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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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任何血腥气息都盖不住的，像浓郁沉醉的烈酒，又裹挟着炽烈炙热的风，让我无处可躲。

    黑暗中，我的心跳声像重低音鼓点一样剧烈而清晰。

    ……有些大事不妙。

    中原中也骨子里，是一位绅士。虽然，他是一位在战斗时残酷暴虐，且脾气不怎么好的绅士，但是，也依然是一位纯情且尊重女生的绅士。

    但是，他灵魂的气息是真的，太霸道了。

    异能力觉醒的那一天，我同时也觉醒了一项诡异的特性。

    混蛋太宰又在卧室里‘不小心’砸了我什么东西！

    和他的脾气一样，中原中也的好看，也是极具冲击力的。

    失控的心跳窜上了嗓子眼，还在急遽跳动。

    他像雾气的气息渗透我的毛孔，滋润着我干涸的筋脉，抚慰我时刻躁动不安的灵魂。

    虚假的眼泪居然有了真实的温热。我再一次被中也变得像一个人类，却越发不像我自己。

    但是太宰治他可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知道我最真实一面的人呢。也是唯一一个，我的‘同类’。

    “这么久不开门，怎么，家里藏了男人？”

    论演技派，我和太宰从来不分伯仲，不相上下。

    虽然他做得到。但是他不会。

    脾气再不好的mafia也是个mafia。

    ——他似乎真的，生气了。

    我是一个喜欢待在黑暗环境里的生物。所以我从来不会开客厅的顶光灯。只会象征性拧开我特别定制的那几盏水母形状的可爱小夜灯来照明。

    所以我时常暴躁。每天行走在人群里就仿佛行走在一个散发着各式各样臭味的垃圾场里。

    我已经很多年，很多年，没有体会过紧张这样的情绪了。

    “如果那个蛞蝓知道我在诗音这里，他会是什么反应呢？想想就好期待呢~”

    但是每次和“双黑”相处，我都能轻而易举的被他们带动出来对于我而言，极其陌生的，属于人类的情绪。

    一门之隔。

    只是拿着刀背，温柔地抵上他的大动脉。

    “啧。”中也冷冷嗤笑：“今天的《小说绘》，从信箱里被取走了。诗音，你每天到家之前才会去检查信箱。别装了。我数三下，你再不开门——”

    门外的敲门声，在短暂地暂停后，愈发凶狠。

    他棱角锋利的五官漂亮得直击人心，几缕凌乱的橘发垂落，半遮着那道冷漠锋锐的眼型，微卷的橘色长发尾梢恰好搭在他冷感白皙的锁骨上方。

    我赌中也在诈我。

    我没有让匕首出鞘。

    ——“三。”

    我差点就想拔刀了。

    也似乎，真的被他猜对了。

    他明显也是刚出完任务不久，身上也带着和太宰相似的冰冷残酷的血腥味。

    的确是藏了个男人。

    是的。我是一名可以闻到人类灵魂气息的女巫。每一个人身上都有着不同的气息，但是都有着相似的共同点——臭味。

    门板摇摇欲坠。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是少数几个罕见的，灵魂的气息居然没有任何臭味的人类。

    太宰眼眸亮晶晶的，像天真无辜的孩童那般。他的唇却轻轻贴着我的耳廓，用着情人耳语的气音说话。

    中也没有褪下他冰冷的黑色手套。

    我急的指甲都扣进了掌心，尖锐的疼一下子让我清醒。

    他的手指温柔而冷酷地掐着我的后颈让我转过头来，扬起眉梢，声线喑哑：“卧室有人？”

