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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看看其他酒店。”
跟领导吃饭哪敢有那么多要求噢，她答：“我喜欢汤汤水水的早饭，想吃粉、想喝粥，我以为早餐店里都应该有这些。”
“啊？”
“我刚知道今天景区免费开放，酒店里吃不上早饭，想去找你们来着，没想到你们自己就出来了。这儿的早餐还合胃口吗？”
“不回酒店吗？”
“没了，特色节日，景区免费，最近好多游客。”
她的师父于麟文，支行副行长，逼近一米八但自称一米八，长得不抱歉，但一脸写着别人对他不起，眼皮一垂嘴角一勾陈裕菀就知道他又在憋坏，但憋的什么坏，陈裕菀就猜不透了。
这位蔺总穿得比周总朴素，脑筋比于麟文多，在比他小两岁的褚行这里还是被压了一头。
陶县酒店的卫生间收拾得很干净，可以光屁股坐地上那种，尤其是顶上的灯，昏沉沉亮着，情调非常，陈裕菀很满意。
不值得。
刚刚也堵，他怎么不停上一个路口的停车点呢？
“给他递纸的时候，他食指在我手背上打了一个圈，”陈裕菀说，那是她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还是在自己先对不起人家的情况下，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我不知道那算不算是骚扰。”
有人敲了门。
前台道：“您稍等，我们马上让人去检查一下。”
褚敏疑道：“你代表不了。”
褚敏疑道：“委屈一下吧。”
陈裕菀觉得头顶来了个雷。
陈裕菀觉得光两个领导说话也不太好，便道了句：“我也觉得。”
可是褚敏疑把车一拐，开上了商铺门口的停车位。
也是个解决方法，陈裕菀看向前台，前台略带歉意说：“我刚刚就想给您换房间，但是查了一下，我们今天客房全部都订满了，不好意思啊女士。”
“不是建丽支行的王总更厉害吗？”
这位前台显然还不够成熟。
陈裕菀说好。
褚敏疑没说话，这个话题也就这么揭了过去。
褚敏疑视线淡淡掠过她，她正襟危坐，不，是如坐针毡。那呆愣愣不知所措的模样有点好笑。
“明白了，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我会表明自己的立场，不会任人欺负，领导，谢谢您。”
陈裕菀朝门口看过去，褚敏疑站在那儿，手还抬着。他脱了外套，只余下一件白衬衫，解了顶上两枚扣子。
“大概要多久？”
陈裕菀跟褚敏疑只见过寥寥几面，话都不曾多说几句，觉得此时还不到诉衷肠的关系，且，她觉得自己已经掩饰得很好，全身心投入工作。
褚敏疑看着前方，踩了油门:“算。”
了一个菜包、一个茶叶蛋和一碗豆浆。
褚敏疑点头，“你收拾下，我去拿车钥匙，送你过去。”
“用不了热水了，我正准备重新订酒店。”
“客户面前你就说了两句话:您好，再见。上车之后就说了一句话：我们回酒店吗。”
“怎么了，这么晚还不睡？”
“这边没房了？”
“有件事我想跟你讲明白。”
“他是我领导，只怕不是很方便，”她想了想，回头看一眼自己并不算累赘的行李，“你们帮我退一下房吧，我定下别家酒店。”
陈裕菀张了张眼睛，讶异地看向他，“您……”
跟领导出差有个好处，就是领导住什么规格她就能住什么规格。
“我可以打车过去的，不
隐忍只会让他觉得他们A行的人做业务没下限，好欺负。
陈裕菀没用浴缸，直接开的花洒，想等水热点再脱衣服，但等了半天，也没见水热起来，一个不好的念头产生，她拧着眉套上外套，拨通了酒店前台的电话。
“现在这条道堵车，休息会儿。”
没人接这个话题，这个话题被轻轻放到了地上，她甚至觉得自己人微言轻就不该插这个嘴。
蔺总看向她，“之前见过？”
他真的有种看破不说破的成熟持重，这也是陈裕菀有时在他面前三思后行三缄其口的原因之一。
蔺总带着两人去支行，由支行的客户经理陪同去见客户，下午又在支行开了会，由褚敏疑开车回酒店。
于麟文住酒店都是要报销的，每次都要考虑是否合规，但褚行就不一样了，听说他是个相当爱干净的人，对酒店环境和用品的要求很高。佳岚姐姐单独跟他出差过一次，直接住的五星级top楼层， 一晚上大几千。
“不用谢我，去谢于麟文，他什么都没教给你。”
“有还是没有？”
