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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当时我在想什么吗？我在想，如果我是盛清，我必然如他所愿，即便他平安归来，我也和他一刀两断。”
是一个温意没有听说过的职业。
温意抿抿唇，没有说话。
客厅里坐着南琼的朋友，也是一位保养得当的美妇人，旁边坐着一个年轻的男人，男人身上穿着淡卡其色的西装，整个人气质慵懒明亮，正在和母亲谈笑着。
话里话外，都仿佛是知道她不想见到他的样子。
“要不是有人告诉我那是爱，我还以为，那是刺进我心口的剑。”
南琼叹了口气：“连洲他不听我的，我每次让他去见人家姑娘他都不去。你能不能帮阿姨想个办法，把他带过去。”
第47章 长昼
温意学不会拒绝长辈：“好，后天周末我轮休，到时候就打扰阿姨了。”
周日上午，温意早早起床，先去附近的精品超市挑了些水果，又自己花时间烤了一份戚风蛋糕，准备带给南琼。
温意若无其事地重新夹起来，送入嘴中咬了一口，有些食不知味。
“好的, 那阿姨就等你过来哈。”
温意抬眸，视线对上男人的视线，一时有些难以言说的尴尬。
这一场春雨下过, 寒意应当会减弱几分, 万物生发，迎来又一年的春天。
上好的龙井泡出的清澈茶汤徐徐倒入杯中，温意睫毛一颤，只能干笑，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下班了阿姨，今天没加班。”
顾连洲放下筷子，抬眸缓慢地扫了她一眼，他的视线有些过分明显，温意想不注意到都难。
温意顿了顿, 看了顾连洲一眼：“谢谢阿姨, 会不会太打扰您。”
她收回手，看向他的眼睛，语调轻平：“他说，当年他出任务前，为了担心自己会发生意外，所以跟盛清姐提出了离婚，而盛清姐没有同意。”
温意放下茶杯，视线从乔越身上划过，又落到远处的南琼身上，最终道：“好。”
温意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是你。”
南琼笑：“没事，多见几面，多了解了解。”
“真的吗？”
见他这幅样子，南琼差点又要发火。
温意隐隐被呛到。
饭桌上的气氛很沉默，南琼一直拉着温意说个不听，顾连洲坐在她对面，不言不语，姿态懒散地听着南琼叮嘱她跟乔越多相处相处的那些话。
暖气倦人, 温意一坐车就昏昏欲睡，直到一阵突兀的铃声打破二人之间让人窒息的沉默。
顾连洲一怔，听清她说的话后，心脏狠狠一缩，捏着小卡的力道越收越紧：“温意——”
她是很纯粹的理科生，从小就是数学满分语文靠运气，于艺术上更是没什么造诣。
温意一头雾水，她怎么不记得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南琼摆摆手：“我真是懒得管他，兄妹俩一个比一个不省心。小意，阿姨能拜托你件事吗？”
“毕竟，”她弯了一下眸，笑着看他，一字一句，清晰冷静：
“急事倒也算不上。阿姨就是想问问你最近哪天有空，来家里吃顿饭。过年的时候看你瘦的。”
温意手里夹着菜的筷子微微一抖，鱼块掉进碗里。
她点头，出于礼貌：“你呢？”
“毕竟是为了连洲哥好。”她微微扬唇
南琼覆上她的手，语气忧叹：“也罢，我怎么能为难你，是阿姨想得不周到，你就当没听过。”
“不是。”顾连洲擦了擦手，语气懒散，“我吃饱了。车里等你。”
温意愣住，脚步一停，后知后觉想起自己的确是答应过南琼。
无星也无月的雨夜，路灯光线穿过淅淅沥沥的雨雾落进车里正好落在车厢的中央，将驾驶座与副驾驶座分成楚河汉界。
温意心里咯噔一下：“南阿姨，我就不——”
对上南琼, 温意总是会不自觉放软姿态：“工作还好。您这么晚找我有什么急事吗？”
你知道今天林潜跟我说了什么吗？”
温意轻笑了一下，摇摇头，止住他的声音。
“是我。”他笑着点点头。
“小意, 下班了吗？”电话里传来南琼温柔的声音。
“妈。”顾连洲眼皮也不抬，“您别费心了，我有喜欢的人。”
“怎么了？”南琼也随之停下，安抚道，“不用紧张，不喜欢就当交个朋友，别有心理压力。”
