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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玉遏住欲弹的泪，埋首于他臂上，“裴瞻，”他悄悄睁眼，又闭上。
热气聚拢帐中最末一气，不汇人的躯体，全浑压在眼眉，促人阖目。
裴瞻素袍潦草一拢,一掌擎伞,衽摆落成一汪河潮。缓轻的跫音遥遥响起、渐而促急,停于人耳畔，“阿玉?”他俯身,语气带点愠怒,“怎么在这里淋雪?”
温玉气鼓鼓，又瞪他一眼,手上倒是乖乖把他递来的氅衣系紧披好，“不是冷的,是被你气的，你以后不许凶我!”
温玉不顾一切将他紧拥，此时天真言语是假，依赖之色是真。
“好看，我眼光不错。”
“只是这样?”裴瞻挑目,眉下又有拟佛悯之色，具象于怜、慈、爱,“既然如此,以后都不要离开我，也不准逃跑?”
温玉眼尾尖尖，似狐，“我不是在做梦吧!”再拿目去探时，便是一双秋水颤颤了。
四周又空寂下来,温玉伴着额上蜻蜓点水的一瞬温热，将他眼前唤回清明。
温玉将手藏在袖中，再往身后掖了掖,见裴瞻伫如山石,于是他口舌生涩,唤了声，“子瞻。”
一声又一声重叠倾泻的呼唤砸碎在氤氲的雾色里。
裴瞻见他忽就施力自拧臂肉，痛的脸歪嘴斜，出语时似怨似喜，“好吧，真的不是梦。”
“不会的、不会的。”他平掌相抚,温玉的肩骨太薄,入他怀中很轻易，“子瞻永远是子瞻，阿玉永远是阿玉。”
温玉抬首望他，吸吸鼻，勉强挤出破碎微哑的字音，“只要你开口,我便信。”
温玉迟疑，踟蹰再三,离他抚面的掌,“我不敢说，怕你不允。”
“阿玉.....”
温玉袖滑落下，藏去紧缠了一圈又一圈宽袖的指,他一刻也松不去了,“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就是不痛的。”
不可以吗?可以吗?
字语释出时温而钝,似慰人、又似自醒，裴瞻唇尾勾挑，“我不会忘记,我该做什么。”
裴瞻道：“你看，手都冻得冰了。”
裴瞻留下的一行足印与人相齐,他探目又疑，抬掌就揉乱人的发，朗声提道，“你喜欢梅花我便摘与你，抬落梅作甚?”
它的伙伴缀满枝桠，在猎猎冬风里飒,颤声欢唱,恣意颂冬。只是可怜了他手上的这一瓣，被白雪打落，可怜的很。
素白的指攥上他的衣襟，将早已痊愈的旧疮示与他,“子瞻,好疼..”
“那还不简单，”裴瞻扬眉送目，指挲金鞘，音如钟撞，“我多折几支梅花下来,它便不孤单了。”
昨日强风凛冽，摧折一枝梅。
“不必有此一问的。”裴瞻喉滚轻笑,他拍拍人的肩，“梦里梦外,我都会护着你。”“阿玉,可不要再流泪了。”
说话的工夫，黑氅已覆着他的薄躯，他恶狠狠的开口，“穿这么少做什么。”
“梦是反的,笨蛋。”
温玉好似怕人恼怒,添以余总悸和委屈，“很不好的梦。”
温玉动了动指尖，嘟囔道：“我才不会逃跑。”
裴瞻捉人尾音，牵住人的手，“嗯，回去吧。”
他几要僵成山石，一触即生裂纹，自眉心皲破，蔓及眼尾、唇上。他拂不开翻来覆去的梦的痛，一步一岁，错混了、就好似是从千岁万岁外步向人，不过裴瞻似乎不再是那个裴瞻了，是燕国的裴将军。
“子瞻。”在裴瞻为他开辟的方寸鸿蒙间，他拿仿佛被春雨淋湿的眼去捉人的衣角。
顶着寒风，与它对视。
雪溶在他踝间，冻意催他颤了又颤。
转瞬便笑吟吟颐指气使,眼弯弯，“不过,我觉得你刚才说得很有道理。那你帮我折，两枝就够, 一枝陪它，一枝送我。”说完丢了怀里的，又精挑细选一番,指着一枝高高挂、格外艳的,看着裴瞻，笑逐颜开的道：“喏!我就要那枝,另一枝你挑。”
温玉用指尖攀附他的衣袖、臂弯、宽肩，只有躲进裴瞻温热之怀时，他方知这不是梦幻。
温玉鼻尖点红，只拿一对水潆潆的眼目看人,嗫嚅着开口，“谢谢你。”
他陡然心惊，耳垂近泣血，错目不敢看人，喃喃的不知所云，“回....我回去了。”
薄雪淅沥，乌色的天云翻滚,摄光吞日。
在喘息声淹没些许话语之时，将额暂且栖在他肩上。
“以后，可以多陪我一些吗?”
