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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敏疑一时无话，裴意端的眸色里藏着点儿什么。他不是第一次见褚严成。或许在他们裴家的饭局上见过。不，裴家的饭局褚严成可不敢吃，那就是其他地方，或许是新闻上或许是报纸上，总之，“
褚敏疑有时候实在不解：“你觉得这算多吗？我我赚不来么？”
收拾完床位，其他几个室友陆陆续续到寝室。大家各自做了自我介绍，以及来处。一个来自榕城一个来自温陵，剩下全是外地的。
《深水童话》
那扇门走出来个人，穿着打扮都精致，戴一副老学究眼镜儿，抿着唇时整个人都慵懒阴沉。
大概是他这句话提醒了其他几位，到饭点了。
当然。褚敏疑忘不了小时候被那些退休教师教育的时候，他们都说你妈妈前两年太苦了，你爸去了山区建功，把你妈妈一个人扔在这儿，带着你这个几个月大的小娃儿，她白天上课，晚上还得去夜宵店里帮忙，才付得起保姆的费用。
就这么，几个人拥着出去，问褚敏疑：“你还一起吗？”
欧老师上周说考虑一下要不要送他到学校，一般说考虑，就不会送，但褚敏疑觉得无所谓，从他的床位站起来，走回家，可能也就一个小时的时间，实在没有必要。
“他们给带。”
他捡起桌上的卡片，卡片冰冷、坚硬，他轻而易举将它掰成了两段，走出宿舍门，朝褚严成扔去。
“你得想想，如果这些花销不从你妈妈那儿出的话，她是不是能轻松点儿？”
“不劳烦，阿敏，我是你爸爸。”
下铺看出他跟门口这位几分相像，也看出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冷漠，勾着他脖子道了一声：“一会儿给你带回来。”
姓裴。
褚敏疑后来也没说什么。欧老师管他少，他也没心思管她。
“听说你是专业第一，以后多交流。”
褚严成被他噎住，没说话。褚敏疑不是心气儿高，他只是对他曾经的所作所为感到厌恶。这样一个父亲给他天大的好处，他也不会认。褚严成自问，他从未真正想要抛弃自己的骨肉，所有不过权宜之计。欧老师说：“你的权宜之计就可见我跟阿敏和你的权利地位相比，多么不值一提。”
“还没。”
褚敏疑道：“无福消受。”
褚敏疑还是忍着，没有开口。褚严成最终走了出去。他本想翻翻刚领的课本，视线触及那一张金黄色的银行卡，一时竟觉得刺眼无比。窗玻璃上影子一闪而过，他人已经走到楼梯口。
褚敏疑道：“从小到大我跟您一桌吃过饭吗？”
褚敏疑抿唇道：“谢谢。”
褚严成因他的态度怔了下，“爸爸不打扰你了，过段时间再来看你，有什么需要，你不给我电话，给你安叔叔打，他会给你解决。你隔壁住着一个姓裴的，你们少来往。”他声音压低了点，“他是裴家的私生子，他们家一向面和心不和。”
裴二公子是私生子，在他第二任褚太太在世的时候，他褚敏疑没被人骂过私生子？
另一位说：“有啊，隔壁就是，三四个呢。哎我前几天听师兄说，有个是裴家的二公子。”
宿舍门开着，九月份阳光还不错，从宿舍门□□进来。褚严成站在阳光下面，背光，成了一片阴影。同在嘉禾，褚敏疑也常见他。他给很丰厚的抚养费，有同僚提起，他说那是我儿子。考了清华的分数，因为孝顺留在嘉禾。
褚敏疑被他这句话气到冷笑，可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们是同学，”那人开口，嘴角竟然添了一分笑意，这一笑便柔和太多，慵懒但不阴沉，“我住你隔壁，裴意端。”
下铺的室友抬了头，“师兄留给你的宝贵财富，你不要？”
