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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还是得给你钱。”温意执拗。
温意心神紧绷。
“没留。”
“我先跟她说一声吧。”温意打开手机，编辑信息给薛幼仪发过去, 告知自己今晚的意外。
她这么一番透着奇怪阴阳感的客气，让顾连洲笑出了声，他唇角微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没关系，你可以再麻烦麻烦。”
温意想了想，家里不久前她大清洁过，刚好可以迎接客人, 于是回复：【好啊，我等你。】
二十多年的人生里，她头一次生出无法掌控的无力和茫然之感。
“行。”他慢悠悠地说，“你等我想想吧，想起来了再告诉你多少钱。”
手碰到他的肌肤，温意下意识缩了缩，她一愣，顾连洲已经半蹲在她面前，语气不太愉快：“怎么穿这么紧的鞋子？”
“顾连洲。”温意没好气，直呼大名，“你买这么多干什么？”
车开到家，依旧是顾连洲扶着她走, 频繁接触到男人的身体，温意总觉得有些不自然。
薛幼仪像发现了新大陆：“不是吧温意！你和顾警官和好了？是不是要感谢我上次的酒后助力？”
温意很想直接把电话挂掉。
顾连洲：【队里有点事，我在超市买的东西让外送送过去了。】
顾连洲目光稍偏，看到车内显示屏上显示的时间：“九点了, 应该还有半小时关门。但这个时间点剩下的蔬果都不太新鲜了。”
第51章 长昼
仿佛有名为前进和后退的摆钟始终在左右摇摆，驱使着她挣扎难逃。
“这么想赶我走？”
顾连洲轻笑了声，语气格外无辜：“你既然不说你要什么，我只好每样都买一点。”
温意一愣，她不记得自己买过东西，在迷惑中，她打开手机，看到刚才的信息是顾连洲发的。
“那你看一下支付记录。”
“我明天调休本来就不上班。”说起这个，温意突然苦恼, “可是我本来答应幼仪去逛街的。”
她知道那里在剧烈跳动，明明她早已决定退回原本的位置，当年少的心动恋慕是一场空。
和顾连洲相识以来的点滴串成梦境，在她脑海里反反复复播放了一晚上，梦境的最后，她又梦到了妈妈，妈妈还是那么温柔漂亮的样子，她走过去，手足无措地问妈妈该怎么办。
顾连洲：【你看看缺什么，我中午给你买回去。】
“嗯？”
温意含着牙刷回他信息：【早就醒了。】
她不清楚。
虽然出于工作原因, 她每天都要见到形形色色的人，但患者在她眼里都一样，没有性别或者其他的分别。
生物钟一旦养成，醒来便再难入睡。
“谢谢您。”温意费力将东西提到客厅。
温意睫毛颤抖，捂着自己的心口，缓缓吐出一口气。
“温意，温意？”顾连洲在她面前挥挥手。
二人在厨房里忙活了一个多小时，做出四菜一汤，大菜小炒都有，足够丰盛。
“啊？”温意回神，发现已经到了家门口，她轻咳一声，镇定自若地伸手去按指纹。
梦境在这里断裂结束，温意睁开眼，床头的电子时钟显示7:20，正是她平时上班时要起床的时间点。
薛幼仪拿来两个玻璃杯，看到餐桌上透明花瓶里插着的粉色玫瑰花，抬手轻拨：“这花好好看，什么品种？”
今晚的画面一帧帧在脑海里闪过，温意陡然低头，捂住心口。
“早。”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懒洋洋的，还伴着开门声，他似乎也是刚到警队。
“嗯。”温意换上拖鞋，“我自己可以的，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稍微思索了一下，温意觉得他说得对：“那我明天再去。”
“我脚好的差不多了。”温意洗菜，“我们俩一起。”
温意：【不严重, 估计两天就好了。但是明天可能没办法陪你逛街了，对不起幼仪。】
温意揉着额头觉得头痛：“小票你还留着吗，一共多少钱，我转给你。”
“不是我买的，我住进来的时候就有。”温意也觉得房子里电器真的好多，有些她甚至都没用过。
“你还提。”温意瞪她，随即顿了几秒，没否认：“这花的确是他送的。”
电梯响起，保安推着平时送快递的小推车上来，小推车上放了两大包超市的东西。
顾连洲看着她笑，红灯亮起，他收回视线, 换另一个话题：“你明天还能去上班吗, 要不要请假休息两天。”
