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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阵,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石河其实对苏少卿很有好感,在特训班里就有。

    叶公瑾笑了,“很惊讶是吧?”

    石河微笑着,看着坐在对面的苏少卿,“那么你呢,终身大事还没有解决?”

    石河指了指另一面的一号房间,说:“那么,明天,我先和这一个谈一谈吧。我教了她六个月,我想我能分辨出真假来。”

    叶公瑾回头看着沈福明,“看清了吗,这是你的苏少卿吗?”

    石河凑过去,“是谁,我认识吗?”

    石河点着头,没有说话。

    石河笑着说:“来看看你怎么样。现在好吗?”

    她起身和石河握手,然后请他在桌边坐下。

    石河笑了,点着头说:“正是这个人。”

    “可是,我听说,你还做了一些记录。”

    叶公瑾:“现在,就看你们能不能区分她们了。”

    石河用力点点头,“少卿,你的判断非常正确。”

    “不过是随便写写罢了。”

    苏少卿垂下头,摇了摇,仿佛要把这些过去的记忆都甩掉。过了片刻,她才抬起头说:“石教官,怎么把您也给请来了。”

    石河和沈福明看到二号房间里站在窗前的苏少卿时,都吃了一惊,忍不住又回头去看一号房间里的苏少卿。

    石河慢慢地说:“我可以告诉你们,社会情况分析,是北平站特训班新开的一门课,以前从未教过。一号的苏少卿,能熟练掌握这门课,说明什么问题?”

    苏少卿摇摇头,“谈不上什么分析。现在无事可做,只好看看报纸。”

    苏少卿又翻了翻手里的记录,说:“您看,我记录的这些,都是报纸上披露的。今年三月二十五日,民国政府颁布了《特种刑事法庭组织条例》。公告说,这是为了加强社会管理。其实,我想您也明白,这是为了便于军队和警察的公开镇压。”

    苏少卿苦笑一下,“和您在这里见面,能好吗?”

    沈福明急忙说:“是她,是她,整个一个小姐脾气。在统调处里,有时也是这样。除了给我这个处长留一点面子外,谁都不给好脸色。不过,她要是干起工作来,是把好手,也和对面的那个一样。”

    程云发和赵明贵都瞠目结舌,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真快。和训练班里的同学,还和谁有联系吗?”石河突然问。

    “是的,吹了。现在听说是另一个人。”

    石河张大了嘴,“孪生姐妹?一国一共?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石河事后向叶公瑾解释,“小毛子是训练班里最不起眼的一个人,平时不声不响的,长得也不好看。苏少卿还能记得她,其他人就更不在话下了。另外,最重要的一点是,小毛子认识北平市政府的一个科长,是训练班结束以后的事。苏少卿能知道这个,说明她还和一些同学保持着联系。这就证明,她是真的。叶处长,至少在这件事上,她没有问题。”

    石河的脸色也很严肃,低声说:“这些事,我都听说了。私下里说,北平警备司令部这次做得比较鲁莽,没有取得好的效果。”

    叶公瑾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认为她是真的。”

    程云发和赵明贵不敢说话,都低下了头。

    苏少卿从一摞报纸下抽出几张纸,慢慢地翻看着。她在心里掂量着这一次主动出击的效果。她想,这应该会有效果。她希望有。

    石河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她现在还在张罗这个事。”

    “噢,你知道吗?”石河突然说:“小毛子要结婚了。”

    苏少卿低头看着手里的纸,脸色变得严峻起来,“四月九日,警备司令部又在北平师范学院抓了不少学生。报纸上说,这次行动还造成了重大伤亡,报纸上称之为‘四九血案’。石教官,您当时就在北平,是不是这样吧?”

    “接下来,四月三日,北平、天津、唐山十所大学的学生总罢课,学生运动开始向外漫延。四月六日,北平各所大学的教工,还有医院的医务人员又宣布六罢,就是罢教、罢职、罢工、罢研、罢诊和罢课,看来闹得还挺厉害的。”

    那张照片上是一个强壮的男人,身穿训练服,正在张嘴怒吼。

    苏少卿有些疑惑地看着他,“那么,她原来的那个,吹了?北平警备司令部的那个少校?”

