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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点头。
这当然是胡编乱造，阿娘也并没有说过这种话，她甚至都没有透露过对他们将来的安排。
“说、说话了？这次明明没有铃铛啊？”
那时只有掌门的亲传弟子才被准许进入化雪峰，一共也就三个：山尘真君、朝长陵，还有她自己。
这话说得委婉了点，实际上的意思是：你要是出城被朝长陵打伤，城门关了又回不来，岂不是要曝尸荒野？
丰馨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和朝长陵硬碰硬自己可没有胜算。
撤去洞口的剑气后，那股瘴气霎时倾泻而出，鼠妖当场吓得“吱哇”一叫，缩到朝长陵脚边。
元秋面无表情地扯了下嘴角，少年上前，想要抓他的衣服，手却径自穿透过去，只好急道：“我知道，我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明明知道你被……可我那时却只顾着庆幸当初自己没被选中……无瑕，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想跟……无瑕……道歉。”
“可那只妖兽真的很奇怪。”
丰馨转身要走又被弟子们拉住：“你非要去,那也等明早城门开了再去吧。她肯定料到你会调头回去,估计早有准备,不如故意等到明早,打她个措手不及。”
“消失之后他会去哪儿？”
可少年觉得，只要无瑕把这次的事做好了，他们就可以早日被遣散出府去。
他神色一顿，声音没来得及带上什么情绪：“他是谁？”
“妖兽能有什么奇怪的？”
那似妖兽,又不似妖兽的古怪气息绝对在她的记忆中出现过，可她就是该死的想不起来。
“你在县令府里突然不受控地冒出瘴气，在那之前，有过这种事吗？”
看过幻境那些事，朝长陵清楚地知道他对元秋做过的那些事，大概能称之为“背叛”。
她抬头，果然，少年的魂魄正伫立在后面，透过他缥缈的身躯，可以窥见身后的景色。
少年再次颔首。
最终，朝长陵也没能从元秋嘴里得知他到底为什么生气。
“我就知道……你一定还活着。”
朝长陵默念一句，倒是想到一个可以确认他本体的办法。
是太害怕了。
丰馨也知道自己不是朝长陵的对手，可回来后她越想越在意。
“为什么？”
“我一直想和你道歉……”
元秋被这话气到，根本不打算再搭理她，她疲惫渐生，换了个问法：“那你要怎样才不讨厌我？”
“我不会杀你。”朝长陵不喜欢改变已经做下的决定，见他多半又是因为生气才不说，只好问起最根本的问题：“你到底为什么这么生气？”
去而复返时，身后草丛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师兄们不是师尊的亲传所以不知道,我在师尊的化雪峰上嗅到过跟那只妖兽一模一样的气息。”
因为垂着脑袋，所以看不见脸上的表情。
他并没有说得那么露骨，只是夸赞无瑕是所有人里生得最美最漂亮的，还说如果能得到贵人的青睐，贵人说不准会带他回京都，还说这都是听阿娘说的，所以他一定要好好服侍贵人。
“……无……无瑕。”
*
“对啊！我好久没嗅到过那么可怕的瘴气了……”鼠妖一只大妖却被吓得尾巴打抖。
她最终没有追问,倒是他这个当事人，吃饱喝足后就歪在一边的石壁上闭目养神，想来是之前太痛，一整天都紧绷着神经，现在低着头，鼻息格外均匀。
“……”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朝长陵肯定是因为这个才故意骗我离开的，她肯定知道什么！”
“何出此言？”
“当然是转世
竟是在县令府里的那只鼠妖。
她抽回手指施了个治愈诀，伤口转瞬不见，这才低头帮元秋擦了擦垂在他睫毛眼尾上的眼泪，看他的反应，痛苦好歹是减轻了。
“……”元秋没答话。
别人也许不知道，朝长陵却知道“无瑕”这二字的含义，她朝后瞥了眼洞窟，问他：“你是来找他的？”
这反应倒在朝长陵意料之中，她适时开口道：“你要是原谅他，他心愿了却，自己就会消失。”
“你跟我来吧。”
最后，少年倒在地上痛苦呜咽，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要是能和无瑕道歉就好了，他那么聪明，一定可以想办法逃出这里。
