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中秋

[    【作者蜂蜜红糖提示：如果章节内容错乱的话，关掉阅读模式,关闭广告拦截即可正常】

]    柳清初又道：“等过了中秋，很快天又要冷了，我给你做了护膝和护腕，过几日便能交给你。”

    步修道：“只是自习，无妨。”

    柳清初转过头来：“咦？不是还要上课吗？”

    步修却叫住了她：“慢着，我和你一起走。”

    不等柳清初回过神来，步修已陡然搂紧她的腰肢，闪现到了一边。

    另一边，步修和赵清宁才刚走出学堂，也一眼便见到了站在廊下的柳清初。他停下脚步，对身侧的赵清宁道：“我家中人来了，就不去食堂了。”

    章雪茗连连点头，一边递给她纸笔。

    柳清初已直接拉过步修，朝着院子角落的石桌而去。少女的手，软乎乎的，透着温热，就和柔软的奶糖一般。

    她的脚上的伤口已经停了血，鲜血干涸。她精神越加不好，连眼睛都快开不出了，像是要陷入昏迷。

    她停下脚步，眸光潋滟：“你尽管努力考试，只等你考中了，阿姊定会为你开心。”

    此时已是八月中旬，等到了本月月底，所有书院都要进行一次文试，这也是每年的传统，也是各个书院相互竞争的指标之一。

    柳清初表示无事，那车夫这才松了口气。

    身侧的步修始终一言不发，只负手而立静静守着。

    头顶月色清辉，烛光明亮，柳清初站在河边，脸颊微红，眸光清清，一眼不眨地看着花灯逐渐飘远。

    等给老妪把脉之后，柳清初陡然掀开窗帘，沉声道：“阿修，还请你回家一趟，取些蒜溶液和蒜粉来。”

    柳清初对着步修浅笑吟吟：“今日中秋夜，我惦记着你，想给你送些好吃的，这也有错？”

    闻言，章雪茗眸光忍不住一亮，急忙道：“这真是太好了，麻烦姑娘帮忙给祖母看一看！”

    步修静静看着她，半晌，低声道：“许什么愿了？”

    等走回到了城南，一切的热闹逐渐散去，四周逐渐回归幽静。

    此时正值酉时三刻，正是百姓们用完晚膳，出来逛街的热闹时候。

    柳清初将溶液外敷到伤口处，又将蒜粉溶水，喂了老夫人喝下，这才松了口气。

    护城河在城东，因此城东也是最商业化最热闹的。

    步修：“若是顺利，便可入京参加会试。介时，你可要跟我一起入京？”

    身侧的章老夫人喃喃低语：“茗儿，茗儿？”

    少女说得不停，声音娇脆，宛若黄莺。步修听着，她说着，倒也互补。

    二人正在街道上逗着趣，突听远处传来车马声。

    步修一边吃饭，一边时不时应着。www.yurou.me

    诸位都是读书人，只探究看了眼，便都收回眼来，各个朝着食堂方向去了。

    步修的动作极快，不过区区小刻钟，便取了药返回。

    步修道：“我去年已考中了秀才，等两年后，便可参加乡试。”

    一边说，一边举了举手中的食盒。

    夜色明亮，那少年身上穿着的衣裳算不上好，不过是麻料。可一张脸却是长得极好，眉眼润色，嘴角笑吟吟的，是个很温润的少年。

    因此哪怕是中秋节，也得加课。

    只是今日的学堂外头，竟然站着一个身姿笔挺的少女。她的面容隐在回廊下，有些看不真切。

    柳清初被步修眼底的寒气惊得一愣，步修自知失态，语气稍缓，啧了声：“你这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简直不知所谓。”

    学子们相互说着话，一边踏出了学堂。www.keran.me

    由于速度太快，柳清初整个人都猛得朝着步修怀中扑了过去，以至于她的脑袋，重重撞到了步修的胸膛里。

    少女的体香尚在步修鼻尖萦绕，手指间柔软的腰肢触感尚在，果然……和香甜的奶糖一模一样。

    章雪茗怔怔看着，一时竟忘了回神。

    步修低低笑着：“是她。”

    等步修也许愿后，二人这才沿着街道，缓步回家。

    赵清宁点点头，不再多说，兀自走了。

    他弯起眼来，打趣道：“这便是你口中所说的阿姐吗？”

    柳清初看向他，弯着眼道：“希望阿修前程似锦。”

    另一边，那辆横冲直撞的大马车也已停了下来，那车夫陡然就跳下了马，冲到柳清初和步修面前急切道：“二位可有事？”

    步修狭长的眼眸瞥她一眼，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始用膳。

    恰在此时，车夫陡然跑了回来，急声道：“四小姐，不好了，医馆今日竟关门了，那张大夫不在……”

    走到石桌旁后，柳清初将食盒内的便当盒子拿出来，放在步修面前：“吃吧，都是你爱吃的。”

