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学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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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习的路，还长着呢。

    和之前他家里很有钱的猜想相同，他的爷爷是一名留洋回来的大学生，毕业后就从事翻译工作，后来在苏联认识了他奶奶，两人志同道合，他爷爷不顾家里反对，娶了他奶奶这个“洋人。”

    等把楚叶送到，牧家骏照例在周围探查一番，确认没问题后，才转身回去。

    等楚叶把昨天学的理化又复习一遍后，牧家骏就开始教她英语。

    “对啊，你当时说，让我明天不要等你。”他扭头，睁着那双灰蓝色的眸子，里面满是无辜，“所以我昨天就没有在外面等你。”

    又是一天的劳作，楚叶吃过饭刷了碗，特意把初一上半学期的英语书放进布包，随后往外走。

    ——

    他百思不得其解这句话，直到回家的路上他才想通，楚老师说的报名，应该是报名参加高中的考试。

    不过这种心情在看到铁门口那道身影时，就戛然而止。

    牧家骏看着她的样子，眼中闪过笑意。

    他像一个小太阳，这是楚叶从不曾遇到的性格。

    邓姐姐笑意                                                盈盈织毛衣，耳边是他俩间接响起的英语，她时不时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灯光下牧家骏随口而出的伦敦腔，以及楚叶生无可恋的本地口音。

    对于他姐的这个决定，他心里也觉得挺好。况且今天傍晚，在楚叶出去后，楚母向他解释了最近发生的事，还说楚叶现在每晚都去知青大院那边学习。

    楚叶有些无奈，立马喊住，“我前天不是说，让你别在门口等我吗？你怎么又出来了。”

    “你来了，走，我们去屋里。”他撂下一句话后就往大院走。

    楚叶长吐一口气，觉得实在是拿这种人没办法，上辈子加上这辈子，她第一次遇到这种性格的人。

    但是现在管不了那么多，被英语填满的脑瓜疯狂运转，她快速想好理由，正准备张嘴解释。

    也就是在这些天的相处中，楚叶逐渐知道了些牧家骏的家世。

    不过幸运的是，牧家骏从小就生活在一个充满中文和英文的环境，据他所说，他还会一点俄语。

    “啪！”一声脆响在屋中炸开，楚母一拍桌子，站起身来，目光灼灼盯着楚叶，“你弟要把吃食分你些，你就真的敢要？你从小到大我是怎么教育你的？”

    不错，孺子可教。

    也因为这，他从小就生活在不同的语言环境中，他爸妈坚持教他中文，他爷爷觉得学好英语，以后去国际上才能交谈自若，而他奶奶，则热衷于教他一些基本的俄语。

    一路上她心情舒畅，哪怕每天干农活让她筋疲力尽，但是只要想到晚上可以读书，她就浑身充满干劲。

    等楚叶关好院门，往里走时，却发现她的屋子泛着亮光，她狐疑地走近，面露戒备。

    “你！”楚叶一时语塞，她不信牧家骏这脑瓜子听不懂她的话，肯定是故意的！

    听见是楚母的声音，她放下心来，径直走进去，却见楚母端坐在木凳上，旁边还站着楚光耀，此时低着头，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敢看她。

    然而牧家骏并不解释，他眼眸带笑，扭头往前走，走了几步后，又回头，“愣什么呢，快进来，邓知青还在等你呢。”

    她目光呆滞看向楚光耀，却见他脸色爆红，嘴唇紧抿，看见楚叶看过来，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好，我知道了。”楚叶留下一句话，随后消失在夜色中。

    熬到了天黑时分，楚叶整个人像是夏天仍在河边暴晒的鱼，看起来恹恹的。

    只是，楚光耀怎么会在这里？来落井下石的？但是看他昨晚说话的样子，也不像啊？

    她无奈，最终还是跟着牧家骏进屋。

    楚叶：······

    楚叶扫视一眼后，收回目光，“找我有什么事？”

    等见到楚老师，她却是笑意盈盈，嘱咐他回家告诉楚叶这件事。

    他天天看起来都乐呵呵的，好似不将任何事挂在心上；他脑瓜子聪明，楚叶有时问的难题，他看一眼就指出关键所在；他对周围人都很大方，从不吝啬自己知道的，自己拥有的。

    在知道楚叶起码认识一些基本单词后，牧家骏还是露出欣慰的目光。

    昨天牧家骏就问过楚叶的英语水平，今天拿着书又仔细确认她的熟悉程度。

    他的书桌上放着白天楚母给他的吃食，还有摊开的小人书。

    也就是在今天上午，楚光耀正在课间专心地看小人书，却见有个同班同学跑过来，让他立刻去办公室找楚老师。

    楚叶：啊？

    她床边的小桌子上，放了小山堆似的吃食，正是麦片糖果那些。

    英语是一门语言学科，对于农村出身的楚叶来说，无疑是很有难度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的个子已经悄悄超过他姐，以前那个在她身后跟着跑的弟弟，逐渐不需要她的保护。

