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第六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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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夕夜，林星遇端了两碗鸡汤进房间，一碗装着鸡肉的汤，满满的，是给秦九瑜，另外一碗只有小半碗鸡汤，是给外婆的。
庆幸的是，无事发生。
医院的白墙，听过太多的祈祷，那是无数的亲属和病患在绝望中始终不肯抛弃的希望。
最后，他们请的医生上门， 一番检查之后，只得到四个字——
她皱了下眉，正要说什么，看见林星遇的眼色，又将话按下。
“没事的，没事的。”有人心疼自己，秦九瑜心里热乎着，“等外婆身体养好了，我一顿多吃点，很快就能胖回来。”
秦九瑜闭着嘴，缓了几秒钟，再开口时，语气就和平常差不多了，“外婆，喝点水吧？”
看着她如临大敌的模样，外婆感到欣慰的同时，难免觉得她有些草木皆兵，“你看，我就说没事吧，你太紧张了，自己吓唬自己。”
“我当然看出来了，”林星遇摸摸她的脑袋，安抚她的情绪，“但是你也看出来，外婆现在不想吃东西。”
外婆的身体回到了住院的状态，甚至更差。她烧得迷迷糊糊的，全身无力，时不时发出难受地呻/吟。
无力回天。
挑食，这种字眼，放在以前，和外婆是完全搭不上一点边。过往缺衣少食的日子，造成了她对食物极其强烈的渴望。而这场大病，剥夺了她享受食物的快乐。
秦九瑜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然后缓缓落下，她的表情变得模糊不清，他看不懂其中的深意。
可以，外婆这次打定了主意，不再张口。
外婆抿着唇，不肯松动一点。
林星遇叹了口气，眼里的怜惜更盛，“我没意见，你安排就好。不过，你也不能只想着外婆，还有你自己呢？你照照镜子，这段时间，你为了照顾外婆，把自己弄得有多憔悴？”
林星遇端着汤碗，小声喊着外婆。过了一会儿，外婆费力地睁开眼睛，使劲地看着他。
她的眼睛是那种圆圆的杏眸，平日里总是亮晶晶的，水汪汪的，温柔得像是能滴出水似的。这些日子，因为忧心外婆的病，她老是睡不好，眼里含着红血丝，显得这双眼睛都没以前灵动，像是璀璨的明珠落了灰尘。
“好了，没那么多可是，”林星遇打断她的话，握住她的手，“帮我扶外婆回房间吧。”
好在，一切顺顺利利的，直到到了家门口，外婆都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
“鲜血？哭声？还是眼泪？”林星遇一个接一个猜测。
她是已经尝不出味道，但是，她知道，刚才喝下去的，绝对不是白水。
外婆的态度很坚定，扬言如果就在医院，任何治疗也不配合，更是在当天的晚饭时间，什么食物也不肯放进嘴里。
看见外婆终于进了点油水，林星遇心里也很高兴，从厨房里继续端来半碗汤，打算如法炮制，骗外婆再喝一点。
“外婆总是笑话我山猪吃不来细糠，然后转头就给我盛满满一碗，哄着我喝汤……”
秦九瑜满腹疑问，但还是照着他的话做。等到安置好外婆，她拉着林星遇问，“你刚才拦着我干嘛，别说你看不出外婆是故意躲我。”
秦九瑜默不作声，低着脑袋，靠在他胸口，不知道在想什么。
外婆不肯配合，他们就只能放弃。
“小心谨慎点，总是好的。”秦九瑜不以为意地说着。
许久之后，林星遇以为她都要忘记自己提的问题了，她终于抬头，字字句句道：“是希望，绝望中的一缕希望。”
秦九瑜耐着性子继续问，直到林星遇看不过眼，将她拉过来，“好了，外婆刚出院，可能路上累了，你让她休息下，吃东西不着急。”
她本来吃得就极少，现在更不愿意吃，身体哪里经得起她“闹绝食”呢？秦九瑜无可奈何，最后还是顺从外婆的意思，带她回家。
外婆依旧无动于衷。
“嗯。”秦九瑜木然地点点头，然后端起碗，喝了一口汤就放下来了。
到底是怜惜之意占了上风，他捧着秦九瑜的脸，嘴唇轻轻擦着她的脸颊，“我知道，你担心外婆。但是她现在吃不下，勉强劝她也是枉费，这件事要从长计议。”
