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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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我不想睡你啊，太宰大人。”我直白地笑着说.

    “我去帮你拿纱布。”骂他的话语被我暂时咽了回去。

    我见不得血，头晕，是真的世界在眼前天旋地转那样的头晕。我脚步晃了晃，努力站稳。这一刻没什么比替他止血包扎更重要了。

    “那我们打个赌好了。”他语调轻快：“一个月的时间。”

    ——三个人，以为对方都互相不知情的两个赌约吗。有意思极了。

    太宰像一阵捉摸不透的风，轻巧的从书架上跳落，直到他手心里的血滴落在地，我才看到他的手心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尖锐的碎片划伤了，而他对这般痛楚视若无睹。

    然而就连他喊疼的语调，都和平时开玩笑时夸张的‘痛痛痛’没什么两样。

    ——啪嚓！

    ——这点是我和太宰最大的不同。

    他将《诅咒之书》的下半部《死灵之书》抛在手心把玩。这两本书都被我藏在了暗格，居然被这个家伙找到了。

    他的语调有种虚假的欢欣，裹挟着冰凉的嘲弄：“你们这无聊的逢场作戏的恋爱游戏，不会真的……不舍得结束吧？”

    他的话也没有说完。但是我和他都知道没说完的那半句话是什么。

    ——港口黑手党的黑色亡灵。

    花瓶也碎了，温养着玫瑰的土壤和水弄脏了我的精装版《诅咒之书》。

    但是他不是。

    我的线快要被另一个人彻底的拽紧在手里。

    也许是经常受伤习惯了各式各样的痛楚，他极为擅长忍耐。就算是被子弹打中了腹腔，也依然可以面不改色的微笑，当然，在我为他包扎伤口的时候他才会呼吸轻颤的喊疼。

    我又想起了这个称呼。

属于人类的美丽。

    他在试图重新把我从天空，和另一个人的手心里，拉拽回来。

    我剥开第三粒糖，任由他撒娇似的蹭着我的面颊，蹭着我的唇，鼻息间再一次萦绕着冰冷的血腥气。

    他的笑带着凉意：“只有我才懂你呢，诗音。为什么不和我交往试试呢。”

    但是我也不会惯着他。

    第三颗水蜜桃软糖的汁水叠加着前两颗一同充盈着味蕾每一处，太宰的血，却沾上了我的唇。

    血淋淋，甜腻腻。

    他居高临下望着我，眼神幽深而沉郁，比最晦涩的夜还要深沉。

    我磨着后槽牙，正想转头开口骂他，没想到这个人比猫还灵敏，又敏捷地跳上了我的书架顶端——懒洋洋的用他纤长白皙的手指，冷酷的把我和中也一起去旅游时买的陶瓷杯，用手指漫不经心地从书柜顶端推落。

    我懂了。

    尽管我和他一样都很害怕疼痛，但是我向来不擅长伪装，任何一丁点疼痛都会让我大哭。

    ——啪嚓！

    “中也以为诗音只是一个喜欢读童话故事的小女巫吧。”

    “说起来，中也从来没有看见过诗音杀人的样子吧。”

    ——啪嚓！

    淌着血的掌心捧着我的面颊，他温柔的将他湿漉漉、黏糊糊的血，一点一点蹭上我的脸颊。

    我和太宰大人擦肩而过，转身走进了我那被他弄得一塌糊涂的卧室。

    我叹气。越过一地陶瓷碎片，一地厚重散落的书，在一片狼藉的空白处小心翼翼拉住他的手，低头察看他鲜血淋漓的掌心。

    陶瓷杯接二连三跌落在大理石瓷砖上发出了一声接一声的清脆碎裂音，猝不及防撞击着我的耳鼓膜。

    如果说我们就像是彼此牵引着对方风筝引线的人，在太宰看来，我这一支风筝的尾线，快要断了。

    ……果然，这个家伙，就会搞破坏。

    书架上的书一本本被他杂乱无章地扔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