“我哪有……”顾连洲无奈，拖鞋放到她面前，视线里看到她脚踝上的红肿和被磨出的红印，“疼吗？”
男人却没走，依然站在门外，下一秒那阴影忽然落近，指节明晰的十指握住她的白色马丁靴往前放了放，动作干净小心地拉开她脚上马丁靴紧实的拉链。
“不知道。”温意顺口答。
温意沉默片刻，语气不善：“顾连洲。”
“好了，不逗你了。”顾连洲摸了摸她的头发，“记得喷药，早点休息，不舒服给我打电话。”
薛幼仪：【天呐！没事吧宝贝！】
看着玄关矮柜上新鲜盛开的一大捧花，她再度陷入迷茫的失神中。
当他走到她面前的时候，看着他的眼睛，听着他说话，她不知道要怎么控制自己。
和顾连洲待在一起的时候，温意心里总是会不自觉竖起一道防线。
门向外拉开，她顺势坐在玄关处用来穿鞋的矮凳上，一直走路的脚踝疼痛稍稍缓解，温意伸手揉了一下，抬头跟顾连洲道别：“谢谢你，晚安。”
昨天顾连洲说让她把要买东西的清单发给他，温意并没有想要真的麻烦他，还是打算自己去一趟。
妈妈没有回答，只是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
譬如此刻，贴得太近，她总是不自觉注意到他胳膊上肌肉的触感纹理，为了照顾她而刻意迈得慢的长腿，甚至是他呼吸的起伏……
温意挂掉了电话。
“不知道？”薛幼仪狐疑，“难不成你不是自己买的，是别人送的？”
温意呆了两三秒, 别过头：“我才没那么多闲工夫。”
薛幼仪是踩着午饭点过来的，来到温意家，看到这么多食材，她顿时来了兴致，撸起袖子说要给温意做一顿满汉全席。
晚上喷了云南白药的镇痛剂喷雾，脚踝处疼痛几乎消失，然而晚上，温意睡得还是不太好。
“还有，你明天别出去走动了，想要买的东西列个清单发给我，我去超市帮你买。”
温意一噎。
但是要她现在放下所有的心结和顾连洲在一起，她好像也做不到。
“刚买的我也不知道它会这么硌脚。”温意垂睫，“你凶什么。”
温意：“……”
温意这才明白过来。
她常年不见阳光，皮肤白，出门就算要化妆也只是涂一层薄薄的口红。
然而她步步后退，顾连洲却步步跟上。
“我不是那个意思……”温意抬眸看他，一时无言，片刻后开始口齿清晰地说，“我的意思是，谢谢顾队长今晚的照顾，我不好意思再麻烦您了，您早点回去休息吧。”
薛幼仪：【那都是小问题啦，反正我明天没事，你要是在家待着的话, 那不如我去你家找你吧。】
回完她便继续刷牙，昨晚没睡好，眼下浮现淡淡的黑眼圈，温意找出遮瑕涂了点上去。
“你这个房子家具真的好齐全。”薛幼仪在厨房转一圈，啧啧感叹，“好多我不舍得买的厨具和家用电器。”
就在她打开门的时候，门旁的可视屏幕电话突然响了，保安说有她的外送送到小区，麻烦她开一下门禁。
“脚不疼吗？”顾连洲抬头，接触到她的眼神，语气微微缓和。
因为不上班，所以她慢腾腾地收拾着，洗漱的时候看到顾连洲发来信息，问她醒了吗？
就这么说定, 温意关上手机, 转头问顾连洲：“你知道小区附近的那个超市几点关门吗？”
她呆坐在客厅地毯上，解开袋子，两大包满满当当，从新鲜的水果蔬肉到零食饮料烘焙应有尽有，看得她眼花缭乱。
手机放到一旁，她望着两大包东西发愁，叹一口气躺到沙发上，也懒得收拾。
“幼仪明天来我家，我想去买点零食水果招待她。”
温意没忍住，一个电话给顾连洲拨了过去。
温意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昨晚喷过药，经过一夜，脚踝已经可以慢慢活动了，她掀开被子下床，拿过床头的药又喷了几下，去厨房给自己简单准备早餐。
温意找了件宽松的卫衣穿上，在玄关处换鞋，手机又震动几声，她没及时看，换好鞋准备出门。
“怎么了？”
“我拿到队里分给韩木他们。”男人毫不在意。
“你们俩确定关系了吗？”
“开玩笑的。”他正经说，“没有买很多，我问了导购，你把爱吃的留下来，不爱吃的晚上给我。”
“有钱真好，等我有钱了也要把这些置办全。”薛幼仪扎起头发，“诶诶诶，你坐着，我来。”
“找不到了。”
“给你你吃吗？”温意忍不住问。
室内顿时变得安静下来，温意默默在门口的矮脚凳上坐了许久，手背贴上脸颊，些许的烫。
温意摇头：
说完，顾连洲起身，和她最后道了一句晚安，关上门离开。