“等贵人走了，我再告诉你。”
当天夜里，贵人走了，老爷准备了丰盛的饭菜招待下面所有的少年，他们开心庆幸的时候，不知饭菜早被下了毒。
大概是听到这边的动静，元秋已经醒了，正有些睡意惺忪地扇着睫毛揉着眼睛，一抬头，少年正跟在朝长陵身旁，手还虚空揪着人的衣角。
“我、我是……”说到一半，他想起自己根本没有告诉过他名字，因为在互道姓名之前，他就在夫人面前狠狠推了无瑕一把。
“可怕？”
“你说不出来的，对吧？”元秋忽地笑了下，那笑容有些阴晴不定：“毕竟你跑来见我的最后一次，也不是为了告诉我名字，而是让我好好服侍那个男人，以免殃及到你。”
说是血，不如说是灵力。
“看来你需要修士的血才能维持生命。”
已经差不多够了。”
第35章
“你不明白就算了。”
她记在心里，打算等有机会再告诉师兄，元秋顿了一会儿，突然松开她的衣服，往后一退和她拉远距离。
“无、无瑕……”少年先朝长陵一步开口道：“是我……你、你不记得我了吗？”
“那,好吧。”
少年当时已经有了新名字，可他下意识慌乱，怕他知道自己的名字后会把这事告诉阿娘。
“原谅你？”元秋笑道：“那我怎么办？”
所以死后成为孤魂野鬼，他也执意留在那座府邸，为了等无瑕。
她干脆拽起猪妖的尸体，出了洞窟。
他有点不知该如何面对元秋，小心翼翼地问：“你当初，有没有被……”
“……”元秋抿唇，细长的眉也拧起来，嘴角却扯出个笑来：“你在这杀了我，不就什么都可以知道了吗？”
果然啊。
什么叫……没法取悦她？
“你就是为了这个才一直停留在人世的？”
“朝长陵，不是所有问题都有解决的办法的。”他转回眸子看她，是一副讥诮的口吻：“就像我永远没法取悦你一样，你也永远没法让我不讨厌你。”
朝长陵的修为极高，血液里当然也混杂着灵力，虽然不知道元秋属于什么阶级的妖兽，但吃多了依旧有爆体而亡的可能性，她是不想让他饿死才给他吃东西，要是最后撑死了可就得不偿失。
本以为元秋不会搭理她，过了一会，有些细弱的声音传来：“不知道。”
封石神剑出鞘的瞬间，鼠妖跳起来瑟瑟发抖道：“真君饶命，是我啦！”
原来阿娘和父亲根本不打算放他们自由。
她立时调头回去，师兄们一齐将她拦住：“马上天黑，城门都要关了,你还是别去了。”
她是年纪最小,入门最晚的,感知能力都属下位，所以嗅到那只妖兽的气息时并未察觉出古怪,现在等她回过味来,已经是半天之后的事了。
“你知道自己是什么妖兽吗？”她已经没事人似地开始问道。
鼠妖惊讶，问朝长陵：“他在说什么？”
那……
她把猪妖拖到了离洞窟远一些的位置——如果放在洞边，很有可能招来别的妖兽，有些麻烦能省则省。
他随便编了个理由搪塞，殊不知，这次和无瑕说话就是最后一次。
虽然妖兽的食谱千奇百怪，但这种类型的，朝长陵的确第一次见。
要是能了却这少年的执念，让他赶紧转世投胎，也不算坏事。虽然最终决定权在元秋。
吐字虽然慢吞吞的，但眼睛里透着光。
“……”元秋抬了抬脸，还有些泛红的漂亮眸子就露出来，瞥她一眼又移开：“没有。”
少年有些焦急，无瑕长大了，也变了好多，他起初都没认出他来，可自己不还是以前的样子吗？他难道真的不记得自己了？
“他不是轻易不出府吗？”她收剑道。
回到城里的丰馨发现师兄们全都完好无损,这下知道自己又被朝长陵骗了。
鼠妖拍拍还有些心悸的胸口，左右环视一圈道：“不过真君怎么会在这啊？那天府里凭空冒出一股好可怕的瘴气，吓了我一跳，我还想问问真君怎么回事呢。”
“我也觉得奇怪啊，但他昨夜突然默不作声往城外走，我还以为他想去哪里，没想到会碰见真君。”
“我不能。”
少年局促：“我……我那时是……”
朝长陵皱眉，正要再问，少年忽然上前，手穿透她的衣角，似乎是往下揪了揪。
“现在吃也吃饱了，你可以试着变回原形。”
“你说出来我会明白的。”
“要我说你才明白？”明明刚才才哭过，眼下又是一副满带攻击性的样子：“那好，我告诉你，因为我讨厌你。”
唰。
在他离开房间前，元秋忽然问：“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天已经有点蒙蒙亮的意思，她想着元秋的事情搞定，还得在城里继续寻找上古妖兽的踪迹，可这事总觉得没那么简单，接下来这一步到底该怎么走，全都看师兄的回信怎么说了。
