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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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君遥性子倔，谢棠知道一时半会同她谈不妥。谢棠也不急，说谢君遥既不离开，她也不走了，留南云观小居一段时间。
谢棠单手倚撑，半阖眼角，桃花迎面吹来，她抬头，懒懒的、远远的睨了一眼。
“饭，总还要吃。人间餐饮礼仪你总不能忘了吧？”
谢棠不知从哪砍得几棵通体笔直的竹子，削成竹片，系以藤条麻绳，制作成好几把简陋的弓箭。
华明附在谢棠耳边偷偷问她，“如意待在南云观，能教我那个偃术吗？”
倒是谢君遥一直被养在家中，少见人间险恶。是以洞明自谦“贫观寒舍”时，谢棠想起从小生活在锦绣堆里的谢君遥，忍不住感慨，“她既然能在这里待这么久。”
“没想到你还能记得我。”
一阵风吹起，吹动了三月的桃花，也吹开了轿辇帷帘。
洞明连忙把华明护在身后，手持道剑欲与其对峙。
谢棠嗤笑了一声，夺过谢君遥手中的经籍，“成全？谢君遥你不会真要靠醉心仙术拯救自己吧？”
他现在仍旧不明白。
春三月，上巳节，洞明子受邀去空华山讲座。洞明子记得那日春光很好，空华山上下尽是被风吹起的桃花，经文还未讲到一半，座下的人就似鸟兽般逃散。
谢君遥清冷的眉眼泛红，她咬住嘴角，自我喃喃，难以置信，“连你也来逼我，阿棠。”
洞明子不紧不慢把最后一点讲完，也没有离去的意思，沿着山路细细观赏灿烂的春花。
谢棠见状哈哈大笑，说本欲捡它回家救治，天明后就把蟒蛇放回去的。
华明吓出一身冷汗，面色如纸。
洞明子时在楼观台设座讲经，楼观台毕竟是皇家设的国观，因此这场风波并未殃及到他身上。
谢棠一惯可恶至极，入住后竟还出言相讽，她小声嘀咕“这地方竟然能住这么久。”真当旁人听不见吗！
“那我还能怎么办？！”谢君遥将桌上的书籍一掀而尽，“我回去吗？！”
洞明为蟒蛇敛尸，欲做法事超度。
谢君遥在青州听了一场道士的讲经布道，二话不说逃出家门，说要脱尘出家去荒山野地里求仙问道。
洞明子从未再见过那样的眼睛。
无暇顾及春光，洞明子心头一紧，低头念了一路的经。
谢棠的轿辇十分神奇，并没有车夫驾车，轿辇自己便可移动。
“谢棠！”
“小姑姑，你还知道危险啊。”谢棠抱胸，语调幽幽。
洞明满脸黑线。
谢棠摇头。
好在谢棠对煮蛇羹并不执着。
“我知道你来南阳不只为了我，你别扯进我的事情，我也会成全你。”
谢棠的眼神深沉浓烈，充满对世间万物的志在必得，似要吞噬一切。
其实生逢乱世，谢棠什么样的腌臜没见过。她虽生在泼天富贵人家，但也并非没有颠沛流离。谢棠不到十一岁就被祖父丢进战场，马革裹尸，血渍染身，她曾经枕着野草，在白骨堆里睡过。
谢君遥遂不理她。
身边的人劝他快点逃走，洞明子摇摇头，只要还有一人在，他就要把经讲完。
“我不会跟你回去的。”谢君遥素来冷心冷肺，不留情面，“你告诉谢家主，死了这条心吧，谁来我都不会回去。”
谢君遥忍不住哭腔，绝望发问，“或者是干脆不逃走，就一直枯坐在那，枯坐到嫁人，盖头一盖，我这一辈子，枯坐到死。”
谢棠笑语吟吟，问候对方，“我的小姑姑。”
祖父大怒。谢棠主动请缨把谢君遥带回青州的任务。