“因为好看。”她脱口而出。
] “但我还是得给你钱。”温意执拗。
温意心神紧绷。
“没留。”
“我先跟她说一声吧。”温意打开手机，编辑信息给薛幼仪发过去, 告知自己今晚的意外。
她这么一番透着奇怪阴阳感的客气，让顾连洲笑出了声，他唇角微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没关系，你可以再麻烦麻烦。”
温意想了想，家里不久前她大清洁过，刚好可以迎接客人, 于是回复：【好啊，我等你。】
二十多年的人生里，她头一次生出无法掌控的无力和茫然之感。
“行。”他慢悠悠地说，“你等我想想吧，想起来了再告诉你多少钱。”
手碰到他的肌肤，温意下意识缩了缩，她一愣，顾连洲已经半蹲在她面前，语气不太愉快：“怎么穿这么紧的鞋子？”
“顾连洲。”温意没好气，直呼大名，“你买这么多干什么？”
车开到家，依旧是顾连洲扶着她走, 频繁接触到男人的身体，温意总觉得有些不自然。
薛幼仪像发现了新大陆：“不是吧温意！你和顾警官和好了？是不是要感谢我上次的酒后助力？”
温意很想直接把电话挂掉。
顾连洲：【队里有点事，我在超市买的东西让外送送过去了。】
顾连洲目光稍偏，看到车内显示屏上显示的时间：“九点了, 应该还有半小时关门。但这个时间点剩下的蔬果都不太新鲜了。”
第51章 长昼
仿佛有名为前进和后退的摆钟始终在左右摇摆，驱使着她挣扎难逃。
“这么想赶我走？”
顾连洲轻笑了声，语气格外无辜：“你既然不说你要什么，我只好每样都买一点。”
温意一愣，她不记得自己买过东西，在迷惑中，她打开手机，看到刚才的信息是顾连洲发的。
“那你看一下支付记录。”
“我明天调休本来就不上班。”说起这个，温意突然苦恼, “可是我本来答应幼仪去逛街的。”
她知道那里在剧烈跳动，明明她早已决定退回原本的位置，当年少的心动恋慕是一场空。
和顾连洲相识以来的点滴串成梦境，在她脑海里反反复复播放了一晚上，梦境的最后，她又梦到了妈妈，妈妈还是那么温柔漂亮的样子，她走过去，手足无措地问妈妈该怎么办。
顾连洲：【你看看缺什么，我中午给你买回去。】
“嗯？”
温意含着牙刷回他信息：【早就醒了。】
她不清楚。
虽然出于工作原因, 她每天都要见到形形色色的人，但患者在她眼里都一样，没有性别或者其他的分别。
生物钟一旦养成，醒来便再难入睡。
“谢谢您。”温意费力将东西提到客厅。
温意睫毛颤抖，捂着自己的心口，缓缓吐出一口气。
“温意，温意？”顾连洲在她面前挥挥手。
二人在厨房里忙活了一个多小时，做出四菜一汤，大菜小炒都有，足够丰盛。
“啊？”温意回神，发现已经到了家门口，她轻咳一声，镇定自若地伸手去按指纹。
梦境在这里断裂结束，温意睁开眼，床头的电子时钟显示7:20，正是她平时上班时要起床的时间点。
薛幼仪拿来两个玻璃杯，看到餐桌上透明花瓶里插着的粉色玫瑰花，抬手轻拨：“这花好好看，什么品种？”
今晚的画面一帧帧在脑海里闪过，温意陡然低头，捂住心口。
“早。”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懒洋洋的，还伴着开门声，他似乎也是刚到警队。
“嗯。”温意换上拖鞋，“我自己可以的，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稍微思索了一下，温意觉得他说得对：“那我明天再去。”
“我脚好的差不多了。”温意洗菜，“我们俩一起。”
温意：【不严重, 估计两天就好了。但是明天可能没办法陪你逛街了，对不起幼仪。】
温意揉着额头觉得头痛：“小票你还留着吗，一共多少钱，我转给你。”
“不是我买的，我住进来的时候就有。”温意也觉得房子里电器真的好多，有些她甚至都没用过。
“你还提。”温意瞪她，随即顿了几秒，没否认：“这花的确是他送的。”
电梯响起，保安推着平时送快递的小推车上来，小推车上放了两大包超市的东西。
顾连洲看着她笑，红灯亮起，他收回视线, 换另一个话题：“你明天还能去上班吗, 要不要请假休息两天。”
“我哪有……”顾连洲无奈，拖鞋放到她面前，视线里看到她脚踝上的红肿和被磨出的红印，“疼吗？”