屋里几个人面面相觑，“您找哪位？”
孝顺谁？当然不是他。不过他也不恼，十几年热脸贴冷屁股，他早已经习惯了这种情绪。冷了脸，下回见他，再自以为是地摆父亲的谱，然后重蹈覆辙。他有毅力坐到现在这个位置，有毅力往上爬，还没有毅力对付这样一个毛头小子吗？
几个人正讨论着，门口出现了一道身影，那人手上捏了一根烟，燃了估计有两分钟。他头发乌黑浓密，穿着白色条纹衫，浅棕色的裤子，熨烫的褶子还在，眉眼锋利，瞧着就精明老辣。
“好得很。”
“我以为嘉禾人会很多。”一位室友这么说。
褚严成看向褚敏疑，“今天正好有时间，一起吃个饭？”
欧老师第一次交新男友，是因为那个老师上课时间正好与她错开，她接受了对方帮忙照看褚敏疑的好意，辞退了那位保姆以后，他们搬离了潮湿的六七平米的一室 一卫。
“我知道。”
其实他心里了然，这一顿饭可能到死他都吃不上。就那么僵持了十几分钟，他从衣服内侧的口袋里摸出了一张银行卡，放在桌子上，两指轻轻压着推到他视线可及之处。
他往欧老师那儿塞了不少钱，而欧老师呢，或许当初褚严成抛妻弃子的时候伤心过头了，对褚严成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好脸色，但自从听朋友建议找了弟弟以后，每天过得潇洒极了。秉持着不要白不要的想法，褚严成给的钱她都收了。
选择嘉禾大学对褚敏疑来说是很顺其自然的一件事。他去入学那天，欧老师跟新男友约会去了，等他到学校收拾好东西，她方才来了一个电话，“儿子，妈妈一向不反对你谈恋爱的，现在上了大学，要抓紧啊。”然后挂了电话。
“你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不知是谁说了声：“东区食堂很多人，先排队去吧，不然一点都吃不上！”
褚敏疑脑子里过了一遍他的身份，私生子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回：“褚敏疑。”
“我现在过得很好，不劳烦您。”
他此刻声音沉下去，已有不耐：“我可以靠我自己。您拿回去吧。”
你妈就已经理解了。欧老师理解什么呢？她一分钱都没动过，股份转让协议没有签。谈了好些个男朋友，被求了无数次婚，再也没有结过。
“哥们儿，你这长相，有主了吧？”
“很荣幸。”
“那么我妈呢？我妈就活该吃那些苦吗？”
“吃了吗？”
“裴家啊？就那个私生子？”
“就是他。不过人家认祖归宗啦，家里有钱着呢，不知道会不会跟咱们挤这二十平的小破屋。”
“前几日有人报给我，这一届经管学院的，多有二代三代子弟，这些人家境殷实，作风铺张，我不希望你学习他们这些不好的习惯，但也盼你能过得好一些。”
褚敏疑回头时也见了人。
“刚刚那位是……你父亲？”
欧老师说那段时间难熬，她出不起很丰厚的薪资，一边上班，一边担心保姆亏待了他，常常魂不守舍，到了夜里终于能守着他的时候，又觉得白天的一心二用愧对了学校的孩子们。
褚敏疑一直都知道，褚严成家里有一些产业，攀了高枝儿坐了高位以后，那些产业渐渐也扶持起来，收益可观。那些在他叔父名下的产业，褚严成只敢在欧老师面前提及，说这往后都是留给儿子的。
他的室友们，来自榕城的后来出国深造，斯坦福毕业，留在国外工作，另一位温陵的，循着前一辈的路子，到马来做生意，成为X省华侨大军的一员。其他几位回了自己家乡。
欧老师说：“赚得来，我儿子是最牛的。但是你以为是他不想多给吗？是他不敢。查得严，知道吗？他那些就算再正规，也不能露富。而且，这是他该的。”