谢棠说自己怕冷，南云观住不了一天，要谢君遥赶紧跟她回去。
谢棠暂居 南云观，没有牢骚，也没有发难任何人。她甚至自那天跟谢君遥吵后，都很少去见谢君遥，只在餐桌上与她短暂会晤，淡淡寒暄。
“那我告诉你谢君遥，你也死了这条心吧，说什么我也会把你带回去。”谢棠语气平淡却有说不出的果决狠厉，不容置疑。
青阳子出门讲经未归，观内大小事宜皆有洞明打点，谢棠要在南云观小居，他虽心中担心疑虑，也不好推脱，当天便为她扫干净一间舍房，准备了被褥。
谢棠不喜谶纬玄谈，更不喜修仙问道之风气，下令查封了许多清议的集会与道观。一时间城中道师方士人人自危。
“小姑姑。”谢棠又被气笑了，“正月七未过你一个人扬鞭打马逃出青州，丁夫人听到这个消息七宝羹喝到一半晕厥了过去，一家人找你找到焦头烂额，连上元节都未过，怕祖父吃元宵的时候掀桌。”
“这句话原封不动告诉祖父？”
“别来无恙。”
谢棠抚掌，喔了一声，慢慢逼近，“原来你还记得你姓谢啊，谢君遥。”
但情况如此，只好手持弓箭，利箭一发，穿蛇七寸，蟒蛇立即死亡。
洞明子讲到尾声，留出点心神向座下看去，发现竟空空荡荡，再无一人。
洞明子轻叹了一口气。
谢棠并没有很快就滚蛋。她说怕冷，却在野外的荒山树林里窜得愉快。
“都说贵人多忘事，但遥明真人明显不是。它日你若得道成仙，可别忘了留在凡间我的一份。”
她静静站立良久，待火欲熄灭时，从手旁抽
虽只有前世的一面之缘，但洞明子不知为何，见到红衣少女的第一眼，就敢肯定她是谢棠。
“能避一时算一时。”谢君遥强忍着酸楚，哽咽声渐渐平息，“我把我的令牌给你。你跟你的人回去吧。道观清净，莫要打扰人家修行。”
“你一个人来的？”谢君遥挣开谢棠，怔怔地看着她，“从青州还是洛邑？道长路险，你一个小孩，你不知道危险吗你！”
谢棠并不像有赏春的兴致，她坐在一撵轿子中，连帷帘都懒得拉动。
送了华明一把，自己拎了一把，谢棠好几日跑到荒山野岭里射猎，终于有天晚上悠哉悠哉，拖了条大蟒蛇回来。
华明生在道观，虽从小求仙问道，但左右不过读些经文，是以见到木鸢盘空，对那神奇的一幕念念不忘。
谢君遥犹豫迟疑，半晌还是嗯了一声，“随你。”
“不会的。”谢棠走近谢君遥，任伏在椅子上失声痛哭的谢君遥抱住自己，谢棠手指摩挲谢君遥的头发，拍着她的背一点点安抚，“不会这样的，我的小姑姑这么漂亮，怎么可能枯坐到死呢。”
洞明子原地驻足不欲冲撞。
她在洛邑求学，正值年假，家总要归一趟。
谢棠转身入内，轻轻把门扣上。
一片昔年枯叶落到掌心，重生后三年来的历历在目才重新真实起来。
洞明准备了符箓、香灰、铜钱、用鸡血石画了法阵，把蛇骨放在法阵中央念经超度。经文念完，洞明把蛇骨放置在铁盆，淋了一层油，点燃一炷香，扔到里面，瞬时，大火将蛇骨烧融，洞明将火扣灭，铁盆子里就仅剩一层骨灰了。
那时他不明白为何在那样好的闲暇光景里，谢棠的眼神依旧充满贪欲。
谢棠站在一旁，用箭杆戳了戳蛇骨，神色如孩童烂漫，“味道应是极鲜美。”
华明可怜巴巴问，“如意跟遥明师妹都要走吗？”
谈到最后，谢君遥要自己一个人静静，谢棠抽过她的令牌贴入怀中，“那此物就先借一段时间了。”
“此次南云观寻你，我一人来的。”
“我知道你在青州好好的教书，突然被指婚嫁去洛邑心中有气。但你贸然逃到南阳，逃的了一时，逃的了一世吗？”
谢君遥声音哽咽，强忍泪意，“我不会让你空手回去的。”