但前两者在褚行这里都弱爆了。褚敏疑只比两个人大一两岁，但只要他往会议桌，甚至不需要会议桌，就是她面前这一张餐桌上一坐，甭管什么少年意气什么七窍玲珑心，全都黯然失色。
“十分钟。”
褚敏疑道：“新来的，跟麟文。”
“跟于总来陶县交流过。”
“陈裕菀，您叫我小陈就好。”
两个人点完，正好有座位空出来，老板帮着蒸饺端过去。
陈裕菀点头，“嗯。”
蔺总问：“叫什么名字？”
陈裕菀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其实也过去一个多月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她点进详情里，图片上看还可以，再看评价，中规中矩。至少比那些没有独立卫浴的青旅好了。
过了两秒，“也不算委屈，这个豆浆蛮好喝的。”
陈裕菀背对着门口，转身朝说话的人看过去，见陶县支行的小领导一身规整的行服，连马甲都穿戴整齐，笑容可掬地看着这边，在他的身边，老板娘端着三屉小笼包。
陈裕菀问：“能修好吗？大概要多久？”
“您说。”
陈裕菀上次来陶县就见过这位蔺总。于麟文说这位蔺总算是很厉害的了。
公司金融部的周扬周总一米七几算不得太高，但身材比例超好，又会穿衣打扮，由内而外透露着对专业能力的自信和对业务的游刃有余，胡姿苑就说过，周总再年轻几岁，她真的会考虑。
话音落，早餐店外突然传来一声洪亮的招呼：“褚行？”
这五个字格外铿锵，却又杂糅了几分温和。
陈裕菀打开软件，大部分酒店都已经客满，除了几个看起来不怎么样的民宿，找了一圈，只有一个“怡然民宿”距离这里比较近。
“以后遇到这样的事，要立刻告诉给你的上级知道，如果你的上级你信不过，那就当场发作，明白吗？”
“一路上都不说话，是为什么？”
大约五分钟后，一个穿着工装外套的检修人员上楼来，前台领着他到卫生间，一番检查花了十来分钟。
“您是有什么意见吗？”
检修人员说：“可能热水那根管漏水。”
“修肯定是能修的，但是现在有点晚了，我手上没新的热水管，而且拆这个声音也有点大，会影响到隔壁，建议你这边先换个房间。”
“还有个怡然民宿，我订那边的吧。”
他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成熟稳重，仿佛做什么事都十拿九稳，打个招呼都中气十足。陈裕菀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站在那儿，用他平常说话干事的腔调节奏跟客户说上两句，客户就会被他这副胜券在握的模样误导以为有利可图。
今天经过新朝大街，有看到热门景区限时免费的广告宣传，且今天加油站的车格外多，酒店被订满也在意料之中。
沉默间，蔺总说：“这小姑娘我有点眼熟。”
过了会儿，她道：“那怎么办，我总不能不洗澡吧？”
“你不发作，不表态，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他语气缓和下来，“你觉得这几千块钱值得你这么牺牲？还是你觉得隐忍能换来他对A行的尊重？”
于麟文道:“建丽虽然农业企业比较多，但建丽到底有，陶县什么水平？从先头来的那些行手里抢客户，抢出分行第三的业绩。”
前台犹豫了会儿，“女士，我记得您今天是跟一位先生一起入住的对吧？您看能不能这样，您先用一下那位先生的，这间客房的费用我们退回给您。”
陈裕菀：“……是我。”其实大可不必想起来。
“有吗？我还是说了的。”
“想起来了，就是你敬酒洒了客户一裤子凉茶，对吧？”
咚咚。
车停在红绿灯前面，褚敏疑说：“赵连东碰你了？”
“我没那么小气。”
陈裕菀：“……”
兑得很稀的豆浆，甜度已经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褚敏疑喝一口就放在一边，没再动过，“你满意就行。”
“可是我们代表的是A行。”
蔺总笑着说：“那天赵总回去说了啊，说我们的客户经理很可爱啊。”
陈裕菀道：“但是领导，是我先把凉茶泼到他身上的。”
“还可以，比酒店的差点。”
“这两件事儿，你觉得等同？”
“不是说不挑的吗？”陈裕菀刚落座，挑三拣四的那几秒钟就被拎出来了，虽然褚行看起来只是随口一问。
她说那天晚上睡得很香，第二天拍下海岸线，还屏蔽褚行发了一条朋友圈。
陈裕菀忙道：“教了，是我学得慢，不怪于总，您千万别对他有意见。”
