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襄州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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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王对李象古说：“棹歌的年纪比你大，你要喊他兄长。”

    张棹歌救了他，他们却挟私要求她拿出更?多东西来，这不是忘恩负义是什么？

    张棹歌：“……”

    想到曹王刚才喝了不少酒，平日又爱饮茶，一滴冷汗就?从额头滚了下来。

    李象古：“……”

    这不看不打紧，一看，曹王的行为似乎有些反常, 他捂着胸口，偶尔抓挠一下, 面色发白，嘴唇微微发紫，一副想说话，却又说不出来的表现。

    他不情?不愿地喊了张棹歌一声兄长。

    曹王有三个儿子?，长子?在长安，次子?和三子?都在他身边，但对于他的身体状况，却不甚了解。

    曹王幕佐马彝说：“这酒当真是烈，寻常酒我能?喝几?斗，可这才三四碗，便已经上头了。”

    她有速效救心丸，但众目睽睽之下没法将其从空间里拿出来，于是对崔筠说：“七娘，我那行囊中有一瓶药，葫芦状的瓶子?，里面都是小药丸，那些药可救曹王，烦请替我拿来。”

    曹王妃请张棹歌教曹王。

    行舟对应了棹歌。

    等曹王彻底缓过来了，他才问张棹歌：“张大郎懂医术？”

    因曹王还需要多休息，所以众人都被曹王打发了，张棹歌和崔筠留到晚上，在坊门关?闭前才离开。

    张棹歌说：“家妻的三伯父是邓州医博士，我向他学习，但只学了些皮毛。”

    “你们别围着，让开。”张棹歌对众人道。

    张棹歌说：“使君心绞痛，病在心，且他嘴唇发紫，呼吸不顺畅，你们还围过来占了周遭的空气，这只会加剧使君的不适。”

    她没说谎，当时就?只签到领了这么一瓶，但因身边没什么中老?年人，也一直没派上用场。

    “吓到了？”张棹歌问。

    张棹歌喂了曹王八颗速效救心丸，叮嘱他：“压在舌下，莫要吞下去?。”

    好在曹王还知道旁人在说什么，他本来都准备把这些小粒的药丸吞下去?了，紧要关?头忙止住吞咽的动作，将其含在舌下。

    张棹歌与崔筠便在邀请之列。

    张棹歌叹气：“可若是不拿出来，曹王必死?。”

    李象古悻悻地住了嘴。

    崔筠瞬间读懂了她的意思，假装走出去?，实则是背着人从芥子?空间里找出一个葫芦状小瓶子?，又折返回堂上。

    马彝不悦：“这里何?时轮得到你一个衙前兵马使做主？”

    曹王一高兴，便说要收她为义子?。

    曹王六十大寿, 他不喜欢铺张浪费，因此没有大办。

    张棹歌解开曹王的圆领袍，防止衣袍太紧勒到他的脖子?，然后给他看诊。

    曹王妃这时候发了话：“快，只要能?救人，不管是什么，快给他服下。”

    曹王摆了摆手，示意医官先别折腾。

    而且曹王在这官场上算是非常不错的上司，万一曹王没了，新来的上司还会不会这么听?劝，谁也说不准。

    谈及军费，几?名官员吵了起来。

    李象古又转头看张棹歌，目光落在她手里的瓶子?上，以命令的口吻说：“你这药既然能?救阿耶，便多备一些吧。”

    众人见事情?已经尘埃落定?，纷纷恭喜曹王，觉得今天算是三喜临门了，一喜曹王大寿，二喜曹王得到了一个义子?，三喜曹王福泽深厚，身体安康。

    曹王认真听?完，又让李象古记下来。

    但她现在已经相信，系统奖励的东西，一定?会在某种时候派上用场，没想到会用在曹王的身上。

    不过张棹歌知道，曹王不贪财，所以也没什么家底，便推拒了。

    注意到张棹歌的举动，场上正在争吵的人纷纷安静了下来，向曹王围了过去?。

    如果曹王是因喝酒出事，那她这个准备酒的人一定?逃脱不了责罚。

    张棹歌厉声说：“再不服下，曹王怕是要没命了。”

    可惜曹王能?回答的问题不多，她果断让人去?把曹王最亲近的人都喊来。

    张棹歌也没有准备什么礼物?, 毕竟她的礼物?——弩，曹王已经收到了。

    但他也清楚，底下的人必然会给他送礼, 这些礼物?本质上还是盘剥老百姓得来的，所以他提前交代?了不许官员送礼, 且只邀请了少数人来参加他的寿宴。

    酒过三巡, 席上众人都已经有了醉态。

    李象古还想说什么，被曹王制止，并训斥了一顿。

    第106章 襄州行2

    不过会五禽戏的人已经不多了，八段锦更?是闻所未闻。

    她没想到曹王居然有冠心病、心绞痛。

    她眼睛骨碌一转，忙跪下行了一礼，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麻溜地喊了曹王一声：“义父。”

