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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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渊谷？我只听得师父提过，鱼渊谷从不与外人通往，擅闯者死，我就算答应了你想去，只怕心有余而力不足。”
“什么好吃的？”程克青稍走远一点，那铁链便崩紧扯得她几近愈合的伤口险些开裂，她连忙退回原地。
她清了清嗓子，语速极快，“第一件事，你出去之后要去鱼渊谷帮我送一件信物。第二件事，帮我寻一个人提头来见我。第三件事，暂时没想好，你且静候佳音吧，这买卖你做不做？”
若那女子骗人，这段时间便认真养伤，待得不能再拖时，她便佯装假意附和季汀兰，只要琵琶骨上的铁环开得了一刻，她也能逃之夭夭，届时再去找那什么灵津玉砂丹也行。
她正在愣神，忽而听得环佩叮当响声，看来消停了几日季汀兰又来了。
印象中，季汀兰几乎只着赤色衣衫，此刻她宛若一个雄赳赳气昂昂的红毛锦鸡在暗室里转悠。
恍惚之间，程克青想起了自己的师父，在三剑山庄的日子。
她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撇嘴道：“这机关许久不用发涩了，下次来得
师父便总罚她去断臂崖思过，常常一思就是好几日不许出来。程克青闲得无趣，在断臂崖上四处奔走游乐，发觉山后有一处竹林，茂密拔高的翠竹一望无际，盘着不少飞鸟，生人入了林子极容易迷路，她为了近距离观鸟，便在竹枝梢头整整盘坐了七日。
程克青抬眼，正是她心心念念的疯婆子，她仿佛见到了亲人一般，“你能杀哪个？”
倘若那女子说话算话，她便依言应了女子的要求，留得青山在嘛，只要她能出去，就能有一千万种办法救师父。
那女子微微一笑，“哄你于我有何好处？”
“那要杀头来见你的是谁？”
“要我帮你杀了他么？”冷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那破碗跟着转了一圈又翻扣在地上，裸着一个豁口好似一只独眼鬼怔怔望着她。
“怎样，考虑得如何了？”季汀兰这次进来，不再用手帕捂住口鼻，转而负手细细观察起程克青的伤势。
那女子不应声，捏着手指口中絮絮叨叨念念有词，忽而盯着程克青问道：“你是丁亥年出声的么？你生辰是哪一日？”
“何事？”程克青转而一想，“你莫不是哄我？刚说大罗神仙也难救么？难不成你是神仙在世？”
将将愈合的伤口乍然裂开，滲出不少鲜血，逐渐覆盖上陈旧的血痕。
程克青当下，心里曲曲绕绕升出许多念头。
程克青不禁乐了，“我若骗你呢？”
有一阵师父操练得她过于严苛，程克青这人，总是有些逆反心理，你若让她自己练功，她能闻鸡起舞孜孜不倦，你若要日日亲自督促耳提面命，她便要找机会偷懒。
“我自会告知你路线，况且你只有去鱼渊谷找到灵津玉砂丹，才能恢复功力，你必须去。”
程克青心中苦笑一声，配合道：“想吃！”说完又担心看起来不诚恳，她堆笑道：“给我吃一口吧！”
听得剑，程克青忙道：“上次过于匆忙，想让你帮我寻一下我的剑。”
程克青低声急道：“我还有把剑，劳驾您……”
“是你，我就给你吃，不是就不给！”
“多谢！这剑对我很重要。”程克青心里感激万分，她挣扎着朝女子行了个礼。“你扔下来给我吧！”
这不废话么，如此作态可不就等着我说想吃么？
程克青本想询问，即是道士，何以与红尘中人结下怨？她抬眸见那女子怒气正旺，思量了一下还是闭嘴不问的好。