裴瞻径自抬手,掰正他的脸直直向自己，“当然好看。”
温玉摇了摇头，道:“只是昨日做了个怪梦,我很怕,因而很想你。”
温玉失语，捂了发，羞恼的抬眸瞪他，想要威慑人不过很显然失败了。
青棠始终惦念着子瞻的那句青棠，只是不知这人是否也爱他一丝、一分?
温玉以一双湿润的眼去捉人点滴神色，“噩梦之外....是好梦。子瞻,你也是梦吗?”
“子瞻，你真好。”
“你怎么来了？”
裴瞻去回应人的安抚、保护,只在缄默之中将他更加紧拥。
温玉安然地蜷缩在裴瞻怀里，沉香安宁，然睁目看他时，霎时心神俱荡，已忍不得一时、一刻、一瞬，恐自己的心思大白此间,便仅迫切地近一步、 再近，直至咫尺。
温玉只在撞入人炯目之此际，坠雪竟似怒浪泼天,观者心如擂鼓。
温玉将断梅掖进衣袖，遂垂睫,弯起唇笑了笑。
青棠声如暮鼓,音寸寸下跌,“外面天寒地冻的，你也早些回去吧。”
他迫切地寻求人的肯定,像岸上求水的一尾鱼。
“怎么今天这么粘人，小黏猫。”
温玉一时噎住,缩回手,移开视线、支支吾吾，面上突兀窜上两朵火烧云，喃喃道:“好像是很好看。”
裴瞻听的人这样说话，他就不再恼了，抬指就顺过人凌乱的鬓发,触之沁凉的，是融化的雨水。
温玉红着耳廓，不敢凝视人的眼睛一刻,仓皇垂首,“好....好的....”
裴瞻袖下指掌暗攥,原来自己让人这么没有安全感吗。
梅花骨断,截面粗糙,枝梢红蕊被新下的皑雪掩埋,温玉险些不留神踩碎了它的瓣。
温玉睫上凝冰、仿似轻羽乱颤，一对水眸盛尽破碎的泪,泫然欲坠。
雪重无声,不掩片痕。
“你能不能只承我的愿?”
裴瞻亲了他，似裁青风一段，藏入袖下，只是径直看人、定睛不移,抬指轻敲人额堂，就捉了温玉失落的魂思，“笨蛋，”裴瞻一对摄人心魄的乌目,全然纳进人的面容，“发什么呆?”
不过片刻，一枝艳梅敷雪，裴瞻抬手，将梅花别在人的衣领上。
故此,裴瞻在低声唤，“阿玉”,他平出笑,问,“如何才能不痛呢?”
而他指尖紧攥的究竟真真切切是裴瞻的衣衫，还是冰凉榻上华贵的被褥。
“怎么还这么紧张。”
温玉俯身,探手拾取,拂了面上那层雪晶。
裴瞻拂开他眉间一粒雪,一指就温、烙人额心不落痕,笑道：“谁凶你了。”
温玉将吹得微凉的面递去他掌中，“子瞻，子瞻。”声声相叠, 他急急地唤道，松去紧攥的指，将衣襟至宽袖上揉出的褶皱都抚平，鸦睫颤颤垂下，听他一言一语。
温玉攥紧了人的一片青袂，仍不愿抬头，“你不会再留我一个人吧?”