“那吃鸡蛋羹好吗？我蒸好之后放凉，不烫，也不费劲，直接咽下去就行。”被拒绝了，秦九瑜也不在意，只是换了种食物继续问。
秦九瑜接过他手里的碗，示意他站到自己身后，“你这样不行，让我来。”
这两个字太过于沉重，林星遇怕就连说大声音都会打击到她。
林星遇小心开口：“死亡？”
“你不在乎你自己，我在乎啊。”说着，林星遇捏了捏她的脸和手，有些心疼地说，“你都不知道你瘦了多少，这几个月养起来的一点肉，都掉回去了。”
秦九瑜慢慢摇头。
“星遇，你知道我在医院陪护的时间，见到最多的是什么吗？”
“这鸡汤，是甜的。”她忽然说道。
他们是开着车回家的。林星遇开车，秦九瑜和外婆坐在后排。一路上，她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外婆的身上，随时做着重返医院的准备。
出院的那天，天气很好，外婆的心情也很好。秦九瑜不愿扫兴，面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心里却始终愁云密布的。
秦九瑜只能通过不停地换冷帕子等方式给她物理降温。
外婆仿佛突然找到知心人，急急忙忙点头，看向秦九瑜，“囡囡，我有点困，想去睡会儿。”
外婆迷茫地看着她，迟缓地点点头。
“外婆，给你做小米粥，好不好？”生病的日子里，外婆偶尔脾气不大好，会无缘无故忽然生气，有时候是对着她，有时候是自己独自生闷气。她习惯了哄着她，因此，此时的语气里，也不自觉地带着几分哄小孩的口吻。
为此，秦九瑜没少在外婆吃的东西上花心思。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放任外婆不吃东西，她也做不到啊。
她总是这样，三句话内不离外婆，林星遇不禁有些担心。外婆目前的身体状况，他们都清楚，就连最顶级的医生也不能保证可以恢复如初，秦九瑜对此抱了太大期望，他怕期望落空之后，她会承受不住。
林星遇将先前的鸡汤往秦九瑜面前退了退，关切道：“九瑜，你也喝点，不要把自己累倒了。”
林星遇侧头看她，看见了她脸上纵横的眼泪。
“我没事。”秦九瑜摆着手，不以为意。
纠结再三，林星遇还是决定提醒，“九瑜，王医生说过，‘人事已尽，静待天命’，你……要有其他心理准备。”
林星遇看着眼里，疼在心里，却没办法阻止。好在，外婆的情况有了转圜，压在她身上的担子也能轻些。
不出意外，外婆依旧摇头。
恍惚中，她笑了一下，不待林星遇反应，继续说着自己的话，“外婆每年都会养几只鸡，留着过年煮鸡汤。她说外面的鸡都是人工养殖的，不如家里自己养的好。
林星遇将外婆抱在轮椅上，推着她往前走，秦九瑜就拿着东西跟在后面。
她弯着腰，张口就是哭腔。
“可是……”
“现在，我终于能尝出鸡汤的甜，以后却没有机会喝到了。”
她的腹部尤其的滚烫，秦九瑜的手冰冰凉凉的，贴着她的肚子当了一会儿，就跟着热乎起来。
除夕夜前夕，外婆的身体彻底垮了，她的意识模糊，身上高热不退，却始终拽着她的衣袖，说着别让她回医院。
“对了，等我们过完年，我想把外婆接回家，再请个阿姨照顾她。你什么意见？”
秦九瑜无可奈何地叹口气，苦着一张脸，“我当然知道，但是，她不吃东西，身体哪里受得了？营养怎么跟得上？”
秦九瑜清醒而痛苦地攥紧着微弱的希望，期盼着能有奇迹发生。
她的声音又开始哽咽。
两人都是忙起来没白天黑夜的工作，如果外婆到时候住过去，衣食住行肯定是要有人专门照料的。
这个年，注定是不好过的。
“外面的鸡，煮出来的汤，没多少油水，外婆喝不惯。乡下散养的鸡，煮出来的汤很鲜，但是油很多，所以我一直不太爱喝。
“你不是在医院说过，等回来杀鸡吃吗？尝尝吧？”
《悄然而至的他[先婚后爱]》
外婆的身体没有恶化，也却没有一丝好转。
或许，她是真的渴了，秦九瑜的碗刚凑到嘴边，外婆咕咚咕咚几下，就将汤喝完。
屋子里开着空调，很快就暖和起来。秦九瑜脱下外套，随手递给林星遇，自己挨着外婆坐。
饶是他一个大男人，看见这样的场景，也忍不住心里发酸。他撇开浮着的油，舀了一勺汤，小心凑到她唇边，然后被她躲开。
林星遇：“外婆，你今天一天没吃东西了，好歹喝点汤吧？”
外婆回到了熟悉的环境，即使依旧没有胃口，面上的表情仍然保持着平和。她笑了笑，对着秦九瑜摇头。
再好的珍馐放进她的嘴里，仿佛都化作了粗粝的砂石，难以下咽。