然后，洞明子看到了谢棠。
洞明怕她发难，强忍不满好生招待，一连几日见谢棠住的怡然自得，揪住的心也慢慢放平。
临走谢棠还未掩门，又推过半边从门口探头，瞧着地上各种道典经籍杂乱堆砌，语气恳切，“小姑姑，看这些仙家文章辟不了谷。”
谢棠挑挑眉，她慈爱地揉了揉小道士的脑袋，笑着说，“好啊。”
“连你侄女我都被派到南阳来接你了。”谢棠叹了口气，摊手，“回去罢，一家人，何苦相互为难呢。”
还未等回家就收到了谢君遥出奔的消息，谢君遥前去南阳并不奇怪，但谢棠读到祖父的信到最后，脸却一黑到底。
洞明端坐一旁，不动声色。
南云观地小寒碜，洞明怕惹谢棠不高兴，特地收拾出来自己的房间。房间本就如雪洞素雅干净，他仔细打扫过，还特地熏了香，抱来了库房里最新的厚被褥，顿时焕然一新。
谢棠？她是谢棠！
谢君遥也跟没事人一样，问候谢棠冷暖。
《迎风咳血，然后坐拥万里无疆》
狭路相逢，他就是那样遇到了谢棠。
谢棠迎着熊熊大火走进坛场，洞明以为她会叹一声“这样还不如吃掉”。谢棠并没有。
谢棠苦笑，“我跟谁回去？”
前世见到谢棠时她已是谢家家主，洛邑城中人人可畏的当权者。
洞明子知道，那是谢棠的偃器。谢棠是天才偃器师，她便靠这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威慑一方，搅动天下。
华明觉得惊奇，想要凑过去看，却没想到躺在地上的蟒蛇蛇信子一吐，呲牙咧嘴，这蛇还是活的！
问过道童才知道，谢棠也来了空华山。
谢棠被派去南阳时，正欲从洛邑归青州。
] 谢君遥性子倔，谢棠知道一时半会同她谈不妥。谢棠也不急，说谢君遥既不离开，她也不走了，留南云观小居一段时间。
谢棠单手倚撑，半阖眼角，桃花迎面吹来，她抬头，懒懒的、远远的睨了一眼。
“饭，总还要吃。人间餐饮礼仪你总不能忘了吧？”
谢棠不知从哪砍得几棵通体笔直的竹子，削成竹片，系以藤条麻绳，制作成好几把简陋的弓箭。
华明附在谢棠耳边偷偷问她，“如意待在南云观，能教我那个偃术吗？”
倒是谢君遥一直被养在家中，少见人间险恶。是以洞明自谦“贫观寒舍”时，谢棠想起从小生活在锦绣堆里的谢君遥，忍不住感慨，“她既然能在这里待这么久。”
“没想到你还能记得我。”
一阵风吹起，吹动了三月的桃花，也吹开了轿辇帷帘。
洞明连忙把华明护在身后，手持道剑欲与其对峙。
谢棠嗤笑了一声，夺过谢君遥手中的经籍，“成全？谢君遥你不会真要靠醉心仙术拯救自己吧？”
他现在仍旧不明白。
春三月，上巳节，洞明子受邀去空华山讲座。洞明子记得那日春光很好，空华山上下尽是被风吹起的桃花，经文还未讲到一半，座下的人就似鸟兽般逃散。
谢君遥清冷的眉眼泛红，她咬住嘴角，自我喃喃，难以置信，“连你也来逼我，阿棠。”
洞明子不紧不慢把最后一点讲完，也没有离去的意思，沿着山路细细观赏灿烂的春花。
谢棠见状哈哈大笑，说本欲捡它回家救治，天明后就把蟒蛇放回去的。
华明吓出一身冷汗，面色如纸。
洞明子时在楼观台设座讲经，楼观台毕竟是皇家设的国观，因此这场风波并未殃及到他身上。
谢棠一惯可恶至极，入住后竟还出言相讽，她小声嘀咕“这地方竟然能住这么久。”真当旁人听不见吗！
“那我还能怎么办？！”谢君遥将桌上的书籍一掀而尽，“我回去吗？！”
洞明为蟒蛇敛尸，欲做法事超度。