程克青咬紧牙关，一声未吭，许久待得适应了这份疼痛，她沉声道：“前几日我烧得昏睡过去了，你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好好思索如何认罪。”
程克青长吸一口气，若在平日里，不用等他们唧唧歪歪，她早就一掌一个送他们见阎王去。
那时候觉得师父下手真重，打得好痛，她还一连生了好几天的闷气。可是和眼下的伤痛比起来，真是天悬地隔。
程克青依言轻学了两声鸟叫，未料女子也跟着回应了两声鸟叫。
良久她低头看向程克青，双目不似那日看见的澄澈无辜，陡然变得犀利起来，与方才的模样判若两人，她倾声道：“你被蚀心钉钉了三处绝脉，内力失了七八成，又被穿了琵琶骨锁在这里，想走没那么简单。”
若是师父看见自己这般模样，肯定也会拿着小猪糖人哄自己吧！
“常言道，蚀心钉一上，三魂丢七魄，钉子封住你的经脉犹如山河大坝吞噬你的内力，量是大罗神仙也难救，当下只有我能救你出来，不过你要答应我三件事。”
“急什么！”女子收起剑，身形一闪不见了人影，不一会儿听得东侧的石壁后移了几寸，暗室内灰尘四起，那女子从墙内走出来，和程克青四目相对。
“夫人，您怎么又跑出来了？”婢女的声音靠近。
等待的日子里，程克青时不时便提气试一试自己的内力，果真如那女子所言，犹如奔腾不息的河流逐渐干涸枯竭，气海里的内力逐渐稀薄，倒是连日的昏睡，肩上的创口逐渐愈合，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好孩子，那就做个小猪好不好？”女子柔声宽慰着，“让我听听那日你是怎么叫得好么？”
“香喷喷的茯苓糕，可松软啦！”女子将布囊解开，凑近鼻尖猛嗅一下，似乎已经被香味醉倒，“想吃嘛？”
侯祥正欲再次拉动铁链，季汀兰狠狠瞪了一眼，侯祥见状俯身退了下去。
她胸中豁然开朗，继而开口道：“咱俩现在可是好朋友了吧？你不忍心看着好朋友在这里吃泔水吧？”
“我四处逛逛，四处逛逛。”女子柔声应道婢女。
而程克青只是自嘲，原来这门手艺活，出了山庄人人都会呐，她还只当此为自己的独家技艺。
不同的是那女子面色又疑又惊，又带着些许伤愁。
程克青头脑发涨，她只听得什么钉子，绝脉，顿觉不妙，“什么意思？我连内力也无了？”
剑体古雅轻薄，剑柄刻有浮云纹，通体刚柔兼并，宛若浮云流水般轻盈。
“这几日忙着替父亲清算罪证，没能顾得上照看你，你再好好想想，我改日再来，留给你的时间可不多了。”她走到门口，抬脚踢翻程克青的破碗，呵斥道：“就给她吃这？我说了严加看管，没说让吃猪食！”
“夫人可别乱跑了，回头大人知道了可真不得了！”
“你以为避而不谈就能躲过去了么？”季汀兰声音骤然抬高，怒气冲冲。
她从初始的震惊，愤怒，懊恼逐渐归于平静。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两人隔着铁窗四目相对，面面相觑。
无人寻得见她，她也乐得自在，饿了食用果子，渴了还有朝露，全神贯注地打坐练功，内力突飞猛进。
女子讥讽道：“灵津玉砂丹乃鱼渊谷秘药，所谓秘药便是秘不外穿，只留他们血亲族内使用，你以为人人都能用那丹药做补药使么？”
她心神一动，眼里噙着泪硬生生被她憋下去，“我属猪。”
“我已经和父亲禀报过了，求得他的通融宽解，只要你早早认了这罪名，算是忠贞不二悬崖勒马，父亲会留你师父一个全尸，好好重赏你。等你出去我定能恢复你之前的名声，不好么？”
女子见鱼儿上了钩，佯装将布囊收起来，问道：“那日的鸟叫，是不是你？”
话音未落，眼中闪过一阵寒光，女子举起一把剑道：“这把？”
“小的这就给她上些新鲜饭食。”侯祥连连应声。
《亡妻追忆录（山居旧事）》
