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重见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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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姨娘摇头，细细的眉毛蹙起来。

    明明知道五小姐是个怂包子，她们这些大丫鬟平日里做些过分的事，敷衍几次，也是有的。

    小姐这是要动真格！

    “老鼠？我看，你才是最大的老鼠吧！”

    屋外早有几个武孔有力的嬷嬷侯着，此时听到吩咐，拿着大棍就要上前抓素月。

    苏季白躲开了。

    “你不要乱说！这衣服我可是好好的收起来，还落了锁的！”

    像是面对着什么穷凶极恶之徒。

    “是吗？谢谢你，我也觉得。”

    这时的素月才感觉到一丝惊慌。

    她不过是偷了件衣裳而已！

    望舒院到主屋需穿过花园，此时正是初秋，不少花已谢。苏琳琅快步走着，并不关心周围环境如何。

    “阿姐！”

    嘶，打重了，手真痛。

    “今日之事，也算是重新立一立规矩！在望舒院，要是有人再像素月般欺上瞒下，做偷鸡摸狗之事，可不是二十棍这么简单。”

    却都暗地里打量着五小姐。

    苏挽玉自己生的清秀，就不让别人越过她，啧啧啧。

    “去，给我去静室里跪着！把家训给抄个一百遍！”

    旁边的素尘素叶见了，心中不忍，可还是没有上来求情。

    也怪她前世识人不清，到了最后，看着对她真心的人，一个个倒在她的面前。

    小弟离家一年，脸上的肉嘟嘟消下去不少，身板挺直，已经像个小大人了。

    还不到十下，素月就被自己吓昏了过去，苏琳琅喊人，让人将素月拖下去。

    听到素月这么说自己，素尘难过极了。

    苏琳琅顺势抱住自己十岁的弟弟，在他红润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苏季白！长辈在你面前，你就是这样无视的吗！在学堂学的好规矩！”

    不得了了，五小姐像是中了巫术了！要不然怎么解释，短短几日，变的如此凌厉？

    以往只要稍微求求情小姐便不计较了，为何今日还要打她！

    她柳眉倒竖，一脸刻薄的模样。

    她一扭腰，柳眼中流出丝丝媚意，没骨头似地靠在苏文林身上：“小公子不愧是跟着十皇子的，气度真是非凡，日后跟着老爷，定是有一番作为。”

    苏琳琅心疼地瞧着弟弟，安抚似的捏了捏弟弟的小肉脸。

    “既然你说这衣裳是被老鼠咬坏......”话未说完，便被素月急急抢了过去：“自然，小姐，奴婢何时骗您！”

    莫姨娘脸都要笑僵了，看向苏季白的眼里隐晦不明。

    素月做错了事，就应该得到责罚。天启的法规中，偷东西，要被鞭笞五十下，小姐已经是宽容。

    她抬头，整个人跪在地上颤抖起来，一边流泪一边膝行至苏琳琅腿边，抱着苏琳琅就嚎

    她柳腰款款，端起茶几上一盏芙蓉花糕，举到苏季白面前：“小公子，这是姨娘吩咐小厨房特意做的糕点……”

    想到这，素月倒是轻松了，倒是有几分理直气壮：“小姐，那衣裳我昨日去看的时候，被不知哪来的老鼠咬了几处洞，奴婢便丢掉了。”

    就会欺负丫鬟，遇见六小姐，不还是低声下气地讨好！

    他咳嗽几声，正要装作慈父模样，去摸苏季白的头却扑了个空。

    不过就是拿了几件衣裳，几只簪子罢了！

    苏琳琅毕竟是经历过两世的人，又做过王妃，再怎么性子软弱可欺，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

    前世的素月，屡次三番拿她东西，她没说什么，做事懈怠敷衍，也罢了，仗着自己是大丫鬟，在府里竟像是个主子！

    苏琳琅笑眯眯的和苏挽玉道谢，原地转了一圈向她展示自己的裙子。

    熟悉的胸闷之感再次袭来，苏琳琅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

    素尘此时呆了，没有想到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素月居然这么过分。

    苏琳琅被这一番言辞气笑了，“老鼠就只盯着那一件衣裳咬？素尘将衣裳收的好好的，又是哪来的老鼠？”

    偷拿小姐的衣裳出去卖钱，这，借她十个胆子也不敢呀！

    “是素尘，素尘她弄坏了东西，来诬陷我！”

    结果呢，她与苏挽玉勾结，狠狠将她推入了深渊。

    “来人，素月以下犯上，拉出去，打二十棍！”

    院中一片寂静，丫鬟们一个个将头埋地极低，大气不敢出。

    苏季白星星眼。

    “拉下去！”声音糯糯的，说出来的话却让瘫在地上的素月打了个冷颤，再使不出力。

    “呸！素月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我姐姐平日里对你如何，你一点感觉没有吗！”