谢君遥在青州听了一场道士的讲经布道，二话不说逃出家门，说要脱尘出家去荒山野地里求仙问道。
洞明子从未再见过那样的眼睛。
无暇顾及春光，洞明子心头一紧，低头念了一路的经。
谢棠的轿辇十分神奇，并没有车夫驾车，轿辇自己便可移动。
“谢棠！”
“小姑姑，你还知道危险啊。”谢棠抱胸，语调幽幽。
洞明满脸黑线。
谢棠摇头。
好在谢棠对煮蛇羹并不执着。
“我知道你来南阳不只为了我，你别扯进我的事情，我也会成全你。”
谢棠的眼神深沉浓烈，充满对世间万物的志在必得，似要吞噬一切。
其实生逢乱世，谢棠什么样的腌臜没见过。她虽生在泼天富贵人家，但也并非没有颠沛流离。谢棠不到十一岁就被祖父丢进战场，马革裹尸，血渍染身，她曾经枕着野草，在白骨堆里睡过。
谢君遥遂不理她。
身边的人劝他快点逃走，洞明子摇摇头，只要还有一人在，他就要把经讲完。
“我不会跟你回去的。”谢君遥素来冷心冷肺，不留情面，“你告诉谢家主，死了这条心吧，谁来我都不会回去。”
谢君遥忍不住哭腔，绝望发问，“或者是干脆不逃走，就一直枯坐在那，枯坐到嫁人，盖头一盖，我这一辈子，枯坐到死。”
谢棠笑语吟吟，问候对方，“我的小姑姑。”
祖父大怒。谢棠主动请缨把谢君遥带回青州的任务。
谢棠说自己怕冷，南云观住不了一天，要谢君遥赶紧跟她回去。
谢棠暂居 南云观，没有牢骚，也没有发难任何人。她甚至自那天跟谢君遥吵后，都很少去见谢君遥，只在餐桌上与她短暂会晤，淡淡寒暄。
“那我告诉你谢君遥，你也死了这条心吧，说什么我也会把你带回去。”谢棠语气平淡却有说不出的果决狠厉，不容置疑。
青阳子出门讲经未归，观内大小事宜皆有洞明打点，谢棠要在南云观小居，他虽心中担心疑虑，也不好推脱，当天便为她扫干净一间舍房，准备了被褥。
谢棠不喜谶纬玄谈，更不喜修仙问道之风气，下令查封了许多清议的集会与道观。一时间城中道师方士人人自危。
“小姑姑。”谢棠又被气笑了，“正月七未过你一个人扬鞭打马逃出青州，丁夫人听到这个消息七宝羹喝到一半晕厥了过去，一家人找你找到焦头烂额，连上元节都未过，怕祖父吃元宵的时候掀桌。”
“这句话原封不动告诉祖父？”
“别来无恙。”
谢棠抚掌，喔了一声，慢慢逼近，“原来你还记得你姓谢啊，谢君遥。”
但情况如此，只好手持弓箭，利箭一发，穿蛇七寸，蟒蛇立即死亡。
洞明子讲到尾声，留出点心神向座下看去，发现竟空空荡荡，再无一人。
洞明子轻叹了一口气。
谢棠并没有很快就滚蛋。她说怕冷，却在野外的荒山树林里窜得愉快。
“都说贵人多忘事，但遥明真人明显不是。它日你若得道成仙，可别忘了留在凡间我的一份。”
她静静站立良久，待火欲熄灭时，从手旁抽
虽只有前世的一面之缘，但洞明子不知为何，见到红衣少女的第一眼，就敢肯定她是谢棠。
“能避一时算一时。”谢君遥强忍着酸楚，哽咽声渐渐平息，“我把我的令牌给你。你跟你的人回去吧。道观清净，莫要打扰人家修行。”
“你一个人来的？”谢君遥挣开谢棠，怔怔地看着她，“从青州还是洛邑？道长路险，你一个小孩，你不知道危险吗你！”
谢棠并不像有赏春的兴致，她坐在一撵轿子中，连帷帘都懒得拉动。
送了华明一把，自己拎了一把，谢棠好几日跑到荒山野岭里射猎，终于有天晚上悠哉悠哉，拖了条大蟒蛇回来。
华明生在道观，虽从小求仙问道，但左右不过读些经文，是以见到木鸢盘空，对那神奇的一幕念念不忘。
谢君遥犹豫迟疑，半晌还是嗯了一声，“随你。”
