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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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切的微笑取代了客套的礼貌，埃伦娜简单同正在交谈的人告别，朝青年走了过来，“德斯蒙特！你今天看起来真帅。”

    “哇哦，这真像我。”德斯蒙特伸出手，戳了戳漂浮在地面一米之上、双目紧闭的人影的脸。“咦？我摸起来好像从冰柜里捞出来的一样。”

    这份资料库，来源于官方，也是他第一时间想到、并进行破解的那份——可是当时，根本没有一个符合条件的“柯立夫·哈代”！

    “哦，又是一个犯下愚蠢错误的人类。”沙哑的声音里带着嘲讽，「盒子」不再多言，见新的躯壳状态良好，转而开始讲述他的咒语。

    不过，在场的都并不在意。卢卡从墙壁上浮现出身形，他已经有段时间没在砖墙上活动了，感到有些怀念，同时，也有些不适，于是皱着眉头，说:“迪恩在车库等你。我就不去了，我要在家里研究一下电子科技。”

    一声闷笑从桌上的黑匣子漏出，消失速度快得好似是错觉。

    「盒子剧场」甫一下播，托尼就听到智能管家机械的声音:“先生，找到柯立夫·哈代的相关资料了。”

    也就是说，有什么神秘的力量，在直播期间，故意隐藏了相关信息吗……托尼沉吟了片刻，接着，他打了个响指，对智能管家说:“调查一下数据库有没有其他入侵的痕迹。还有——”

    当计划意外撞到一起、且各自无法更改的时候，应该如何抉择？

    卢卡羞涩地笑笑，“谢谢。不过没有也没关系，我在纸上也能找到相似案例……当然，能有实体对照效果会更好。不过，你还是要注意安全。”

    文字能够在网络上传输，不过是近百年新起的意识，所以卢卡对在电子屏幕上移动还不太熟练，比不得「盒子」，但是他也不愿意向“前辈”讨教——讨厌是相互的，他也看不惯这个金属盒子得意洋洋的样子。

    *

    它热爱混乱与邪恶，积极搅动浑水，在摇摇欲坠的秩序顶端放下不均的砝码，并以此为乐，丝毫不在乎被折磨着的、尖叫着的悲苦魂灵。

    不过，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加入校内风云人物的小团体，而是和一个阴郁古怪的女生、外校来的书呆子交换生关系特别好，其他人都不太能加入对话。

    反正，它也不希望德斯蒙特和普通人打好关系。

    年龄区间的设置，是从节目需要的角度出发，毕竟，根据弹幕的发言和网络上的零星相关，不难发现，「盒子剧场」大多是危险惊吓的项目，对身体素质有一定的要求。

    真是新奇的体验。就好像能够从截然相反的两边看世界，又好像拥有了两个游戏视角，德斯蒙特自在地活动着新的身躯，原来的身体也并无任何不适。

    不过，很显然，古板的管家很满意这一身，想到自己的小黄鸭还得依仗这个幽灵，「盒子」选择把话语藏在匣子里面。

    因为邀请到了心仪的目标，埃伦娜一整天的心情都很好，布置派对用具的时候也兴高采烈的，眼里尽是期待的神情。

    *

    虽说和喧嚣的派对气氛不太相容，但她喜欢的，正是这种冷淡的禁欲风，和穿着棒球服打打闹闹的男孩相比，显得格外有有魅力。

    ——而它和卢卡，在这点上，完全就是宇宙的两端。

    正如所有的魔法一样，一阵绚丽的光彩划过，德斯蒙特再度睁眼，看见自己的脸从另一个角度看过来……但是，他依旧能够看到悬浮着的自己。

    “什么？！艾特伍德，我和你们说过了，不要吐在房子里面！我给佣人放了一晚上的假。现在怎么办？”

    既然只剩下最后一期了吗……托尼的脑海里，回荡着主持人的话语，他有预感，要是错过，他们就会彻底失去所有的踪迹。

    “好的。”两个德斯蒙特的声音叠在一起，“我会去看看郊外有没有怨灵。”

    不过，这些都算是私“人”恩怨，较德斯蒙特关系不大。沙哑的男音从黑色的匣子中传来，贴心地为朋友解难:“我有一个办法。”

    这六位参赛选手的资料也印证了这一点——他们全都是二十五至四十五岁的青壮年，体检报告显示身体良好，并无重大疾病，也没有残缺不便。

    这是一场艰巨的挑战，不过，这个名声在外的天才笑了一下，灼灼的光彩在他棕色的眼睛里浮现，“那就来试试吧。”

    “嗯……”德斯蒙特点头，“街角的爱德华先生在念错咒语之后，变成了一只断尾的小鸟。”后来，被家里的猫吃掉了。

    苦恼的小镇青年眼睛一亮，瞬间凑到桌边，“什么？”