    素月吓地也不哭了，连滚带爬地滚到苏琳琅跟前求她：“小姐，奴婢知道错了，您扰了奴婢吧，奴婢知道错了，奴婢再也不会了！”

    什么，当铺！小姐她知道我去当铺的事情了！

    旁边的素叶听见素月泼脏水，气愤地“呸”了一声。

    苏文林面色阴晴不定。

    听了这话，轰然一声雷鸣，打在素月头上。

    这也怨不着她！她总得为自己考虑打算，跟着苏琳琅有什么好！

    不会的，小姐不会知道的，不会的。

    见苏文林发怒，一屋子看戏的妾室都跪了下来。

    “姐姐今日这身真是好看，这料子真好。”

    看见这当铺的单子，素月知晓自己再也瞒不住，拿着纸不说话。

    她也没计较，反倒像是对妹妹般，操心她的婚事。

    苏挽玉感受到打量的目光，心里恨的都要吐血了。

    他远远就看见苏琳琅的身影，像脱了缰的马儿，冲上前来扑住她。

    偏生他就苏季白这么一个儿子。

    苏琳琅见素尘急地快哭了，安抚地拍了拍她手心。

    在此之前，她要先解决掉顾凉和苏琳琅这两个贱人。

    苏琳琅“哼”了一声。

    素月并不理素叶，只是抱着苏琳琅哭。

    “大堂里坐了几人，苏季白此时被父亲训斥，头低低地不说话。

    就和摄政王哥哥屋里挂的画一样！

    一张薄薄的纸被苏琳琅扔出来，慢慢悠悠落在素月额头。

    苏文林对顾凉厌恶至极，连带着这一双儿女都没有好脸色。

    真当她还是原来那个苏琳琅？

    “这可是你父亲！”

    素月这个贱丫头，不是保证说将衣服都处理了吗！

    她看着苏琳琅平日满是怯懦的脸上面无表情，一双眸子被水浸润过一般，透亮地惊人。

    素月见苏琳琅不相信，急忙抬起头来分辨：“千真万确啊小姐，我们院子里不如六小姐的阔气，又小又偏，想必是有老鼠的，”

    “我的姐姐是最好看的姐姐！是，是天上的仙子！”

    平日里，六小姐使着劲儿压着五小姐，她们也不是看不出来。

    “谁知道你有没有偷奸耍滑！”见苏琳琅没什么表情，素月心中得意，朝着素尘方向轻蔑地哼了声。

    父亲？呵，这是不是他的种还说不准呢！

    真不愧是顾凉的女儿。

    苏琳琅重重地拍向梨花木的桌子，发出巨大的一声，将素月吓了一跳。

    这时，院子里的嬷嬷举着大棍开始打，“嘭嘭”的声音传来，吓得有些心思不对的丫鬟立马打消了念头。

    苏琳琅见莫姨娘一改常态，对着她柔柔笑，顿时感觉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苏季白听到要抄家训，小脸都白了，毕竟还是个孩子，嘴一撇就要哭出来。

    他有点害怕似地往姐姐那边靠了靠，一双几乎和顾凉生的一模一样的凤眸戒备地瞧着苏文林。

    她又瞪了一眼素尘，“想必是素尘她偷懒耍滑，随意将衣裳一放，自然给了老鼠可乘之机！”

    心眼睛咕噜一转，计上心头。

    但是他硬生生忍住了。姐姐还在这里，他不能让姐姐担心！

    三姨娘王氏这时突然出声，跪在地上娇声道：“老爷，小公子他对芙蓉花过敏，吃不

    她不甘心！

    是素尘，是素尘这个贱人，一定是她告诉的小姐！

    他已经是个男子汉了！

    “哎呀！小公子这是做什么呀！”

    苏琳琅起身，将手负在身后。娇小的身子，蕴含的气势却不容小觑。

    苏文林也注意到了，他不屑地瞟了一眼，捻了捻自己胡子。

    正哭着呢，就感觉肚子上一股力，整个人被踹翻了出去。

    别的小姐姑娘经常给底下人赏赐，就苏琳琅，给她们东西还扣扣搜搜的，真小家子气！

    此时她沉着脸，微微带了些怒气与压迫：“我这衣裳是全京城唯一一件，按你这么说，被老鼠咬了，那是必然不会出现在什么当铺上了？”

    若是将苏季白过继过来，她在府中的地位，不就稳了吗。

    自从她进了丞相府，肚子就再没起过动静，唯一的女儿苏挽玉，还是在外边生的。

    她穿上披风，和素叶嘱咐了几句，便带着素尘去往主屋。

    被姐弟两齐齐无视的莫春月委屈似地看向苏文林。

    母亲没来，大厅里围了一圈苏文林的妾室，此时都奉承着夸赞苏季白。

    “小姐，奴婢真的有收拾好，放在锦盒里好好收着的。”

    “小姐，奴婢不知道什么当铺，小姐可千万不能冤枉奴婢啊！”

    还有这糕点，苏琳琅懒得看，和弟弟说起在学堂的趣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