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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蝙蝠侠感谢戈登这一点。

    “先把伤员抬进去。” 蝙蝠侠对诊所的人说。

    而哈维的堕落,也在戈登和蝙蝠侠之间,划出了不可弥补的裂痕。

    在这样的情况下,选择在这个时候,绑架莱斯利医生的双面人,就显得非常奇怪了。

    蝙蝠侠看着对方西装上满溅的血迹,看着他手里的枪,和硬币,看着面前法尔科内的尸体,还有那张熟悉的、完好无损的右半边脸,在心里知道――他的朋友哈维?丹特,再也回不来了。

    而, 就在哈维离开之后――

    以侦探的敏锐嗅觉,蝙蝠侠察觉到,双面人选择在这个时候,绑架莱斯利医生的行为,本就透着一丝不同寻常的怪异。

    是他们低估了, 自己将要面对的东西……

    ……虽然是截然不同的场景,甚至,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但港口mafia现在的手段,和他们当年,也没有什么差别。

    哈维用自己的悲剧,证明了哥谭从制度上,是无法被拯救的――这是一滩混合着腐朽、贪婪与恶意的,最彻底的污泥,只会把所有试图拯救它的人,一同腐化。

    双面人的经历,无时无刻不在警醒着他:从信仰坚定最为的斗士,坚持正义的光明骑士,到杀手、疯子和罪犯,就只有一线之隔。

    只需要下手的时候,再重那么一点,再“不小心”一点;掷出蝙蝠镖的时候,更加靠近颈动脉,那么一点点的距离――他就能永远地,结束这一切。

    他凝视着眼前的黑暗,在心里,也拿不准哈维到底会不会听他的话。就算双面人还保留着一部分哈维的人格,那也不再是,从前他认识的那个哈维了。

    ――如果不是戈登,在他被愤怒和仇恨冲昏头脑,对着小丑痛下杀手的时候,及时制止他,或许,他早已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

    然而。

    警方在他的家中,找到了符合“节日杀手”特征的凶器,和物证。

    与之相对的,是超级罪犯们的崛起。

    此后,漫长的义警生涯里,戈登一直在警惕着蝙蝠侠――如果连出身正统、信念坚定的检察官,都可以堕落成疯子和罪犯,那么,凭什么游走在正义与法律边缘的蝙蝠侠,就一定是安全的呢?

    而每一个受害者的灵魂,都会在天堂里,为他的复仇而欢呼。

    讽刺的是,即使从哈维变成了双面人,从正直勇敢的检察官,堕落为了罪犯,他依然保留着对这座城市,偏执而扭曲的爱。

    简直是太容易了。

    >>>

    但如果此刻,占据这具身体的主导人格,不是双面人。

    从理性和逻辑上来讲, 蝙蝠侠其实能够理解哈维的崩溃。哈维出生在一个不幸的家庭,花费了很大的努力, 才考上法学院;担任检察官之后,在哥谭这样一个地方坚持原则, 更是遭到了重重阻碍……所以,可以想象到,在历尽千辛万苦之后, 成功的前夕, 却突然失去了一切,被一直以来坚持的理想所抛弃, 被自己最为信任的助手背叛, 对他来说, 是怎样惨痛的打击。

    那只是一个,可以冷血无情地,杀害无辜之人的罪犯而已。

    在那一年,那个万圣节之夜,双面人枪杀了法尔科内之后,哥谭的情况看起来确实有所改善。法尔科内和他的女儿,都在那次事件中身亡,他的犯罪帝国分崩离析。而盘踞哥谭,数十年之久的黑\\帮,盘根错节的犯罪势力,也是在法尔科内死后,开始走下坡路,逐渐衰亡。

    仿佛是有人――蝙蝠侠几乎能猜到那是谁――在背后,设计了一套完整的计划,今晚,这些阿卡姆罪犯之间的合作,未免也太过紧密、关联性太强了一些。

    很难说蝙蝠侠是以什么心情看待这一切的。是哈维自己选择越过了那条界线,谁也救不了他。他成了警方和蝙蝠侠的敌人,此后的无数次,在阿卡姆,在各种各样的犯罪现场,蝙蝠侠依然能从那未被烧伤的右半边脸上,看到昔日盟友英俊的痕迹。

    他重新见到哈维的时候,哈维已经成了双面人,和阿卡姆的罪犯们,混迹在一起。

    一起破碎的,还有蝙蝠侠寄托在哈维身上,肃清哥谭的希望。

    也许不是。

    他再也不会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天真地以为,法律和制度可以一劳永逸地解决所有问题。他再也没有“退休”这个选项,注定了一生一世,都要和这些罪恶纠缠。

    ――最显而易见的,是当时的他和哈维, 都太过天真, 经验不足。没有想到马罗尼竟然会放下仇恨, 与法尔科内联合;也没有发现,哈维一直以来的助手,居然早就被黑\\帮买通。

