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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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我刚刚替我惨死在顽童手里的金毛报了仇——它被顽劣的三个小男孩，或者精准用词，三个小畜牲们，绑在了树桩上，活生生的用一个石块，一个石块，那样惨无人道的被砸死。

    手里的拿铁还没有握稳，冰块都还没来得及融化半块，就被穿着机车服的橙发少年撞撒在地。

    “我不知道你听说了什么，分手这件事情，我不同意。”

    我认真地望着他澄蓝色的眼眸说。

    滚热的肌肤温度沾染上了糖果的清甜。

    我从小就知道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姿态会最讨人喜欢。不过是一具皮囊而已，自然要物尽其用了。

    他也没有点火。就那样垂眼冷冷含着烟的一头，声线同样冷而硬：“分手的事情，明天再谈。”

    瞧，中也大人漠然的点燃了那支干燥许久的烟。

    我对此并没有任何触动。

    他似乎在追赶着什么人，和低头准备啜饮第一口拿铁的我撞了个正着。

    ——‘如果今天，我家被你们两个拆了，钱，全部你来赔偿哦。’

    已经足够仁慈了，对吧？

    他的语气愈是这样冷酷，愈是在竭力掩藏他的不安。

    我开心地察觉到他的呼吸乱了节拍，躲闪的眼神无一不昭示着一个纯情少年不知所措的青涩反应。

    是的，我对于太宰某些无法被常人所理解的行为，比如一把火烧掉我所有的情书这样极为逾越界限的事情，也有着超乎寻常的耐心。

    “Boss找我谈话了。中也大人。”我轻轻推开中也，从茶几翻出来一包软黄和平烟：“我们真的不能在一起了。”

    屋里突然传来一声近乎凄厉的猫叫。

    晦暗的屋子里没有灯，只有清冷的月光透过窗帘洒落一地，几缕月光照亮了他漂亮锋利的眉眼，唇瓣分离的瞬间，滚热的气息还互相暧昧缠绕着。

    门刚被摔上，身后就传来另一个人清透冰凉的声线。

    但是太宰不是。

    “我很喜欢。”

    我细细洗去了手里残留了石块的冰凉土腥味，欢欣地点燃了一场大火后，扬长而去，顺手在街头新开的奶茶店买了一杯宇治抹茶拿铁。

    比如说，中也绝对不会不经过我的允许，擅自进入我的卧室。

    挽好的发鬓被他轻车熟路地扯散，他轻轻拽着我的头发，一个原本只是浅尝辄止的吻，却被他不容分说地加深，从温柔到暴烈，被他咬住了我的唇，挑开了牙关，直到舌尖被都被咬痛。

    对于中也，一定不能使用激将法。要以退为进。他对于弱者，向来不吝啬任何怜惜和同情。

    “就算是月经的最后一天，也不许抽烟。”双标的中也大人冷冷把那包烟粗暴地扔进自己的大衣口袋里，在大步流星转身以前，又温柔的从另一个口袋里……拿出来了一袋水蜜桃味的软糖。

    胖胖是我们一起收养的一只胖橘。它才一岁三个月大。

    “明天准时来我的办公室报道。不许迟到。今天晚上，不许再提‘分手’一个字。”

    因为尽管伊始这个吻的人是我，被迫失控的人也是我。

    他褪下手套，剥开了花里胡哨的玻璃糖纸，温热的指尖和甜腻的糖一起滑入我的唇齿间。

    因为现在……

    “抱歉。” 他的视线飞速掠过我被打湿的裙子领口，面颊蓦地烫红。

    我对太宰微笑着比着唇形。

    比如说，中也绝对不会擅自决定在我家进行留宿。

    就像我一样。

    我将下巴搁在中也的颈窝，直直对上太宰沉沉的眼神。

    我想看他因为我，沉溺在情欲旋涡的失控模样。

    他懒得等火苗将那厚厚一叠信笺吞没，漫不经心地扔在大理石瓷砖地板上，悠然地走过来，明明灭灭的猩红火光将他苍白而精致的面孔映出了不

    “是我们一起养的那只‘胖胖’吧。你要把它，一起带走吗？”一滴尚且温热的眼泪悬挂于睫，将坠未坠。

    谈话是真的。但是那却不是分手原因的主要导火索。

    ——吱呀。

    我很少抽烟，但是有时候在陌生的情绪将我包围的时候，我会选择用一支和平来平复我的情绪。

    是优雅糅杂着寻衅的那样一种微笑。

    他再温柔的语调，无害的微笑，也无法遮掩他冷酷黑暗的内心。

    比起黏我，胖胖更黏它尽职尽责的铲屎官中原中也。

    有些不合时宜的时候，比如说现在，眼前总是会不自觉地闪现我第一次遇见中原中也的画面，像一卷自动播放的胶带。

    门小小开了一条缝，没有开灯的卧室暗沉无光，像关着怪物的囚笼，无星无月的黑暗深渊。

    咦，他是在……害羞吗？

    我就用这般平静的语气，泫然欲泣的眼神，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直到那滴眼泪啪嗒坠落。