    他是故意的。太宰治。就是想看我心急如焚还无可奈何的样子。

    心细如发，不错漏每一个细节是黑手党的活命准则之一。

    温热的气流痒痒的吹拂着耳边最敏感的肌肤。

    事实上，任何人类的情绪和波澜起伏对于我而言，都是一项需要去学习，去以“表演”的形式呈现出来，才不会让周围的人觉得我是异类。

    我屏住呼吸，重新成为那名潜伏于黑夜深处收割性命的女巫。安静无声地端坐在沙发之上，准备就这么蒙混过去。

    所以我也在赌——今天这扇门，中也他不会真的踹飞。

    更何况中也还是一位新晋的五大干部之一的，干部大人。

    我从来不会对太宰全盘托出。但是，我对他已经无限接近，毫无保留。

    太宰歪着头噙着天真愉悦的笑意，慢条斯理瞥了我一眼，慢慢悠悠地往卧室的方向晃。

    我猝不及防一下子撞进了他锋锐冰冷的眼神深处。

    ***

    太宰没有穿鞋子。也没有吹头发。他就这样，赤着脚，黑发湿淋淋淌着水，像一抹安静煽惑的幽魂从背后接近了我。

    如果他是太宰，那么我会回他，‘藏了个男人又怎样，反正我们分手了~重新把我追回来喽，亲爱的太宰。’

    ——哐当！

    ——“二。”

    我相信他能看懂我此刻的眼神——想来一场生死对决吗，我亲爱的太宰大人。不想的话，就现在立刻给我藏起来！

    尽管此时此刻，当我想到和中也“分手”这件事情，向来无动于衷的心脏，再一次体会到了陌生的....酸楚。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这样陌生的情绪让我感到害怕。

    跟柔和秀气一点也不沾边。

    我看着摇摇欲坠的门，纠结着要不然开门把中也拉到走廊上最后道个别，算是把这段感情做个彻底的终结？

    太宰的气息不是任何一件事物。如果一定要描述，那大概就像是葬入遥远黑暗的薄雾。

    我可以闻到每一个人灵魂的气息。

    ——我有一个秘密，一个被我男闺蜜发现的，我原本想要牢牢捂紧的秘密。

    但是他是中也。

    我悄无声息地走到门口，就在这时，浴室哗啦啦的水声，骤然停下来了。

    所以我确信，不会有任何光透过门的缝隙渗出去。

    而现在，太宰洗去了他身上的残酷血腥味。所以这一刻，只有我能闻到的——每一次靠近都会安抚着我躁动神经的他的气息，从背后密不透风的包围了我。

    我小心翼翼的在他面前，藏好了我所有的黑暗面，所有顽劣面，收起了我伤人尖锐的爪子，把自己伪装成了一个和mafia格格不入的天真少女以此来让他沦陷。

    于是我垂下眼睫，委屈巴巴地说：“答应你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不去做到呢。但是，中也大人。我们，分手了呢。”我努力将类似于眼泪这样的液体从我干涸的泪腺挤出来，缓慢地盈满眼眶。

    一滴一滴冰凉的水，从他湿漉漉的发梢坠落，划过他线条优美的侧脸，随着他贴向我的动作坠落入我干燥的颈间。

    我在心里轻笑。侧过脸看了一眼紧闭的卧室门。

    或腐烂，或污秽，或酸臭，浓郁或浅淡的，臭味。是几乎每一个人身上所拥有的共同点。

    ——“一。”

    是的，我在赌博。

    他不会是，嫉妒了吧。嫉妒我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这样，用如此柔软撒娇的语气说话？

    一股电流蓦地窜上天灵盖，我打了个哆嗦，反手一肘抵上这个混蛋的腰，尽可能压低嗓音，咬牙切齿道：“你，现在，给我去卧室！！”

    门开的那一瞬间，我……我没出息的立刻就腿软了。

    也许这就为什么太宰和中也都被提升为了干部，而我还是一位准干部的原因。

    他还沾染着水汽的手指轻轻覆上我的后颈。

    所以你有什么好嫉妒的呢，太宰大人。

    我在中也抬脚踹门的那一瞬间，拧开了门把手。

    我……

    当然，令我腿软的，是前男友他的气息，着实太致命了。

    中也开始冷酷的倒计时。

    ——哐……

    太宰听见他搭档的声音，笑得愈发开心。而我则毫不犹豫，一点也不顾闺蜜情的直接从巫女服的袖子里，抽出来一把淬了剧毒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