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 36 章
十二鹊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归云文学网)，接着再看更方便。
[ 【作者十二鹊提示：如果章节内容错乱的话，关掉阅读模式,关闭广告拦截即可正常】
] 空山两相厌，唯见长河流。吴三七拄着铁杖，望着潜江台下奔流不息的河水面色纷杂。人生一世，白云苍狗，一怀愁思竟飞到了十几年前那一夜。
那是娘亲香消玉殒之处，是谢妤支离破碎之所，是谢晏身负重伤之地。
吴三七喃喃道：“谢耘，该说你是不是带着点福气，行将就木之身，偏偏有那么恰到好处的一人为你续上一命，你是比你爹要好得多，你爹可是亲眼看着你娘掉下去的。”
---
方才哄吵随着人群散去，冷清的潜江台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余下了一风烛残年的老人和一只冰冷 的铁杖。
无澈站在谢耘身后，心也跟着提到嗓子眼，身后乌泱泱跪了一片人，他怒斥道：“你们都猪油蒙了心，这么不管不顾？任由夫人在这里站了那么久？酽松轩的人呢？竹里馆的人呢？来了没！上来回话！”
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只有奔腾的水流声作答。
潜江台下波涛滚滚，翻腾起来的水花如同脱缰的野马奔腾而过，奔流不息的水声迸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啸声。
是在牵念你剩下的师弟师妹们么？
是在想一手将你抚养成人的师父为何要欺瞒你么？
他忽然摇摇头，轻轻笑了一下，继而毫不犹豫倾身跳下潜江台。
芬荣何夭促，零落在瞬息，她终究是去了。
“罢了，她什么也没有留下。”谢耘笑了一声，自嘲般自言自语道：“像是从未来过一样。”
说着狠狠瞪了一眼无澈，怒斥道：“你就眼睁睁看着？我看你如何给鱼渊谷交待！”
一侍从跪着上前道：“约莫半个时辰，也不说话，整个人呆呆地望着远处，我们跟在身旁待了一阵，她将我们遣走，说是想独自一人看看长河便走，我们不敢惊扰了夫人的兴致，后来远远瞧看她人影没了.......”他也不敢说出后续的惨状，结结巴巴跪在地上，满头大汗。
程克青，我告诉你，咱俩没完！就算你逃到阴曹地府，我也要找到你问个明白！
无澈忍不住，开解道：“天干物燥，泪痕已经烘干透了。”
一滴泪水砸在孔雀头上，摔成四五瓣，映衬得孔雀的一对赤目竟像是滴下了血泪。
无澈脸色难堪，瞅了眼谢耘，悄声道：“要不，换个雪青色吧！”青字一出，无澈瞠目结舌，恨不得上手咣咣抽自己两个嘴巴子。
“砰！”一声，谢耘浑身瘫软，应声倒地。
程克青，站在潜江台前的那半个时辰，你在想什么呢？
不料谢耘醒来，一开眼便望见床顶侧上未撕扯干净的红囍。胸口一震，脑海中转了弯回忆起来，才强行令自己清明了些许。
此话一出整个议事厅倏然噤声，适才叫喊的一干人等被这一句话掐住了嗓子般，倒吸一口冷气不敢吱声。陡然生出这般变故，又涉及“潜江台”这一特殊之地，众人皆惶恐不安看向谢耘。
潜江台，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是谢耘短短数十载人生的梦魇。
“夫人……夫人她跳了潜江台！”
无澈不敢松手，又急出了一头汗，只能勾起肩膀草草蹭了一番，“长老您可算来了！”
往日历历在目，那时她言笑晏晏，眨着眼睛问自己：“是小的有眼无珠，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啊。”
谢耘一掌拍向手边的红木案几，红木全部化为齑粉，一连将近身的十几张方桌也震得四分五裂开来。他双眼锋利，咬牙厉声道:“人在何处?”