男人却没走，依然站在门外，下一秒那阴影忽然落近，指节明晰的十指握住她的白色马丁靴往前放了放，动作干净小心地拉开她脚上马丁靴紧实的拉链。
“不知道。”温意顺口答。
温意沉默片刻，语气不善：“顾连洲。”
“好了，不逗你了。”顾连洲摸了摸她的头发，“记得喷药，早点休息，不舒服给我打电话。”
薛幼仪：【天呐！没事吧宝贝！】
看着玄关矮柜上新鲜盛开的一大捧花，她再度陷入迷茫的失神中。
当他走到她面前的时候，看着他的眼睛，听着他说话，她不知道要怎么控制自己。
和顾连洲待在一起的时候，温意心里总是会不自觉竖起一道防线。
门向外拉开，她顺势坐在玄关处用来穿鞋的矮凳上，一直走路的脚踝疼痛稍稍缓解，温意伸手揉了一下，抬头跟顾连洲道别：“谢谢你，晚安。”
昨天顾连洲说让她把要买东西的清单发给他，温意并没有想要真的麻烦他，还是打算自己去一趟。
妈妈没有回答，只是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
譬如此刻，贴得太近，她总是不自觉注意到他胳膊上肌肉的触感纹理，为了照顾她而刻意迈得慢的长腿，甚至是他呼吸的起伏……
温意挂掉了电话。
“不知道？”薛幼仪狐疑，“难不成你不是自己买的，是别人送的？”
温意呆了两三秒, 别过头：“我才没那么多闲工夫。”
薛幼仪是踩着午饭点过来的，来到温意家，看到这么多食材，她顿时来了兴致，撸起袖子说要给温意做一顿满汉全席。
晚上喷了云南白药的镇痛剂喷雾，脚踝处疼痛几乎消失，然而晚上，温意睡得还是不太好。
“还有，你明天别出去走动了，想要买的东西列个清单发给我，我去超市帮你买。”
温意一噎。
但是要她现在放下所有的心结和顾连洲在一起，她好像也做不到。
“刚买的我也不知道它会这么硌脚。”温意垂睫，“你凶什么。”
温意：“……”
温意这才明白过来。
她常年不见阳光，皮肤白，出门就算要化妆也只是涂一层薄薄的口红。
然而她步步后退，顾连洲却步步跟上。
“我不是那个意思……”温意抬眸看他，一时无言，片刻后开始口齿清晰地说，“我的意思是，谢谢顾队长今晚的照顾，我不好意思再麻烦您了，您早点回去休息吧。”
薛幼仪：【那都是小问题啦，反正我明天没事，你要是在家待着的话, 那不如我去你家找你吧。】
回完她便继续刷牙，昨晚没睡好，眼下浮现淡淡的黑眼圈，温意找出遮瑕涂了点上去。
“你这个房子家具真的好齐全。”薛幼仪在厨房转一圈，啧啧感叹，“好多我不舍得买的厨具和家用电器。”
就在她打开门的时候，门旁的可视屏幕电话突然响了，保安说有她的外送送到小区，麻烦她开一下门禁。
“脚不疼吗？”顾连洲抬头，接触到她的眼神，语气微微缓和。
因为不上班，所以她慢腾腾地收拾着，洗漱的时候看到顾连洲发来信息，问她醒了吗？
就这么说定, 温意关上手机, 转头问顾连洲：“你知道小区附近的那个超市几点关门吗？”
她呆坐在客厅地毯上，解开袋子，两大包满满当当，从新鲜的水果蔬肉到零食饮料烘焙应有尽有，看得她眼花缭乱。
手机放到一旁，她望着两大包东西发愁，叹一口气躺到沙发上，也懒得收拾。
“幼仪明天来我家，我想去买点零食水果招待她。”
温意没忍住，一个电话给顾连洲拨了过去。
温意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昨晚喷过药，经过一夜，脚踝已经可以慢慢活动了，她掀开被子下床，拿过床头的药又喷了几下，去厨房给自己简单准备早餐。
温意找了件宽松的卫衣穿上，在玄关处换鞋，手机又震动几声，她没及时看，换好鞋准备出门。
“怎么了？”
“我拿到队里分给韩木他们。”男人毫不在意。
“你们俩确定关系了吗？”
“开玩笑的。”他正经说，“没有买很多，我问了导购，你把爱吃的留下来，不爱吃的晚上给我。”
“有钱真好，等我有钱了也要把这些置办全。”薛幼仪扎起头发，“诶诶诶，你坐着，我来。”
“找不到了。”
“给你你吃吗？”温意忍不住问。
室内顿时变得安静下来，温意默默在门口的矮脚凳上坐了许久，手背贴上脸颊，些许的烫。
温意摇头：
说完，顾连洲起身，和她最后道了一句晚安，关上门离开。
“因为好看。”她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