陈裕菀抿了抿唇。她并不觉得这是夸。
] “那你看看其他酒店。”
跟领导吃饭哪敢有那么多要求噢，她答：“我喜欢汤汤水水的早饭，想吃粉、想喝粥，我以为早餐店里都应该有这些。”
“啊？”
“我刚知道今天景区免费开放，酒店里吃不上早饭，想去找你们来着，没想到你们自己就出来了。这儿的早餐还合胃口吗？”
“不回酒店吗？”
“没了，特色节日，景区免费，最近好多游客。”
她的师父于麟文，支行副行长，逼近一米八但自称一米八，长得不抱歉，但一脸写着别人对他不起，眼皮一垂嘴角一勾陈裕菀就知道他又在憋坏，但憋的什么坏，陈裕菀就猜不透了。
这位蔺总穿得比周总朴素，脑筋比于麟文多，在比他小两岁的褚行这里还是被压了一头。
陶县酒店的卫生间收拾得很干净，可以光屁股坐地上那种，尤其是顶上的灯，昏沉沉亮着，情调非常，陈裕菀很满意。
不值得。
刚刚也堵，他怎么不停上一个路口的停车点呢？
“给他递纸的时候，他食指在我手背上打了一个圈，”陈裕菀说，那是她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还是在自己先对不起人家的情况下，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我不知道那算不算是骚扰。”
有人敲了门。
前台道：“您稍等，我们马上让人去检查一下。”
褚敏疑道：“你代表不了。”
褚敏疑道：“委屈一下吧。”
陈裕菀觉得头顶来了个雷。
陈裕菀觉得光两个领导说话也不太好，便道了句：“我也觉得。”
可是褚敏疑把车一拐，开上了商铺门口的停车位。
也是个解决方法，陈裕菀看向前台，前台略带歉意说：“我刚刚就想给您换房间，但是查了一下，我们今天客房全部都订满了，不好意思啊女士。”
“不是建丽支行的王总更厉害吗？”
这位前台显然还不够成熟。
陈裕菀说好。
褚敏疑没说话，这个话题也就这么揭了过去。
褚敏疑视线淡淡掠过她，她正襟危坐，不，是如坐针毡。那呆愣愣不知所措的模样有点好笑。
“明白了，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我会表明自己的立场，不会任人欺负，领导，谢谢您。”
陈裕菀朝门口看过去，褚敏疑站在那儿，手还抬着。他脱了外套，只余下一件白衬衫，解了顶上两枚扣子。
“大概要多久？”
陈裕菀跟褚敏疑只见过寥寥几面，话都不曾多说几句，觉得此时还不到诉衷肠的关系，且，她觉得自己已经掩饰得很好，全身心投入工作。
褚敏疑看着前方，踩了油门:“算。”
了一个菜包、一个茶叶蛋和一碗豆浆。
褚敏疑点头，“你收拾下，我去拿车钥匙，送你过去。”
“用不了热水了，我正准备重新订酒店。”
“客户面前你就说了两句话:您好，再见。上车之后就说了一句话：我们回酒店吗。”
“怎么了，这么晚还不睡？”
“这边没房了？”
“有件事我想跟你讲明白。”
“他是我领导，只怕不是很方便，”她想了想，回头看一眼自己并不算累赘的行李，“你们帮我退一下房吧，我定下别家酒店。”
陈裕菀张了张眼睛，讶异地看向他，“您……”
跟领导出差有个好处，就是领导住什么规格她就能住什么规格。
“我可以打车过去的，不
隐忍只会让他觉得他们A行的人做业务没下限，好欺负。
陈裕菀没用浴缸，直接开的花洒，想等水热点再脱衣服，但等了半天，也没见水热起来，一个不好的念头产生，她拧着眉套上外套，拨通了酒店前台的电话。
“现在这条道堵车，休息会儿。”
没人接这个话题，这个话题被轻轻放到了地上，她甚至觉得自己人微言轻就不该插这个嘴。
蔺总看向她，“之前见过？”
他真的有种看破不说破的成熟持重，这也是陈裕菀有时在他面前三思后行三缄其口的原因之一。
蔺总带着两人去支行，由支行的客户经理陪同去见客户，下午又在支行开了会，由褚敏疑开车回酒店。
于麟文住酒店都是要报销的，每次都要考虑是否合规，但褚行就不一样了，听说他是个相当爱干净的人，对酒店环境和用品的要求很高。佳岚姐姐单独跟他出差过一次，直接住的五星级top楼层， 一晚上大几千。
“不用谢我，去谢于麟文，他什么都没教给你。”
“有还是没有？”
但前两者在褚行这里都弱爆了。褚敏疑只比两个人大一两岁，但只要他往会议桌，甚至不需要会议桌，就是她面前这一张餐桌上一坐，甭管什么少年意气什么七窍玲珑心，全都黯然失色。
“十分钟。”