他尾音暗抬，落成乌深目底，“嗯。”
温玉眉尾一耷, 一副委屈模样，头愈发痛了，目光落在消残的熠色上抿了抿嘴，道：“不要作弄我。”
“我午睡时,做噩梦了。”
爱是奢侈物，他不苛求，只求碎片。
裴瞻探掌提人衣领，抬眸时见人绯云两颊，便准备去脱自己的衣服，“脸怎么这样红，不是天寒地冻，冷着了吧?”
是在他话音刚落时，温玉很想告诉他，他们不会再经历生离死别,不会再重蹈覆辙。
温玉皱皱眉头,懒得斗嘴，只怀疑地提声问:“真有那么好看?”
裴瞻抬手抚人脸颊。
乱发蹭的掌心有些发暖，在冬寒里分外分明。
漏洞百出,仅有未落的泪是真。
说完追人指尖而去,目光落在梅上，“我帮你去摘就是。”
“醒来便好。”他温声宽慰,似要印入人耳膛。
果然还是那样讨厌!
裴瞻明白过来， 原来还是记着青棠与他见面的事情，于是眉骨寸寸而展,于是终于有笑，“只要你说,我便允。”
裴瞻一对眼睛灿熠如星,终于渲开喜色，“害羞了。”又一字一顿， “阿玉，我要作弄你一辈子的。”
只是,再不愿受孤单之苦了。
温玉只与他对视须臾便再不敢看，红着颊匆匆侧目，咬唇看一旁梅树，半晌，才嘟哝几句，“不一样的。我看这枝孤零零在地上，天寒地冻，也没人陪，就想陪陪它。”
雪势渐重,皑色遮天蔽日,再难往前，青棠堪堪稳住身形，倚树立定,几息后风雪竟散。
温玉此刻却压抑着情感,把声闷在他的怀里,撒着娇:“不好。若我从此无泪，你便不会再疼我了。”
] 温玉遏住欲弹的泪，埋首于他臂上，“裴瞻，”他悄悄睁眼，又闭上。
热气聚拢帐中最末一气，不汇人的躯体，全浑压在眼眉，促人阖目。
裴瞻素袍潦草一拢,一掌擎伞,衽摆落成一汪河潮。缓轻的跫音遥遥响起、渐而促急,停于人耳畔，“阿玉?”他俯身,语气带点愠怒,“怎么在这里淋雪?”
温玉气鼓鼓，又瞪他一眼,手上倒是乖乖把他递来的氅衣系紧披好，“不是冷的,是被你气的，你以后不许凶我!”
温玉不顾一切将他紧拥，此时天真言语是假，依赖之色是真。
“好看，我眼光不错。”
“只是这样?”裴瞻挑目,眉下又有拟佛悯之色，具象于怜、慈、爱,“既然如此,以后都不要离开我，也不准逃跑?”
温玉眼尾尖尖，似狐，“我不是在做梦吧!”再拿目去探时，便是一双秋水颤颤了。
四周又空寂下来,温玉伴着额上蜻蜓点水的一瞬温热，将他眼前唤回清明。
温玉将手藏在袖中，再往身后掖了掖,见裴瞻伫如山石,于是他口舌生涩,唤了声，“子瞻。”
一声又一声重叠倾泻的呼唤砸碎在氤氲的雾色里。
裴瞻见他忽就施力自拧臂肉，痛的脸歪嘴斜，出语时似怨似喜，“好吧，真的不是梦。”
“不会的、不会的。”他平掌相抚,温玉的肩骨太薄,入他怀中很轻易，“子瞻永远是子瞻，阿玉永远是阿玉。”
温玉抬首望他，吸吸鼻，勉强挤出破碎微哑的字音，“只要你开口,我便信。”
温玉迟疑，踟蹰再三,离他抚面的掌,“我不敢说，怕你不允。”
“阿玉.....”