    楚叶也听话，毕竟她的脑子也确实被英语堵的转不了，于是给邓姐姐打过招呼后，背着布包，跟在牧家骏身后走了。

    刚走到门口，楚母的声音自里面传来，“快过来。”

    屋内，邓姐姐的毛衣已经织了手指那么长，可以看到确实是下了一番功夫，针脚严密，平整顺滑。

    她已经觉得很是不好意思了。

    今晚还早，牧家骏让她先回去，收拾收拾精神，早点休息。

    楚光耀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他跑到桌前，将吃食都抱过来，他个子比楚叶高，此时低着头，声音有些闷，“姐，你把这些拿回去吧，你记得藏好，别让咱爹娘看见。”

    楚叶眼神中闪过不解，她抬眸，视线缓缓从楚光耀身上转到楚母身上。

    “诶，姐。”身后传来呼喊。

    今年过完年，家里说不让他姐再去学校了，还记得那时候，他看着他姐在屋里呆了一天，出来时眼眶通红。

    “你弟说这些都是他给你的。四丫，就算你真的嘴馋，你也不能抢弟弟这么多吃的啊，他还在长身体啊，你说你怎么好意思的？”

    不过对于楚叶曾经预言的那些事，楚母选择了隐瞒，她不想让自己儿子听到这些灵异之事，她怕对楚光耀有不好的影响。

    牧家骏短暂地放过她，学英语本来就不能指望一口吃成胖子，每天都学，循序渐进，才是真正的法子。

    不过这样也好，他姐从小学习就比他好，上学时他有不会做的，都是他姐一点一点的教他，有时候他觉得，他姐比老师讲的还通透。

    虽然时隔遥远，但是当年楚叶上学时，也是认真背过书的，毕竟他们英语老师很严厉，背不出来就要打手心。

    现在不行了，英语彻底把她打败了，她承认她是英语的手下败将。

    楚叶疑惑，不过想到他这么晚了还不睡，可能是专门在等她，想了想还是跟着进屋。

    从楚叶在河里救了他后，每次见到她，都是一副坚韧冷静的样子，原本还以为没什么能让她动容，结果现在突然就像泄了气的气球，可怜巴巴的。

    “楚老师让我带话给你，她已经帮你报名成功了，她说让你在家好好准备。”

    他忐忑地放下书，满脑子都在思索今天做了什么事？有没有违反纪律？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晚上的温度带有一丝凉意，却并不让人觉得寒冷，两人头顶月光，前方有手电筒照出来的路，只觉得心情闲适。

    也幸好厨房这里是独立出来的小房子，读书也不会被人投诉。

    《我，杀夫后重生了［七零］》

    楚叶甚至不自觉的地放慢前进的步伐，然而还是被眼见的牧家骏看到，他热切上前，脸上扬起微笑。

    他的眼睛就是遗传自他奶奶，他上面还有个大哥，面相更似国人，他哥本来在国内做生意，后来去了海外拓宽市场，这也是他时不时收到他大哥从国外寄来零食的原因。

    于是牧家骏开始火力输出，他切换英语腔调，引导楚叶跟着他读，先学习单词，然后一句一句读文章。

    一句话，让楚叶瞬间明了，她的眼睛从床尾的木箱子扫过，知道一定是楚母进来打开了箱子，发现了她之前藏在里面的吃食。

    结果牧家骏还在门口等她，这和老师站门口等学生有什么区别？古代有宋濂为求学恭敬侍奉老师，今天有老师等她上学，简直是要折煞她。

    一路上，两人无话，只是大概已经相处了几日，比较熟悉了，所以气氛并没有前些天那样凝滞。

    亏她前些天学理化的时候，还觉得自己挺厉害，虽然时间久，忘的内容多，但还是能一点就透。

    “你说，这些吃食你从哪儿来的？”楚母眼神一冷，质问道。

    那时候他没什么感觉，现在想来，他姐那时候，应该很难受吧。

    楚叶觉得这样不好，她是来请教人家知识的，本来就已经很是打扰了。况且她也没有钱，交不了学费，甚至连给牧家骏和邓姐姐买些礼物都不行。

    楚叶站在原地，没有动，有光在她眼中浮沉，明明暗暗看不清情绪，好半晌她说，“不用，你留着吃吧。”说完似是不愿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转身就走。

    楚光耀的屋子以前是大姐和二姐住的，现在看去也并无二致。

    眼前，他看着楚叶的背影，悄悄打量，即使穿着厚外套，她的身影看起来依然那么瘦弱。

    所以在楚光耀眼中，他觉得也许是那个相亲对象做的事，让他姐名声受损了，也让她心灰意冷，不愿意嫁人所以才想着再去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