她连日风餐露宿嘴馋糖人，不等师父再哄便急忙飞跃而下，糖人是没吃到，被师父捉住好生一顿痛打。
“灵津玉砂丹？”程克青敛声，“有如此奇药，那蚀心钉也不足挂齿，怎得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门外闻声闯进来一小厮，程克青识得便是上次那位谄媚之极的人。侯祥见程克青惹得季汀兰不快，狞笑着一把扯起铁链，“乖乖回话，大家都好看些，软的不吃非得来硬的么？”
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被季汀兰一搅和，满腹牢骚恚怒怨怼无处可发，她甚至连拍一巴掌墙壁撒气都做不到。
这不是三日了，那疯婆子怎么还不来？
女子仰天大笑几声，口中连连叫好，似乎要将胸中不平和忿恨笑出个天际。
程克青见两人走得远了，才缓缓移动捡起扔在地上的布囊，茯苓糕松软香甜，只是苦于没有水，委实噎得紧。
后来被师父寻到时，师父手里拿着一只小猪糖人，哄着她，“师父手里有糖人，快下来！”
“我自小父母双亡，不知生辰是哪一日，师父说捡到我的日子便算作我的生辰，是冬月初一。”
“女的不好杀，旁边的那狗仗人势的，我一剑一个。”
倘若不是师父出手相救，身为孤儿无父无母的她都无法确定能否活到今日，更别提什么内力功夫了，她只当是“来时不带一物，去时两手空空”罢了。
“临阳观的吕鹤榛。”女子提到此人，眼里好似升腾起一团怒火，“这人不足为惧，是个贪生怕死的道士，待你功力恢复轻而易举便可拿下。”
“那你再叫一声我听听好不好，听话好么？回头给你带玻璃糖人！”女子比划着，“你属什么？我让人做个你的属相！”
她无法判别那女子是否可信，但死马当作活马医吧，她看着身上的铁环苦笑一声，再坏，也坏不过当下了。
程克青心中极为厌恶，但又无力与季汀兰争吵斗嘴，索性一言不发。
女子抬手从缝隙扔下布囊，压低声音：“三日后见。”
] “鱼渊谷？我只听得师父提过，鱼渊谷从不与外人通往，擅闯者死，我就算答应了你想去，只怕心有余而力不足。”
“什么好吃的？”程克青稍走远一点，那铁链便崩紧扯得她几近愈合的伤口险些开裂，她连忙退回原地。
她清了清嗓子，语速极快，“第一件事，你出去之后要去鱼渊谷帮我送一件信物。第二件事，帮我寻一个人提头来见我。第三件事，暂时没想好，你且静候佳音吧，这买卖你做不做？”
若那女子骗人，这段时间便认真养伤，待得不能再拖时，她便佯装假意附和季汀兰，只要琵琶骨上的铁环开得了一刻，她也能逃之夭夭，届时再去找那什么灵津玉砂丹也行。
她正在愣神，忽而听得环佩叮当响声，看来消停了几日季汀兰又来了。
印象中，季汀兰几乎只着赤色衣衫，此刻她宛若一个雄赳赳气昂昂的红毛锦鸡在暗室里转悠。
恍惚之间，程克青想起了自己的师父，在三剑山庄的日子。
她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撇嘴道：“这机关许久不用发涩了，下次来得
师父便总罚她去断臂崖思过，常常一思就是好几日不许出来。程克青闲得无趣，在断臂崖上四处奔走游乐，发觉山后有一处竹林，茂密拔高的翠竹一望无际，盘着不少飞鸟，生人入了林子极容易迷路，她为了近距离观鸟，便在竹枝梢头整整盘坐了七日。
程克青抬眼，正是她心心念念的疯婆子，她仿佛见到了亲人一般，“你能杀哪个？”
倘若那女子说话算话，她便依言应了女子的要求，留得青山在嘛，只要她能出去，就能有一千万种办法救师父。
那女子微微一笑，“哄你于我有何好处？”
“那要杀头来见你的是谁？”
“要我帮你杀了他么？”冷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那破碗跟着转了一圈又翻扣在地上，裸着一个豁口好似一只独眼鬼怔怔望着她。
