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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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而久之——虽然只有不到半年，钱乐在某种意义上已经变成了音乐质量的保证。

    这个视频，被发布在某热门短视频平台上，病毒一样的传播。

    《七档》的旋律，不自觉地从钱乐指尖流淌而出。

    是啊，他用手撑住额头，是他自己说的，“我才不要和他合作！”在被采访的时候，恶狠狠地。

    或许由于是混血的原因，怀方的肩膀比一般人要宽一些，所以他的衣服也大多是一些肩部宽阔的设计——这些衣服，哪怕是其他和他身高相仿的人穿，都会有一点点松垮。

    是钱乐，带着他的帽子，穿着他的外套的钱乐。

    钱乐身高183，怀方187。虽然只是四厘米的差距，但是却导致了两人的衣服直接差了一个码数——钱乐买185，怀方买190。

    导演一听，大受感动，惊为天人。

    还或许，带着某种微妙的叛逆，那句话翻译过来，大概是我超想和他合作的只是我不好意思低头啊啊啊啊的意思。

    正在做发型的怀方面不改色的翻了过去，心想这玩意不就是长了一截的袖子吗到底有啥，但是现在他只想跪下给那个值班编辑点个赞——

    从12岁开始，随着训练强度的加大，父母为他的琴房加装了厚厚的隔音海绵。他对着谱子视奏了其次，却还是迟迟不能进入状态。

    钱乐的爆红，完全来自于一只视频——没有什么精美的拍摄手法，镜头甚至有些摇晃，视角应该是来自剧院二楼—— 三角钢琴前，身着黑色正装的钱乐，安安静静地演奏着坂本龙一的变革的世纪。他肩宽腰细腿又长，穿上西装总会有一种莫名的疏离感。然而，剧场暖黄的灯光却很好的中和了他本身的一丝清冷气质，让他整体变得柔和。他盯着琴键，唇角微抿，眼眸低垂——他本身眼形微微上挑，睫毛又纤长，一点点灯光倒映出无限缱绻的眼睑与睫毛的影子，便仿佛带了无数的深情与期许。

    询问后，钱乐没有说行也没有说不行，只是自己一个人闷在房间里，把剧本和样片反反复复的看了好几遍，三天后交出来一个小样，然后告诉导演：“行就行，不行就不行。”

    同时，钱乐的过去也被扒了出来——14岁第一次参加交响乐会，16岁获得国际钢琴比赛金奖，18岁进入国际一流音乐学院学习，师从副院长，22岁刚毕业就和国内顶级乐团艾越合作，全国巡回演出。之前被拍到的视频，正是巡回演出的最后一场，在怀远的演出。

    


    ……！

    怀方的脸突然爆红。

    “其实当时就想，就算写得很烂也没有关系……主要是想要拍摄他弹钢琴的视频作为菜单，好歹能蹭到他的热度。”那个导演在事后这样和老刘说道，随后又大笑一声，“当时真的没有想到那首歌会那么贴切。”

    在某个专题里，编辑写了个“甜美omega的秋日杀手！萌袖来袭！”

    严格意义上，钱乐并不算是娱乐圈的人。www.uuwenzhai.com

    最后，那个电影没有怎么大红，反而是钱乐制作的那首背景音乐被提取出来传了又传，作为彩蛋的视频也在上映期间蝉联视频网站单日播放前五。

    但是，又一次刷新了页面之后——刷新页面主要是为了看下面的评论是怎么夸自己和钱乐的——怀方却皱起了眉头。

    诸如此类的评论，都让怀方从后背的脊骨冒出一丝莫名的疼痛与酸。这让他感到不适，他渐渐地变成了端坐的姿势。

    怀方开开心心地从寺庙回到家，开开心心地瘫在柔软的沙发上——他的心情确实很好，因为有一个他认识的，很厉害的乐评人极高的赞扬了自己的表演——和乐队里的键盘，手指轻轻地下滑两下，就会看到他也极高的评价了钱乐的独奏。

    “谢谢博主，但是二位好像不是特别熟悉，所以还是建议分开发哦~”

    他脑海里总是想起昨天怀方在舞台上的身影，昨天回到家里，他居然破天荒的把那段表演的录屏看了好几遍——光是看还不算，甚至忍不住给所有夸怀方的评论都点了赞。

    肩膀宽，袖子又长，着急上台还没人给做处理，为了方便演奏，钱乐将袖子向上捋了捋，于是那些多余的布料就松松垮垮的堆积在了钱乐的腕部和手掌。

    好巧不巧，钱乐的经纪人老刘有一个朋友正在制作一只小成本电影。该做的都做完了，就是背景音乐怎么都不到位。马上就要结项了，看到钱乐的视频，突然福至心灵，辗转拜托钱乐给谱一个曲子。