温意顿了顿，放下茶壶，目光闪烁，沉默片刻后：“没关系阿姨，我可以试试。”
这么一通折腾下来，到顾家刚刚好是中午，南琼在门口迎接她，见到她眼睛一亮：“怎么还买了东西过来。”
南琼根本不信：“你少在这哄我，哪呢？你那个工作哪能接触到女孩子，除非你带回家我看看。”
南琼带着温意进去坐下，男人抬眸，含笑的目光顺着落到她身上，眼里划过转瞬即逝的惊讶：“是你？”
“审美没有高低之分。”乔越很会讲话，“我想温小姐拿手术刀的画面艺术感会更强。”
这话温意不好接。南琼牵着她的手进屋，路上笑眯眯道：“小意，你还记得上次你说要认识的那个男生吗，他最近回国了，阿姨今天特地让他来家里，你们俩见一面，不是在外面，也不用拘束。”
“上周五，ART酒吧。”乔越提醒，“你喝多了，在卫生间门口撞到了我。”
南琼和那位美妇人齐齐发问：“你们认识？”
顾连洲侧眸，在一片昏茫里注视着温意的脸颊。
温意笑笑，稍微有些不自然地端起青瓷茶杯喝了一口水。
“随便买了一点水果，还有自己烤的蛋糕。”温意略微腼腆地笑，“阿姨你尝尝好不好吃。”
“不会，南熹不在陵江，连洲又是个不回家的, 阿姨巴不得你多来陪陪我。”
温意模棱两可，不好直接说自己没那意思，于是道：“他很有才华。”
都已经走到这了，也不好再回去，温意只好硬着头皮随南琼进去。
“你看。”南琼说，“正好。”
温意也差不多吃饱了，连忙安抚几句。
顾连洲摇头：“后天警队有事，我不回家，你放心去吧。”
也好。温意想，就像乔越说的那样，见三面之后，他们俩都好应付长辈。
最后一句话是对温意说的。
乔越微微一笑：“看在双方长辈的面子上，还请你给我这个面子。”
“阿姨……”她张了张口，心里哭笑不得。
下午的时间，温意陪南琼在家里修剪花草和插花，南琼待她和南熹没什么两样，像亲生女儿一样。
话还没说完，玄关处已经传来动静，保姆笑呵呵的声音传来：“连洲回来了。”
温意直接清明了几分, 看到来电人, 更是惊讶。她看了顾连洲一眼，接起电话：“喂，南阿姨。”
“一面之缘。”他站起身，朝她伸出手，“你想必不记得。我姓乔，乔越。”
餐桌上弥漫着难以言说的暗流涌动，良久后，顾连洲收回视线，轻飘飘地开口：“您见过。”
“小意真懂事。”南琼感慨，“比他俩懂事多了。”
温意礼貌回握他的手指：“你好，温意。”
乔越沉吟片刻：“不如这样吧温小姐。你给我三次机会，我们见三次面，如果你还维持今天的想法的话，那我们就只做朋友。”
“您说。”温意拎起茶壶给南琼倒水。
见此情形，南琼和乔夫人彼此交换目光，心领神会地找了借口去花园聊天，把客厅留给两个年轻人。
因此乔越展示的那些，在她看来都很美，但确实看不懂更深一层的意义。
“那就好。阿姨怕你值班晚所以特地等到现在才打电话。”南琼笑着说，“最近工作辛苦吗？”
电话挂掉，温意把手机塞回包里, 顿一下转头：“后天你回家吗？”
说完温意，南琼又开始转头数落顾连洲，数落他不去见那些自己安排好的姑娘。
中午时，温意在顾家用了午饭，乔越和乔夫人吃完饭就离开了。饭后，南琼询问温意的意见：“你们聊得怎么样？”
温意没想到他如此直白，但她也的确不想再拖泥带水，于是点点头：“抱歉，您展示的这些都很美，是我的艺术审美太低。”
乔越借着这个话题跟她聊起来，展示自己过往的一些作品展。温意一直很有礼貌的附和着。
“我见过？”南琼皱眉，“宋絮吗？”
回去的路上, 车厢内沉寂无声。
温意没经历过这样的场景，一时尴尬，乔越却径直笑了起来：“看来温小姐是真的不记得我了。”
“难道不是我们有缘吗？”乔越说，“听说你是医生。”
晚上，南琼想留她吃完晚饭再回去，温意不好意思再留，南琼看了眼外面已经黑下来的天色：“这么晚了你自己回去多危险，连洲快回来了，等他回来吃完饭让他送你回来。”
南琼很温柔，说话总是轻声细语的，让温意想起自己的妈妈。
“我是策展师。”
“世界真小。”温意不由得感慨。她难得一次狼狈的时刻，竟然还被认识的人撞上了。
温意摇摇头：“抱歉。”
乔越看出了她的勉强，收起自己的手机问：“温小姐，你是不是对我没什么想法。”
听到这个称呼，顾连洲微微侧目。
