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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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明日能下山，你打算做什么？”
“涝灾持续三日，城中百姓伤亡过半，父亲正忙着安置灾民，开放粮仓赈灾。圣上听闻此处灾害损失严重，派了人来此处视察慰问。”
他一眼就瞧出她所临摹范本虽是最靠近真迹的版本，可其中缺漏还是比不上东宫珍藏真迹。
分明柔软荏弱，却是那抹泪痣增了几分凛冽美感。
说罢，医师整了衣袖就要走，被门口顾朝雨拦下说了几句客套话。
宣纸落下一角，她手指一颤，收了那纸字画。
走出一段距离后，才记起问宋清辞是否要跟着他们一起。
沈吟雪垂眸，手顺着房门雕饰滑落。
重新捻了一张宣纸，就要下笔，忽闻屋外敲门声，猝然打断心中烦躁思绪。
“怎么……”
雷声轰鸣，众人步履匆匆，惊起廊下积水。
倘若就着这缺漏练下去，必是得不偿失。
手中笔墨旋转，漆黑一片染了洁白宣纸，轻车熟路到最后一画，她笔一顿。
“多谢。”
“无碍，他怎么样了？”
顾朝雨一愣，抿嘴笑道：“我知道了。”
“当是赈济灾民。”
烟雾弥漫，一圈一圈盘旋而上，又被雨滴打散。
“你瞧，我写得怎么样？”
她未接，只是疑惑。
顾朝雨手中捧着盏灯，勉勉强强看得清前路。
“我去看看。”
她声音清落，那染了雾气的眼睫一抬，露出一双乌黑浸了雨般澄澈眼眸。
“山下有消息了？”
错字。
待他走到身前，将那掌心一开，她才看清——
竟是昨日已然被他弄坏的雏菊手链。
沈吟雪不禁回想那日马车上场景，往日喧闹侯府，终究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床前围着侍者，医师在其中把脉，见她来，只是沉默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后者只是摇头，淡然笑道：“不必了。”
“原来如此，想不到你对书法还如此有造诣。”
沈吟雪嫣然一笑，举了那幅字准备仔细研究，书房却突兀被人闯进，来人身影挡了透过宣纸的光。
沈吟雪起得晚了些，用过午饭后便到书房内练字打发时间。
她一愣，抬眸，见赵景轩站在书房前，疑惑地打量他们两人，又走上前来道：
顾朝雨忙扶住她，叹气：“我送你回去吧。”
门边窃窃私语散去，寂静后就要堕入梦乡，顾朝雨却突然在她身边耳语：“还不回房？打算在这里守到什么时候？”
沈吟雪上前寻了处地方坐下，见宋清辞紧皱眉头，鼻梁高挺，白玉般无暇的脸上染了红晕，潋滟勾翘眼尾殷红。
宋清辞一眨眼睛，不动声色执了桌上笔，在那字旁边又写了一遍：“倘若是这样呢？”
不知谁手上烛火打翻在地，映着一旁水潭，转瞬间被大雨浸湿。
沈吟雪眼睫轻颤，细细盯着宣纸上墨水晕染，室内寂静，只余一两声笔落。
手链破碎后珠子四散，山庄之大，或没入水潭，或落在哪处犄角旮旯再不见踪影，将它们寻起拢到一处实在太费精力，难怪沈吟雪诧异。
宋清辞虽整日豢养在东宫中，可太子太傅从未疏忽对他的教导，书法是自他记事起便日日苦练的技艺。
“罢了，你好好休息……”
纵使压低声音，静谧夜里这音量也是突兀。
“吱呀”一声，门开了，宋清辞小心翼翼从屋外阳光走进室内清冷，一身白衣恍若翩翩公子世无双。
“看这雨势，明日就该停了。”
见他仍是呆愣，沈吟雪干脆将自己刚临好作品展示给他看。
沈吟雪并未因这夸奖而沾沾自喜，反而蹙眉道：“可我发现，这范本有一处不合常理。”
宋清辞睫毛一颤，却见沈吟雪已大步流星，跟着赵景轩出门。
宋清辞见她脸上澄净笑意，终于如释重负，不枉他清晨一退烧就下床去寻起那些珠子。
她心下一惊，清醒不少，踉踉跄跄站起，差点打翻床前油灯。
雨滴滴滴答答打在栏杆，灯光亮了顾朝雨半边侧脸，她摇摇头：“没有，上下山的路都因洪水封了。”