“会的，我见隔壁六个人齐了！”
“阿敏，你是很聪明，爸爸知道，但你刚上大学，你告诉我靠你自己？你不用上课？去门口做零工？当然，当然，给人当家教不错，有一点收入，但你有那个时间吗？”褚严成苦口婆心地在他头顶上劝，“你别太犟了，有些苦没必要吃。”
嘉禾大学是X省第一的学府。风景是好的。虽然在零几年的时候并没有那么重视校园环境的建设，但对他来说，已经很足够。毕竟嘉禾教师公寓已经老旧得不成样子。他到教室里报到，该填的材料填了，该交的材料交了，回到宿舍，睡他下铺的舍友到了。
褚敏疑脑子里太多太多这样的奉劝和画面，即便那段记忆已经从他的脑海里被删干净了，他仍旧能很轻易想象欧老师穿那件红色长棉袄的模样。她留了那一件颜色褪得发白的长袄，说苦也值得记住一下。
褚敏疑说：“你们去吧。”
等着吧，再过几年，等他上班了，他就明白，他父亲当初的选择是对的。人就是要站在高处，站在高处才能决定自己这该死的人生。
“要这几张海报吗？”
“滚，老子不需要！”
“你们校门口有一家粤菜不错，去试试？”
褚严成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哑：“那件事是我考虑不周，但你以后会明白的，那些选项摆在你面前，根本就没有给你选择的权力。阿敏，你妈妈现在就很能理解我。”
“不孝——”褚严成一扭头吓了一跳，脱口而出的三个字最终没骂完，哼一声顾自垂着眼皮走了，临行前看了一眼他的后方。
他对自己的失态感到抱歉，“见笑。”
那年的宿舍还是坑坑洼洼的水泥地板，墙上总有些乱七八糟的笔画，还有些难以描述的海报。他思考着要不要清理了，诚然对于一个年轻气盛的男孩来说这些海报很有诱惑力，但他不认为这些贴在床头对他来说是件好事儿。
就这么四五个人出门去，又在隔壁寝室呼朋唤友，十几人浩浩荡荡下楼吃饭。
] 褚敏疑一时无话，裴意端的眸色里藏着点儿什么。他不是第一次见褚严成。或许在他们裴家的饭局上见过。不，裴家的饭局褚严成可不敢吃，那就是其他地方，或许是新闻上或许是报纸上，总之，“
褚敏疑有时候实在不解：“你觉得这算多吗？我我赚不来么？”
收拾完床位，其他几个室友陆陆续续到寝室。大家各自做了自我介绍，以及来处。一个来自榕城一个来自温陵，剩下全是外地的。
《深水童话》
那扇门走出来个人，穿着打扮都精致，戴一副老学究眼镜儿，抿着唇时整个人都慵懒阴沉。
大概是他这句话提醒了其他几位，到饭点了。
当然。褚敏疑忘不了小时候被那些退休教师教育的时候，他们都说你妈妈前两年太苦了，你爸去了山区建功，把你妈妈一个人扔在这儿，带着你这个几个月大的小娃儿，她白天上课，晚上还得去夜宵店里帮忙，才付得起保姆的费用。
就这么，几个人拥着出去，问褚敏疑：“你还一起吗？”
欧老师上周说考虑一下要不要送他到学校，一般说考虑，就不会送，但褚敏疑觉得无所谓，从他的床位站起来，走回家，可能也就一个小时的时间，实在没有必要。
“他们给带。”
他捡起桌上的卡片，卡片冰冷、坚硬，他轻而易举将它掰成了两段，走出宿舍门，朝褚严成扔去。
“你得想想，如果这些花销不从你妈妈那儿出的话，她是不是能轻松点儿？”
“不劳烦，阿敏，我是你爸爸。”
下铺看出他跟门口这位几分相像，也看出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冷漠，勾着他脖子道了一声：“一会儿给你带回来。”
姓裴。
褚敏疑后来也没说什么。欧老师管他少，他也没心思管她。
“听说你是专业第一，以后多交流。”
