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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蔚找见他们时，不想着捞人，而是先笑了好久，把他们俩都笑话了。
齐蔚这才收手，欣欣然缩回了羊毛褥子垫着的木椅里。
“老板，”门被叩响了，“何喻来了。”
“没有。”齐蔚否认。
“不喜欢？”齐蔚追问。她一下下地触碰。早就让张以舟满身溢汗了。公子哥消瘦的身骨开始泛起潮红，像霞光一层层铺排在雪地间。他下意识回敬齐蔚，可齐蔚总是能让他差这么一点。直到张以舟喘//息得越来越重，齐蔚才进入正题。
张以舟从何喻识相的沉默里读到了答案，他气得把手帕丢出去了。又在何喻瞪大眼时，自个去捡回来了。毕竟是齐蔚亲手给他做的……
哦……齐蔚明白了。早间她同张以舟说，她要和一个儿时的邻居做生意。那位邻居在钟家消失之后，抢占了他们的药材生意，已经逐渐做起来了。
齐蔚点头，“和许久不见的邻居哥哥相谈甚欢。”
何喻肯定地点头，“夫人说，老爷需钱，可以自己去取，不必如此黏人。”
雪球到处飞，孩子们尖叫着、嬉笑着，烟花似得四散。有些孩子聪明，找着了“掩体”，他们躲在海月酒楼的大灯箱后头，雪球啪、啪落在那遒劲的字体上。
“得嘞。听您的！”店小二端出一篓蜜糖果子，大手一扬，把“将军”们全勾来了。
“蔚蔚，你做起生意来还真是半点亏不吃。”
“没错。”张以舟同时道。
天昼三年，夙州下了好大一场雪。www.qingye.me北风跨过锁澜关，一夜催老了江南水乡。
“蔚蔚？数九寒天的，这样单薄便过来了……”张以舟接了齐蔚的伞，拉她进屋。www.sichao.me顺势捂住她的手，搓了两下才想起他正在生气。于是立即敛了笑意，“夫人不是在谈生意吗？怎的还有空来我这寒舍？”
和善的老板笑吟吟地看着那群欢笑的孩子，指着一个比灯箱高些的，“我们家默默也是那般大，在书院里跟着姑父读书呢。改日请你去家中小聚，就能见着了。”
何喻默数了一下，老爷平均每日让他给夫人送多少次东西……至少三次。但明明他们都在一个城里，夜来也都是同寝同榻。
“老爷，外头冷，夫人让你少出去……”何喻抱上羽氅，追着他。张以舟弱不经风，齐蔚给他修建书院时，特意在每间屋子下都挖了地龙，待在室内便是温暖如春。
其实公子是有点太黏夫人了。何喻想说。但他看着张以舟握紧的拳头，到底是闭上了嘴。
“没事儿，由他们玩去吧。”阁楼上的窗子忽然推开了，老板探出身，道，“糖呢？给‘将军’们添些粮草补给。”
“慢些。”张以舟忽然翻身，遏住了齐蔚的手，“别急，会疼。”
“以舟——”齐蔚跑去找他，衣衫半露地在屏风后喊半天，张以舟也不理人。他一副柳下惠的模样，目光只盯着他画了许久的水乡雪色。
张以舟冷着脸，温暖的掌心却捂得更紧了。“为了你的生意，身子冷成这样也不顾，想必夫人此行收获甚丰了。”
“……不玩了。”张以舟被作弄得，都要看不出齐蔚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了。安逸日子过太久，张丞相失掉了心计，变得好单纯……
何喻冒雪从海月酒楼回书院时，张以舟才结束一堂乐理课。他取茶水润了喉，正在吃药。听见何喻的回复，张以舟一口汤药噎在喉头，差点吐出来。
“夫人还晓得管我呢？”张以舟气冲冲地推开门，一阵雪扑了进来。雪花纷飞间，齐蔚身着绯红金边的长裙短袄，撑伞瞧着他。
“咳，你没见着夫人？”张以舟用帕子捂着嘴，问。
“进来吧。”伙计们不敢打搅齐蔚谈生意，得了准许才推开门。
某人的醋坛子怕是要翻了。
“……”张以舟顿住了，耳垂眼角都漫起了红晕。
最后齐蔚的耐心用完了，上去就把张以舟扛上肩，丢回了床。