褚敏疑道：“新来的，跟麟文。”
“跟于总来陶县交流过。”
“陈裕菀，您叫我小陈就好。”
两个人点完，正好有座位空出来，老板帮着蒸饺端过去。
陈裕菀点头，“嗯。”
蔺总问：“叫什么名字？”
陈裕菀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其实也过去一个多月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她点进详情里，图片上看还可以，再看评价，中规中矩。至少比那些没有独立卫浴的青旅好了。
过了两秒，“也不算委屈，这个豆浆蛮好喝的。”
陈裕菀背对着门口，转身朝说话的人看过去，见陶县支行的小领导一身规整的行服，连马甲都穿戴整齐，笑容可掬地看着这边，在他的身边，老板娘端着三屉小笼包。
陈裕菀问：“能修好吗？大概要多久？”
“您说。”
陈裕菀上次来陶县就见过这位蔺总。于麟文说这位蔺总算是很厉害的了。
公司金融部的周扬周总一米七几算不得太高，但身材比例超好，又会穿衣打扮，由内而外透露着对专业能力的自信和对业务的游刃有余，胡姿苑就说过，周总再年轻几岁，她真的会考虑。
话音落，早餐店外突然传来一声洪亮的招呼：“褚行？”
这五个字格外铿锵，却又杂糅了几分温和。
陈裕菀打开软件，大部分酒店都已经客满，除了几个看起来不怎么样的民宿，找了一圈，只有一个“怡然民宿”距离这里比较近。
“以后遇到这样的事，要立刻告诉给你的上级知道，如果你的上级你信不过，那就当场发作，明白吗？”
“一路上都不说话，是为什么？”
大约五分钟后，一个穿着工装外套的检修人员上楼来，前台领着他到卫生间，一番检查花了十来分钟。
“您是有什么意见吗？”
检修人员说：“可能热水那根管漏水。”
“修肯定是能修的，但是现在有点晚了，我手上没新的热水管，而且拆这个声音也有点大，会影响到隔壁，建议你这边先换个房间。”
“还有个怡然民宿，我订那边的吧。”
他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成熟稳重，仿佛做什么事都十拿九稳，打个招呼都中气十足。陈裕菀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站在那儿，用他平常说话干事的腔调节奏跟客户说上两句，客户就会被他这副胜券在握的模样误导以为有利可图。
今天经过新朝大街，有看到热门景区限时免费的广告宣传，且今天加油站的车格外多，酒店被订满也在意料之中。
沉默间，蔺总说：“这小姑娘我有点眼熟。”
过了会儿，她道：“那怎么办，我总不能不洗澡吧？”
“你不发作，不表态，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他语气缓和下来，“你觉得这几千块钱值得你这么牺牲？还是你觉得隐忍能换来他对A行的尊重？”
于麟文道:“建丽虽然农业企业比较多，但建丽到底有，陶县什么水平？从先头来的那些行手里抢客户，抢出分行第三的业绩。”
前台犹豫了会儿，“女士，我记得您今天是跟一位先生一起入住的对吧？您看能不能这样，您先用一下那位先生的，这间客房的费用我们退回给您。”
陈裕菀：“……是我。”其实大可不必想起来。
“有吗？我还是说了的。”
“想起来了，就是你敬酒洒了客户一裤子凉茶，对吧？”
咚咚。
车停在红绿灯前面，褚敏疑说：“赵连东碰你了？”
“我没那么小气。”
陈裕菀：“……”
兑得很稀的豆浆，甜度已经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褚敏疑喝一口就放在一边，没再动过，“你满意就行。”
“可是我们代表的是A行。”
蔺总笑着说：“那天赵总回去说了啊，说我们的客户经理很可爱啊。”
陈裕菀道：“但是领导，是我先把凉茶泼到他身上的。”
“还可以，比酒店的差点。”
“这两件事儿，你觉得等同？”
“不是说不挑的吗？”陈裕菀刚落座，挑三拣四的那几秒钟就被拎出来了，虽然褚行看起来只是随口一问。
她说那天晚上睡得很香，第二天拍下海岸线，还屏蔽褚行发了一条朋友圈。
陈裕菀忙道：“教了，是我学得慢，不怪于总，您千万别对他有意见。”
陈裕菀抿了抿唇。她并不觉得这是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