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重回东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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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虹几欲跪下，只有一双眼睛直直地与敖泠对视。

    “是五哥太好奇了些。”他什么也没读出来，只能讪讪，“今夜水晶宫为你设洗尘宴，小九，你可要盛装打扮一番才是。”

    什么八年之前。

    敖泠有些回过神来，嘴唇翁动半晌，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谁对她刻薄以待，谁对她赶尽杀绝。

    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心里有多凄然。

    听虹的声音在她听来很遥远，敖泠恍恍惚惚，突然抓到了重点。

    东海不宁，龙王从公主小时候便刻薄以待，如今出事也是第一个找上公主，她身为公主侍女，自幼跟随公主，怎能不忧心公主安危？

    他风轻云淡的模样，好似那不是一场针对她的鸿门宴。

    “我与父王才从海藏回来，听水晶宫的仆从说你已经去过了，此番人间游历可有收获？”

    她抬眼看他:“我在人间的陈塘关，遇到了一个名唤李哪吒的奇人，此人身怀绝技，不容小觑。”

    “今日从陈塘关□□出了一支灵箭，正中海藏中心。你才从陈塘关来，可知道什么内情？”

    敖泠与他对视，良久之后，唇间的笑意有些浅淡:“五哥，我们从前约好了，兄弟姊妹间不互读心思的。”

    她没再张口，听虹扶着她，去殿内坐下，不多时敖泯便带着侍从来了，甫一见到她便是一副惊喜的神色。

    “奴婢人小势微，只能打探到这些。这些日子以来，只盼若公主能平安归来，得助公主脱困。”

    “公主，真的是您。”听虹表情复杂，也是第一次逆主，含着眼泪去将她往外推。“您不该回来，龙王陛下和二太子五太子”

    她细细瞧着敖泯，眼底没什么笑意:“五哥了解的倒是比我多。”

    什么定魂珠由她而生。

    为何她只是去了二十几日，一切都变了？

    这是在让敖泠读她的心。

    敖泯似乎对李哪吒很感兴趣，迫切想知道她在陈塘关究竟遭遇了什么，忙追问:“如何身怀绝技了？我听人说他师从乾元山太乙真人，那阐教之仙可真是舍得，将一身法宝都传给了他，传闻他六岁能屠鬼车，七岁更是诛杀了昆仑作恶的云间妖，回陈塘关后随父征战四方，也是从无败仗。”

    她在陈塘关二十几日的心心念念，她只是想回家而已。

    听虹好像知道什么，可她却不敢问。

    “小九，我便猜到你在这里。”他摆出那副好哥哥的样子，伸手要去摸她的头，她想躲，最后还是麻木地任由他摸了。

    她的父王向来是用宠溺的口吻喊她敖宝儿，何时有过这么冰冷僵硬的语气叫她名字。

    她不知道说什么，嘴唇不自觉轻微颤抖，许久才说出一句话来:“若说奇遇，也是有的。”

    “母后真的是被软禁了？”她终于泛起一丝涟漪和心痛。

    可她似乎没什么力气再走了。

    她不敢看。

已经让她几乎要窒息。

    她的声音很喑哑，是从未有过的心如死灰:“让我进去吧。”

    听虹瞧着她的表情，松了手，但仍焦灼切切。

    “公主，您可知道？前些日子，水晶宫突生变乱，被龙王陛下压了下去，但自那以后，王后便被软禁在了琉璃宫。二太子也来了角元殿搜宫，说您与王后亲近，难免没有逆反之心。奴婢被压在大殿之下，隐隐听见二太子在与亲信商榷，若您回了东海，要将您”

    她的婢女听虹在殿前唤她，怯怯又哀鸣:“公主？”

    敖泯见试探几番都问不出什么，眼底闪过一丝阴郁，看向她的眼睛。

    敖泠垂眸想了想，哪吒确是一身的法宝，火尖枪，乾坤圈，混天绫，风火轮，哪样不是非同凡响。

    什么是真的，什么又是假的？

    可敖泠那双澄然的眸，才触到听虹的目光，便吓得指尖一颤。

    她一句也没有听懂，可记忆深处似乎有一道裂缝，里面伸出一只狰狞可怖的手，想要将她拖进去，掀开血淋淋的事实让她看清。

    她不愿意与他多说，该说的都告诉三哥了，心里跌宕起伏，只推说了几句，便不再多言。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角元殿，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情来了这里坐以待毙。

    父王和敖泯走了。

    深海的石砾又硬又尖，每踏一步都是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她就在这渐渐消散的声音里蹲了下去。

    “哦？说来给五哥听听。”

    好像他还是她的五哥。

    敖泠笑着应了，她神色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