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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股浓郁的、辛辣的咖喱味道扑面而来。
鹤见清美珍藏多年的一块砚台正兢兢业业地继续着药材书的伟业。
伏特加这回没跟着了。
“我的父母，到底是因谁而死的？”
百利捂着喉咙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然后百利又看着那糖罐子出神：“这糖过期多久了？怎么还摆在这里？待会儿我带走扔了吧。”
时间刚过正午。香椎开着车, 一路风景从城市变作田野，又变作矮山与竹林。
百利恭恭敬敬地坐到了侧边，低着头把桂木自杀内有隐情被警察查出来的事说了一遍。
“还有点心吗？我饿死了！”
“啊？哦，好啊。”
“喔，真不错，我推荐您几个店，下次我们一起去怎么样？”
香椎从早上到现在还没来得及吃饭, 看着那碟点心顿觉腹中空空。
百利的勇气条已经要见底了，却还是强撑着说出了最后一句几近逼问的话：
他回头看着百利，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
“伏特加先生，您也要吃点心吗？”
百利缩了一下。
伏特加本来看大河剧看得昏昏欲睡，被他一吓, 一骨碌坐起来，呆板的脸上露出呆板的呆滞。
“……我明白的，G先生。”
他慢了这一拍, 百利就像一串花里胡哨的旋风一样又往茶室刮了过去。
“老师和组织养了你这么多年，你的一切都是他们给你的，财富、职业、技能，乃至你的生命——你真的以为它们是属于你自己的吗？”
等到百利泡好了茶，开始坐在茶室里吃点心，伏特加也跟着挪到了茶室。
他把吃完的餐具随手丢到洗碗池里，擦了擦手从百利身边路过。
停在鹤见老宅的门口时, 他如愿地看见了那辆黑色的保时捷365A。
“真是多谢您了！”
香椎忙不迭地跑了。
会客室那里, 桌上摆了四杯残茶和一摞被分了一半的菓子, 但没看到人影。
“好的，我知道了。”
在百利即将被憋死的时候，琴酒把他丢回了地上。
“他知道的事情不比我们预计的多太多，这不是好事吗？”
他不等回答，飞快地跟着道：“北野先生与我们是一起的吗？那，当年我父亲的事，是不是也和他有关系？”
香椎想找个自己常用的杯子，便得搬开一大摞的茶具和餐具。
琴酒讽刺地挑了挑一边的唇角。
于是百利再次缩了回去，头却没低，堪称勇敢地与琴酒对视。
香椎向来看见他就像老鼠看见了猫一样，盛完饭撒腿就要跑，琴酒刚想喊住他，他就被地上的杂物绊了一下。
“这件，老师不是最讨厌吗？”
香椎咋咋呼呼地冲过去抱怨。
——我不会放过把他逼成那样的人。
“……”
她鞠着躬, 向老板道谢。而那精于珠宝鉴定的老人头都没抬，有些生气的模样。
“伏特加先生，午安。”他打了个招呼, 同时看了眼那摆得十分端正的电视。
“但他确实在找东西，而且并不确定东西的形状、颜色或者质地。”朗姆这么评价道，“越是掌握的少越喜欢强装声势，他和鹤见夫人很像嘛。”
琴酒的语气仿佛在讲一个笑话。
香椎稳住身子，手忙脚乱地按开灯，低头一看，漂亮的浅绿色衣襟上被溅了巴掌大的一块污渍。
流水之外，木剑破空之声偶尔传来，并不尖锐，也不频繁。
“还有一件事。就是，我想知道北野先生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呢？”
他险些笑场，不得不猛灌一口热茶。
“诶呀！怎么拿这个垫呢？”
伏特加开始数：砚台、茶具、罐子、咖啡勺、落地灯……他刚刚说什么来着？茶席是吧？
他揪起地上百利的领口，把他径直提了起来。他们的身高差接近二十厘米，百利很快双脚离地，脸被憋得通红。
琴酒把茶杯在茶几上磕出很重的声响。
这是琴酒心里生出的第一个念头。
“嘶……”好烫。
琴酒回到客厅，朗姆正坐在刚刚百利的位置，听伏特加念叨百利特别注意的一些东西。
等到百利大概缓过了劲，琴酒说话的语气恢复了平常的死气沉沉。
伏特加点头，跟着心里生出不祥的预感。
琴酒夹着烟，像一尊黑色的死神雕像一样看着他，半晌，在他几乎瘫软在地时，琴酒冷笑了起来。