可是心里隐隐约约有个声音，她早都不想活了，不过是勉力支撑而已。
谢耘冷着脸，一言不发，他不相信程克青会抛下他。明明方才她还紧紧贴着自己，所有的爱意宣之于口，明明昨夜两人放下所有的隔阂和好如初，此刻背上的泪痕还未洗去，她怎么会如此狠心。
无澈只身追上谢耘，提心吊胆道：“谷主，那可是潜江台，要不我替您去瞧瞧，您先回酽松轩或者竹里馆寻寻？说不定夫人在家里等着呢！”
谢耘夺过一看，熟悉的青蓝色，琉璃碎片还残存着花瓣的纹路。这是程克青生辰时，自己赠予的青花琉璃剑坠子。
见谢耘要下床，无澈赶忙拿了件外衣过来，谢耘一瞧，正是那日程克青抱紧自己时所穿的衣物。他接过来撑开外衫的后背，干净如新，除了些褶皱压痕，什么也没留下。
随即一个闪身死死囚住谢耘的腰身，拼了命的往后拖。身后跪在地上的一众人见状，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不约而同，一哄而上冲上前去一把勒住谢耘。
是在想匆匆一别，却是和亲生母亲的永别么？
他五指猛得一用力，碎片划破了掌心，红色的碎片晕染上青蓝色花瓣。
“尚未见到尸体。”无澈低声道：“我加派了人手，正在崖底下搜罗着，一有消息便来回我。”
幸得无澈本就提心吊胆紧随其后，全神贯注着谢耘的一举一动，待得谢耘笑了一声，他心中立即警钟长鸣，大喊一声：糟糕！他娘死时就是这般模样！
谢耘问道：“她站了多久？可说了什么？”
“啪”的一声震响天际。
也是如此一个平淡无奇的日子，一位女子以死明志在此珠沉玉碎，落下了潜江台。
吴三七铁杖一击，弯腰对着潜江台下喊道：“青姑娘，千错万错，你就全算在我老头子一人身上，莫要怪罪谢耘，若是化成野鬼，你便来索我的命吧！”
谢耘睁眼已是三日之后，无澈担心谢耘醒了要问话身边无贴己的人，也不敢离开，一直等候在床前，磋磨得不成个人样了。
“我本应披麻戴孝，如今仅穿件素色衫子，你也要管？”谢耘面色一沉，语气竟带着些恼意。
奈何谢耘心意已决，求死心切，人多力强此刻并不适用。周身发力，震开身旁的人。
谢耘心里乐开了花，往后的一辈子那么长，他偏要桩桩件件算个明明白白，可谁曾想，本以为漫长的一辈子，就这么潦草到了头。
“谷主！您清醒点，说不定她只是一不小心摔下去了，我差人再下去找找！咱又没见着尸体，您可要三思啊！”无澈怒号着，试图唤醒谢耘。
“还不赶紧抬了他回去，远离这晦气的地方！”吴三七气得胡子抖擞，其余的人跟着无澈一同护送谢耘离去，众人作鸟兽散，皆不敢逗留。
谢耘沉下心来，游目远纵，心中思绪万千。
或者，你琳琅满目的世界，可否有那么一丝一毫，记挂起我？
《亡妻追忆录（山居旧事）》
他挣扎着坐起身子，默了一会轻声道：“寻着了么？”
谢耘握紧掌心，任由琉璃碎片扎进血肉里，足尖一点，飞身赶去潜江台。
吴三七脸色铁青，十分难看，他伸出手指一搭谢耘的脉搏，长叹一口气，仰天哀道：“红颜祸水，倾城误事啊！”
“铮铮”有声。
现在，潜江台成了程克青葬身之隅。
谢耘朝潜江台探下身子去，离得越近，潜江台下冰冷的水汽升腾起来，熏得他眼眶发红发潮，跟着氤氲出些雾气。
是在想手上沾染了弑父的鲜血要如何清洗干净么？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谢耘怔在原地，他猛然想起来什么，偏过头道：“她今日见了什么人？”
“长老，我也没办法啊，我.......”无澈捡起铁杖递了去，心里委屈至极，辩解了半句便被打断。
他沉下身子，举步维艰也要挣扎着走向潜江台边沿去，身边围住的人竟无一人奈何得了他。眼看着谢耘半只足已然落空，忽而身后飞来一只铁杖直击谢耘的百会穴。
地上的男子战战兢兢回道:“先开始是夫人在潜江台旁驻留，守卫的几人上前提醒夫人危险，只可远观，要离得远些，夫人也不曾靠近，足足在台边站了估摸有半个时辰，守卫的人才忽然发现不见了人影，大家过去搜罗时，夫人落脚之处，只留下了一片琉璃碎片。”说着走上前摊开手，呈上一片青蓝色的琉璃碎片。
他转过身子，正欲起来，余光瞥见一闪闪发光之物，夹在床上一对软枕缝隙之间。
谢耘仍旧不肯相信，举着外衫透着光，一丝不苟地探寻，却是徒劳。