车窗隔音效果太好，外面的雨声丝毫不入耳，只能凭借越来越浓的雨雾来判断雨势越来越大。
] “你知道当时我在想什么吗？我在想，如果我是盛清，我必然如他所愿，即便他平安归来，我也和他一刀两断。”
是一个温意没有听说过的职业。
温意抿抿唇，没有说话。
客厅里坐着南琼的朋友，也是一位保养得当的美妇人，旁边坐着一个年轻的男人，男人身上穿着淡卡其色的西装，整个人气质慵懒明亮，正在和母亲谈笑着。
话里话外，都仿佛是知道她不想见到他的样子。
“要不是有人告诉我那是爱，我还以为，那是刺进我心口的剑。”
南琼叹了口气：“连洲他不听我的，我每次让他去见人家姑娘他都不去。你能不能帮阿姨想个办法，把他带过去。”
第47章 长昼
温意学不会拒绝长辈：“好，后天周末我轮休，到时候就打扰阿姨了。”
周日上午，温意早早起床，先去附近的精品超市挑了些水果，又自己花时间烤了一份戚风蛋糕，准备带给南琼。
温意若无其事地重新夹起来，送入嘴中咬了一口，有些食不知味。
“好的, 那阿姨就等你过来哈。”
温意抬眸，视线对上男人的视线，一时有些难以言说的尴尬。
这一场春雨下过, 寒意应当会减弱几分, 万物生发，迎来又一年的春天。
上好的龙井泡出的清澈茶汤徐徐倒入杯中，温意睫毛一颤，只能干笑，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下班了阿姨，今天没加班。”
顾连洲放下筷子，抬眸缓慢地扫了她一眼，他的视线有些过分明显，温意想不注意到都难。
温意顿了顿, 看了顾连洲一眼：“谢谢阿姨, 会不会太打扰您。”
她收回手，看向他的眼睛，语调轻平：“他说，当年他出任务前，为了担心自己会发生意外，所以跟盛清姐提出了离婚，而盛清姐没有同意。”
温意放下茶杯，视线从乔越身上划过，又落到远处的南琼身上，最终道：“好。”
温意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是你。”
南琼笑：“没事，多见几面，多了解了解。”
“真的吗？”
见他这幅样子，南琼差点又要发火。
温意隐隐被呛到。
饭桌上的气氛很沉默，南琼一直拉着温意说个不听，顾连洲坐在她对面，不言不语，姿态懒散地听着南琼叮嘱她跟乔越多相处相处的那些话。
暖气倦人, 温意一坐车就昏昏欲睡，直到一阵突兀的铃声打破二人之间让人窒息的沉默。
顾连洲一怔，听清她说的话后，心脏狠狠一缩，捏着小卡的力道越收越紧：“温意——”
她是很纯粹的理科生，从小就是数学满分语文靠运气，于艺术上更是没什么造诣。
温意一头雾水，她怎么不记得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南琼摆摆手：“我真是懒得管他，兄妹俩一个比一个不省心。小意，阿姨能拜托你件事吗？”
“毕竟，”她弯了一下眸，笑着看他，一字一句，清晰冷静：
“急事倒也算不上。阿姨就是想问问你最近哪天有空，来家里吃顿饭。过年的时候看你瘦的。”
温意手里夹着菜的筷子微微一抖，鱼块掉进碗里。
她点头，出于礼貌：“你呢？”
“毕竟是为了连洲哥好。”她微微扬唇
南琼覆上她的手，语气忧叹：“也罢，我怎么能为难你，是阿姨想得不周到，你就当没听过。”
“不是。”顾连洲擦了擦手，语气懒散，“我吃饱了。车里等你。”
温意愣住，脚步一停，后知后觉想起自己的确是答应过南琼。
无星也无月的雨夜，路灯光线穿过淅淅沥沥的雨雾落进车里正好落在车厢的中央，将驾驶座与副驾驶座分成楚河汉界。
温意心里咯噔一下：“南阿姨，我就不——”
对上南琼, 温意总是会不自觉放软姿态：“工作还好。您这么晚找我有什么急事吗？”
你知道今天林潜跟我说了什么吗？”
温意轻笑了一下，摇摇头，止住他的声音。
“是我。”他笑着点点头。
“小意, 下班了吗？”电话里传来南琼温柔的声音。
“妈。”顾连洲眼皮也不抬，“您别费心了，我有喜欢的人。”
“怎么了？”南琼也随之停下，安抚道，“不用紧张，不喜欢就当交个朋友，别有心理压力。”
温意顿了顿，放下茶壶，目光闪烁，沉默片刻后：“没关系阿姨，我可以试试。”
这么一通折腾下来，到顾家刚刚好是中午，南琼在门口迎接她，见到她眼睛一亮：“怎么还买了东西过来。”
