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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禁皱起眉头，用咒语封上了他的嘴，可他还是倒在地上滚来滚去，用瘦得只剩下骨头的胳膊捂着肚子，他的样子像在散播无形的笑声。他怪异的反应让我怀疑这其中有什么不该发生的事实，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我对他使用更恶毒的咒语。他夸张地扭动自己的身体，撞到了楼梯间旁的雨伞架。我还没来得及站起来扑过去，帷幔被连带着扯了下来，下一个瞬间，沃尔布佳·布莱克夫人的尖叫声就在整幢楼里乱撞。这反而使克利切更加猖獗，他手脚并用，匆忙爬起来抱住画框，一脸陶醉的样子，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在画框里乱抓的布莱克夫人。

    随即而来的是幻影移形的“啪”的一声，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那个人随意地挥了下魔杖，帷幔便重新盖在布莱克夫人的画像上。刚才撕裂鼓膜的尖叫余波渐渐在房子里消失殆尽，克利切也不再狂笑。他被封住的嘴被恢复了，却也发不出声音，他使劲掐自己的脖子，好像喉咙被哽住了。

    晚上好，科尔曼小姐。你好像遇到了点麻烦？

    贝尔比的神情更加紧张。你给我回去休息，以这样的状态你什么都做不好，我不着急你的汇报。他好像还有几句难听的话不吐不快，但他嘴唇紧闭，忍住了继续向我倾倒恨铁不成钢的词汇。

    梅林啊，你怎么了？贝尔比摘下眼镜，反复打量我。你照过镜子吗，怎么看起来这么糟糕？

    我没想到伏地魔这么快就利用上他和哈利之间的联系，哈利今晚去了神秘事务司，小天狼星和莱姆斯、还有其他凤凰社的人去营救他们了。显然克利切知道真相，他骗了哈利，暗示哈利小天狼星正处于危境之中。我得马上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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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答非所问，嚣张傲慢到了极点。他止不住地狂笑，垂在脑袋两旁的耳朵随着他的动作一颤一颤地拍打着脑袋。他身上那件枕套散发出难闻的气味，右脚一下一下地跺着地板，似乎开心地发了疯。

    我的直觉告诉我，现在这幢房子里没有人，大家不是睡着了，而是谁都不在。凉意刺进了我的皮肤，通过血肉在我全身上下流窜。我的膝盖后侧开始感觉到酸软，右手扶着楼梯的扶手，没办法抬起任何一条腿。逐渐地，我的手肘内侧也有了同样的酸软感，我不得不坐在最下面的台阶上，环住自己，死死地盯着灰暗的气灯。

    该死的、肮脏的杂种，自说自话进了布莱克的祖宅，究竟是谁给她的权利——噢，是布莱克家的孽子、小天狼星少爷啊，令人作呕，克利切快要吐了。

    悠长的钟声响了六下，对我来说好像是度过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我浑身都出现了不适的反应，只能蜷缩在座椅中间，赶走脑子里不好的思想。我发现，只要我的大脑不运转，那些不好的念头会悄悄地爬进来，占据一席之地。紧张、焦虑、担心，等等等等。每一种坏情绪以此为养分，啃食着我的精力，让我本就所剩无几的注意力全部拿来替他们祈祷。

    克利切眯起眼睛。克利切不知道小天狼星少爷去了哪里。

    我无力地一笑。没事，我的汇报可以推到明天吗？

    我后槽牙紧紧咬合在一起，感觉自己的声音是从嗓子眼漏出来的。你知道他在哪里！你也知道莱姆斯在哪里，对不对？你就这么对待自己的主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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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时间的疲劳迫使我一次又一次趴在餐桌上陷入睡眠，脑子里一根绷紧的弦又逼迫我不断从沉睡中惊醒。三月为了生日派对而特地翻出来的朱红色陶罐，此时仅盛着一捧干枯凋零的小雏菊。陶罐被放在架子上，已同后面的墙体间联结起了蜘蛛网。还有一根装有金色液体的试管，静静地躺在另外半边餐桌上，和我给出去时并无区别。

    小天狼星！小天狼星！你在吗？回我话！

    我把脸埋在双手中，想要远离这个世界。

    她居然威胁克利切！她居然威胁克利切！他嘴里开始快速地念叨着。克利切知道也不会告诉你，克利切不用听你的命令。小天狼星少爷不在这里，克利切就不告诉你他去哪里了。

    嗯。我点头。你知道莱姆斯和小天狼星去哪儿了吗？我在找他们。

    计谋？什么计谋？

    你留在这里，等他们回来，不要草率行事。

    吵死了，闭嘴——我大吼。

    我愣了一下，向贝尔比道谢，退出了魔药研究室。或许我可以回到小屋的床上，睡那么十二个小时，一睁眼说不定能发现这一切担忧仅仅是我脑海中一个虚构的梦境。我用右手握住左手手腕，粗糙的皮肤在大拇指的摩擦下起了鸡皮疙瘩，我才发觉自己的手心竟然如此冰凉。