“就是，桂木拿到手的那本有问题的书……好像是我父亲的那本。”
他陷入了一种茫然的痛苦。
“……Baileys，”他换上那种相对柔和的音调，却令人更毛骨悚然，“你真是令我惊讶。”
琴酒坐回了位子，再次夹起烟，沉默地吸着。
琴酒盯着那腰带边挂着的配饰，目露疑色，但并未声张。
“哇这套螺钿茶席哪里翻出来的？”百利摸了一把桌子上的织布，“我妈妈以前可喜欢了。”
他的台词功底亟待提高。
“这套茶具不错。”百利盯着那蓝色珐琅的小杯子小碟子自言自语, “过几天领导来开会, 可以拿过去用用。”
……丢人。不管是百利还是伏特加。
他很少说这么多话。如果是平时，伏特加多少还会劝两句，但此刻，他一动不动地贴在墙边，恨不得与地上的坐垫融为一体。
黑泽阵穿着一件深色的毛衣，扎着头发，看上去年轻了不少。他独自一人半坐在堆满了杂物的桌子上头，捏着叉子吃饭。
伏特加在旁边挠着头插话：“哦！我只是顺手找了一本，真巧，哈哈。”
他记得那本书原来就是垫在电视柜角下的, 那么现在……
“是……不过是父亲送的，我母亲很喜欢。”
于是他便看到百利微微抬起眉，犹豫地觑了他一眼，似乎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他只开了一盏灯，这里又没有窗户，门里门外简直像两个世界。
百利在演戏。
伏特加想起琴酒的叮嘱, 打着哈欠跟了过来, 杵在门口盯着他。
这是第二个念头。他平时虽然作女装时会表现得更令人生厌一些，但不至于像个白痴。
香椎又吃了块糕，觉得有些腻，便起身要去厨房找些咸的。
香椎心里有了数，面上还是什么都没察觉一样，昂着头步伐轻快地走过过道拉开纸门。
“这个菓子太甜了而且杏仁粉加得好少。”百利煞有介事地尖着嗓子评价，跟着又看伏特加，“伏特加先生，您喜欢吃点心吗？”
“香椎柊吾，你最好看清你自己，看清你存活于世的资格从何而来——而你现在竟然在质疑你的来源？”
伏特加又记下：糖果罐子。
一位穿着一身精致浅绿色的厚布和服的美丽女人走出珠宝店。m.sanguwu.com
“有什么事，快说。”
香椎也不敢拉开其他的灯，贴着墙溜到了灶台边上，从消毒柜里摸了个盘子，一边盛咖喱一边小声地回答：
伏特加在心里记下：珐琅茶具画重点。
这时，百利发现他一直跟着自己了。两人对上视线，百利眼睛一亮。
“不，不、我……我只是……”
不是琴酒。
自从黑衣组织在此盘踞，原来工作着的女侍厨师之类自然都辞退了, 只有偶尔请一些钟点工。于是这座宅子便一日比一日杂乱了。
他看了眼庭院里。正午的阳光将红叶照出十分鲜艳的透光色，不时有叶片飘入淙淙流水。
跟着，他看向琴酒，露出一脸笑容来：“这是个好消息，何必那么阴沉，G。”
他指的是一段已经被封禁的新闻，其中，警视厅门口，香椎和树正当着来往的行人向黑田兵卫下跪。
不一会儿，朗姆听着后面的房间传来动静，便站起身，悠悠然地从回廊离开了。
香椎把穿来的那件衣服放进了提袋中，换了身素色的出来。
香椎故意说了这句，就见伏特加的脸从红变白，从白变绿，最终定格在“这可使不得”这几个字上。
直至确认对方的身影已经袅袅婷婷地从商业街离开了，老人才抬起头, 冷哼了一声。
“你不要忘记你自己查到的那个录像。”
琴酒不善地冷哼了一声。
琴酒用“这有什么问题吗”的眼神理直气壮地看着百利。
琴酒满意地看着百利从刚刚进门前的张牙舞爪变得垂头丧气。
他看着晕乎乎的伏特加，在心里有些后悔让这家伙盯着了。
“说吧，查到了什么。”
伏特加发出一个疑问音，然后顺势坐到了茶几对面。
香椎深吸一口气，神色从容地推开了家门。
……怎么会有人在珠宝店要老板做缝纫的活的？
琴酒听完脸上没什么反应，想等他说更多。
“收拾干净，然后想个好的借口解释一下你今天为什么在这儿。”
他探头在客厅连着的两间和室找了一圈，只有伏特加正坐在休息室的榻榻米上看电视剧, 手边正放着一个空盘。看残渣, 那分出去的半碟点心就是入了他的腹中。
他看了香椎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
“我父亲可喜欢这个了！”