她不再言语，准备继续练字，却见他从袖中取出一物，晶莹剔透映了屋外阳光猝然闪了她眼。
“这是何物？”
“你怎得……”
眼皮一跳，她继续先前动作。
“你把它们都捡起来了？”
“请进。”
未寻到形容词，沈吟雪蓦地笑起来，将那手链收进袖里。
“碰巧罢了。”
沈吟雪不解，放下手中笔问他：“风寒好了？”
“医师已经到了，你还是回去歇息吧。”
心却不静。
山庄书房藏的都是顾家珍藏，随便翻开一本都是名家大师作品。
透过朦胧轮廓，勾勒雨幕山庄。
宋清辞点点头。
“只是受了风寒，并无大碍。”医师恍然打破室内寂静，“退烧后再观察几个时日即可。”
珠子莹润，点点污泥被擦净，只是再怎么修复，那珠上缝隙也无法复原。
顾朝雨没拦得住她，任她推门进屋。
“想不到沈小姐竟写得一手好字，宋某实在佩服。”
朱唇莹润，轻轻一抿，便令人魂牵梦萦。
“何处？”
半晌，寂静无声。
“姐姐，可以下山了，父亲公务繁忙，不便亲自前来，只叫了马车来接我们。”
沈吟雪默了一两秒，将那手链拢进手心，冰冷一片叫她内心混乱。
她指着一处与真迹有出入的地方道：“这里。”
“清晨时便好了。”
已至房门前，沈吟雪顿步，一只手压在门上，就要开门。
“那便就是——涝灾了。”
“昨日的事，是我不对，我修过了，还给你。”
已是后半夜，檐上灯笼都熄了，只余淅淅沥沥小雨中月光映照。
他并未走近，隔着桌案与她遥遥相望。
又临完一幅，她将纸折了，干脆收到一边。
提笔落字，悬腕运笔，起承转合。
顾朝雨见她还站在宋清辞房门前，漆黑眼眸光点破碎，满面愁容不知在想些什么，便以为她还在担忧屋内人安危，安慰道：
沈吟雪仍坐在床前，盯着墙上灯影摇曳，渐渐有了困意。
宋清辞垂眸不答，握着那物什缓缓上前来。
“哪里哪里。”
沈吟雪紧盯他手上动作，待他写下那字后恍然大悟。
他只是淡然一笑：“不错。”
“还在烧着，但已经平稳了不少。”
“山下有消息传来吗？”
午后雨停，山间难得出了太阳。
他曾被罚抄过几百遍真迹，自然对这字是熟记于心，说不上有什么造诣，真要说的话——
] “若是明日能下山，你打算做什么？”
“涝灾持续三日，城中百姓伤亡过半，父亲正忙着安置灾民，开放粮仓赈灾。圣上听闻此处灾害损失严重，派了人来此处视察慰问。”
他一眼就瞧出她所临摹范本虽是最靠近真迹的版本，可其中缺漏还是比不上东宫珍藏真迹。
分明柔软荏弱，却是那抹泪痣增了几分凛冽美感。
说罢，医师整了衣袖就要走，被门口顾朝雨拦下说了几句客套话。
宣纸落下一角，她手指一颤，收了那纸字画。
走出一段距离后，才记起问宋清辞是否要跟着他们一起。
沈吟雪垂眸，手顺着房门雕饰滑落。
重新捻了一张宣纸，就要下笔，忽闻屋外敲门声，猝然打断心中烦躁思绪。
“怎么……”
雷声轰鸣，众人步履匆匆，惊起廊下积水。
倘若就着这缺漏练下去，必是得不偿失。
手中笔墨旋转，漆黑一片染了洁白宣纸，轻车熟路到最后一画，她笔一顿。
“多谢。”
“无碍，他怎么样了？”
顾朝雨一愣，抿嘴笑道：“我知道了。”
“当是赈济灾民。”
烟雾弥漫，一圈一圈盘旋而上，又被雨滴打散。
“你瞧，我写得怎么样？”
她未接，只是疑惑。
顾朝雨手中捧着盏灯，勉勉强强看得清前路。
“我去看看。”
她声音清落，那染了雾气的眼睫一抬，露出一双乌黑浸了雨般澄澈眼眸。
“山下有消息了？”
错字。
待他走到身前，将那掌心一开，她才看清——
竟是昨日已然被他弄坏的雏菊手链。
沈吟雪不禁回想那日马车上场景，往日喧闹侯府，终究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床前围着侍者，医师在其中把脉，见她来，只是沉默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后者只是摇头，淡然笑道：“不必了。”
“原来如此，想不到你对书法还如此有造诣。”
