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县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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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去号房之后，他仔细检查了房间内可能掉落的墙面，避免因物体掉落打翻砚台的情况。紧接着，他把答题的桌椅都朝号房内挪了挪，假如外面突然下雨的话也不至于淋湿试卷。

    李夫子也对郭明理无法，该教的教了，罚也罚过了，现在也就能随缘了。因此李夫子只是嘱咐了几人细心答题，再没多说别的了。

    轮到刘辰的时候，刘辰毫无顾忌地脱下了几件单衣，站在一旁等待搜检的结果，检查的速度也很快，不一会就检查好了。

    刘辰回来之后就把非关键的繁复的工作交给了族里，按劳付给工钱，自家只需要到期收货，做最关键的步骤就好。

    刘家今年的年夜饭准备得十分丰盛。本来刘辰还想亲自下场整上几个菜，但是大家秉承读书人不可事庖厨的说法，硬是不肯让他掌勺，最后还是各退一步，由刘辰口述田婶来做，一阵忙活后得了好几道现代的硬菜。

    至于试帖诗，他直接按要求抄了一首王冕的《墨梅》，“我家洗砚池边树，朵朵花开淡墨痕。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

    在分发答题纸之前，他把桌子也仔细的擦了一遍，防止脏污沾在答题纸上。把这些可能的意外都尽量规避后，他才坐在位置上等待发卷。

    这次的题目主要都出自四书五经，都是些需要背诵的东西，而刘辰最不怕的就是背诵。所以刘辰下笔如有神，飞快的就写完了这一部分。

    郭明理早就习惯了跟刘辰之间互相打趣，现在也适时地回道：“我这不是等你嘛，今年一定能过。”说完还不忘看了一眼旁边一脸严肃的李夫子。

    刘老爷子一高兴，直接给半斤八两等人都提了月钱，还承诺过年要给孙辈们每人包一个大红包。连小八都因为过于丰盛的伙食，一度胖成了一个小肉球，吃东西也比以前更挑了。

    去年一年间面膏已经在京城打开了销量，因着他与陆信逸的关系，方子始终掌握在刘家人的手里。既然对方愿意跟刘家一起发财，那自己也不能掉链子。

    刘辰将这事交给族里，算是提前交好族里了。村里眼看着他们家挣钱说不眼红那肯定是假的。独树一帜并不是什么好事，一人之力或许单薄，一族之力就不那么容易撼动了，即便想要做些手脚也要好生掂量掂量。

    二月的天气还是很冷的，刘辰看队伍还排得很长，就想着先让刘老爷子和李夫子上车呆会，等快到的时候再过来也无妨，想到就去做了。开始的时候刘老爷子还想拒绝，待看到刘辰殷切的目光后，还是携着李夫子去了马车上。

    到了礼房门口，送考之人就不能再跟着了。衙役收齐李秀才递上来的保书，然后和已经登记在案的信息一一核对，确认无误后，开始根据每一个学生进行面貌核对。待轮到刘辰时，那衙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好几眼，才放刘辰过去。

    他起来的时候，刘江已经坐在桌边吃饭了。他的书童中顺站他身后，手里提着考篮，安静地垂着头。

    刘辰朝着半斤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李夫子和另外几个这次也要参加县试的学子。其中就有他的同窗郭明理，自从过了十二岁，每年郭小哥就会到此一游，对此他早就心如止水。

    在他前面的人都哆哆嗦嗦地穿着衣服，见此，刘辰不自觉地就有几分自得。在自己的刻意锻炼之下现在身体底子已经被锤炼得很不错了，虽然由于年龄的关系还不能爆发很强的战斗力，但抵御这点寒冷还是不成问题的。

    大约过了一个半时辰，就轮到刘辰他们了。刚才在那等着的时候，八两又把考篮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才把考篮递给了刘辰。

    一路无话，穿过早春的第一缕阳光来到了县衙考场外面。眼尖的半斤发现了站在不远处的李夫子，向刘辰指了指李夫子所在的方向。

    过完年，转眼就到了二月份。

    什么都不做的时候，时间最是难熬。不过也没让他们等太久，大约又等了半个时辰就把他们都放了出去。

    刘伯望只是满口回答：“是、是，我们先回去。”说着就想接过刘辰手里的考篮，不过刘辰先他一步把考篮递给了八两，另一手拉着他爹就进了马车。

    刘辰做完这些题目并没有花太多时间，抬起头往四周一看，发现大家都还在埋头苦思，他也没想做出头的椽子，只埋头作沉思状。

    大李氏把做好的饭菜向刘辰 推近了些，嘱咐他时间还早，多吃些。说完就去了厨房，往八两手里的考篮里又放了几个煎饼。

    二月十六的早上，鸡叫刚过一声，刘辰就被大李氏叫了起来。虽然马上就要考试了，他昨晚却睡得极好。长久以来的等待消耗了他太多的情绪，现在的考试对他而言就只是一个过程，还是对他来说毫无压力的过程。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大年三十。