    她说话时眼睛亮晶晶的，脸颊还透着婴儿肥，还真是和奶糖很像。

    步修转身就走。

    很快就有一辆颇为豪华的大马车，以极快的速度冲了出来，一路朝着他们方向冲撞而来。

    马车内的声音动静极大，就连马车外的柳清初和步修都听了个清楚。

    柳清初又看向章雪茗：“我开张药方子，你们照着去抓药，越快越好。”

    章雪茗吓得着急大喊：“祖母，你觉得如何了？”

    赶车的车夫疾声道：“——让让！快让让！”

    赵清宁看了眼前方的少女。月色下，身上的裙子绣着鸢尾花，栩栩如生。

    眼看步修将饭菜吃了个干净，柳清初站起身来收拾食盒，又语重心长地说：“阿修一定要好好读书，阿姊相信你定能考上功名的。”

    章雪茗坐在马车内何曾料到，她不过是随意拉开了车窗帘，就看到了一位十分俊俏的少年。

    柳清初一惊，慌忙走上前一步，说道：“不知老夫人伤到何处了？在下正好会些浅显医术，或许可以看一看。”

    二人也不回家，而是朝着城东而去。

    章雪茗又拉开车帘，对马夫急声道：“这可如何是好？祖母她晕过去了！”

    就在此时，这马车的车帘子被缓缓拉了开来，便露出了一张分外清秀的，少女的脸。

    护城河边更是热闹，许多男女老少立在河边，一边放灯一边许愿。

    章雪茗红着眼道：“今日中秋，我陪着祖母去重光寺礼佛，谁知下山途中，祖母犯了老毛病，竟不小心摔了一跤。”

    步修却截断了她的话，声音透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阴冷：“有我在，你怎会落难。”

    等她回过神来抬头望去，却见自己和步修的脸靠得极近，吓得她慌忙后退两步，挣扎出了他的怀抱。

    一切发生得太快，让柳清初根本就没来得及回神。

    步修这才独自朝着柳清初而去，一边道：“我不是让你没事少来书院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拉扯逗弄柳清初的长发，逗得柳清初快速避开。

    步修已经近两年没有再这么陪着柳清初逛街买小玩具，因此柳清初笑得开心极了，在摊子前不断收罗着喜欢的小物件，顺便让步修付银子。

    章雪茗回神，慌忙握住了祖母的手，柔声道：“祖母，我在。”

    可章老夫人眉头紧锁，神情分外痛苦。

    大街上小摊小贩们鳞次栉比，杂耍的，卖糖人的，卖花灯的，各种各样，应有尽有。

    直到课堂内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终于见到步修和一个差不多身高的少年，缓缓走了出来。

    步修瞥了眼食盒，脸色稍霁。

    柳清初则上了马车，就见马车内，一个年迈老妪躺在车榻上，脸色苍白，小腿处有道甚深的伤口，此时已经停止了流血。

    她眸光一凝，蹲下身朝老妪的额头探去，已是滚烫。

    这少年身形修长，眉目似玉，气质泠泠，翩翩如画。

    柳清初也挤到最前头，蹲下身捧着花灯默默许了个愿，这才将花灯缓缓放入了河中。

    柳清初和步修如今已经十三岁，一个亭亭玉立，眉眼透出青涩的娇嫩；一个身形修长，五官已是如玉，这二人走在人堆里，引得旁人频频看来。

    这车夫满脸焦急：“实在对不住，小的急着送我家老夫人去看伤病，这才赶得急了些。”

    说及此，步修转头去和夫子请了假，便跟柳清初并排走出了书院。

    柳清初笑道：“你去考试，我入京作什么？”

    步修淡淡道：“你若打算一直留在全州，倒也不错。”

    等学子们用了晚膳，还需再上一堂课，今日才放学。

    等玩够了，柳清初又拉着步修各自挑了花灯，走到护城河边放灯。

    车夫应了声，对着柳清初和步修又拱了拱手，这才一溜烟朝着医馆方向跑去。

    说完这些，柳清初又拍了拍他的胳膊，转身就要走。

    柳清初眸中闪过一抹复杂，又笑了起来：“阿姊只要你出人头地，便心满意足了。倘若日后若是阿姊落了难……”

    步修扫了眼柳清初微红的脸颊，嘴角微挑。

    可就在这时，突听马车内响起了一道清脆的少女声音：“阿何，怎么样了？可有撞到人？”

    步修在用膳，柳清初则在耳旁絮絮叨叨说着话：“娘亲这几日身子不爽利，我便不让她给你送饭了。你知道的，娘亲从去年小产后，身子便一直有些虚。今年我帮娘亲调理了许多，总算是有些将养回来了……”

    步修嘴角微挑：“不错。”

    月色在夜空照出温柔的光，步修和柳清初二人并肩走着，影子被月光拉得极长，略微交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