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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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小姐……】安静了很久的系统突然回来了，声音有气无力地，【这回事情大了。】

    修墨的顺从核心是卑微，而他的顺从反而是来自野心。

    京京瞪了他一眼，他自己更是不好意思，要不是京京不允许，他就要躲到地毯下面去了。

    越琛没听懂她的意思：“什么然后。”

    “如果京小姐只是想践踏我的尊严, 看我狼狈不堪的样子, 其实有很多种方法。”蒋绥抬起眼, 看向京京, 她低垂着眉眼的时候，也丝毫不会显得温顺乖巧，那股骄纵劲儿就像能从她上扬的眼尾溢出来似的，“但是, 那个折辱我的人必须是你，这个过程也必须是你来执行, 别人不行。”

    “京京。”

    蒋绥低着眼睫看着她的指尖：“要是我真的去做了那些事情，那蒋绥就不是蒋绥了, 他的命也就不值钱了, 那时候京小姐恐怕更不会要我了吧？”

    他慢慢抬起眼，看向京京的目光与之前有些不同：“你什么时候开始也喜欢他们的？”

    “杂物间？”京京看向越琛的脸，点点头，很有同感的样子，“我家也有杂物间，我那个什么都不舍得扔的管家也很喜欢把一些值钱但被我当成垃圾，看都不会再看一眼的旧物放在杂物间里。”

    修墨点了点头：“做家务会让我觉得很解压。”

    京京也抬起眼看他，蒋绥没有笑, 无论是平时那种让人看着瘆得慌假笑, 还是那种戏谑不经心的笑都没有。

    京京走下台阶，越琛在她的目光里，慢慢垮下挺拔笔直的脊背，等到京京走到他的面前，他把眼睛闭上，长睫微微颤抖，唯独声音恢复了冷静：“我可以把这当成我那时候没有珍惜你的惩罚。”

    京京看了蒋绥一会，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片刻，从耳朵上取下她今天戴的一颗红宝石耳钉：“手。”

    “我明白了。”京京了然地点点头，“你是想把这些东西给我，对吧？”

    至于原身会不会原谅他，那就和她没关系了。

    为了得到，所以不择手段，顺从不过是他得到他想要的东西的一种手段。

    蒋绥弯了下唇，顺从地摊开手掌。

    京京懒懒地应了一声，目光在客厅找了一圈：“修墨呢？”

    京京本来都要进去了，听到越琛这么说，微微退回来一点，抬着下颌，看了眼那个箱子，示意越琛把它放低，让她看看里面都是什么。

    越琛又把迈出去的那一步退了回去，带着隐隐不安，又低声重复了一次：“这些是你送给我的。”

    今天修墨PO了吗

    “没关系。”京京痛快地原谅了他，反正那些无论贵在价值，还是心意的东西都不是她送给越琛的，都是原身的。

    越琛暗中她的话做了，京京随便扫了一眼，里面的东西五花八门，有的很贵，一看就出自有钱人家千金的手笔，但也有些不值钱的东西。

    他和别人根本没什么不一样。

    越琛看着她的笑脸，感觉心像是被针狠狠扎了一下，下意识地说出口：“对不起……”

    ——

    “你都不记得我们是一个学校，怎么还留着我以前送你的东西？”京京边看，边漫不经心地问。

    “男……仆吗？”修墨耳朵有点红，好像想到了什么羞耻的事情。

    京京看着蒋绥, 这个男人确实挺好玩的, 说他有病吧, 他还比谁都清醒, 说他疯吧, 他还是知道系统后, 唯一能保持理智的人。

    “你不会觉得这样很深情，很令人感动吧？”京京没什么表情地看着越琛，“一点也不会，只会让我思考以前的那个京京眼神差成什么程度，才会看上你这种你卑鄙又自私还很喜欢装模作样的家伙。”

    他可是中了药，都会为了尊严和傲骨，被她怎么欺负都不肯屈服的越琛啊，怎么会说出可以和别人分享爱意，把脑袋使劲往绿帽子里塞的话呢？

    蒋绥垂下眼睫看他手心里那颗成色非凡的红宝石，颔首：“好。”

    越琛努力挺直他的脊背，薄唇微动，声音几乎轻得不可闻，在他的内心深处他其实很怕被京京听到他说了什么，因为他真的很怕她会连他最后的希望都否定了：

    “可是，我要是连接受惩罚的机会都不给你呢？”京京问。

    “好，我不问了。”越琛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你想喜欢几个人都可以，但是……能不能……”他很艰难地说出他的乞求，“给我留一个位置？”

    “但是，你还是救了我。”

    “我要报答你，但不是要做一次都没被玩过，就被丢掉的垃圾。”

    京京翻了白眼，解压个小饼干，眼尾一挑：“那我雇你在我家当男仆得了？”