“怎样，考虑得如何了？”季汀兰这次进来，不再用手帕捂住口鼻，转而负手细细观察起程克青的伤势。
那女子不应声，捏着手指口中絮絮叨叨念念有词，忽而盯着程克青问道：“你是丁亥年出声的么？你生辰是哪一日？”
“何事？”程克青转而一想，“你莫不是哄我？刚说大罗神仙也难救么？难不成你是神仙在世？”
将将愈合的伤口乍然裂开，滲出不少鲜血，逐渐覆盖上陈旧的血痕。
程克青当下，心里曲曲绕绕升出许多念头。
程克青不禁乐了，“我若骗你呢？”
有一阵师父操练得她过于严苛，程克青这人，总是有些逆反心理，你若让她自己练功，她能闻鸡起舞孜孜不倦，你若要日日亲自督促耳提面命，她便要找机会偷懒。
“我自会告知你路线，况且你只有去鱼渊谷找到灵津玉砂丹，才能恢复功力，你必须去。”
程克青心中苦笑一声，配合道：“想吃！”说完又担心看起来不诚恳，她堆笑道：“给我吃一口吧！”
听得剑，程克青忙道：“上次过于匆忙，想让你帮我寻一下我的剑。”
程克青低声急道：“我还有把剑，劳驾您……”
“是你，我就给你吃，不是就不给！”
“多谢！这剑对我很重要。”程克青心里感激万分，她挣扎着朝女子行了个礼。“你扔下来给我吧！”
这不废话么，如此作态可不就等着我说想吃么？
程克青本想询问，即是道士，何以与红尘中人结下怨？她抬眸见那女子怒气正旺，思量了一下还是闭嘴不问的好。
程克青咬紧牙关，一声未吭，许久待得适应了这份疼痛，她沉声道：“前几日我烧得昏睡过去了，你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好好思索如何认罪。”
程克青长吸一口气，若在平日里，不用等他们唧唧歪歪，她早就一掌一个送他们见阎王去。
那时候觉得师父下手真重，打得好痛，她还一连生了好几天的闷气。可是和眼下的伤痛比起来，真是天悬地隔。
程克青依言轻学了两声鸟叫，未料女子也跟着回应了两声鸟叫。
良久她低头看向程克青，双目不似那日看见的澄澈无辜，陡然变得犀利起来，与方才的模样判若两人，她倾声道：“你被蚀心钉钉了三处绝脉，内力失了七八成，又被穿了琵琶骨锁在这里，想走没那么简单。”
若是师父看见自己这般模样，肯定也会拿着小猪糖人哄自己吧！
“常言道，蚀心钉一上，三魂丢七魄，钉子封住你的经脉犹如山河大坝吞噬你的内力，量是大罗神仙也难救，当下只有我能救你出来，不过你要答应我三件事。”
“急什么！”女子收起剑，身形一闪不见了人影，不一会儿听得东侧的石壁后移了几寸，暗室内灰尘四起，那女子从墙内走出来，和程克青四目相对。
“夫人，您怎么又跑出来了？”婢女的声音靠近。
等待的日子里，程克青时不时便提气试一试自己的内力，果真如那女子所言，犹如奔腾不息的河流逐渐干涸枯竭，气海里的内力逐渐稀薄，倒是连日的昏睡，肩上的创口逐渐愈合，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好孩子，那就做个小猪好不好？”女子柔声宽慰着，“让我听听那日你是怎么叫得好么？”
“香喷喷的茯苓糕，可松软啦！”女子将布囊解开，凑近鼻尖猛嗅一下，似乎已经被香味醉倒，“想吃嘛？”
侯祥正欲再次拉动铁链，季汀兰狠狠瞪了一眼，侯祥见状俯身退了下去。
她胸中豁然开朗，继而开口道：“咱俩现在可是好朋友了吧？你不忍心看着好朋友在这里吃泔水吧？”
“我四处逛逛，四处逛逛。”女子柔声应道婢女。
而程克青只是自嘲，原来这门手艺活，出了山庄人人都会呐，她还只当此为自己的独家技艺。
不同的是那女子面色又疑又惊，又带着些许伤愁。
