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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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硕人其颀、静女其姝。

    正想着怎么回女娃的白瑶，唇微启，话未出，便被急切的男声打断。

    白瑶摆手谢绝货摊主殷勤推荐，眼睛被货摊一角上的霜色单层绸布所吸引，它静静躺在那处，皎洁如月霜，细腻轻盈，最适合做面帘了。

    李四亦是，谈起买卖，精神抖擞，瞬间声洪气壮。

    “请夫人放心，定完好无损到达。”

    未料刚刚还胆子很大称呼白瑶神仙姐姐的女娃，竟在李四的催促下有些害羞。

    至东市，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街道两旁，店铺林立，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她轻盈地蹲下身子，身姿优雅而流畅，手指微微弯曲，感受着这绸布质地，一如所见的轻薄透气后，慢慢拾起霜绸，抬头问货摊主，

    声音奶乎乎，一字一顿似玉珠般望外蹦着。

    白瑶给钱拿货，利落的将方巾两角固定在鬓角旁侧，有了薄层霜绸方巾遮挡，白瑶彻底摆脱了被各种气味纷扰的困境，整个人变得悠然安详，因嗅觉过于灵敏而惨白的面色，也慢慢红润起来。

    “李四哥不用客气，我谈不上什么’贵人’，你有点子我有手艺，如你刚刚所说，我们是友人，合作伙伴。”

    女娃的眼睛明亮清澈，手里还紧攥着一只糖葫芦，就算摔倒了，亦把糖葫芦保护的很好。

    货摊主一听白瑶竟直接买上两匹，转头成了大客户，忙不迭说道，

    “宝儿，你这丫头也不警醒点，冲撞到贵人怎么办！”

    “我观客官诚意想要，那便如实告知，此绸布并非来自两广，是在路途经过时，与人易物所得。单层绸布实在太生单薄，这冬日将近，实不好卖呀，客官想要几尺，我可便宜卖出。”

    说罢，货摊主手持交股式剪刀，只见边刃寒光一闪，一张轻透的薄霜绸方巾便已裁好。

    忙碌的货摊主想要向白瑶为先前的出言不逊致歉，抬头望向白瑶方向，人已走远，只能暗自警醒，以后还是要以和为贵，谁能料想下一个推拒的客人会不会成为自己的贵客呢。

    这是一个自大方展示美的时代，人们理直气壮地讲究美，展现脱俗的美。

    “对不住了姑娘，对不住...”

    在熙熙攘攘的街巷上，来往路人被白瑶独特的造型所吸引。

    彩帛铺外，五彩布幔随风飞扬，牵动着街上行人视线，铺内绫罗绸缎，色彩斑斓，令人眼花缭乱。

    货摊主瞪大双眼，一时有些生气，觉得白瑶非诚心购买，大手挥舞做驱赶状，

    李四一想起自家娃竟撞了白瑶姑娘，一时间有些局促。

    两人望着宝儿头上的惨状，面面相觑。李四亦无从下手，只能牵着宝儿的小手，欲往家走去。

    “李四哥？！”

    “两匹一共600文，承蒙惠顾，我这就给您裁好喽！”

    “抱歉，宝宝，你没有摔伤吧。”

    此时轻风拂过，吹开了白瑶的面帘，小孩欲哭地抬头仰望，正巧瞧见白瑶娇俏的面庞，一时间顾不得哭泣，小巧的嘴巴里嘟喃着，

    东市中间段，客流最大，此处的金银铺像约定好似的，一间挨着一间，金银铺内，珍珠宝石各色水晶，让人目不暇接，其中更甚华丽者当属翠玉轩，一踏入店中，便给人眼前一亮的观感，其中珍宝无数，璀璨夺目。

    白瑶身着一袭素雅蓝衣，如盛开的兰花，身影轻盈灵活，摇曳于头戴簪花的男男女女中，其娇俏可人容貌更甚一筹。

    “神仙姐姐，你和我爹是友人，你来我家玩呀～”

    街边酒楼中，美酒佳肴，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随意搭起的棚屋茶肆里，茶香四溢，宾客满座，热闹非凡。

    白瑶听起不由得蹲下身子，目光与宝儿平齐，笑语嫣然道，

    白瑶被稚童天真的话语逗笑，明眸皓齿，顾盼遗光彩，长啸气若兰。

    “这绸布从两广运来，质地厚实，手感柔滑，制成成衣厚实保暖，眼下正值秋冬，买它最为合适。”

    白瑶听后粲然，伸手拉起小女娃，轻轻拂去她背后的尘土，温柔道歉，

    “嗐，今早的水煮花生被昨日老顾客眨眼买空，收成不错，便早早归家。之后我们再多做些品类，卖得定不会差。”

    “对哩，在这附近住。”

    顷刻间见过白瑶楚楚动人造型的人们将货摊主围了一圈又一圈，货摊主原本愁卖的霜色绸布，竟成了俏货，真是甜蜜的苦恼啊。

    李四听闻熟悉的身影，停住鞠躬，半信半疑慢慢抬起头来，忍不住叫出声来，声音中透着难以掩饰的兴奋。

    “既是开门做生意，也无人规定应买几尺，如此推客，令人心寒。不过料想你小本生意不易，我再买上两匹，那霜绸你截下一尺方巾于我，一共多少银两？”