] 一股浓郁的、辛辣的咖喱味道扑面而来。
鹤见清美珍藏多年的一块砚台正兢兢业业地继续着药材书的伟业。
伏特加这回没跟着了。
“我的父母，到底是因谁而死的？”
百利捂着喉咙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然后百利又看着那糖罐子出神：“这糖过期多久了？怎么还摆在这里？待会儿我带走扔了吧。”
时间刚过正午。香椎开着车, 一路风景从城市变作田野，又变作矮山与竹林。
百利恭恭敬敬地坐到了侧边，低着头把桂木自杀内有隐情被警察查出来的事说了一遍。
“还有点心吗？我饿死了！”
“啊？哦，好啊。”
“喔，真不错，我推荐您几个店，下次我们一起去怎么样？”
香椎从早上到现在还没来得及吃饭, 看着那碟点心顿觉腹中空空。
百利的勇气条已经要见底了，却还是强撑着说出了最后一句几近逼问的话：
他回头看着百利，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
“伏特加先生，您也要吃点心吗？”
百利缩了一下。
伏特加本来看大河剧看得昏昏欲睡，被他一吓, 一骨碌坐起来，呆板的脸上露出呆板的呆滞。
“……我明白的，G先生。”
他慢了这一拍, 百利就像一串花里胡哨的旋风一样又往茶室刮了过去。
“老师和组织养了你这么多年，你的一切都是他们给你的，财富、职业、技能，乃至你的生命——你真的以为它们是属于你自己的吗？”
等到百利泡好了茶，开始坐在茶室里吃点心，伏特加也跟着挪到了茶室。
他把吃完的餐具随手丢到洗碗池里，擦了擦手从百利身边路过。
停在鹤见老宅的门口时, 他如愿地看见了那辆黑色的保时捷365A。
“真是多谢您了！”
香椎忙不迭地跑了。
会客室那里, 桌上摆了四杯残茶和一摞被分了一半的菓子, 但没看到人影。
“好的，我知道了。”
在百利即将被憋死的时候，琴酒把他丢回了地上。
“他知道的事情不比我们预计的多太多，这不是好事吗？”
他不等回答，飞快地跟着道：“北野先生与我们是一起的吗？那，当年我父亲的事，是不是也和他有关系？”
香椎想找个自己常用的杯子，便得搬开一大摞的茶具和餐具。
琴酒讽刺地挑了挑一边的唇角。
于是百利再次缩了回去，头却没低，堪称勇敢地与琴酒对视。
香椎向来看见他就像老鼠看见了猫一样，盛完饭撒腿就要跑，琴酒刚想喊住他，他就被地上的杂物绊了一下。
“这件，老师不是最讨厌吗？”
香椎咋咋呼呼地冲过去抱怨。
——我不会放过把他逼成那样的人。
“……”
她鞠着躬, 向老板道谢。而那精于珠宝鉴定的老人头都没抬，有些生气的模样。
“伏特加先生，午安。”他打了个招呼, 同时看了眼那摆得十分端正的电视。
“但他确实在找东西，而且并不确定东西的形状、颜色或者质地。”朗姆这么评价道，“越是掌握的少越喜欢强装声势，他和鹤见夫人很像嘛。”
琴酒的语气仿佛在讲一个笑话。
香椎稳住身子，手忙脚乱地按开灯，低头一看，漂亮的浅绿色衣襟上被溅了巴掌大的一块污渍。
流水之外，木剑破空之声偶尔传来，并不尖锐，也不频繁。
“还有一件事。就是，我想知道北野先生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呢？”
他险些笑场，不得不猛灌一口热茶。
“诶呀！怎么拿这个垫呢？”
伏特加开始数：砚台、茶具、罐子、咖啡勺、落地灯……他刚刚说什么来着？茶席是吧？
他揪起地上百利的领口，把他径直提了起来。他们的身高差接近二十厘米，百利很快双脚离地，脸被憋得通红。
琴酒把茶杯在茶几上磕出很重的声响。
这是琴酒心里生出的第一个念头。
“嘶……”好烫。
琴酒回到客厅，朗姆正坐在刚刚百利的位置，听伏特加念叨百利特别注意的一些东西。
等到百利大概缓过了劲，琴酒说话的语气恢复了平常的死气沉沉。
伏特加点头，跟着心里生出不祥的预感。
琴酒夹着烟，像一尊黑色的死神雕像一样看着他，半晌，在他几乎瘫软在地时，琴酒冷笑了起来。
“就是，桂木拿到手的那本有问题的书……好像是我父亲的那本。”
他陷入了一种茫然的痛苦。
“……Baileys，”他换上那种相对柔和的音调，却令人更毛骨悚然，“你真是令我惊讶。”
