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开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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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却蓦然闯入江季书希冀的眼神和两排白牙——

    看了半晌，隋意又要来透镜，将那铜块边缘仔细至于烛火上烤了烤。铜块冒了烟，隋意忙将它拿远了些，转过头去避开烟尘。

    “叩叩叩——”

    门外府卫未经沈淮川允准，也不擅自进门，只隔着门道：“二公子，长街有消息。”

    “下官按着二公子给的清单，一个一个搜查过去，最终在德喜钱庄寻见了这人。可下官无能，让他跑了，请二公子责罚。”

    “说。”

    思及此，隋意不由得开口：“我曾听闻，京中富人喜欢将钱放在钱庄。或许京中集铜币最多之处就是钱庄，而并非这些商贩——”

    各矿之中，金矿最为难得。沧云八氏之中，论功排辈，唯沧云八氏上三世家：青州尉迟、雁门江氏、符奚纪氏才能得金矿封赏。至于铜矿封赏，想是每个世家都分到了些。

    很好，这厮又将她的话当做耳旁风，左耳进右耳出。

    屁股刚离了椅子，便听那头还闭着眼的沈淮川道：“何事？”

    沈淮川听罢，不掩眉间怒气，倏地睁开眼：“跑了？”

    而既然是上报，世家自然有法子能作假。按往常的数量报上去，暗中再挪用自家铜矿制成假铜板。获利不说富可敌国，也称得上一句日进斗金。

    她见沈淮川阖眼假寐、江季书神神叨叨，都没有要挪动的意思，便起身欲替府卫开门。

    眼下或许该从这些钱庄查起，只是钱庄背后站着的，大约是各世家的势力，难以撼动。毕竟若没有世家庇佑，这些钱庄哪敢肆意妄为。

    隋意便没再理他，只执透镜仔细瞧着铜块边缘。半晌才开口道：“非要说的话，这块铜与西北一带的铜矿特性相似，只是我才疏学浅，这判断也不可多信。”

    这赏赐可谓开历朝历代先河，给这些世家都长了脸。世家可自行买卖矿中产出，只需按月上报月度产出即可。

    可他这话却惹得隋意不禁再心中盘算起来：当今圣上称帝少不得沧云八氏相助，无论是先前太后临朝之时、亦或是陛下亲政之后，都对这八大世家封赏不断，其中一条恩令便是论功赏矿。

    于是她又默默捡起铜块。

    她这头“不可多信”话音刚落，只见江季书目光悠远，立刻回忆道：“西北倒真有一处我江家的铜矿......”

    目光相撞，沈淮川撇过头去，又闭上了眼。

    隋意于是又坐回去了。

    却见方才假寐的沈淮川不知何时正张了半只眼，正盯着她瞧。

    少顷，叩门声响起。倒是隋意冤枉了尚书府下人，只听他们这叩门的声音都是由轻至重，定是训练有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