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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作愉快。”

    破晓之前是最安静的,就连一贯早起的小鸟都还在梦乡之中。这份静谧安定也在室内晕染开来,我侧头看了眼莲五郎。莲五郎也是个心大的,经了这么大的事依旧睡的口水横流,像只小猪。

    伏黑答应的异常爽快,这反而让我觉得有些不安,但束缚却是绝对的,所以我并不怀疑在这件事上伏黑会做假:“银座负一楼靠东侧走廊的存物柜,203号柜,密码是四个零。”

    中午十二点整,东京女仆咖啡厅。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这也不奇怪,我从小到大似乎只要超过了睡觉的那个点,就容易整晚整晚的睡不着。

    “哎”师兄任命的拍了拍光头:“年轻人就是冲动,天天把生啊死的挂在嘴边。去吧去吧,反正我也看不住你,是撞破南墙,还是头破血流都随你。对,你要托我干啥来着?”

    伏黑蹲了下来在我的手里塞了件东西:“幻石,可以产生十分钟幻像,好好抓着。有人花钱买你的命,死了之后可不要怨我。”

    “师兄,哪怕你不把紫毫的仿制品借给小礼,他也一定会回去找他的家族复仇。既然结果是一样的,你为什么就不能给他?”

    师兄用钳子夹起正在捶打的铁器放到了水池里,随着“呲呲”的响声,白色的水汽开始在整间工作室里蔓延:“杰,你知道世间为什么有那么多身不由己?又为何有句话叫做请君入瓮?”

    于是这家伙顺理成章的在师兄这里住了下来,因为三人一起看图的缘故,成了我们的三师弟。

    我起身离开,伏黑冲我摇了摇手便和一旁上咖啡的女仆调笑了起来。

    小王子当然向师兄开口借过紫毫。师兄不肯,估计是怕小王子一去不回,掀起腥风血雨,卷着多少人丧命其中,最后把自己的命也丢了。

    但今日我迟迟不能入睡却不仅仅是因为我那糟糕的睡眠习惯。我在那片祭献之地欺骗了悟,我看清了那篇由附着着村长灵魂碎片的人偶烧成的灰烬组成的文章。

    “师兄,小礼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已经想好了最坏的结局。我们从来都不是被命运裹挟着前进的人,有些东西我们放不下,哪怕知道自己会粉身碎骨,魂飞魄散,都要去死死抓住。如果不去做这些事,那我们便早就死了,留下的只有一具叫做夏油杰,或是高崎礼的壳子。”

    服务生非常配合的低下头露出娇羞的表情:“好的,主人,请稍等。”

    是什么人?什么人?受益人,谁是受益人?一瞬间很多张脸从我的眼前浮现,我烦躁的翻了个身。窗帘外浓墨似的夜色开始慢慢褪去,拂晓的微光从窗帘与窗台的缝隙里溜了进来。

    我侧过身,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拉开了壁橱的门,看向壁橱隔板下被我藏起来的照片。悟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回眸浅笑,似乎一眼就从汹涌的人潮中看到了他在意的人。

    天元与星浆体同化,就如每四百年六眼诞生一样,是命运。如果这个愿望真的可以达成的话,是否说明咒脉处于命运之外,与那冥冥之中操控命运的存在有着一定的关联,甚至可以说他们是同级的存在?

    我坐在虹龙的背上,拿出手机拨通了某个电话:“喂,我是夏油杰,有一桩生意,做不做?”

    当然,这等算计却不能让师兄知道。

    “伏黑甚尔,幸会。”

    “帮我看着莲五郎。”

    我用来存放村长灵魂的玩偶就是普通的玩偶。那玩偶烧起来必然是因为村长的灵魂碎片出现了问题。

    “你说。”伏黑听到委托终于有了点正行。

    “如果你想要的人不同意你的做法呢?”师兄冷不丁的问。

    对了还有这茬,差点忘了,不过这事严格点来说也不能怪我。

    “师兄,拜托你个事情呗。”我搓着双手讨好的对着打铁的光头说道。

    师兄扯开大嗓门一榔头敲在了烧红的铁上:“啥事,快说,最见不得你这副假惺惺的样子,你帮着小礼骗我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杰。”熟悉的声音混合着前台猫咪的“欢迎光临”突然传来,我一瞬间分神。

    “收到,合作愉快。”

    我坐在靠街的椅子上,正在打发第四批不请自来的粉红色的兔耳女仆。这些女服务生们似乎把我当成了什么赌注,一个接着一个的来要我的电话号码。我耐着性子打发了一批又一批,真是不胜其扰。

    “谢谢师兄。”

    而附着着村长灵魂的玩偶为什么又会在那一刻化为灰烬?