温玉袖滑落下，藏去紧缠了一圈又一圈宽袖的指,他一刻也松不去了,“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就是不痛的。”
不可以吗?可以吗?
字语释出时温而钝,似慰人、又似自醒，裴瞻唇尾勾挑，“我不会忘记,我该做什么。”
裴瞻道：“你看，手都冻得冰了。”
裴瞻留下的一行足印与人相齐,他探目又疑，抬掌就揉乱人的发，朗声提道，“你喜欢梅花我便摘与你，抬落梅作甚?”
它的伙伴缀满枝桠，在猎猎冬风里飒,颤声欢唱,恣意颂冬。只是可怜了他手上的这一瓣，被白雪打落，可怜的很。
素白的指攥上他的衣襟，将早已痊愈的旧疮示与他,“子瞻,好疼..”
“那还不简单，”裴瞻扬眉送目，指挲金鞘，音如钟撞，“我多折几支梅花下来,它便不孤单了。”
昨日强风凛冽，摧折一枝梅。
“不必有此一问的。”裴瞻喉滚轻笑,他拍拍人的肩，“梦里梦外,我都会护着你。”“阿玉,可不要再流泪了。”
说话的工夫，黑氅已覆着他的薄躯，他恶狠狠的开口，“穿这么少做什么。”
“梦是反的,笨蛋。”
温玉好似怕人恼怒,添以余总悸和委屈，“很不好的梦。”
温玉动了动指尖，嘟囔道：“我才不会逃跑。”
裴瞻捉人尾音，牵住人的手，“嗯，回去吧。”
他几要僵成山石，一触即生裂纹，自眉心皲破，蔓及眼尾、唇上。他拂不开翻来覆去的梦的痛，一步一岁，错混了、就好似是从千岁万岁外步向人，不过裴瞻似乎不再是那个裴瞻了，是燕国的裴将军。
“子瞻。”在裴瞻为他开辟的方寸鸿蒙间，他拿仿佛被春雨淋湿的眼去捉人的衣角。
顶着寒风，与它对视。
雪溶在他踝间，冻意催他颤了又颤。
转瞬便笑吟吟颐指气使,眼弯弯，“不过,我觉得你刚才说得很有道理。那你帮我折，两枝就够, 一枝陪它，一枝送我。”说完丢了怀里的，又精挑细选一番,指着一枝高高挂、格外艳的,看着裴瞻，笑逐颜开的道：“喏!我就要那枝,另一枝你挑。”
温玉用指尖攀附他的衣袖、臂弯、宽肩，只有躲进裴瞻温热之怀时，他方知这不是梦幻。
温玉鼻尖点红，只拿一对水潆潆的眼目看人,嗫嚅着开口，“谢谢你。”
他陡然心惊，耳垂近泣血，错目不敢看人，喃喃的不知所云，“回....我回去了。”
薄雪淅沥，乌色的天云翻滚,摄光吞日。
在喘息声淹没些许话语之时，将额暂且栖在他肩上。
“以后，可以多陪我一些吗?”
裴瞻径自抬手,掰正他的脸直直向自己，“当然好看。”
温玉摇了摇头，道:“只是昨日做了个怪梦,我很怕,因而很想你。”
温玉失语，捂了发，羞恼的抬眸瞪他，想要威慑人不过很显然失败了。
青棠始终惦念着子瞻的那句青棠，只是不知这人是否也爱他一丝、一分?
温玉以一双湿润的眼去捉人点滴神色，“噩梦之外....是好梦。子瞻,你也是梦吗?”
