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县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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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息传回村里，刘老爷子甭提多高兴了，自己两个孙子竟然直接取了一二名，一个童生的功名基本上是稳了，还有什么比考得好更能让他高兴的，自己穷其半生也未能达到的，自己的孙辈却已经成功在望。真是再高兴也没有了！

    两天之后，刘辰一行人到了家。老陈氏拉些刘辰刘江两兄弟一阵亲香，直道：“奶奶的乖孙儿，真给他奶争面儿！”又亲自下厨给他们炖了鸡汤喝，还是小时候的味道，两兄弟都喝到肚儿圆。

    与此相反的是，刘江很是喜欢这样的场合，就算让他即兴做诗他也都来着不拒，做出的诗也很不错，在众人中赞声如潮。

    半斤早就习惯了自家少爷时不时地来这么一下的性子，他也不躲，只眼含笑意的回道：“是，我一定把八两架出来吃卤猪蹄，少爷你就放心吧！我还能亏待我哥不成。”

    夫子走后，师兄弟三人一道叙旧自不必说。

    回到家的第二天，刘辰和刘江就带着礼物去拜访了李夫子，李夫子看到二人也十分欢喜。

    以往每年都会出一两件考生之间因为嫉妒互相坑害的事情，所以考前再谨慎都不为过。

    刘辰虽然觉得这时候就这么张扬不好，但刘辰并没有打算搅了父亲的兴致。既然考个第一能让父亲这么高兴，那再争取考个案首又何妨。

    打包完刘辰也没忘了在家整理东西的八两，刘辰直接塞了一两银子在半斤手里，悄声对半斤说：“你和八两下午自己过来吃一顿，我可不遣饿兵。”刘辰说话时嘴角带着笑意，说完还拍了拍半斤的肩膀。

    快乐的日子总是这么短暂，为了能直接参加接下来的府试，刘辰和刘江又开始了闭关学习。这次与上次不同的是家里直接给两人在靠近李夫子家的地方租了房子，说是为了方便刘辰他们像夫子请教问题，现在的李夫子比以前更忙了，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直接去见的，搞不好就正在给孩子们上课。

    连客栈名字都取自鸿运当头，寓意极好。不仅如此，一般人想住还订不到呢，往往要有一定背景才给留房。当然他们还有其他的噱头，每年各县的案首都可以免费入住。至于入住的是什么房间就要看你是否对得出店里五副对联了。

    紧接着，连续三场的圆案刘辰都是第一。只是刘江在考第二场初复的时候不幸掉到了第六名，刘辰觉得很可能是因为之前考试结束后情绪起伏太大没有休息好的缘故。

    刘仲文一想也是这么回事，便应了。

    因此，刘辰接下来的考试中比正场时更为用心。

    三月十五日，刘辰他们踏上了去往府城的路。府试往往在每年的四月，刘辰他们已经算是去得晚的了。不过这也无妨，上次陆信逸寄信过来说，他街边的那座宅子可以让他们直接住着，免得住客栈里多生事端。

    刘辰不紧不慢地穿戴好，走到书桌旁看起了接下来要考的内容。他对自己的成绩还是比较自信的，即使不能保证自己名列前茅但只是上个榜还是没问题的。再者，成绩早已既定，自己犯不着一大早起来就为了去看成绩，至于自己老爹一大早的就过去了的事，他只能说这是父母的通性了。

    诗会上虽然大家都有意想让刘辰做诗，但他对此往往推拒居多，不是怕自己露馅，他只觉得这并不值得他为此背一首别人的诗。

    刘辰出得门来就径直走了，那掌柜见了也没让伙计再拦，只是看这刘辰走的方向盯了许久。眼中蓄着些许冰冷。

    遂只道：“这次只是考了县试，等考过府试和院试再请众人也不迟，到时候请肯定比现在请还要热闹些。”

    第二天刘辰起床的时候发现他身边只剩下八两了，刘辰询问其他人的去向，八两回道：“老爷一大早起来就去看正试的榜了，半斤也跟着过去了，就连二少爷也早起看榜去了，老爷走的时候见少爷睡得还挺香就没有叫您，只说让您多睡会。”

    晚饭时候，刘仲文突然开口道：“这次他们两兄弟也算给咱们老刘家争光了，爹您看要不要请族老和村里的人来家里吃上一桌。”

    踏上府城的地界，刘辰先是狠狠地舒了一口气，马车还真就不是那么好坐的，他虽然不晕车，但是马车里很颠簸啊，屁股差点给他摔成两半。所以刘辰在看到府城城门后的第一时间跳下了马车，他打算跟在马车后面走进去。

