷子。www.liuwan.me

    ...然后他就又没声儿了。

    是因为像我这样的麻烦太多太压抑了吗？事事都要完美的严苓之？”

    乔敛小声回了一句。

    严苓之心下无奈。

    “你呢，我们从小认识，这么多年的交情，人又不坏，我为什么要讨厌你呢？”

    父母突然逝去，可严苓之可以暂且成为庇护他的羽翼；精神感情脆弱，可严苓之能够在他心中的正直与善良未曾磨灭时扶正他的灵魂。

    “教一遍不行，可以教第二遍，只要用心总能有所成长。”

    可还没等严苓之夸他勤快，耳畔就传来一阵阵嘶嘶咔咔的声音...好像什么机器故障了似的。

    现在外面一片漆黑，乔敛不会开车，得靠自己送他回去，外人见了也不太好...而且自己也答应了明天带他去吃饭，住下确实方便不少。

    “...除非屡教不改，故意作乱。”严苓之说着说着自己也认真起来，“我很讨厌那种故意和我对着干的人。”

    “...我平时都是吃完就放进去了，”他艰难地开口，即便红肿也很漂亮的黑眼睛少见地开始躲闪，“...可能是，我平时点的菜比较少...都吃完了...”

    ...

    这种问题很隐私，可能是小时候无意间透露的吧。

    他此刻心乱如麻，脑子乱糟糟的。

    严苓之：…

    “...”这次乔敛没敢躲开。

    “嗯？”严苓之那边还在揉毛巾，没听清乔敛说了什么。

    ...头大。

    他没那么不高兴...至少被哄的稍微开心点了。

    乔敛一直安静，严苓之说了不少，反倒觉得有些尴尬。

    然后她听见细小的，吸鼻子的声音，一抽一抽的。

    而现在还不抬头，大概率是因为害羞了。

    “那你先去洗澡吧...我给你订套睡衣和洗漱用具，等你洗完出来正好能用。”

    严苓之一愣：“你怎么会这么想？”

    “可你不是那种人，小敛，你一直很好，是伤害你的人错了。”

    可即便如此，严苓之自认为乔敛依旧需要一些缓冲的时间，他需要慢慢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大人。

    因为这种飞蛾外表美丽，在夜晚展翅飞翔如熠熠生辉的金色花团，夜色当中，金花集群而来，象征着丰收与幸福。

    她从桌子底下扯出纸巾，安静地靠近桌子另一侧的乔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