    那箱东西应该是他回去拿的，但他并没有换掉昨天被雨水浸透的衣服，只是把西装外套脱了，衬衫被弄得有些皱，下摆又一半还跑了出来，袖口不知从哪里沾了灰，也脏兮兮的。

    她最后看了眼蒋绥领口的仙鹤，极其罕见地夸奖了一句：“那个不错。”

    “嗯。”京京撑着下巴，非常故意地继续，“再给你做一件男仆装，让你每天都穿给我看。”

    “你对你的救命恩人还有这么多要求啊？”京京指尖在蒋绥锁骨前仙鹤头顶的那一抹殷红上点了一下, “这么嚣张。”

    “他在和张姐她们打扫卫生。”

    他不应该那么傲慢地无视她的真心。

    越琛微微张开唇，没有说出话。

    “你的脑子里只剩下喜欢了吗？”京京懒得再和他说下去，迈步准备进门。

    真是不可思议。

    “不要跟我戴在一个地方哦。”京京勾起唇，又是她一贯谁也看不起的嘲讽笑容。

    京京皱眉看着他沾着灰尘的鞋：“有话说话，不要过来。”

    京京眨眨眼：“然后呢？”

    修墨张开嘴，大概是想什么，但又说不出来，最后竟然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一声很有那种感觉的“啊”。

    蒋绥呼吸一滞，她明明都没有按到他的锁骨，却引起一阵战栗从她指下的位置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

    “沈无妄和蒋绥？”越琛好像明白昨天那两个家伙为什么也会出现在京京家门口了，“他们和我一样？”

    这是京京第二次看到他衣衫不整的样子，而这次没有外因，他却比第一次中了药还要狼狈。

    管家颔首，转身，没一会带着修墨回来了，京京上下打量了他一圈，慢慢地发问：“你很喜欢干活吗？”

    越琛还没来得及摇头，就见京京随随便便地指了下下面，“那边的路上有垃圾桶，你放到旁边，会有人捡走的，麻烦你了啊。”

    “别人把东西送给你，那就是你的东西，你把它们当成垃圾，那就是你的垃圾，我，为什么要你的垃圾？”京京微微虚起眼，凉凉地反问，“越琛哥哥不会觉得我是个收垃圾的吧？”

    京京停在门口，转头看去，越琛抱着一箱东西站在那里。

    蒋绥低下头，看向他锁骨位置，振翅欲飞的仙鹤，它头顶的赤色让他眸色一深。

    又到了这个环节，京京不耐地垮起小脸：“这个问题，你可以去找沈无妄或者蒋绥去说，我已经跟他们说得很清楚了。”

    “不愿意？”京京看着没有动作的蒋绥叹了口气, “看来变态也不是什么都肯做的。”她抬起手，玩着蒋绥领口别的一只仙鹤胸针，“就这也配说把命都给我？”

    越琛站住，心里有许多复杂且汹涌的情绪，但脸上反而做不出什么表情：“这些，都是你以前送给我的。”顿了一下，又换了种说法，重复了一遍，“我们上学的时候，你送给我的。”

    京京并没当回事，继续吃着修墨给她剥的榛子，没什

    “但是，这些确实是你送给我的。”越琛看京京就要这么进门，往前迈了一步。

    PO了。

    越琛没想到京京会这样说，眼里流露出茫然：“你不要这些东西了？”

    “戴到你的身上。”京京把耳钉放在他的手心，“戴好了，再来找我。”

    京京简直无语，他上辈子是个田螺吗？一会没看着就又跑去做家务了：“把他叫过来。”

    京京对他的形容，每个字都像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着他的心脏，越琛又痛又不想让她看出他很痛，下意识想要收紧手，但忽然想到他怀里的是什么后，又慢慢把手指放开。

    越琛睁开眼，眸底晦暗不明：“那我就换一种方法在你的心里留下我的位置。”

    “我不会再把它们当成垃圾了。”越琛有些急切，冷淡的声线都有些沙哑，“我会珍惜它们，把它们当成我最珍贵的东西，永远都不会再让它们受委屈。”

    京京有点惊讶地转回身。

    “然后我就会被幡然悔悟的你感动，继续像以前那样喜欢你啊。”京京冷嗤一声，“这不才是你急着回家把这堆垃圾翻出来，又匆匆来找我，给我看的目的吗？”

    越琛抿起唇，沉默了片刻，才回答：“这些东西都被我家的阿姨收在了杂物间里。”

    “别过来，脏死了。”京京非常嫌弃，感觉他手里的箱子也都全是灰。

    京京稍微休息了一下便按照原来的速度跑了回来。

    “大小姐，您回来了。”管家等在门厅，为京京准备好拖鞋。

    蒋绥怔了一下，目光从她白皙漂亮的耳垂划过，京京冲他点点头，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对，不可以是这里。”

    他的顺从和修墨是另一种感觉。

    她不会无缘无故救别人，但是她救了他，说明他在她心里和别人还是不一样的。

    “所以啊。”京京弯起唇，笑得看起来很礼貌，但眼里满满都是讽刺，“越琛哥哥抱着一堆被你当成垃圾的东西来找我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