褚严成被他噎住，没说话。褚敏疑不是心气儿高，他只是对他曾经的所作所为感到厌恶。这样一个父亲给他天大的好处，他也不会认。褚严成自问，他从未真正想要抛弃自己的骨肉，所有不过权宜之计。欧老师说：“你的权宜之计就可见我跟阿敏和你的权利地位相比，多么不值一提。”
“还没。”
褚敏疑道：“无福消受。”
褚敏疑还是忍着，没有开口。褚严成最终走了出去。他本想翻翻刚领的课本，视线触及那一张金黄色的银行卡，一时竟觉得刺眼无比。窗玻璃上影子一闪而过，他人已经走到楼梯口。
褚敏疑道：“从小到大我跟您一桌吃过饭吗？”
褚敏疑抿唇道：“谢谢。”
褚严成因他的态度怔了下，“爸爸不打扰你了，过段时间再来看你，有什么需要，你不给我电话，给你安叔叔打，他会给你解决。你隔壁住着一个姓裴的，你们少来往。”他声音压低了点，“他是裴家的私生子，他们家一向面和心不和。”
裴二公子是私生子，在他第二任褚太太在世的时候，他褚敏疑没被人骂过私生子？
另一位说：“有啊，隔壁就是，三四个呢。哎我前几天听师兄说，有个是裴家的二公子。”
宿舍门开着，九月份阳光还不错，从宿舍门□□进来。褚严成站在阳光下面，背光，成了一片阴影。同在嘉禾，褚敏疑也常见他。他给很丰厚的抚养费，有同僚提起，他说那是我儿子。考了清华的分数，因为孝顺留在嘉禾。
褚敏疑被他这句话气到冷笑，可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们是同学，”那人开口，嘴角竟然添了一分笑意，这一笑便柔和太多，慵懒但不阴沉，“我住你隔壁，裴意端。”
下铺的室友抬了头，“师兄留给你的宝贵财富，你不要？”
屋里几个人面面相觑，“您找哪位？”
孝顺谁？当然不是他。不过他也不恼，十几年热脸贴冷屁股，他早已经习惯了这种情绪。冷了脸，下回见他，再自以为是地摆父亲的谱，然后重蹈覆辙。他有毅力坐到现在这个位置，有毅力往上爬，还没有毅力对付这样一个毛头小子吗？
几个人正讨论着，门口出现了一道身影，那人手上捏了一根烟，燃了估计有两分钟。他头发乌黑浓密，穿着白色条纹衫，浅棕色的裤子，熨烫的褶子还在，眉眼锋利，瞧着就精明老辣。
“好得很。”
“我以为嘉禾人会很多。”一位室友这么说。
褚严成看向褚敏疑，“今天正好有时间，一起吃个饭？”
欧老师第一次交新男友，是因为那个老师上课时间正好与她错开，她接受了对方帮忙照看褚敏疑的好意，辞退了那位保姆以后，他们搬离了潮湿的六七平米的一室 一卫。
“我知道。”
其实他心里了然，这一顿饭可能到死他都吃不上。就那么僵持了十几分钟，他从衣服内侧的口袋里摸出了一张银行卡，放在桌子上，两指轻轻压着推到他视线可及之处。
他往欧老师那儿塞了不少钱，而欧老师呢，或许当初褚严成抛妻弃子的时候伤心过头了，对褚严成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好脸色，但自从听朋友建议找了弟弟以后，每天过得潇洒极了。秉持着不要白不要的想法，褚严成给的钱她都收了。
选择嘉禾大学对褚敏疑来说是很顺其自然的一件事。他去入学那天，欧老师跟新男友约会去了，等他到学校收拾好东西，她方才来了一个电话，“儿子，妈妈一向不反对你谈恋爱的，现在上了大学，要抓紧啊。”然后挂了电话。
“你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不知是谁说了声：“东区食堂很多人，先排队去吧，不然一点都吃不上！”
褚敏疑脑子里过了一遍他的身份，私生子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回：“褚敏疑。”