    第四天看完刘江的榜单后，俩兄弟就去吃刘辰最喜欢的大猪蹄子了，其实刘江平时并不会吃这些让他觉得“有辱斯文”的菜品的。不过今天大家都挺高兴的，他也就跟着去了。

    这也算是继李夫子考上秀才后的第二次名声传遍周县。师兄李谨见了他们也不乏欣喜，热情地将他们迎进屋内，师娘王夫人又给几人上了茶水。

    郭明理先来了几天，早就把府城好玩好吃的逛了个遍好像他就不是来考试的，只是走到此处游玩一番，随意极了。

    把书翻了大半本的时候他们就回来了，一个个都喜气洋洋的，刘辰知道他们肯定都考得不错，连平时不苟言笑的二叔眼里都流露出了笑意。

    由于最终的榜单要等到十日之后才会发。这中间的日子刘辰就时不时地叫上郭明理一起出去吃吃喝喝玩玩！因着刘江为人板正，往往和一向比较跳脱的郭明理玩不到一块去，刘辰就把自己的时间分成了两半，一半陪郭明理吃喝，一半陪刘江去参加诗会。

    把所有案首都网罗其中的同时，又不让自己直接损失那么多间上房，这想法子的人是真精明啊！

    这期间刘江一直在准备考试，刘辰也不好一个人出去吃吃喝喝，所以他每天就只好闷在屋子里看看书，他本身就是一个比较好动的人，特别是现在刚考完试完全没有接着学习的心思，因此他觉得这四天格外的无聊。

    刘老爷子到底有些见识，一个童生并不算什么，接下来还要考府试、院试，虽然考个童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但到底是考了秀才之后再来请客光彩些，早了反而不好。

    十日的时间转眼即过，长案上刘辰高居榜首，刘江不出意外的得了第二名，就连屡试不中的郭明理也考了中游，还真应了他说的等着刘辰一起考秀才的话。

    每回和别人一起出来吃饭的时候，半斤都是站在一旁候着，不像刘辰一个人出来那么随意，直接叫上他们一起吃了。

    因此家里就想了这个法子，就算傍晚再去向夫子请教也不耽误休息。

    这次李夫子的学生中，参加县试的总共有五人，五人全都榜上有名。刘辰刘江还高居第一第二名，李夫子的学堂更是一时间名声大震，前来报名的学子络绎不绝，还有临县的学子慕名而来。

    可是刘江如果想要刷一刷名次，后两场还是必须要考的。两场连复加上出榜总共花了四天。

    既赚了钱又兼顾了声望，这生意做得真是“刀切豆腐两面光”，哪头都不落下，掌柜的也是个能人。

    进了府城，刘辰正往陆信逸的宅子走，就有好几个人过来跟他打招呼。其实刘辰作为县案首还是比较有辨识度的，同县的很多学子都认得他，他也因为参加诗会跟大家都混了个脸熟。他本就不是什么孤冷的性子，只要有人跟他打招呼他都一一应了，大家围在一起与他都寒暄，最后还是被郭明理看见解救了出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半斤已经不自觉的真正视刘辰为主，不再耍小心眼，事事以刘辰为先，甚至连相依为命的哥哥都是如此，可能是因为刘辰把他们也当成了家人吧！毕竟对于两个从未感受过家的孩子来说，刘辰就向是射入黑暗里的那一束光，任谁都不能躲避他的光芒。

    刘辰好好地开导了刘江一番，第三场的再复刘江就恢复了之前的状态，考了第二名的好成绩。

    两场连复刘江都考了第一，至此刘江第二的名次几乎再无争议。

    刘辰吃完还不忘又打包了好几份给家里的老爹和二叔，虽然他爹从来没说过喜欢吃卤猪蹄子，但是刘辰是他亲儿子啊！这点喜好哪能逃出他的法眼。

    说完刘辰就行礼欲走，没想到那伙计竟然拦在路口不让他走，刘辰也是被拦出火气来了，直接使巧劲一推，那伙计就摔倒在了地上。这住店哪有“牛不喝水强按头的道理”，想来刚才是他看走了眼，这哪里是什么精明的掌柜，蠢货还差不多，大庭广众之下强留客人住店，走到哪里都说不过去吧！

    刘辰去郭明理的房间坐了下就打算走了，第一天过来还有很多事要忙，他要先回去一趟。没想到刚走到门口掌柜的就过来了，直接邀请刘辰住在客栈里，刘辰委婉的拒绝了，说自己在府城有住的房子，谢过掌柜的关照。

    连续得了三场的第一，刘辰基本就可以确定是本次县试的案首了。接下来了的两场连复刘辰可考可不考。他也不想再进去冻上两天就为了个连续五场第一的美名。甚至他还有些恶趣味地想，欺负一些不如你的人还真没什么意思。

    再加上两个孩子现在都还小，前途更是不可限量，他们刘家这是要起来了啊！

    郭家财大气粗，给郭明理定了最靠近考场的客栈，那客栈名声也是最好的，听说每年府试的前几名都出自鸿运客栈。

    坐定后，李夫子给两人讲了些接下来的府试要注意的事情，又告诫了他们需戒骄戒躁，不可沾沾自喜，两人一一应下了。

    刘辰还没开口问他爹就抢先说道：“这次两个娃子都考得不错，狗蛋考了第一名，墩子考了第三名，我们在那看榜的时候大家都羡慕得不行，直说我是祖坟冒青烟了。”说完又笑了两声，这笑还与平时的笑不同，真的就是开心的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