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亡国之日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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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戈涅几乎无法呼吸。她试图挣开他，抓住她的手指只有更用力。

    “不要怕我。”他花了很大力气才克制住亲近的冲动，只伸手去触碰她的头发。

    她的唇角嘲弄地勾起：“以前alpha会给尚未标记、但他们中意的oga戴上这样的抑制环，将信息素浓度控制到与beta相似的水准，方便他们出门。”

    “也幸好你是真的不知道这东西的真正用途。吓我一跳，差点误会。”这是她能想到的，最礼貌又明确的拒绝。

    笑起来的哥利亚身上满溢着少年气息。他平时惯于摆出张扑克脸，色淡的左眼透出无机质的冰冷，右眼又是电子眼球，斜睨一眼都仿佛含怒，那强大的气场容易令人忘记，他其实也就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

    安戈涅对此心怀疑虑，但没过五分钟，哥利亚确实完全恢复了平静。

    安戈涅吸了口气：“那么我就直说了。不论这艘船跃迁几次，只要我在上面，就会有追兵咬着不放。有政治价值的oga就是这样诱人的猎物。我对你、对幽灵鲨号、还有追随你的所有人来说，只会带来危险。

    这是种介乎欣赏艺术品与审视所有物之间的眼神，没有猥琐的意味，却在安戈涅脊背正中点燃一长串电火花炸裂般的颤栗。

    哥利亚却跟着转过去，将他晃眼的笑脸往她面前凑。

    俘虏也不可能不害怕绑架犯。

    “放开我。”她攥着颈圈的同时，拳头抵住后颈腺体，防止对方忽然不管不顾地咬下来。

    嗡地一声轻响，哥利亚身体一震，终于看见她。

    安戈涅的神色颇为微妙。她伸手，指尖抚过颈圈内侧。如她所想，那里镌刻着一行短短的文字。

    安戈涅生理性地僵硬半拍，他抬起来的手也在半空尴尬地停住。

    她再一次意识到眼前这个alpha，并不是个只知道厮杀劫掠的蠢蛋。恰恰相反，他很清楚她的身份会带来巨大的麻烦，正在衡量她是否有为之犯险的价值。

    但他根本没留意。

    他急促的呼吸也陡然放缓。

    她在后颈上点了一下：“戴上的时候，这两片半圆形箔片会正好贴在腺体上，阻断oga的信息素。”

    约一指宽的金颈圈躺在黑色丝绒上。正中央是一颗成色纯净的硕大红宝石，细细的米珠像花蕊的触须，簇拥着夺目的宝石。

    安戈涅一边后退，一边将颈环彻底褪下来，绕在手上。

    抑制环，隔离带，项圈……这东西的名字很多，用途唯一且明确。

    “我对你来说也只是个陌生人，信息素的吸引并不可靠，现在还来得及。相信你能听懂我的意思。”

    一股难以抑制的焦躁击中了他。右侧义眼视野中的体征浮窗急促地闪烁，提醒佩戴者，心率陡然加快、情绪不稳定，疑似进入易感期，容易失去理智，需要注意。

    “安戈涅，成为我的oga吧。”

    这种状态下，他完全忘记了收敛信息素，冰冷又辛辣的气息宛若一张大网，兜头落下。

    “不知道你是怎么弄到这枚抑止环的，它肯定是件古董。我在宫里见过类似款式的东西，这条的内侧刻字用的是王国古代语。说不定，它原本就是圣心联合王室的东西。”

    让哥利亚去休息，之后再找时间请求他放她走，这似乎是最妥当的做法。

    “之前偶然弄到了这条项链，”哥利亚抿了一下嘴唇，安戈涅的反应和他预想得截然不同，他一时间有些无措，但他还是说了下去，“你的眼睛让我想起上面的这颗石头。所以我把它取出来了。”

    她换上轻松的口吻，无事发生一般分析起这件宝物的来历：

    见她不动，他焦躁地抹了把脸：“取下来。不然我可能控制不住，会扑过去把它扯烂。”

    “哈？”

    哥利亚再度将盒子递过来。随着他的动作，工艺精湛的宝石切割面在灯光下晃出张扬的艳色，就像有赤色的糖浆在内部流淌。

    哥利亚没答话。

    哥利亚手指握成拳落回身侧，轻轻地吸了口气。安戈涅吃不准这是否是暴怒的前兆，警惕地拉开距离。他没有再突入安全距离，话语与注视同样率直：

    安戈涅稍微松了口气。还好，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她轻轻摇头：“这不是项链。”

    哥利亚立刻发现，安戈涅身上那清幽柔软的香味完全消失了。

    哥利亚目光随后再重新向下，他从头到脚、不加掩饰地打量她，像是要找出一个他不喜欢的地方，附和她的说法、同时也用来说服自己，听从她的建议。

    他掀开盒盖朝向她。

    “藏着掖着很没意思，我没兴趣再绕弯子了，直白地说吧，我想要你。

    但那是两三代之前的习俗了，彼时副作用较小的抑制剂尚未问世。在当今不知情的人看来，这只是一样华美的装饰品。

    她用指腹摩挲着宝石的表面，汲取着矿物的凉意，快速分析：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一般而言，只有发热期的oga信息素引得alpha失控，怎么阻断信息素也会引发意外？

    说话间安戈涅拿起这个金颈圈，双手微微用力，从中掰开颈圈后方薄薄的圆箔片。

    他的表情变得凝重，有一些阴沉。被oga那么不留情地推拒，多少有些损害身为alpha的自尊心。他皱着眉，盯着她腕上缠绕的红宝石颈环看了片刻，视线而后挪到她的脸上、她有些凌乱的黑发间。

    太空盗头目确然听懂了。

    她抬眸看向哥利亚，无声地质询他的意图。她的五官绷得很紧，戒备写在脸上。

    “你是对的，我现在可能只是喜欢你的信息素，但我觉得，我已经开始喜欢你这个人了。其他都可以慢慢培养，我宁可相信现在的直觉。

    嗡地一声，质地奇异的金属立刻柔软得像缎带。她戴上颈圈的瞬间，金属立刻恢复了硬度，巧妙地贴合住她的皮肤。

    安戈涅有种不祥的预感，侧过脸拒绝和他对视。

    哥利亚没有再俯低，但胸口依旧起伏。非常缓慢地，他松开她，后退几大步，语调生硬：“把它取下来。”

    但安戈涅有种直觉，拖得越久，她就越难脱身。哥利亚刚才的急切，有种渴求她信息素的意味……

    安戈涅只是一眨眼，哥利亚就陡然突破了她有意拉开的距离。他按住她的肩膀，俯身下来嗅她，瞳孔张得很大，却又没聚焦在她身上，像进入索敌模式的野兽，依照本能寻觅猎物的气息。

”

    而后，哥利亚突然苦恼地笑了起来，像是接受了内心的定论。

    “在这里待一会儿就好。”

    原来安戈涅急中生智，解开了颈圈。

    “你……是不是应该去医务室？”她看着红发alpha额际渗出的汗水，小心翼翼地问。

    “oga不可能不害怕陌生的alpha.”她低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