    张棹歌从不介入这些纷争，因此她分出心神看了曹王一眼。

    随着曹王这句话说出口，很?多还没喝够，还想继续喝的宾客顿时闭上了嘴, 没敢在曹王大寿这样的日子?里干出些扫兴的事情?来。

    曹王对张棹歌说：“我这病医官都医治不好，而你非医师，怎能?因为你救了我，便将我这条老?命与你绑在一起？你不必有所顾虑，你救了我，是我的恩人，哪怕我以后死?了，也改变不了你曾救过我的事实。往后，我李皋的子?孙都得谨记你的恩情?，谁若做出忘恩负义之事来，便逐出李家，不配为我李氏子?孙！”

    三是，哪怕曹王以后没了，但因义子?这重身份，张棹歌也能?接收他遗留的一部?分人脉资源。曹王这些年没有跟什么人结过怨，昔日陷害他的人都已经早他一步死?了，所以就?算他死?了，别人也会看在他的份上善待张棹歌。

    曹王说：“酒虽好，但不能?贪杯。”

    筵席散去?, 张棹歌与一部?分军事院的官员被曹王留下来议事。

    虽然她有亲爸，可亲爸远在二十一世纪，想必是不介意她多认一些义父的。

    直到曹王妃过来，回答了张棹歌不少问题，在医官赶来之前，她已经断定?曹王这是冠状动脉疾病，初步诊断为冠心病或心绞痛。

    她何?尝不清楚怀璧其罪的道理？

    好在她赌对了，曹王是讲道理的人，也替她解了围。

    张棹歌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曹王面前：“使君，您怎么了？”

    曹王知道她谦虚了，说：“多年前医官便诊断出我心血瘀阻，即胸痹，此病症无法根治，只能?常喝汤药。但没想到这次会这么严重，而你第一次见我发作，便知道症结所在，岂是只学了皮毛便能?判断出来的？”

    离开刺史府，崔筠这才瘫软地靠在张棹歌的怀中。

    张棹歌心中不悦，面上叹气：“实不相瞒，此药非我所制，我也只有这么一瓶。”

    她把剩余的速效救心丸给了曹王，说：“这药只对特定?的病人有用，我用不上，使君收着吧。不过平日里尽量不要吃酒吃茶，也早些歇息，少动怒，闲暇时候打一打五禽戏或八段锦，也少些骑马做剧烈的运动。”

    张棹歌没有取字，曹王作为她的义父，便为她取了“行舟”为字。

    所以她一开始就?看出了曹王的问题，但还是在心里纠结了一会儿，才决定?救人的。

    张棹歌想了想，学会八段锦用不了多长时间，便应了下来。

    这次发作跟以往的感觉不一样，以往只是有些许不舒服，坐下来缓一缓，慢慢地就?好起来了。可是这次，他感觉自己半只脚已经迈过了鬼门关?，是张棹歌又把他拉了回来。

    “使君又不舒服了，快去?找医官！”陆判官喊了一声，胥吏回过神，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张棹歌拿了药便准备喂给曹王，却被曹王次子?李象古拦下：“这是什么药？你怎么能?随随便便拿来历不明的东西喂给阿耶？”

    众人静候了片刻，曹王终于重新睁开了眼，看清楚了众人的脸。

    而且给曹王当义子?其实没多少坏处，一来，她救了曹王，但曹王拿不出什么像样的谢礼，尽管她不会在意，但曹王未必能?过心里的这道坎。干脆认个干亲，曹王不管送什么谢礼，都可以视为是长辈给晚辈的，不用那么讲究，双方的心里也没什么负担。

    曹王妃也让人去?准备金银财帛答谢张棹歌。

    医官来了后，李象古忙说：“快替阿耶看看。”

    “阿耶可是好多了？”李象古询问。

    他感觉张棹歌的目光藏着戏谑，像是一个个无形的巴掌，啪啪地打在他的脸上。

    曹王颔首。

    崔筠嗔怪地看了她一眼，说：“这药只有一瓶，往后你若是拿不出新的药来，那旁人会不会怨恨你？”

    二来，古代?的节度使要拉拢底下的将领，形成一股力量，除了结亲之外，认亲是最便捷合适的。

    不过她还是提议让曹王及宾客们也尝一尝她酿的酒，故而寿宴上的酒是她准备的。

    张棹歌见曹王的脸色缓过来了，也悄悄地松了口气。

    众人虽然不懂医术，但听?她说得头头是道，也不免感到心惊，退开了些去?。

    “张大郎不是让你们都退开一些吗？都坐回去?吧。”曹王说。

    张棹歌携崔筠到达刺史府, 见过曹王后, 便分开行动了。崔筠去?找曹王妃等女眷，张棹歌则留下来应酬。

    曹王此刻胸闷，像是被什么压着心脏似的，还有些痛，并且随着呼吸愈发不顺畅的情?况出现，他头晕眼花、恶心反胃，看人的影子?都开始出现模糊，也根本回答不上来问题。

    众人面面相觑，但还是遵从曹王的命令各自坐回到原来的席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