] 少年点头。
这当然是胡编乱造，阿娘也并没有说过这种话，她甚至都没有透露过对他们将来的安排。
“说、说话了？这次明明没有铃铛啊？”
那时只有掌门的亲传弟子才被准许进入化雪峰，一共也就三个：山尘真君、朝长陵，还有她自己。
这话说得委婉了点，实际上的意思是：你要是出城被朝长陵打伤，城门关了又回不来，岂不是要曝尸荒野？
丰馨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和朝长陵硬碰硬自己可没有胜算。
撤去洞口的剑气后，那股瘴气霎时倾泻而出，鼠妖当场吓得“吱哇”一叫，缩到朝长陵脚边。
元秋面无表情地扯了下嘴角，少年上前，想要抓他的衣服，手却径自穿透过去，只好急道：“我知道，我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明明知道你被……可我那时却只顾着庆幸当初自己没被选中……无瑕，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想跟……无瑕……道歉。”
“可那只妖兽真的很奇怪。”
丰馨转身要走又被弟子们拉住：“你非要去,那也等明早城门开了再去吧。她肯定料到你会调头回去,估计早有准备,不如故意等到明早,打她个措手不及。”
“消失之后他会去哪儿？”
可少年觉得，只要无瑕把这次的事做好了，他们就可以早日被遣散出府去。
他神色一顿，声音没来得及带上什么情绪：“他是谁？”
“妖兽能有什么奇怪的？”
那似妖兽,又不似妖兽的古怪气息绝对在她的记忆中出现过，可她就是该死的想不起来。
“你在县令府里突然不受控地冒出瘴气，在那之前，有过这种事吗？”
看过幻境那些事，朝长陵清楚地知道他对元秋做过的那些事，大概能称之为“背叛”。
她抬头，果然，少年的魂魄正伫立在后面，透过他缥缈的身躯，可以窥见身后的景色。
少年再次颔首。
最终，朝长陵也没能从元秋嘴里得知他到底为什么生气。
“我就知道……你一定还活着。”
朝长陵默念一句，倒是想到一个可以确认他本体的办法。
是太害怕了。
丰馨也知道自己不是朝长陵的对手，可回来后她越想越在意。
“为什么？”
“我一直想和你道歉……”
元秋被这话气到，根本不打算再搭理她，她疲惫渐生，换了个问法：“那你要怎样才不讨厌我？”
“我不会杀你。”朝长陵不喜欢改变已经做下的决定，见他多半又是因为生气才不说，只好问起最根本的问题：“你到底为什么这么生气？”
去而复返时，身后草丛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师兄们不是师尊的亲传所以不知道,我在师尊的化雪峰上嗅到过跟那只妖兽一模一样的气息。”
因为垂着脑袋，所以看不见脸上的表情。
他并没有说得那么露骨，只是夸赞无瑕是所有人里生得最美最漂亮的，还说如果能得到贵人的青睐，贵人说不准会带他回京都，还说这都是听阿娘说的，所以他一定要好好服侍贵人。
“……无……无瑕。”
*
“对啊！我好久没嗅到过那么可怕的瘴气了……”鼠妖一只大妖却被吓得尾巴打抖。
她最终没有追问,倒是他这个当事人，吃饱喝足后就歪在一边的石壁上闭目养神，想来是之前太痛，一整天都紧绷着神经，现在低着头，鼻息格外均匀。
“……”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朝长陵肯定是因为这个才故意骗我离开的，她肯定知道什么！”
“何出此言？”
“当然是转世
竟是在县令府里的那只鼠妖。
她抽回手指施了个治愈诀，伤口转瞬不见，这才低头帮元秋擦了擦垂在他睫毛眼尾上的眼泪，看他的反应，痛苦好歹是减轻了。
“……”元秋没答话。
别人也许不知道，朝长陵却知道“无瑕”这二字的含义，她朝后瞥了眼洞窟，问他：“你是来找他的？”
这反应倒在朝长陵意料之中，她适时开口道：“你要是原谅他，他心愿了却，自己就会消失。”
“你跟我来吧。”
最后，少年倒在地上痛苦呜咽，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要是能和无瑕道歉就好了，他那么聪明，一定可以想办法逃出这里。
“等贵人走了，我再告诉你。”
当天夜里，贵人走了，老爷准备了丰盛的饭菜招待下面所有的少年，他们开心庆幸的时候，不知饭菜早被下了毒。