“不会的。”谢棠走近谢君遥，任伏在椅子上失声痛哭的谢君遥抱住自己，谢棠手指摩挲谢君遥的头发，拍着她的背一点点安抚，“不会这样的，我的小姑姑这么漂亮，怎么可能枯坐到死呢。”
洞明子原地驻足不欲冲撞。
她在洛邑求学，正值年假，家总要归一趟。
谢棠转身入内，轻轻把门扣上。
一片昔年枯叶落到掌心，重生后三年来的历历在目才重新真实起来。
洞明准备了符箓、香灰、铜钱、用鸡血石画了法阵，把蛇骨放在法阵中央念经超度。经文念完，洞明把蛇骨放置在铁盆，淋了一层油，点燃一炷香，扔到里面，瞬时，大火将蛇骨烧融，洞明将火扣灭，铁盆子里就仅剩一层骨灰了。
那时他不明白为何在那样好的闲暇光景里，谢棠的眼神依旧充满贪欲。
谢棠站在一旁，用箭杆戳了戳蛇骨，神色如孩童烂漫，“味道应是极鲜美。”
华明可怜巴巴问，“如意跟遥明师妹都要走吗？”
谈到最后，谢君遥要自己一个人静静，谢棠抽过她的令牌贴入怀中，“那此物就先借一段时间了。”
“此次南云观寻你，我一人来的。”
“我知道你在青州好好的教书，突然被指婚嫁去洛邑心中有气。但你贸然逃到南阳，逃的了一时，逃的了一世吗？”
谢君遥声音哽咽，强忍泪意，“我不会让你空手回去的。”
然后，洞明子看到了谢棠。
洞明怕她发难，强忍不满好生招待，一连几日见谢棠住的怡然自得，揪住的心也慢慢放平。
临走谢棠还未掩门，又推过半边从门口探头，瞧着地上各种道典经籍杂乱堆砌，语气恳切，“小姑姑，看这些仙家文章辟不了谷。”
谢棠挑挑眉，她慈爱地揉了揉小道士的脑袋，笑着说，“好啊。”
“连你侄女我都被派到南阳来接你了。”谢棠叹了口气，摊手，“回去罢，一家人，何苦相互为难呢。”
还未等回家就收到了谢君遥出奔的消息，谢君遥前去南阳并不奇怪，但谢棠读到祖父的信到最后，脸却一黑到底。
洞明端坐一旁，不动声色。
南云观地小寒碜，洞明怕惹谢棠不高兴，特地收拾出来自己的房间。房间本就如雪洞素雅干净，他仔细打扫过，还特地熏了香，抱来了库房里最新的厚被褥，顿时焕然一新。
谢棠？她是谢棠！
谢君遥也跟没事人一样，问候谢棠冷暖。
《迎风咳血，然后坐拥万里无疆》
狭路相逢，他就是那样遇到了谢棠。
谢棠迎着熊熊大火走进坛场，洞明以为她会叹一声“这样还不如吃掉”。谢棠并没有。
谢棠苦笑，“我跟谁回去？”
前世见到谢棠时她已是谢家家主，洛邑城中人人可畏的当权者。
洞明子知道，那是谢棠的偃器。谢棠是天才偃器师，她便靠这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威慑一方，搅动天下。
华明觉得惊奇，想要凑过去看，却没想到躺在地上的蟒蛇蛇信子一吐，呲牙咧嘴，这蛇还是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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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棠被派去南阳时，正欲从洛邑归青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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