    除了荧幕上的活动，钱乐也一直坚持着线下的演奏。比如现在，他就在准备下个月的和艾越乐团合作的国庆演奏会。

    后面的故事就很简单，约曲、约演出、约拍摄，许多节目开始评论他的歌和演奏，许多人钱乐开始更多地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但是，他的日程永远不会排的太满，这是因为老刘和钱乐都坚定地遵守着一条底线——每天至少要留四个小时练琴。

    萌袖大法好啊！

    当时他是怎么想的？他有些记不清了——总之，大约是出于某种敏感——“明明现在的主角是我，你为什么还要提起他”之类的——或许自己对钱乐一直抱有某种小小的、被隐藏起来的、带着向往的妒忌——大约是出于某种愤怒，在得知钱乐回国后，怀方曾经彻夜难眠，曾经悄悄期待钱乐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像以前那样拍拍他的肩膀，告诉他自己一切都好，然而，在日日夜夜寝食难安的等待过后，确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说起来，钱乐回国快一年，两人第一次真正有意义的交流就是在那场排练的后台。

    随着拍摄者的抖动，那暖黄画面又默默包含了被一丝不苟的衣领包裹的纤细脖颈与散落在两侧的、随着动作微微飘摇的柔软鬓发。演奏中，随着节奏的变化，他微微侧身，某个刹那，便有了那深情又无情的眼眸在凝视镜头的错觉。

    那就更不用提钱乐了。

    或许是由于误操作，页面自动跳转到了那次演出的视频。

    一个又一个演出视频被编辑在一起，演出风格从最初的青涩到如今的潇洒，身体一天天地抽长，面庞也一点一点变得成熟……让广大人民群众有了一种养孩子的快感。

    也有许多人因为这个彩蛋而走进电影院，让导演感动了许久。

    和钱乐出现在同一页面，让怀方感觉有些快乐。这让他有一种感觉，一种自己成熟了的感觉——从小到大，钱乐都是他追逐的方向，音乐、学习、性格、一段时间的穿衣风格……但是，他们两个却似乎很难被放在同一个水准。然而现在，他的照片和钱乐的照片紧紧地挨在一起，他的评价后面就钱乐了的评价。他被评价为“台风独特，生机勃勃”，钱乐被评价为“优雅细腻，温柔独特”。“这场表演成就了真正的小天王”，“这段演奏确实对的起音乐家之名”……每每读到或许是由于那个乐评家本身的写作风格而显得格外相似的句子，怀方就会毫无理由的愉悦。

    就这样，“天才钢琴家”和“天才作曲家”的称号，也莫名奇妙的落在了钱乐的头上。

    镜头渐渐放大，最后锁定到钱乐的脸上。眉形秀，眉痕长，都说这样的人都长情。他的双眼皮有些窄，看起来变多了几番古典的风情。鼻梁纤秀，唇中一颗小小的唇珠。明明是温柔至极的一张脸，却因为自身的气质而变得明锐，便多了一份艳。

    那是一首蛮寂寞的曲子。配上钱乐纤细但修长的身影，简直产生了某种类似绝望的禅意，让人没有办法把眼睛和耳朵挪开去。

    在那个瞬间，拍摄者甚至小小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谢谢博主，抱走我们怀方哈~”

    男友外套和萌袖吗！！

    然而，在怀方间奏solo的时候，钱乐不需要弹奏，便乖乖地把双手交叠放在了膝盖上，那些布料便肆无忌惮的滑了下来，只留下十根在灯光下雪白可爱的纤细手指露在外面。

    “啊啊啊啊啊啊啊！”怀方抱着脑袋重新瘫回了沙发。

    版本更新后，你可以通过三指对视频进行缩放操作。看着屏幕上方闪亮亮的提示，怀方无法控制自己地，毫无出息地伸出了三根手指，对着视频的某处，放大再放大——

    ……

    这不就是！

    一月前，他曾参加过一个杂志的封面拍摄，拍摄主题当然是秋季穿搭。前两天收到了正刊，被艾米姐收到了公司的化妆间。

    这不就是！

    不知道为什么，怀方觉得那些手指很可爱——尤其是在自己的外套下面——他甚至看了看挂在墙角的那件衣服，还伸出手来比划了一下，如果是自己穿那件衣服，袖口就只到手腕，领口看上去也有点大，所以如果是自己把钱乐抱住的话，大小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