    石河推开门走进来,在叶公瑾对面坐下来,严肃地看着他。

    此时,二号房间里的苏少卿正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慢慢地向镜子这边转过头来,冷冷地看着镜子。她转身走到椅子前,旋转椅子,背对镜子坐下来,双手抱在胸前。

    “我可以看看吗?你就当,这是一次小测试。”

    石河说:“好,说一下你的分析。”

    沈福明和石河不由都收起了笑容,严肃地看着叶公瑾。他们明白,这是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

    叶公瑾很生气,压低了声音说:“这些日子,她一直关在这里,足不出户,却能掌握南京学生运动的活动情况,并且做出准确判断。你们呢,都是干什么吃的?”

    苏少卿的脑子里瞬间闪过杜自远的相貌,想起他开怀大笑时的样子。这让她的心绪有些波动。这些仿佛已经是许久以前的事了。

    石河笑了笑,“大家心知肚明的事,就不去说它了。”

    无数照片在她脑海中飞快闪过。眼镜军官不断举起照片,让她大声背出这个人的生平履历。几个月的背诵和默念,已快将她的神经绷断。她的土匪性格终于发作,她大喊大叫,把那些照片撕成两片,四处乱扔。

    石河用力一点头,“是的,至少我现在就是这个看法。我还要去问问二号的那个苏少卿,看看她是否有这方面的训练。叶处长,也许我可以分出真假。”

    第二天,石河面带微笑,走进一号苏少卿的房间。坐在桌边的苏少卿抬起头看着他,不由一愣。

    叶公瑾回头对程云发和赵明贵说:“你们两个,赶快去查南京的学生运动,看看是否有闹事的苗头,要立刻控制住,绝不允许闹出事来。”

    苏少卿看着石河,笑了笑,说:“可能会让您失望。大多数都没有再联系。有几个来南京办事,找到我这里,也就是一起吃顿饭什么的。工作上的事不能说,生活琐事又没有意思。聊不下去,也就不再来了。”

    叶公瑾向他点点头,“石教官,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苏少卿轻声说:“这些,只是我的一些初步想法,可能不对。石教官,我感觉,南京这里就要闹学生运动了,而且就在最近。”

    “您说的对。不过,我的注意力不在北平,而是在南京。”苏少卿静静地看着石河,在心里准备她的最后一击。她平静地说:“学生运动,一向是先北后南。现在北平的学生运动已经闹起来了。南京这边也会闹起来。快一点的话,就是本周。若是慢一点,可能是在下周。您觉得,我的判断对吗?”

    在监控房间里。叶公瑾摘下头上的耳机,回头看着程云发和赵明贵,“你们两个,掌握南京学生运动的情况吗?”

    苏少卿有些吃惊地看着他,认真地想了一下说:“石教官,弄错了吧。小毛子不是已经结婚了吗?我记得,快毕业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张罗这个事了。”

    苏少卿想了一下,“是,有半年多了。”

    叶公瑾说:“两位,来看看这边吧。www.xiluoxuan.com”他领着他们走到对面的二号房间镜子前。

    苏少卿摇摇头,“不,我不想说,也不想后悔。”

    他想了一下问:“我听说,你这些日子里一直在看报纸,是在做分析吗?”

    叶公瑾说:“她们不仅仅是像,她们有可能就是孪生姐妹。”

    “这事我也听说了。”石河点点头。

    她摇摇头,“我恐怕……也许,曾经有人对我有过好感,但可能……让我错过了。”

    石河从桌上抱起一摞报纸,出了房间。

    眼镜军官也帮她撕,却突然举起半张照片叫她看,“这是谁,这是谁?快说!”

    叶公瑾回头看着沈福明和石河,“两位,据我的观察,这两个苏少卿,都不是普通人,在特工这一行里,都是顶尖高手。所以,我要给你们一个建议,好好做一下准备,然后认真和她们谈一谈。最后,区分出真假来。我的希望,都寄托在两位的身上了。”他这么说,眼睛来回地看着沈福明和石河。

    “噢,我想起来了。”苏少卿一拍脑袋,“去年一个同学来,说她认识了一个北平市政府的科长,是这个人吗?”

    一号房间里很安静。坐在监控房间里的叶公瑾等人都静静地看着,也听着石河与苏少卿的对话。

    苏少卿点点头,“再看这一段,三月二十八日,北平警备司令部就是根据这个条例,查禁了华北学联。这样一来,北平的学生运动就闹起来了,口号是‘保卫学联,保卫自己’。你看,报上就是这么写的。”

    沈福明惊叹道:“她们,实在太像了。”

    石河说:“训练班一结束,到现在有半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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