南琼根本不信：“你少在这哄我，哪呢？你那个工作哪能接触到女孩子，除非你带回家我看看。”
南琼带着温意进去坐下，男人抬眸，含笑的目光顺着落到她身上，眼里划过转瞬即逝的惊讶：“是你？”
“审美没有高低之分。”乔越很会讲话，“我想温小姐拿手术刀的画面艺术感会更强。”
这话温意不好接。南琼牵着她的手进屋，路上笑眯眯道：“小意，你还记得上次你说要认识的那个男生吗，他最近回国了，阿姨今天特地让他来家里，你们俩见一面，不是在外面，也不用拘束。”
“上周五，ART酒吧。”乔越提醒，“你喝多了，在卫生间门口撞到了我。”
南琼和那位美妇人齐齐发问：“你们认识？”
顾连洲侧眸，在一片昏茫里注视着温意的脸颊。
温意笑笑，稍微有些不自然地端起青瓷茶杯喝了一口水。
“随便买了一点水果，还有自己烤的蛋糕。”温意略微腼腆地笑，“阿姨你尝尝好不好吃。”
“不会，南熹不在陵江，连洲又是个不回家的, 阿姨巴不得你多来陪陪我。”
温意模棱两可，不好直接说自己没那意思，于是道：“他很有才华。”
都已经走到这了，也不好再回去，温意只好硬着头皮随南琼进去。
“你看。”南琼说，“正好。”
温意也差不多吃饱了，连忙安抚几句。
顾连洲摇头：“后天警队有事，我不回家，你放心去吧。”
也好。温意想，就像乔越说的那样，见三面之后，他们俩都好应付长辈。
最后一句话是对温意说的。
乔越微微一笑：“看在双方长辈的面子上，还请你给我这个面子。”
“阿姨……”她张了张口，心里哭笑不得。
下午的时间，温意陪南琼在家里修剪花草和插花，南琼待她和南熹没什么两样，像亲生女儿一样。
话还没说完，玄关处已经传来动静，保姆笑呵呵的声音传来：“连洲回来了。”
温意直接清明了几分, 看到来电人, 更是惊讶。她看了顾连洲一眼，接起电话：“喂，南阿姨。”
“一面之缘。”他站起身，朝她伸出手，“你想必不记得。我姓乔，乔越。”
餐桌上弥漫着难以言说的暗流涌动，良久后，顾连洲收回视线，轻飘飘地开口：“您见过。”
“小意真懂事。”南琼感慨，“比他俩懂事多了。”
温意礼貌回握他的手指：“你好，温意。”
乔越沉吟片刻：“不如这样吧温小姐。你给我三次机会，我们见三次面，如果你还维持今天的想法的话，那我们就只做朋友。”
“您说。”温意拎起茶壶给南琼倒水。
见此情形，南琼和乔夫人彼此交换目光，心领神会地找了借口去花园聊天，把客厅留给两个年轻人。
因此乔越展示的那些，在她看来都很美，但确实看不懂更深一层的意义。
“那就好。阿姨怕你值班晚所以特地等到现在才打电话。”南琼笑着说，“最近工作辛苦吗？”
电话挂掉，温意把手机塞回包里, 顿一下转头：“后天你回家吗？”
说完温意，南琼又开始转头数落顾连洲，数落他不去见那些自己安排好的姑娘。
中午时，温意在顾家用了午饭，乔越和乔夫人吃完饭就离开了。饭后，南琼询问温意的意见：“你们聊得怎么样？”
温意没想到他如此直白，但她也的确不想再拖泥带水，于是点点头：“抱歉，您展示的这些都很美，是我的艺术审美太低。”
乔越借着这个话题跟她聊起来，展示自己过往的一些作品展。温意一直很有礼貌的附和着。
“我见过？”南琼皱眉，“宋絮吗？”
回去的路上, 车厢内沉寂无声。
温意没经历过这样的场景，一时尴尬，乔越却径直笑了起来：“看来温小姐是真的不记得我了。”
“难道不是我们有缘吗？”乔越说，“听说你是医生。”
晚上，南琼想留她吃完晚饭再回去，温意不好意思再留，南琼看了眼外面已经黑下来的天色：“这么晚了你自己回去多危险，连洲快回来了，等他回来吃完饭让他送你回来。”
南琼很温柔，说话总是轻声细语的，让温意想起自己的妈妈。
“我是策展师。”
“世界真小。”温意不由得感慨。她难得一次狼狈的时刻，竟然还被认识的人撞上了。
温意摇摇头：“抱歉。”
乔越看出了她的勉强，收起自己的手机问：“温小姐，你是不是对我没什么想法。”
听到这个称呼，顾连洲微微侧目。
车窗隔音效果太好，外面的雨声丝毫不入耳，只能凭借越来越浓的雨雾来判断雨势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