    它一边说，一边从金属制的身躯里面流淌出黑色粘稠液体，攀附进半空的傀儡身上，充当作灵魂容器的润滑剂。“等一会，你跟着我念咒语就行，千万别念错——我想，你应该懂得后果的吧？”

    *

    这道咒语，主要作用是将一个人的灵魂一分为二，原本是折磨仇敌的手段之一。然而，面对灵魂形状怪异的德斯蒙特，不仅不能令其痛苦，还能起到变换分身、以作他用的效果。

    德斯蒙特一入场，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

    虽然西装确实很适合他，但是在「盒子」看来，这和年轻人的派对实在格格不入，尤其配上德斯蒙特冰冷的外表——谁敢往这样的人身上喷礼花彩带？

    在应付客人的间隙，她的目光时不时瞟向大门，终于，等到了她最重要的来宾——

    卢卡呢，虽然对人类如何并无表态，面对哀鸿遍野，也只关心自己的书本和知识宝库。偶尔，他会为稀有物种、独特生灵的消亡而感慨，但这是一种假惺惺的怜悯，毕竟，他早就能从无尽的知识中料到后续，却从未阻止命运的车轮碾压过去。

    「盒子」说:“啊，因为用了一些从冰原底下取出来的材料。不过，等你的灵魂进入之后，就不会有问题了。”

    德斯蒙特陷入了难题。m.bofanwenxuan.com他对兄弟会很感兴趣，也不想错过和同学打好关系的机会，但是，作为“夜谷第一好朋友”，他又不愿意放彼得和温斯蒂的鸽子——更何况，他已经和卢卡说好了，要带些“特产”回家送给他。

    德斯蒙特笑了起来，悬浮着的那个他落到地面上，和原来的自己站在一起，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凑在一起，难免让人感到无端的恐怖。

    看来迪恩安排地果然不会有错，德斯蒙特想着，礼貌地回复:“谢谢。你今天也很漂亮。”他打量了一下埃伦娜的装扮，“耳坠很衬你的裙子。”

    埃伦娜脸上的笑容不由得扩大了，正要再说些什么，就听见熟悉的声音响起，“埃伦娜，汤姆在沙发那里吐了，你家的佣人呢？让他们收拾一下。”

    如果真是神秘力量作祟，那么，寻常的电子技术是无法突破的，“把所有个人信息和地址都打印成纸制档案保存……除去二十岁以下及六十以上的人。”

    可以说，「盒子」最讨厌的，就是像他这样的存在。

    到了约定的时间，其他被邀请的朋友同学陆陆续续地到达家里的别墅，埃伦娜穿着一身性/感的抹胸连衣裙，淡紫色与她的耳坠相得益彰。

    等他马前失蹄的时候……哼。

    他是知识的化身、也是永恒的观测者。

    “那就只能你自己收拾咯。”艾特伍德·堪得斯不甚在意地回答，看到新面孔时，眼睛一亮，“这是谁？不介绍一下吗？”

    「盒子」高兴地说:“太棒了！你果然很有天赋。”

    *

    但是，要判断相性程度，兴趣爱好和知识视野只是基础的切入点，真正起决定因素的，是「精神」方面……用人类的话来形容，大概就是三观。

    这并不是指他们无话可聊、话不投机，恰恰相反，他们都精通深奥复杂的魔法知识、对迷失的历史文明同样了如指掌，往往对方一个简单的词，就能轻易接下之后的话题。

    「盒子」对此颇有微词，自相遇在夜谷小镇，仅简略谈论了几句，它就发觉自己和卢卡就不太对盘。

    一直紧锁着眉头、试图破解信号来源的托尼手指微动，将旁侧的全息投影移至正中，心说总算有了一个好消息。然而，才没翻看一会，他就意识到了不对。

    就算有心结识他的，也会因为他冷酷的态度、或是一些意外错失机会。所以，他能被埃伦娜邀请过来，大家都很意外。

    德斯蒙特逐字逐句地记下，待它说完，立刻用流利的语调重复了一遍。

    管家迪恩看着青年西装笔挺的打扮，那张天生冷淡自持的英俊面庞显得更加凛然，不可接近。一手包办了德斯蒙特服饰的幽灵满意点头，说:“恰到好处，少爷。”

    青年点头应是，「盒子」不屑的嗤笑——“假惺惺的关心”——被他们一齐忽视了。

    自入学以来，他就因为优异的外表和神秘富有的身世——虽然不清楚来路，但衣料的质量和配饰的价格摆在那里——在学校里有了一定名气。

    ——这对他们来说，都是最佳的选择。

    对着穿衣镜，德斯蒙特整理了一下脖颈上的领结，“这样穿是不是有些太正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