    “可以。”

    我没有看见那个熟悉的白色身影,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是失落,还是高兴。没等我多想,黑色的浓雾便迷住了我的双眼。

    “对,就这么简单。我现在就把天逆鉾给你,但我们要定下''束缚''。”

    可我不想这样。哪怕与我想要的人一起手拉着手长眠于地下,我也希望死的人叫夏油杰,而不是其他什么顶着我名字的假货。”

    可预见的,今晚又是一个不眠夜,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开始怀疑自己会不会死于睡眠不足引起的脑溢血。那样可是太逊了。

    当年高崎礼,不对,那时还叫栗木礼,与他姐姐栗木白争夺家主之位失败后离家出走,被我师兄捡了回来。

    我推开门走出了工作室。工作室里头的白色水汽渐渐散去,师兄看着我远去的背影开口叫住了我,我回过头看向他。他最终什么都没有说,挥了挥手让我走了。

    这位三师弟可是个莎士比亚悲剧小王子。师兄心大把他仿的紫毫笔露了出来,还给小王子看到了。小王子心中的复仇之火自然熊熊燃烧。

    “这位夏油小哥可太不解风情了不是?”

    我用余光观察着伏黑一步步往咖啡馆外走。

    我找到莲五郎时他的灵魂被困于咒脉的幻境中,而身体却如睡着般躺在病床上。那我能否从莲五郎身上类比村长?村长不出意外应该就是上一批被祭献的“神子”,或许这一年中他根本就没有“死”,他的身体应该一直像植物人般活在某个地方。

    话又说回来,为什么村长的灵魂只剩下了碎片?我一开始以为是因为我强行把村长的灵魂带出了咒脉幻境违背了“束缚”。但现下细细想来,如果村长的身体还活着,那灵魂必然在逃离幻境的第一时间回到身体中去,玩偶中只剩下碎片也合乎常理。

    当时高崎礼的精神状态不好,自暴自弃,恨不得天天躺在床上过日子。师兄看不下去了,就把他带山上破庙里。破庙里的十二幅木雕图果然是有魔力的,高崎礼一看到那些木雕图眼睛都转不动了。

    不好!未等我反应,我眼中的世界突然倾斜,寒意从心口传来。那个拥有着人类最强肉体的男人随意的站在我的身前擦着刀。

    “行行行,快走吧,看到你我就来气。”

    文章是一篇祭文,求的是星浆体不会与天元大人同化。

    “就这么简单?”伏黑似笑非笑的问道。

    我看着照片中的悟,未来的悟。我缓缓的闭上眼睛,有些满意,又有些失落的笑了。

    把见面地点定在这种鬼地方的始作俑者踩着点过来,他装模组样的搭着服务生的肩膀,不着调的打了个响指:“一杯卡布基诺。”

    “那伏黑先生,我说一下我的委托。”我摆出公式化的笑容看着伏黑。

    伏黑毫不见外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别这么紧张,又不是在任务里遇见。”说完这个家伙又冲着我身后的服务生抛了个媚眼。

    小王子便求到我这里来。我想着【活画】这种咒术用好了太过逆天,所以乘机与小王子签下了许多不平等条约,帮他把紫毫偷了过来,就等着他日后报答。

    “见个面吧。”

    剧痛姗姗来迟,血液如泉涌般争先恐后的离开我的身体。我的视野开始模糊变暗,我挣扎着抬起手想去抓住些什么。

    说完这个男人便拍了拍袖子潇洒的走了。

    “不会。”我莫名就在心里松了口气:“他是同意的,这件事,一定是我与他共同的愿望。”

    我顿了顿,师兄的脸躲在萦绕的水汽后看的有些不真切:“师兄你估计会觉得我钻了牛角尖,日子是一天天过出来的,过着过着就习惯了,过着过着就麻木了。所有的事情都会随着时间褪色,最终变的有可无可。

    有人在使用村长的身体向咒脉许愿。不难理解,灵魂与肉/体间必然存在联系。村长的灵魂与肉\体就像是数据线的两头,一头插在咒脉里,一头留在现世。抛开其余的不谈,能想出这个办法的一定是个天才,可惜一线之隔成了疯子。

    我躺在地上,费力的把头转向咖啡店的门口,门口空无一人,只有那只迎宾的招财猫像坏了似的”欢迎光临”个不停。

    简直像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小电影情节。

    但为什么会燃烧?燃烧,燃烧。过热,所以燃烧,过热。对,过热,人类之躯如何承受的住与命运有关的愿望,村长根本就和数据量过载的cpu一样烧掉了。

    师兄没有等我回答便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因为贪、嗔、痴、恨、爱、恶、欲。命运从来都不强求一个人,是人在命运给出的选择题中做出了选择。可到头来人却还要责怪命运,说自己命苦,岂不是可笑?”

    “什么?报酬,那自然包君满意。”我用手指叩击着手中的天逆鉾,慢慢的笑了。

    “接下来会有一个叫盘星教的组织来委托你杀掉一个人,我的委托就是你按照盘星教的意思破坏仪式,但要留下那个女孩一命。”

    肯定是盘星教的傻逼们死灰复燃,不然谁会把这么珍贵的许愿机当一次性茶杯用,就是有病。这法子是谁教给他们的,想出这样法子的人怎么会籍籍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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