她心惊胆颤地守了一夜。
那小半碗鸡汤，已经算温热的，不会烫口。
然而，世界上哪会有那么多奇迹呢？
] 除夕夜，林星遇端了两碗鸡汤进房间，一碗装着鸡肉的汤，满满的，是给秦九瑜，另外一碗只有小半碗鸡汤，是给外婆的。
庆幸的是，无事发生。
医院的白墙，听过太多的祈祷，那是无数的亲属和病患在绝望中始终不肯抛弃的希望。
最后，他们请的医生上门， 一番检查之后，只得到四个字——
她皱了下眉，正要说什么，看见林星遇的眼色，又将话按下。
“没事的，没事的。”有人心疼自己，秦九瑜心里热乎着，“等外婆身体养好了，我一顿多吃点，很快就能胖回来。”
秦九瑜闭着嘴，缓了几秒钟，再开口时，语气就和平常差不多了，“外婆，喝点水吧？”
看着她如临大敌的模样，外婆感到欣慰的同时，难免觉得她有些草木皆兵，“你看，我就说没事吧，你太紧张了，自己吓唬自己。”
“我当然看出来了，”林星遇摸摸她的脑袋，安抚她的情绪，“但是你也看出来，外婆现在不想吃东西。”
外婆的身体回到了住院的状态，甚至更差。她烧得迷迷糊糊的，全身无力，时不时发出难受地呻/吟。
无力回天。
挑食，这种字眼，放在以前，和外婆是完全搭不上一点边。过往缺衣少食的日子，造成了她对食物极其强烈的渴望。而这场大病，剥夺了她享受食物的快乐。
秦九瑜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然后缓缓落下，她的表情变得模糊不清，他看不懂其中的深意。
可以，外婆这次打定了主意，不再张口。
外婆抿着唇，不肯松动一点。
林星遇叹了口气，眼里的怜惜更盛，“我没意见，你安排就好。不过，你也不能只想着外婆，还有你自己呢？你照照镜子，这段时间，你为了照顾外婆，把自己弄得有多憔悴？”
林星遇端着汤碗，小声喊着外婆。过了一会儿，外婆费力地睁开眼睛，使劲地看着他。
她的眼睛是那种圆圆的杏眸，平日里总是亮晶晶的，水汪汪的，温柔得像是能滴出水似的。这些日子，因为忧心外婆的病，她老是睡不好，眼里含着红血丝，显得这双眼睛都没以前灵动，像是璀璨的明珠落了灰尘。
“好了，没那么多可是，”林星遇打断她的话，握住她的手，“帮我扶外婆回房间吧。”
好在，一切顺顺利利的，直到到了家门口，外婆都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
“鲜血？哭声？还是眼泪？”林星遇一个接一个猜测。
她是已经尝不出味道，但是，她知道，刚才喝下去的，绝对不是白水。
外婆的态度很坚定，扬言如果就在医院，任何治疗也不配合，更是在当天的晚饭时间，什么食物也不肯放进嘴里。
看见外婆终于进了点油水，林星遇心里也很高兴，从厨房里继续端来半碗汤，打算如法炮制，骗外婆再喝一点。
“外婆总是笑话我山猪吃不来细糠，然后转头就给我盛满满一碗，哄着我喝汤……”
秦九瑜满腹疑问，但还是照着他的话做。等到安置好外婆，她拉着林星遇问，“你刚才拦着我干嘛，别说你看不出外婆是故意躲我。”
秦九瑜默不作声，低着脑袋，靠在他胸口，不知道在想什么。
外婆不肯配合，他们就只能放弃。
“小心谨慎点，总是好的。”秦九瑜不以为意地说着。
许久之后，林星遇以为她都要忘记自己提的问题了，她终于抬头，字字句句道：“是希望，绝望中的一缕希望。”
秦九瑜耐着性子继续问，直到林星遇看不过眼，将她拉过来，“好了，外婆刚出院，可能路上累了，你让她休息下，吃东西不着急。”
她本来吃得就极少，现在更不愿意吃，身体哪里经得起她“闹绝食”呢？秦九瑜无可奈何，最后还是顺从外婆的意思，带她回家。
外婆依旧无动于衷。
“嗯。”秦九瑜木然地点点头，然后端起碗，喝了一口汤就放下来了。
到底是怜惜之意占了上风，他捧着秦九瑜的脸，嘴唇轻轻擦着她的脸颊，“我知道，你担心外婆。但是她现在吃不下，勉强劝她也是枉费，这件事要从长计议。”
“那吃鸡蛋羹好吗？我蒸好之后放凉，不烫，也不费劲，直接咽下去就行。”被拒绝了，秦九瑜也不在意，只是换了种食物继续问。
秦九瑜接过他手里的碗，示意他站到自己身后，“你这样不行，让我来。”
这两个字太过于沉重，林星遇怕就连说大声音都会打击到她。
林星遇小心开口：“死亡？”
“你不在乎你自己，我在乎啊。”说着，林星遇捏了捏她的脸和手，有些心疼地说，“你都不知道你瘦了多少，这几个月养起来的一点肉，都掉回去了。”