    我在中也回头看向卧室门以前，眼疾手快地一只手搂住了他劲瘦的腰身，另一只手蒙住了他的眼睛，闭上眼柔柔地吻上了他的唇。

    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才是霸道的主导者。

    我们就这样病态的包容着彼此得寸进尺的种种行为，而最看不下去的那个人，自然是后来晋升为我‘对象’的中也了。

    浅浅地吸上一口，那一瞬间就能感受到甜凉的香草气息在舌面散开，柔顺而固执地冲刷着舌苔味蕾和口腔脆弱的粘膜，再流进肺里。

    这般近乎密不可分的相贴距离，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情动，亦如他也能感受到我差点失控。

    那也是一个炙热滚烫的盛夏。我记得那天的天气特别好，碧空如洗，无风，无云。

    他唇角沉郁的微笑弧度未曾改变，而我也回以他一个灿烂的笑，用手背擦掉唇上被吻花的口红。

    我望着他的背影，情不自禁笑出了声。

    ——尽管在某些方面有着旁人无人能比的默契，但是在另外一些本质上，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又是截然不同的两类人。

    卧室的门打开了一条缝。太宰穿着他的白色衬衣，披着湿漉漉的浴巾，站在没有开灯的卧室阴影处安静地看着我，绽出一抹捉摸不透的冰凉笑意。

    他温柔将一绺从发鬓松散垂落到眼前的头发挽到我的耳后，黑色皮革手套冰凉的温度擦过我的耳廓。

    不抽烟的太宰把玩着我的打火机，当着我的面，漫不经心地点燃了一沓我收到的匿名情书。

    果然，看见我的眼泪，中也蹙起他好看的眉梢，冷凝锐利的眼神也柔和了下来。

    “没关系的。”我回以他甜糯乖巧的微笑，扬起恰到好处的美丽弧度。

    在Port Mafia最受欢迎的女性排行榜总是蝉联第一名的我，就算和中也悄悄谈了恋爱以后信箱里也总是会收到不同人塞给我的情书。

    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他沾着糖果味道的指尖。

    不会是要急着回家自己解决吧，中也大人。还是这么容易就被我挑逗成功了吗？

    中也在离开以前，强行拿走了我藏在茶几下最后一包烟。

    是的，他毋庸置疑是标准的不能再标准的mafia暴徒，但是他从始至终，还是那个……纯情的绅士。

    时常会将情书拿到太宰的办公室和他一起阅读，他会毫不留情的嘲笑那些男生的‘一塌糊涂的文采’，而我至少对我的爱慕者还是抱有尊重的，会将这些情书都收起来，放进了卧室的抽屉里。

    我从他身上看见了我自己的影子。而我从未被人如此包容过——除了太宰治。

    “还有——”他的眼神驻留在我被他咬破的唇瓣上，眼神猩冷，语调凶狠：“不许再和那个混蛋单独出去喝酒。”

    我用了最为中规中矩的报仇方式，且遵循了历史长河里最初的那一条律法，也是汉谟拉比法典最著名的那一条：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他的喉结轻轻滚动，蓦地抽出被我的津液濡湿的指尖，别过眼，一副冷漠的表情，似是呼吸不畅那般，修长的食指勾着他颈间那条黑色皮革choker换了个方位。

    “为什么中也会对诗音的月经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咬住了糖，也咬住了他的指尖。

    我还没来得及打火，那支烟就被中也不怎么温柔地夺到了他的指间，一点也不客气地舒懒的含在了他的唇齿间。

    太宰是会擅自把我的领域划分为他的领域的——暴君。

    “因为我们是交往过的男女朋友关系呢。”我又剥开了一粒糖，用犬齿细细将软糖碾碎，感受着甜腻腻的汁水迸溅在味蕾的触感。

    他装作恶狠狠的撂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转身。

    烧了就烧了吧。

    太宰依然没有关上门。

    行吧。我和太宰，各退一步。

    我猜是太宰从哪个高处蓦地跳下来，不小心踩到了从床底下窜溜出来的胖胖的尾巴尖。

    他们怎么让我的金毛死去，我便让他们也体验同样的痛楚和折磨，也被同样的方式掠夺性命而已。

    14岁的中原中也，可比现在的要可爱多了。

    “明天不许迟到！”

    ——‘还要继续看下去吗？’

    想玩游戏吗，太宰大人。那就来吧。

    却也没有踏出门一步。

    我注视着他冷感凛冽的锁骨，和半湿的T恤下他漂亮紧绷的腹肌线条，我不但半点羞赧的情绪也没有，那时满脑子有且只有一个想法——

    ***

    奶绿色的液体弄脏了他的白色T恤，也弄脏了我白色的纱裙。

    我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对是错。

    所以我对太宰有着对任何其他人都没有的，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