谢耘修长的手指一勾，从床枕之下取出一只手镯。金器闪烁，一只金头赤目的孔雀绕成一圈金环，谢耘忍不住伸出手臂，将自己手腕上的金镯与这一只一碰。
落日余晖映孤身，目送天涯归鸿处，他们都去了，只余下了自己一人，独剩下他在这尘世里浮沉。
他将衣衫整齐叠好，递给无澈，“仔细收起来，去找一件素色的衣服来。”
那婆子半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瑟瑟回道“白日和谷主分开后，夫人她便留在酽松轩沐浴，后来更衣完毕，说是想出门散散心，谷主您下令不让咱们再盯着夫人，我们便未跟上前去，不知怎得夫人就走到了潜江台。”
] 空山两相厌，唯见长河流。吴三七拄着铁杖，望着潜江台下奔流不息的河水面色纷杂。人生一世，白云苍狗，一怀愁思竟飞到了十几年前那一夜。
那是娘亲香消玉殒之处，是谢妤支离破碎之所，是谢晏身负重伤之地。
吴三七喃喃道：“谢耘，该说你是不是带着点福气，行将就木之身，偏偏有那么恰到好处的一人为你续上一命，你是比你爹要好得多，你爹可是亲眼看着你娘掉下去的。”
---
方才哄吵随着人群散去，冷清的潜江台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余下了一风烛残年的老人和一只冰冷 的铁杖。
无澈站在谢耘身后，心也跟着提到嗓子眼，身后乌泱泱跪了一片人，他怒斥道：“你们都猪油蒙了心，这么不管不顾？任由夫人在这里站了那么久？酽松轩的人呢？竹里馆的人呢？来了没！上来回话！”
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只有奔腾的水流声作答。
潜江台下波涛滚滚，翻腾起来的水花如同脱缰的野马奔腾而过，奔流不息的水声迸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啸声。
是在牵念你剩下的师弟师妹们么？
是在想一手将你抚养成人的师父为何要欺瞒你么？
他忽然摇摇头，轻轻笑了一下，继而毫不犹豫倾身跳下潜江台。
芬荣何夭促，零落在瞬息，她终究是去了。
“罢了，她什么也没有留下。”谢耘笑了一声，自嘲般自言自语道：“像是从未来过一样。”
说着狠狠瞪了一眼无澈，怒斥道：“你就眼睁睁看着？我看你如何给鱼渊谷交待！”
一侍从跪着上前道：“约莫半个时辰，也不说话，整个人呆呆地望着远处，我们跟在身旁待了一阵，她将我们遣走，说是想独自一人看看长河便走，我们不敢惊扰了夫人的兴致，后来远远瞧看她人影没了.......”他也不敢说出后续的惨状，结结巴巴跪在地上，满头大汗。
程克青，我告诉你，咱俩没完！就算你逃到阴曹地府，我也要找到你问个明白！
无澈忍不住，开解道：“天干物燥，泪痕已经烘干透了。”
一滴泪水砸在孔雀头上，摔成四五瓣，映衬得孔雀的一对赤目竟像是滴下了血泪。
无澈脸色难堪，瞅了眼谢耘，悄声道：“要不，换个雪青色吧！”青字一出，无澈瞠目结舌，恨不得上手咣咣抽自己两个嘴巴子。
“砰！”一声，谢耘浑身瘫软，应声倒地。
程克青，站在潜江台前的那半个时辰，你在想什么呢？
不料谢耘醒来，一开眼便望见床顶侧上未撕扯干净的红囍。胸口一震，脑海中转了弯回忆起来，才强行令自己清明了些许。
此话一出整个议事厅倏然噤声，适才叫喊的一干人等被这一句话掐住了嗓子般，倒吸一口冷气不敢吱声。陡然生出这般变故，又涉及“潜江台”这一特殊之地，众人皆惶恐不安看向谢耘。
潜江台，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是谢耘短短数十载人生的梦魇。
“夫人……夫人她跳了潜江台！”
无澈不敢松手，又急出了一头汗，只能勾起肩膀草草蹭了一番，“长老您可算来了！”
往日历历在目，那时她言笑晏晏，眨着眼睛问自己：“是小的有眼无珠，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啊。”
谢耘一掌拍向手边的红木案几，红木全部化为齑粉，一连将近身的十几张方桌也震得四分五裂开来。他双眼锋利，咬牙厉声道:“人在何处?”