“子瞻，你真好。”
“你怎么来了？”
裴瞻去回应人的安抚、保护,只在缄默之中将他更加紧拥。
温玉安然地蜷缩在裴瞻怀里，沉香安宁，然睁目看他时，霎时心神俱荡，已忍不得一时、一刻、一瞬，恐自己的心思大白此间,便仅迫切地近一步、 再近，直至咫尺。
温玉只在撞入人炯目之此际，坠雪竟似怒浪泼天,观者心如擂鼓。
温玉将断梅掖进衣袖，遂垂睫,弯起唇笑了笑。
青棠声如暮鼓,音寸寸下跌,“外面天寒地冻的，你也早些回去吧。”
他迫切地寻求人的肯定,像岸上求水的一尾鱼。
“怎么今天这么粘人，小黏猫。”
温玉一时噎住,缩回手,移开视线、支支吾吾，面上突兀窜上两朵火烧云，喃喃道:“好像是很好看。”
裴瞻听的人这样说话，他就不再恼了，抬指就顺过人凌乱的鬓发,触之沁凉的，是融化的雨水。
温玉红着耳廓，不敢凝视人的眼睛一刻,仓皇垂首,“好....好的....”
裴瞻袖下指掌暗攥,原来自己让人这么没有安全感吗。
梅花骨断,截面粗糙,枝梢红蕊被新下的皑雪掩埋,温玉险些不留神踩碎了它的瓣。
温玉睫上凝冰、仿似轻羽乱颤，一对水眸盛尽破碎的泪,泫然欲坠。
雪重无声,不掩片痕。
“你能不能只承我的愿?”
裴瞻亲了他，似裁青风一段，藏入袖下，只是径直看人、定睛不移,抬指轻敲人额堂，就捉了温玉失落的魂思，“笨蛋，”裴瞻一对摄人心魄的乌目,全然纳进人的面容，“发什么呆?”
不过片刻，一枝艳梅敷雪，裴瞻抬手，将梅花别在人的衣领上。
故此,裴瞻在低声唤，“阿玉”,他平出笑,问,“如何才能不痛呢?”
而他指尖紧攥的究竟真真切切是裴瞻的衣衫，还是冰凉榻上华贵的被褥。
“怎么还这么紧张。”
温玉俯身,探手拾取,拂了面上那层雪晶。
裴瞻拂开他眉间一粒雪,一指就温、烙人额心不落痕,笑道：“谁凶你了。”
温玉将吹得微凉的面递去他掌中，“子瞻，子瞻。”声声相叠, 他急急地唤道，松去紧攥的指，将衣襟至宽袖上揉出的褶皱都抚平，鸦睫颤颤垂下，听他一言一语。
温玉攥紧了人的一片青袂，仍不愿抬头，“你不会再留我一个人吧?”
他尾音暗抬，落成乌深目底，“嗯。”
温玉眉尾一耷, 一副委屈模样，头愈发痛了，目光落在消残的熠色上抿了抿嘴，道：“不要作弄我。”
“我午睡时,做噩梦了。”
爱是奢侈物，他不苛求，只求碎片。
裴瞻探掌提人衣领，抬眸时见人绯云两颊，便准备去脱自己的衣服，“脸怎么这样红，不是天寒地冻，冷着了吧?”
是在他话音刚落时，温玉很想告诉他，他们不会再经历生离死别,不会再重蹈覆辙。
温玉皱皱眉头,懒得斗嘴，只怀疑地提声问:“真有那么好看?”
裴瞻抬手抚人脸颊。
乱发蹭的掌心有些发暖，在冬寒里分外分明。
漏洞百出,仅有未落的泪是真。
说完追人指尖而去,目光落在梅上，“我帮你去摘就是。”
“醒来便好。”他温声宽慰,似要印入人耳膛。
果然还是那样讨厌!
裴瞻明白过来， 原来还是记着青棠与他见面的事情，于是眉骨寸寸而展,于是终于有笑，“只要你说,我便允。”
裴瞻一对眼睛灿熠如星,终于渲开喜色，“害羞了。”又一字一顿， “阿玉，我要作弄你一辈子的。”
只是,再不愿受孤单之苦了。
温玉只与他对视须臾便再不敢看，红着颊匆匆侧目，咬唇看一旁梅树，半晌，才嘟哝几句，“不一样的。我看这枝孤零零在地上，天寒地冻，也没人陪，就想陪陪它。”
雪势渐重,皑色遮天蔽日,再难往前，青棠堪堪稳住身形，倚树立定,几息后风雪竟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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