琴酒坐回了位子，再次夹起烟，沉默地吸着。
琴酒盯着那腰带边挂着的配饰，目露疑色，但并未声张。
“哇这套螺钿茶席哪里翻出来的？”百利摸了一把桌子上的织布，“我妈妈以前可喜欢了。”
他的台词功底亟待提高。
“这套茶具不错。”百利盯着那蓝色珐琅的小杯子小碟子自言自语, “过几天领导来开会, 可以拿过去用用。”
……丢人。不管是百利还是伏特加。
他很少说这么多话。如果是平时，伏特加多少还会劝两句，但此刻，他一动不动地贴在墙边，恨不得与地上的坐垫融为一体。
黑泽阵穿着一件深色的毛衣，扎着头发，看上去年轻了不少。他独自一人半坐在堆满了杂物的桌子上头，捏着叉子吃饭。
伏特加在旁边挠着头插话：“哦！我只是顺手找了一本，真巧，哈哈。”
他记得那本书原来就是垫在电视柜角下的, 那么现在……
“是……不过是父亲送的，我母亲很喜欢。”
于是他便看到百利微微抬起眉，犹豫地觑了他一眼，似乎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他只开了一盏灯，这里又没有窗户，门里门外简直像两个世界。
百利在演戏。
伏特加想起琴酒的叮嘱, 打着哈欠跟了过来, 杵在门口盯着他。
这是第二个念头。他平时虽然作女装时会表现得更令人生厌一些，但不至于像个白痴。
香椎又吃了块糕，觉得有些腻，便起身要去厨房找些咸的。
香椎心里有了数，面上还是什么都没察觉一样，昂着头步伐轻快地走过过道拉开纸门。
“这个菓子太甜了而且杏仁粉加得好少。”百利煞有介事地尖着嗓子评价，跟着又看伏特加，“伏特加先生，您喜欢吃点心吗？”
“香椎柊吾，你最好看清你自己，看清你存活于世的资格从何而来——而你现在竟然在质疑你的来源？”
伏特加又记下：糖果罐子。
一位穿着一身精致浅绿色的厚布和服的美丽女人走出珠宝店。m.sanguwu.com
“有什么事，快说。”
香椎也不敢拉开其他的灯，贴着墙溜到了灶台边上，从消毒柜里摸了个盘子，一边盛咖喱一边小声地回答：
伏特加在心里记下：珐琅茶具画重点。
这时，百利发现他一直跟着自己了。两人对上视线，百利眼睛一亮。
“不，不、我……我只是……”
不是琴酒。
自从黑衣组织在此盘踞，原来工作着的女侍厨师之类自然都辞退了, 只有偶尔请一些钟点工。于是这座宅子便一日比一日杂乱了。
他看了眼庭院里。正午的阳光将红叶照出十分鲜艳的透光色，不时有叶片飘入淙淙流水。
跟着，他看向琴酒，露出一脸笑容来：“这是个好消息，何必那么阴沉，G。”
他指的是一段已经被封禁的新闻，其中，警视厅门口，香椎和树正当着来往的行人向黑田兵卫下跪。
不一会儿，朗姆听着后面的房间传来动静，便站起身，悠悠然地从回廊离开了。
香椎把穿来的那件衣服放进了提袋中，换了身素色的出来。
香椎故意说了这句，就见伏特加的脸从红变白，从白变绿，最终定格在“这可使不得”这几个字上。
直至确认对方的身影已经袅袅婷婷地从商业街离开了，老人才抬起头, 冷哼了一声。
“你不要忘记你自己查到的那个录像。”
琴酒不善地冷哼了一声。
琴酒用“这有什么问题吗”的眼神理直气壮地看着百利。
琴酒满意地看着百利从刚刚进门前的张牙舞爪变得垂头丧气。
他看着晕乎乎的伏特加，在心里有些后悔让这家伙盯着了。
“说吧，查到了什么。”
伏特加发出一个疑问音，然后顺势坐到了茶几对面。
香椎深吸一口气，神色从容地推开了家门。
……怎么会有人在珠宝店要老板做缝纫的活的？
琴酒听完脸上没什么反应，想等他说更多。
“收拾干净，然后想个好的借口解释一下你今天为什么在这儿。”
他探头在客厅连着的两间和室找了一圈，只有伏特加正坐在休息室的榻榻米上看电视剧, 手边正放着一个空盘。看残渣, 那分出去的半碟点心就是入了他的腹中。
他看了香椎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
“我父亲可喜欢这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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