“我现在过得很好，不劳烦您。”
他此刻声音沉下去，已有不耐：“我可以靠我自己。您拿回去吧。”
你妈就已经理解了。欧老师理解什么呢？她一分钱都没动过，股份转让协议没有签。谈了好些个男朋友，被求了无数次婚，再也没有结过。
“哥们儿，你这长相，有主了吧？”
“很荣幸。”
“那么我妈呢？我妈就活该吃那些苦吗？”
“吃了吗？”
“裴家啊？就那个私生子？”
“就是他。不过人家认祖归宗啦，家里有钱着呢，不知道会不会跟咱们挤这二十平的小破屋。”
“前几日有人报给我，这一届经管学院的，多有二代三代子弟，这些人家境殷实，作风铺张，我不希望你学习他们这些不好的习惯，但也盼你能过得好一些。”
褚敏疑回头时也见了人。
“刚刚那位是……你父亲？”
欧老师说那段时间难熬，她出不起很丰厚的薪资，一边上班，一边担心保姆亏待了他，常常魂不守舍，到了夜里终于能守着他的时候，又觉得白天的一心二用愧对了学校的孩子们。
褚敏疑一直都知道，褚严成家里有一些产业，攀了高枝儿坐了高位以后，那些产业渐渐也扶持起来，收益可观。那些在他叔父名下的产业，褚严成只敢在欧老师面前提及，说这往后都是留给儿子的。
他的室友们，来自榕城的后来出国深造，斯坦福毕业，留在国外工作，另一位温陵的，循着前一辈的路子，到马来做生意，成为X省华侨大军的一员。其他几位回了自己家乡。
欧老师说：“赚得来，我儿子是最牛的。但是你以为是他不想多给吗？是他不敢。查得严，知道吗？他那些就算再正规，也不能露富。而且，这是他该的。”
“会的，我见隔壁六个人齐了！”
“阿敏，你是很聪明，爸爸知道，但你刚上大学，你告诉我靠你自己？你不用上课？去门口做零工？当然，当然，给人当家教不错，有一点收入，但你有那个时间吗？”褚严成苦口婆心地在他头顶上劝，“你别太犟了，有些苦没必要吃。”
嘉禾大学是X省第一的学府。风景是好的。虽然在零几年的时候并没有那么重视校园环境的建设，但对他来说，已经很足够。毕竟嘉禾教师公寓已经老旧得不成样子。他到教室里报到，该填的材料填了，该交的材料交了，回到宿舍，睡他下铺的舍友到了。
褚敏疑脑子里太多太多这样的奉劝和画面，即便那段记忆已经从他的脑海里被删干净了，他仍旧能很轻易想象欧老师穿那件红色长棉袄的模样。她留了那一件颜色褪得发白的长袄，说苦也值得记住一下。
褚敏疑说：“你们去吧。”
等着吧，再过几年，等他上班了，他就明白，他父亲当初的选择是对的。人就是要站在高处，站在高处才能决定自己这该死的人生。
“要这几张海报吗？”
“滚，老子不需要！”
“你们校门口有一家粤菜不错，去试试？”
褚严成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哑：“那件事是我考虑不周，但你以后会明白的，那些选项摆在你面前，根本就没有给你选择的权力。阿敏，你妈妈现在就很能理解我。”
“不孝——”褚严成一扭头吓了一跳，脱口而出的三个字最终没骂完，哼一声顾自垂着眼皮走了，临行前看了一眼他的后方。
他对自己的失态感到抱歉，“见笑。”
那年的宿舍还是坑坑洼洼的水泥地板，墙上总有些乱七八糟的笔画，还有些难以描述的海报。他思考着要不要清理了，诚然对于一个年轻气盛的男孩来说这些海报很有诱惑力，但他不认为这些贴在床头对他来说是件好事儿。
就这么四五个人出门去，又在隔壁寝室呼朋唤友，十几人浩浩荡荡下楼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