大概是听到这边的动静，元秋已经醒了，正有些睡意惺忪地扇着睫毛揉着眼睛，一抬头，少年正跟在朝长陵身旁，手还虚空揪着人的衣角。
“我、我是……”说到一半，他想起自己根本没有告诉过他名字，因为在互道姓名之前，他就在夫人面前狠狠推了无瑕一把。
“可怕？”
“你说不出来的，对吧？”元秋忽地笑了下，那笑容有些阴晴不定：“毕竟你跑来见我的最后一次，也不是为了告诉我名字，而是让我好好服侍那个男人，以免殃及到你。”
说是血，不如说是灵力。
“看来你需要修士的血才能维持生命。”
已经差不多够了。”
第35章
“你不明白就算了。”
她记在心里，打算等有机会再告诉师兄，元秋顿了一会儿，突然松开她的衣服，往后一退和她拉远距离。
“无、无瑕……”少年先朝长陵一步开口道：“是我……你、你不记得我了吗？”
“那,好吧。”
少年当时已经有了新名字，可他下意识慌乱，怕他知道自己的名字后会把这事告诉阿娘。
“原谅你？”元秋笑道：“那我怎么办？”
所以死后成为孤魂野鬼，他也执意留在那座府邸，为了等无瑕。
她干脆拽起猪妖的尸体，出了洞窟。
他有点不知该如何面对元秋，小心翼翼地问：“你当初，有没有被……”
“……”元秋抿唇，细长的眉也拧起来，嘴角却扯出个笑来：“你在这杀了我，不就什么都可以知道了吗？”
果然啊。
什么叫……没法取悦她？
“你就是为了这个才一直停留在人世的？”
“朝长陵，不是所有问题都有解决的办法的。”他转回眸子看她，是一副讥诮的口吻：“就像我永远没法取悦你一样，你也永远没法让我不讨厌你。”
朝长陵的修为极高，血液里当然也混杂着灵力，虽然不知道元秋属于什么阶级的妖兽，但吃多了依旧有爆体而亡的可能性，她是不想让他饿死才给他吃东西，要是最后撑死了可就得不偿失。
本以为元秋不会搭理她，过了一会，有些细弱的声音传来：“不知道。”
封石神剑出鞘的瞬间，鼠妖跳起来瑟瑟发抖道：“真君饶命，是我啦！”
原来阿娘和父亲根本不打算放他们自由。
她立时调头回去，师兄们一齐将她拦住：“马上天黑，城门都要关了,你还是别去了。”
她是年纪最小,入门最晚的,感知能力都属下位，所以嗅到那只妖兽的气息时并未察觉出古怪,现在等她回过味来,已经是半天之后的事了。
“你知道自己是什么妖兽吗？”她已经没事人似地开始问道。
鼠妖惊讶，问朝长陵：“他在说什么？”
那……
她把猪妖拖到了离洞窟远一些的位置——如果放在洞边，很有可能招来别的妖兽，有些麻烦能省则省。
他随便编了个理由搪塞，殊不知，这次和无瑕说话就是最后一次。
虽然妖兽的食谱千奇百怪，但这种类型的，朝长陵的确第一次见。
要是能了却这少年的执念，让他赶紧转世投胎，也不算坏事。虽然最终决定权在元秋。
吐字虽然慢吞吞的，但眼睛里透着光。
“……”元秋抬了抬脸，还有些泛红的漂亮眸子就露出来，瞥她一眼又移开：“没有。”
少年有些焦急，无瑕长大了，也变了好多，他起初都没认出他来，可自己不还是以前的样子吗？他难道真的不记得自己了？
“他不是轻易不出府吗？”她收剑道。
回到城里的丰馨发现师兄们全都完好无损,这下知道自己又被朝长陵骗了。
鼠妖拍拍还有些心悸的胸口，左右环视一圈道：“不过真君怎么会在这啊？那天府里凭空冒出一股好可怕的瘴气，吓了我一跳，我还想问问真君怎么回事呢。”
“我也觉得奇怪啊，但他昨夜突然默不作声往城外走，我还以为他想去哪里，没想到会碰见真君。”
“我不能。”
少年局促：“我……我那时是……”
朝长陵皱眉，正要再问，少年忽然上前，手穿透她的衣角，似乎是往下揪了揪。
“现在吃也吃饱了，你可以试着变回原形。”
“你说出来我会明白的。”
“要我说你才明白？”明明刚才才哭过，眼下又是一副满带攻击性的样子：“那好，我告诉你，因为我讨厌你。”
唰。
在他离开房间前，元秋忽然问：“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天已经有点蒙蒙亮的意思，她想着元秋的事情搞定，还得在城里继续寻找上古妖兽的踪迹，可这事总觉得没那么简单，接下来这一步到底该怎么走，全都看师兄的回信怎么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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