可是心里隐隐约约有个声音，她早都不想活了，不过是勉力支撑而已。
谢耘冷着脸，一言不发，他不相信程克青会抛下他。明明方才她还紧紧贴着自己，所有的爱意宣之于口，明明昨夜两人放下所有的隔阂和好如初，此刻背上的泪痕还未洗去，她怎么会如此狠心。
无澈只身追上谢耘，提心吊胆道：“谷主，那可是潜江台，要不我替您去瞧瞧，您先回酽松轩或者竹里馆寻寻？说不定夫人在家里等着呢！”
谢耘夺过一看，熟悉的青蓝色，琉璃碎片还残存着花瓣的纹路。这是程克青生辰时，自己赠予的青花琉璃剑坠子。
见谢耘要下床，无澈赶忙拿了件外衣过来，谢耘一瞧，正是那日程克青抱紧自己时所穿的衣物。他接过来撑开外衫的后背，干净如新，除了些褶皱压痕，什么也没留下。
随即一个闪身死死囚住谢耘的腰身，拼了命的往后拖。身后跪在地上的一众人见状，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不约而同，一哄而上冲上前去一把勒住谢耘。
是在想匆匆一别，却是和亲生母亲的永别么？
他五指猛得一用力，碎片划破了掌心，红色的碎片晕染上青蓝色花瓣。
“尚未见到尸体。”无澈低声道：“我加派了人手，正在崖底下搜罗着，一有消息便来回我。”
幸得无澈本就提心吊胆紧随其后，全神贯注着谢耘的一举一动，待得谢耘笑了一声，他心中立即警钟长鸣，大喊一声：糟糕！他娘死时就是这般模样！
谢耘问道：“她站了多久？可说了什么？”
“啪”的一声震响天际。
也是如此一个平淡无奇的日子，一位女子以死明志在此珠沉玉碎，落下了潜江台。
吴三七铁杖一击，弯腰对着潜江台下喊道：“青姑娘，千错万错，你就全算在我老头子一人身上，莫要怪罪谢耘，若是化成野鬼，你便来索我的命吧！”
谢耘睁眼已是三日之后，无澈担心谢耘醒了要问话身边无贴己的人，也不敢离开，一直等候在床前，磋磨得不成个人样了。
“我本应披麻戴孝，如今仅穿件素色衫子，你也要管？”谢耘面色一沉，语气竟带着些恼意。
奈何谢耘心意已决，求死心切，人多力强此刻并不适用。周身发力，震开身旁的人。
谢耘心里乐开了花，往后的一辈子那么长，他偏要桩桩件件算个明明白白，可谁曾想，本以为漫长的一辈子，就这么潦草到了头。
“谷主！您清醒点，说不定她只是一不小心摔下去了，我差人再下去找找！咱又没见着尸体，您可要三思啊！”无澈怒号着，试图唤醒谢耘。
“还不赶紧抬了他回去，远离这晦气的地方！”吴三七气得胡子抖擞，其余的人跟着无澈一同护送谢耘离去，众人作鸟兽散，皆不敢逗留。
谢耘沉下心来，游目远纵，心中思绪万千。
或者，你琳琅满目的世界，可否有那么一丝一毫，记挂起我？
《亡妻追忆录（山居旧事）》
他挣扎着坐起身子，默了一会轻声道：“寻着了么？”
谢耘握紧掌心，任由琉璃碎片扎进血肉里，足尖一点，飞身赶去潜江台。
吴三七脸色铁青，十分难看，他伸出手指一搭谢耘的脉搏，长叹一口气，仰天哀道：“红颜祸水，倾城误事啊！”
“铮铮”有声。
现在，潜江台成了程克青葬身之隅。
谢耘朝潜江台探下身子去，离得越近，潜江台下冰冷的水汽升腾起来，熏得他眼眶发红发潮，跟着氤氲出些雾气。
是在想手上沾染了弑父的鲜血要如何清洗干净么？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谢耘怔在原地，他猛然想起来什么，偏过头道：“她今日见了什么人？”
“长老，我也没办法啊，我.......”无澈捡起铁杖递了去，心里委屈至极，辩解了半句便被打断。
他沉下身子，举步维艰也要挣扎着走向潜江台边沿去，身边围住的人竟无一人奈何得了他。眼看着谢耘半只足已然落空，忽而身后飞来一只铁杖直击谢耘的百会穴。
地上的男子战战兢兢回道:“先开始是夫人在潜江台旁驻留，守卫的几人上前提醒夫人危险，只可远观，要离得远些，夫人也不曾靠近，足足在台边站了估摸有半个时辰，守卫的人才忽然发现不见了人影，大家过去搜罗时，夫人落脚之处，只留下了一片琉璃碎片。”说着走上前摊开手，呈上一片青蓝色的琉璃碎片。
他转过身子，正欲起来，余光瞥见一闪闪发光之物，夹在床上一对软枕缝隙之间。
谢耘仍旧不肯相信，举着外衫透着光，一丝不苟地探寻，却是徒劳。
谢耘修长的手指一勾，从床枕之下取出一只手镯。金器闪烁，一只金头赤目的孔雀绕成一圈金环，谢耘忍不住伸出手臂，将自己手腕上的金镯与这一只一碰。
落日余晖映孤身，目送天涯归鸿处，他们都去了，只余下了自己一人，独剩下他在这尘世里浮沉。
他将衣衫整齐叠好，递给无澈，“仔细收起来，去找一件素色的衣服来。”
那婆子半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瑟瑟回道“白日和谷主分开后，夫人她便留在酽松轩沐浴，后来更衣完毕，说是想出门散散心，谷主您下令不让咱们再盯着夫人，我们便未跟上前去，不知怎得夫人就走到了潜江台。”
其他小说相关阅读More+
亡妻追忆录（山居旧事）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只为原作者十二鹊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秦毅并收藏亡妻追忆录（山居旧事）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