秦九瑜慢慢摇头。
“星遇，你知道我在医院陪护的时间，见到最多的是什么吗？”
“这鸡汤，是甜的。”她忽然说道。
他们是开着车回家的。林星遇开车，秦九瑜和外婆坐在后排。一路上，她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外婆的身上，随时做着重返医院的准备。
出院的那天，天气很好，外婆的心情也很好。秦九瑜不愿扫兴，面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心里却始终愁云密布的。
秦九瑜只能通过不停地换冷帕子等方式给她物理降温。
外婆仿佛突然找到知心人，急急忙忙点头，看向秦九瑜，“囡囡，我有点困，想去睡会儿。”
外婆迷茫地看着她，迟缓地点点头。
“外婆，给你做小米粥，好不好？”生病的日子里，外婆偶尔脾气不大好，会无缘无故忽然生气，有时候是对着她，有时候是自己独自生闷气。她习惯了哄着她，因此，此时的语气里，也不自觉地带着几分哄小孩的口吻。
为此，秦九瑜没少在外婆吃的东西上花心思。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放任外婆不吃东西，她也做不到啊。
她总是这样，三句话内不离外婆，林星遇不禁有些担心。外婆目前的身体状况，他们都清楚，就连最顶级的医生也不能保证可以恢复如初，秦九瑜对此抱了太大期望，他怕期望落空之后，她会承受不住。
林星遇将先前的鸡汤往秦九瑜面前退了退，关切道：“九瑜，你也喝点，不要把自己累倒了。”
林星遇侧头看她，看见了她脸上纵横的眼泪。
“我没事。”秦九瑜摆着手，不以为意。
纠结再三，林星遇还是决定提醒，“九瑜，王医生说过，‘人事已尽，静待天命’，你……要有其他心理准备。”
林星遇看着眼里，疼在心里，却没办法阻止。好在，外婆的情况有了转圜，压在她身上的担子也能轻些。
不出意外，外婆依旧摇头。
恍惚中，她笑了一下，不待林星遇反应，继续说着自己的话，“外婆每年都会养几只鸡，留着过年煮鸡汤。她说外面的鸡都是人工养殖的，不如家里自己养的好。
林星遇将外婆抱在轮椅上，推着她往前走，秦九瑜就拿着东西跟在后面。
她弯着腰，张口就是哭腔。
“可是……”
“现在，我终于能尝出鸡汤的甜，以后却没有机会喝到了。”
她的腹部尤其的滚烫，秦九瑜的手冰冰凉凉的，贴着她的肚子当了一会儿，就跟着热乎起来。
除夕夜前夕，外婆的身体彻底垮了，她的意识模糊，身上高热不退，却始终拽着她的衣袖，说着别让她回医院。
“对了，等我们过完年，我想把外婆接回家，再请个阿姨照顾她。你什么意见？”
秦九瑜无可奈何地叹口气，苦着一张脸，“我当然知道，但是，她不吃东西，身体哪里受得了？营养怎么跟得上？”
秦九瑜清醒而痛苦地攥紧着微弱的希望，期盼着能有奇迹发生。
她的声音又开始哽咽。
两人都是忙起来没白天黑夜的工作，如果外婆到时候住过去，衣食住行肯定是要有人专门照料的。
这个年，注定是不好过的。
“外面的鸡，煮出来的汤，没多少油水，外婆喝不惯。乡下散养的鸡，煮出来的汤很鲜，但是油很多，所以我一直不太爱喝。
“你不是在医院说过，等回来杀鸡吃吗？尝尝吧？”
《悄然而至的他[先婚后爱]》
外婆的身体没有恶化，也却没有一丝好转。
或许，她是真的渴了，秦九瑜的碗刚凑到嘴边，外婆咕咚咕咚几下，就将汤喝完。
屋子里开着空调，很快就暖和起来。秦九瑜脱下外套，随手递给林星遇，自己挨着外婆坐。
饶是他一个大男人，看见这样的场景，也忍不住心里发酸。他撇开浮着的油，舀了一勺汤，小心凑到她唇边，然后被她躲开。
林星遇：“外婆，你今天一天没吃东西了，好歹喝点汤吧？”
外婆回到了熟悉的环境，即使依旧没有胃口，面上的表情仍然保持着平和。她笑了笑，对着秦九瑜摇头。
再好的珍馐放进她的嘴里，仿佛都化作了粗粝的砂石，难以下咽。
她心惊胆颤地守了一夜。
那小半碗鸡汤，已经算温热的，不会烫口。
然而，世界上哪会有那么多奇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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