    和前几次一样，我走进格里莫广场12号，点亮走廊上的老式气灯。古怪的氛围包裹着我，在六月当头我从头到脚感到一阵凉意，使我不禁抱紧双臂。我挪动着脚步，对着楼梯间上方喊。小天狼星！小天狼星·布莱克！我是弗朗西丝，你醒着吗？

    我双手交叉紧握在一起，祈祷他们能平安无事。

    一位高大、皮肤黝黑的巫师叫出了我的名字。金斯莱·沙克尔问我还好吗，我看向他的眼睛，他似乎真的表露出了对我状态的担忧。比起这个，我更好奇为什么他在这里。

    我看着那个人走近，他半圆形的眼镜闪烁着凌厉的光芒，银白色的胡子稍显凌乱——阿不思·邓布利多站在格里莫广场12号的走廊上。

    金斯莱明显僵硬了一下，这是个不好的兆头。他犹豫了半分钟，才开口对我说：卢平在五楼，唐克斯的病房外面。布莱克他——他死了。

    我也去！

    他抬起一只手，止住了我的疑问。等我来问问克利切，虽然我知道他们去哪了，但我也想弄清楚这是怎么发生的。那么——他面向小精灵，后者用敌意的眼光瞪着邓布利多。克利切，请你告诉我小天狼星在哪儿？不要说谎，我能知道你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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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决定去麦基夫人那儿拿一瓶提神饮料，她今天肯定又帮我留着了。我的脚自动把我带去通往六楼的台阶，一路上，挂在肩上的包总是和我的大腿相撞。

    还记得小天狼星对着吊灯的光线凝视着这根试管，他大概打心底里觉得这是个好东西。但是好东西不一定能发挥他们的作用，就像现在。

    呃——刚刚把唐克斯从部里送过来，她受伤了。你知道这件事的吧，邓布利多和所有人都说了。

    我踢了一脚餐桌，试管沿着桌面滚落，打碎在地上。澄澈的福灵剂渗进地板的缝隙中，一块一块的碎玻璃反射着头顶吊灯的火光。

    我的声音在木制楼梯之间回荡，整幢房子都在以死一般的沉寂来劝我离开。我居然感受不到一点人的气息，腐臭的霉味比先前更加强烈地冲撞我的嗅觉。

    我正好落在石台阶上，打开这扇正门对我来说已经不是新鲜事。【慕青阁】伦敦的雨早就停了，街上没有一个人影。在黑夜的笼罩下，也没人能看见我不小心露在赤胆忠心咒范围外的部分。某个隐秘的角落传来狗吠，引得四周其它几只狗与它呼应。

    我跌坐在椅子上，不停安慰自己他们就算没有福灵剂也没问题，他们经历过无数次决斗，这仅仅是其中一次。他们能带回哈利·波特，依旧跟他聊那些无聊的学生往事，语重心长地劝他好好学习大脑封闭术。

    他们没有回来。

    克利切开始爆发出一阵诡异的笑声，听起来像一只气短的□□。没有人会去救败家子和狼人！克利切会永远和女主人，永远和古老尊贵的布莱克家族在一起。

    我再问你一次！他的回答让我感到一阵无名之火，我加重了语气：小天狼星在哪里？不许说不知道，你当然知道他在哪里！告诉我！

    教授！你知道莱姆斯和小天狼星去哪儿了吗？他们不在这里——

    克利切停下脚步，他往后退了一点，露出狐疑且警戒的眼神。克利切不知道。这个母杂种居然问克利切问题，她怎么敢，女主人从来不和、也不允许克利切和血统不干净的人交谈，这会脏了女主人的舌头——

    我离开了格里莫广场12号，回到多佛的家。拿上包，准备前往圣芒戈上班。这并不是我背过最重的一次包，可是我觉得包带一搭在我肩上，整个人都要被包扯到地上去。我好像驮着一袋石头，在别人眼里，我一定看起来累透了。因为我一走到贝尔比面前，就把贝尔比吓了一跳。

    克利切！小天狼星呢？他在哪里？我急切地问。

    邓布利多瞬间消失在原地，我却失了魂。好不容易获得了重新站起来的力气，只能又一次跌坐在台阶上。

    神秘人用幻象骗了哈利，哈利又被克利切算计，去了神秘事务司，接到消息的小天狼星跟莱姆斯一起去神秘事务司救哈利。麦格教授还躺在魔咒伤害科的病床上，乌姆里奇把霍格沃茨搞得一团糟。

    邓布利多停顿了一下，念了个咒语，迫使克利切的双腿行动起来，把自己送回了厨房。他摇了摇头，转而面向我。小天狼星和莱姆斯都不在这里，他们去了神秘事务司，是伏地魔的计谋。

    细小的嘟囔声从厨房传来，离我越来越近，我听见有缓慢的脚步声，朝着我的方向而来。随后出现在我眼前的是克利切皮肤松弛的脸和他下垂的鼻子，以及他像牛蛙一样的拖着长调的声音。克利切保护不了布莱克祖宅的干净，克利切拦不住败家子小天狼星少爷带来的残渣们践踏女主人的财产，没用的克利切，女主人一定会惩罚克利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