程克青头脑发涨，她只听得什么钉子，绝脉，顿觉不妙，“什么意思？我连内力也无了？”
剑体古雅轻薄，剑柄刻有浮云纹，通体刚柔兼并，宛若浮云流水般轻盈。
“这几日忙着替父亲清算罪证，没能顾得上照看你，你再好好想想，我改日再来，留给你的时间可不多了。”她走到门口，抬脚踢翻程克青的破碗，呵斥道：“就给她吃这？我说了严加看管，没说让吃猪食！”
“夫人可别乱跑了，回头大人知道了可真不得了！”
“你以为避而不谈就能躲过去了么？”季汀兰声音骤然抬高，怒气冲冲。
她从初始的震惊，愤怒，懊恼逐渐归于平静。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两人隔着铁窗四目相对，面面相觑。
无人寻得见她，她也乐得自在，饿了食用果子，渴了还有朝露，全神贯注地打坐练功，内力突飞猛进。
女子讥讽道：“灵津玉砂丹乃鱼渊谷秘药，所谓秘药便是秘不外穿，只留他们血亲族内使用，你以为人人都能用那丹药做补药使么？”
她心神一动，眼里噙着泪硬生生被她憋下去，“我属猪。”
“我已经和父亲禀报过了，求得他的通融宽解，只要你早早认了这罪名，算是忠贞不二悬崖勒马，父亲会留你师父一个全尸，好好重赏你。等你出去我定能恢复你之前的名声，不好么？”
女子见鱼儿上了钩，佯装将布囊收起来，问道：“那日的鸟叫，是不是你？”
话音未落，眼中闪过一阵寒光，女子举起一把剑道：“这把？”
“小的这就给她上些新鲜饭食。”侯祥连连应声。
《亡妻追忆录（山居旧事）》
她连日风餐露宿嘴馋糖人，不等师父再哄便急忙飞跃而下，糖人是没吃到，被师父捉住好生一顿痛打。
“灵津玉砂丹？”程克青敛声，“有如此奇药，那蚀心钉也不足挂齿，怎得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门外闻声闯进来一小厮，程克青识得便是上次那位谄媚之极的人。侯祥见程克青惹得季汀兰不快，狞笑着一把扯起铁链，“乖乖回话，大家都好看些，软的不吃非得来硬的么？”
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被季汀兰一搅和，满腹牢骚恚怒怨怼无处可发，她甚至连拍一巴掌墙壁撒气都做不到。
这不是三日了，那疯婆子怎么还不来？
女子仰天大笑几声，口中连连叫好，似乎要将胸中不平和忿恨笑出个天际。
程克青见两人走得远了，才缓缓移动捡起扔在地上的布囊，茯苓糕松软香甜，只是苦于没有水，委实噎得紧。
后来被师父寻到时，师父手里拿着一只小猪糖人，哄着她，“师父手里有糖人，快下来！”
“我自小父母双亡，不知生辰是哪一日，师父说捡到我的日子便算作我的生辰，是冬月初一。”
“女的不好杀，旁边的那狗仗人势的，我一剑一个。”
倘若不是师父出手相救，身为孤儿无父无母的她都无法确定能否活到今日，更别提什么内力功夫了，她只当是“来时不带一物，去时两手空空”罢了。
“临阳观的吕鹤榛。”女子提到此人，眼里好似升腾起一团怒火，“这人不足为惧，是个贪生怕死的道士，待你功力恢复轻而易举便可拿下。”
“那你再叫一声我听听好不好，听话好么？回头给你带玻璃糖人！”女子比划着，“你属什么？我让人做个你的属相！”
她无法判别那女子是否可信，但死马当作活马医吧，她看着身上的铁环苦笑一声，再坏，也坏不过当下了。
程克青心中极为厌恶，但又无力与季汀兰争吵斗嘴，索性一言不发。
女子抬手从缝隙扔下布囊，压低声音：“三日后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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