    刘辰想，可能是自己肤色变白了，把衙役给弄疑惑了。登记的内容还是他刚从幽州回来的样子，窝了一个冬天已经白回来了，还好那衙役没有过分追究。

    正是腊八这天，刘叔明带回了刚结的账目，老刘氏拿过来清了清数目，心中更是欢喜，转身看到趴在角落的小八，嘴中直念叨：“来狗旺财，还真没错！”说着就想把小八的名字改了，刘辰心里一点都不想同意。

    有些寒门甚至会倾全族之力培养一人，当然，这人考取功名之后也会反哺族里，为族中的产业提供荫庇，给族中子弟提供进身之阶。因此才有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说法。

    刘辰大口大口地扒饭，和刘江一道放下了筷子。过年的时候家里又买了一辆马车，现在刘辰、刘江还有两个书童一辆车，想要跟着送考的刘伯望、刘仲文还有刘老爷子上了另一两马车，半斤和小东负责驾车。

    至于刘江那边自有二叔照料，他也不用操心什么。

    一个月前，兄弟二人经由李秀才介绍直接找了他的同窗做了保人。现在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开考了。

    他也没想去和郭明理搭话，现在还不是交流感情的时候，他现在要做的是早点回家休息，争取精神饱满的参加明天的考试。

    这些都检查完之后，刘辰按序号去了自己抽到的号房，他的运气一向不怎么样，不过这次还算不错，他抽到你一个靠里的房间，还比较挡风，离厕所也不近。总体来说，很不错。

    前段时间刘辰试着改进了方子，现在面膏放置的时间更长了，扩大产量后也不会影响售卖。有了家族加入以后，他们面霜的产量已经基本可以供应上了，自家的盈利也十分可观。

    鞭炮响起，阖家欢乐。

    但老刘氏也有自己的理由，说：“狗子入门，腊八来财，每天都小八小八的叫着，总觉得刘辰多了个弟弟，合该就叫腊八才好。”刘辰还能怎么说，只能听老陈氏的给小八改了名字。从此小八就有了大名“腊八”。

    刘辰认为考察作诗考的是人思维的活跃度，会做诗的人不一定会做实事，他的志向从来都不是要把官做的多高，他只是想和大家一起好好生活而已。

    现在正一脸无害的看着刘辰傻笑，虽然他早就不是当初的那个小胖子，可是刘辰还是觉得他怎么看怎么呆。刘辰走过去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问道：“今年有没有看我给你整理的笔记啊，争取明年别来了，每年都来多没意思。”

    下一步就是搜身了，进去的人依次都把衣服脱了下来，任衙役在衣服里搜检，按照科举的规定，进考场都不能穿带有夹层的衣物。

    小李氏见状也添了两个鸡蛋，刘江见状蹙了蹙眉，却并未开口制止。

    因为宗族自有它的管理系统，刘辰只需要跟族长说一声，剩下的事他们自会安排好。这时候人们的宗族观念是很强的，各族自成团体，互帮互助。

    刘辰噗嗤一声就乐了，还有几场要考，此刻不是去吃喝的时候，他笑着回道：“爹，等我考完了大家一起去吃岂不是比一个去吃更香，今天我们就先回去吧，明天还要接着考呢！”

    拿到试卷后，他先检查了一下试卷内容是否完整，然后把所有的题目都大致浏览了一遍，待做到心中有数之后才开始填写个人信息。

    大庆朝的童生试都在二月中旬。年后的日子刘辰和刘江基本每天都是在看书中度过的，只偶尔出门找李秀才请教。

    一出门刘辰就看到了冒着风雪等着他的刘伯望，嘴张合了几下，想要问什么又不敢问。最后化作一句“饿了吗？我带你去吃你喜欢吃的卤猪蹄。”

    一直枯坐了一个半时辰，才陆续有人开始交卷，又等了两刻钟，刘辰才示意考官自己想要交卷。他被带到了休息室，进去之后发现刘江和郭明理早就到了。不过因为考场的规定，刘辰并没有和他们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