    ――在他当检察官的时候,费尽千辛万苦,遭遇了无数的威胁、暗杀,也无法宣判的罪名,无法行刑的犯人,就在他决定成为犯罪的第一天,轻而易举地做到了。

    即使理智和逻辑的判断,都显示着哈维已经堕落,蝙蝠侠也依然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他总是还怀有那么一丝可能,一丝微不足道的可能……觉得哈维还能回来。

    ……

    双面人犯下的第一桩罪行,是枪杀法尔科内。

    从蝙蝠侠和哈维的第一次合作,烧毁法尔科内的金库起,刚好是一整年的时光。

    他们更为残忍,更不讲底线,甚至连经济利益都不追求,肆意伤害平民,掀起大规模的恐怖事件,纯粹只是为了发泄毫无道理的疯狂和恶意。

    检察官、警察与超级英雄的同盟,在那个夜晚结束。

    就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他只是在固执地,依然相信着法律与制度,相信着能给哥谭带来希望的,那一束光。

    隐隐约约的火光,从远处传来,照得他视野中的黑暗,像是在晃动。

    不知道是因为在黑\\帮的斗争之中,有人居然与阿卡姆的疯子们合作,吸引了他们的注意;或者是因为连环杀手“节日杀手”出色的暗杀表现,就像站在万众瞩目的舞台上一样,向这座城市,示范了一场精彩的演出;还是因为前检察官哈维?丹特,也加入这一行列――

    都是在成堆的纸钞上,浇上汽油,再添一把火。

    还有,最后,掉落那张小丑牌。

    ……

    也许,就是那个时候,蝙蝠侠才真正地意识到,自己面对着的,究竟是什么。

    双面人刚刚抛起来的,并不是他常用的,那枚双面头像,一面有划痕刮花,用来宣判他人生死的硬币。这是否是一种暗示,说明着,他并不想――

    然而事实再一次地证明他错了。

    法庭事件之后,在医院治疗的哈维, 刺伤了他的主治医师, 从此失踪。

    让蝙蝠侠不由地,又想起了自己和哈维,一起烧毁法尔科内金库的那一天晚上。

    容易到他需要用全部的意志力,才能克制住自己。

    黑暗中没有回应。

    这样的低温下,受伤之后,暴露在冷空气中

    曾经的同盟,就这样破碎了。

    从冰山俱乐部赶来诊所的这一路上,黑面具、企鹅人和港口mafia三方黑\\帮之间的火拼还没有结束。蝙蝠车在混乱的城市里,呼啸着疾驰而过,沿途,随处可见爆炸过后的混乱,还有火光中燃烧的银行建筑――

    “我相信他绝不会越过那条界线。”

    作为侦探,蝙蝠侠当然去仔细地调查过这件事,也很清楚,这些物证,都是无可辩驳的事实。但是,在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哈维、面对戈登愤怒的质问的时候,他却说:

    而是――

    他们在黑暗中对峙。

    蝙蝠侠低声地说:“哈维……”

    这么多年下来,经历过无数的战斗、受伤,蝙蝠侠所体会过的背叛和绝望,所面对的罪恶,不会比哈维?丹特更少――

    从那以后,哥谭的犯罪形式,就由传统黑手党,转变成了以小丑、毒藤、稻草人、双面人……等等,超级罪犯为主导的模式。

    按理来说,这样的犯罪计划,应该也不会漏掉双面人。所以,他不应该在这种时候,干出来袭击一间贫民窟的诊所这样无聊的事。而考虑到,众所周知的,莱斯利医生和蝙蝠侠之间的关系,他这样的行为,简直就像是故意在吸引蝙蝠侠的注意,好给他通风报信一样。

    蝙蝠侠又上前一步,低下头,看了一眼躺在自己掌心的那枚硬币。

    并非是黑暗侵蚀了哥谭市。

    对于蝙蝠侠来说,杀死罪犯,并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

    而是这座城市, 早已经深深地,根植于黑暗之中。

    就像是一个人的两面。

    哥谭,再也没有光明骑士。

    他真的是在相信哈维?丹特吗?蝙蝠侠想。

    “哈维。”蝙蝠侠说:“放他们进去。”

    但是,支配这具身体的,早已变成了那狰狞可怖的左半边脸,变成了那个叫做“双面人”的,残忍无情的超级罪犯。

    那一天是万圣节前夜。

    他只是不允许自己,越过那一条线。

    这座城市,并没有变得更好。

    而与此同时,企鹅人在后方,利用双方交战造成的混乱,尽情敛财,又让泥脸留在冰山俱乐部,伪装成自己,吸引蝙蝠侠的注意――

    今天晚上,以阿卡姆越狱为开始,先是企鹅人雇佣了杀手鳄,打穿黑门监狱的外墙,导致哥谭的罪犯们全面越狱。其后,这些逃脱的黑\\社\会、帮派成员和混混们,又给黑面具补充了人手,让他拥有了和港口mafia开战的资本和底气。

    这不是一个合适的、怀念过去的时间,蝙蝠侠十分清楚这一点。但是――

    事后, 蝙蝠侠无数次地反思过,事情到底是怎样走到这一步的。www.gudeng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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