    丰乐楼外，树影东斜，已过午时。

    “那今日下酒菜卖的怎样？”作为有事                                                业心的女人，白瑶率先关心起外卖事业。

    抬手捂住鼻子，方能略微缓解些，白瑶双眼极速略过各色商品，在寻到了想要的物件后，双眼炯炯有神，面色稍霁，快步来到卖着各色绸布的货摊前。

    “请问客官需要什么？我这绛青蓝靛颜色皆有，县城很少有我这如此齐备的摊子了！”

    “白瑶姨母好～”

    激动的李四拉回藏在身后的却忍不住偷偷探出头来的女娃，对着小女娃兴高采烈说道，



    杂货阁小二热情记下白瑶地址，据县城方圆三里皆可送货上门，白瑶将手中绸布匹亦交给小二，轻声细语道，

    货摊主是一位中年男子，正处不惑之年，他身穿一件灰色的绸布长袍，头戴一顶黑色幞头，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见白瑶前来，他熟练地将绸布展开，向白瑶展示着这绸布的质地与色泽，同时嘴里还不停地介绍着，

    宝儿被拉着，不住回头，

    “神仙姐姐...”

    宝儿在一旁听着大人们互相推崇，不耐地扯了扯头上的发髻，将头发变得毛燥凌乱。

    白瑶来到杂货阁，精挑细选了上好的陶碗，矮凳，黄木橱柜，还为魏弘简选上一个长书桌，虽花费数百钱，但心里亦觉值得。

    商人云集，叫卖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各样小吃佳肴的香气混杂着姑娘们的各式香粉味，奇袭白瑶因兴奋而毫无准备的鼻尖，白瑶遂再次被熏得头晕脑胀。

    心里暗暗想着，家里的缺了一角的陶碗需要更换，还有一个瘸腿矮凳可以扔了，家里那些略显破旧的衣橱橱柜都可以换上新的，这样一想，便是在杂货阁买更为合算。

    “无需几尺，仅一尺足以。”

    “宝儿，这就是我跟你说的，爹爹的好友，白瑶姨母，快来叫人。”

    货摊的架子上摆满了五颜六色的绸布，有明艳的绛色、淡雅的青色、皎洁的霜色等等，虽颜色多样，但货摊主按着相近颜色放一处，排列齐整，来往过路行人皆看着舒心。

    不论男女老少皆爱簪花，尤爱牡丹，如此热烈地向众人展示着自己美艳。他们从未想过，原来以布掩面，仅露一双灵动的杏眸，竟带着犹抱琵笆半遮面的别样含蓄美，又如皎白月牙灵动而优雅。

    白乎乎圆润的小手紧紧抓住李四的下摆，慢腾腾地开口，

    “走走，赶紧走，不是诚心来买，今日竟被你这小娘洗刷了。”

    一衣着灰布长袍的男子焦急跑上前来，拉住女娃手护在身后，不住的鞠躬行礼致歉，

    “李四哥，你们这是住在附近么？”

    白瑶行走在东市街巷上，她的目光在各个店铺的招牌和陈列的商品上停留，欣赏着各种精美物品，目不暇接。

    “原来是白瑶妹子！”

    买完东西的白瑶身心轻松，步履轻盈地走在路上，放空大脑，聆听着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吆喝声与小孩的嬉戏声。

    “宝儿乖，姨母还有些事，之后姨母把事情办完就来找你玩呀～”

    李四尴尬摸着宝儿的后脑勺，有些懊恼忘了邀贵人入家歇息片刻，又恐被嫌弃，一时语塞。

    因不注意周遭，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女娃在与他人追闹中，不慎撞向白瑶，小女娃结结实实地摔个屁股墩，白瑶因被撞击回过神来，急忙低头看向小女娃。

    “你怎么知道我叫宝儿？”女娃小小乖巧的脑袋上，浮现了大大的问号，眼神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白瑶后起身，望向李四，疑惑问道，

    未料想现代人白瑶轻轻松松的仿古造型，摇身一变，竟成了古代的带货博主，直击人们追求美的内心。

    白瑶想着家中该添置的物件，手里捏新鲜出炉的银子，想要购物的心情如火山迸发，便让徒儿吕梧坐镇酒楼，自己手拿着卖食谱赚得的二十两，兴冲冲跑至东市。

    “宝儿乖。”

    小哥欣然收下，态度恳切。

    “劳烦小哥将这绸布一并送回家中。”

    “这个霜绸如何卖？”

    白瑶笑眯眯地回应道，

    “一尺？！客官怕是揶揄我徐某人，您在这市集上打听打听，哪有人买布仅买一尺的啊？！”

    货摊主热情卖货，絮絮叨叨说了好些，白瑶一时听着有些头晕，在听到货摊主问想要几尺的信息后，手比划了自己的娇俏小脸，认真回应道，

    白瑶备受杂乱气味折磨，亦想到可以挑上两匹绸布给家里人做冬装，便随手点了手边两匹青色绸布，不耐说道，

    “回家后，宝儿闹着她娘要吃糖葫芦，我便带她出来买，不料一错眼她就撞上贵人你了。”

    白瑶似见到熟人，迟疑开口，其声如黄莺清脆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