沈吟雪嫣然一笑，举了那幅字准备仔细研究，书房却突兀被人闯进，来人身影挡了透过宣纸的光。
沈吟雪起得晚了些，用过午饭后便到书房内练字打发时间。
她一愣，抬眸，见赵景轩站在书房前，疑惑地打量他们两人，又走上前来道：
顾朝雨忙扶住她，叹气：“我送你回去吧。”
门边窃窃私语散去，寂静后就要堕入梦乡，顾朝雨却突然在她身边耳语：“还不回房？打算在这里守到什么时候？”
沈吟雪上前寻了处地方坐下，见宋清辞紧皱眉头，鼻梁高挺，白玉般无暇的脸上染了红晕，潋滟勾翘眼尾殷红。
宋清辞一眨眼睛，不动声色执了桌上笔，在那字旁边又写了一遍：“倘若是这样呢？”
不知谁手上烛火打翻在地，映着一旁水潭，转瞬间被大雨浸湿。
沈吟雪眼睫轻颤，细细盯着宣纸上墨水晕染，室内寂静，只余一两声笔落。
手链破碎后珠子四散，山庄之大，或没入水潭，或落在哪处犄角旮旯再不见踪影，将它们寻起拢到一处实在太费精力，难怪沈吟雪诧异。
宋清辞虽整日豢养在东宫中，可太子太傅从未疏忽对他的教导，书法是自他记事起便日日苦练的技艺。
“罢了，你好好休息……”
纵使压低声音，静谧夜里这音量也是突兀。
“吱呀”一声，门开了，宋清辞小心翼翼从屋外阳光走进室内清冷，一身白衣恍若翩翩公子世无双。
“看这雨势，明日就该停了。”
见他仍是呆愣，沈吟雪干脆将自己刚临好作品展示给他看。
沈吟雪并未因这夸奖而沾沾自喜，反而蹙眉道：“可我发现，这范本有一处不合常理。”
宋清辞睫毛一颤，却见沈吟雪已大步流星，跟着赵景轩出门。
宋清辞见她脸上澄净笑意，终于如释重负，不枉他清晨一退烧就下床去寻起那些珠子。
她心下一惊，清醒不少，踉踉跄跄站起，差点打翻床前油灯。
雨滴滴滴答答打在栏杆，灯光亮了顾朝雨半边侧脸，她摇摇头：“没有，上下山的路都因洪水封了。”
她不再言语，准备继续练字，却见他从袖中取出一物，晶莹剔透映了屋外阳光猝然闪了她眼。
“这是何物？”
“你怎得……”
眼皮一跳，她继续先前动作。
“你把它们都捡起来了？”
“请进。”
未寻到形容词，沈吟雪蓦地笑起来，将那手链收进袖里。
“碰巧罢了。”
沈吟雪不解，放下手中笔问他：“风寒好了？”
“医师已经到了，你还是回去歇息吧。”
心却不静。
山庄书房藏的都是顾家珍藏，随便翻开一本都是名家大师作品。
透过朦胧轮廓，勾勒雨幕山庄。
宋清辞点点头。
“只是受了风寒，并无大碍。”医师恍然打破室内寂静，“退烧后再观察几个时日即可。”
珠子莹润，点点污泥被擦净，只是再怎么修复，那珠上缝隙也无法复原。
顾朝雨没拦得住她，任她推门进屋。
“想不到沈小姐竟写得一手好字，宋某实在佩服。”
朱唇莹润，轻轻一抿，便令人魂牵梦萦。
“何处？”
半晌，寂静无声。
“姐姐，可以下山了，父亲公务繁忙，不便亲自前来，只叫了马车来接我们。”
沈吟雪默了一两秒，将那手链拢进手心，冰冷一片叫她内心混乱。
她指着一处与真迹有出入的地方道：“这里。”
“清晨时便好了。”
已至房门前，沈吟雪顿步，一只手压在门上，就要开门。
“那便就是——涝灾了。”
“昨日的事，是我不对，我修过了，还给你。”
已是后半夜，檐上灯笼都熄了，只余淅淅沥沥小雨中月光映照。
他并未走近，隔着桌案与她遥遥相望。
又临完一幅，她将纸折了，干脆收到一边。
提笔落字，悬腕运笔，起承转合。
顾朝雨见她还站在宋清辞房门前，漆黑眼眸光点破碎，满面愁容不知在想些什么，便以为她还在担忧屋内人安危，安慰道：
沈吟雪仍坐在床前，盯着墙上灯影摇曳，渐渐有了困意。
宋清辞垂眸不答，握着那物什缓缓上前来。
“哪里哪里。”
沈吟雪紧盯他手上动作，待他写下那字后恍然大悟。
他只是淡然一笑：“不错。”
“还在烧着，但已经平稳了不少。”
“山下有消息传来吗？”
午后雨停，山间难得出了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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