张以舟福至心灵地问，是不是送玉佩那个。齐蔚逗他，暧昧地不答。他慢腾腾地从床上起来，说要与她一道，齐蔚又不答应。
————
张以舟一口闷了汤药，决定亲自去问问齐蔚，他哪黏人了？
新仇旧恨撞在一起，张以舟和齐默立即抱了团，缩在角落里控诉齐蔚。
天寒地冻的，唯有孩子们不畏冷，在雪皑皑的空街里打着滚。不知哪一个爱听书的，聚拢孩子们演起了大乱时的故事。
齐默把脸埋在碗里，哼哼唧唧道：“上回姑姑还笑话默默不敢玩冰床……”
半盏茶功夫过去，李荇先低头了，“行了，不敢糊弄你。”
“嗯……你……”
何喻已经在外头抖干净雪了，但怕寒气沾着老板，只搁门口站着。他张开口，如锯木一样的声音让李荇听一次，便起一次鸡皮疙瘩。“老板，老爷看中了一块地，想买了给书院建寝所。”
只是嘛，人人都不想做兵马，只想当小将军。这个是昭恒大将军、那个是征北将军，甚至丫头们也要做将军，策武、永定各个名头都是被抢的。于是“大军”尚未集结，“战事”先开始了。
齐蔚只是没见过多少次张以舟吃醋的时候，逗逗他而已。谁知张以舟愈发像个白面馒头，按一按，便委屈地凹下去，回弹不了了。“以舟，你不会要哭了吧？”
难怪一上午遣何喻来好几趟，一会送暖炉，一会要钱买书，再又是买地。
“不生我气了？”
“可不是，街坊四邻都想订下默默做女婿呢。”老板说笑着，手按住了一方正在被挪走的契纸，“李老板，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六四分，不能再谈咯。”
“我每年再让你三千斤长霜洲的疗伤药材呢？”男人也笑，“你不是帮军队采买吗？”
“李二哥，你也不遑多让啊。”齐蔚与李荇对视着，两人各压着契纸一边，满眼笑意，却谁都不肯再多说一句话。
“哪敢。”张以舟抿着唇，想掀被子歇息。可齐蔚不让，她爬上床，把人按在了身下。
“想必也像齐大哥，是一表人才了。”身姿俊逸的中年男人道。
“带我还能给你搅黄了？”张以舟从下至上，挑眉问她。
齐蔚可喜欢他这副身在下，心却高高在上的样子了。她伏下身去，咬着耳朵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在身边，我白日也思//淫。”
齐蔚见何喻已经撒腿撤了，于是搂住张以舟的腰，踮脚亲了亲张以舟血色极浅的唇。“我是赶着来见你，才忘了披衣。何喻我也见了，我教他说那番话的，逗你玩呢……哎，你想买哪块地？是竹林那边，还是池塘那？我现在就去给你买了，好不好？”
“长霜洲四面是不见底的黑水，外地人不知法门，难以进出。我算计李荇的药材可久了，今日最后一攻，至关重要，所以才不带你。”齐蔚跨坐在张以舟腰腹上，仔仔细细地用湿帕把他手指上沾染的朱砂颜料擦干净，“贺知漾要去抵御北夷了，我帮着做点准备。”
“我黏人？”张以舟挑起飞眼，望着何喻，“我黏人？”
“小没良心的。”
《登庸计·下卷》最快更新 [lw77]
“嗯，买吧。”齐蔚对这声音却不觉异样，她从袖里摸印章出来，抛过去时，突然止住了，“老爷自个不是能调钱？怎的还特意找我？过明路呢？”
李荇顿时抚掌大笑了起来。
这事张以舟也记得。刚下雪那会，齐蔚用木板做了个冰床，拉着张以舟和齐默上山去玩雪，坐着冰床从山头一路飞滑而下。起初张以舟和齐默都被这失控的感觉吓坏了，死活不肯上冰床。齐蔚强拉着玩了两趟，两人又觉察出意思来了。反拉着齐蔚玩了一趟又一趟，直到齐蔚腻了，张以舟便带着齐默去。结果他们玩翻了，掉进了冰窟窿里。
齐蔚看着他红透的脸，乐不可支，“真不玩了？”她轻轻一动，张以舟忽地弓起了身。
“这倒是能看看。不过是哪种药材？成色如何？每年几月交货？还有从长霜洲运出的费用，谁出？先拟清楚再谈。”
齐蔚捏着他的下巴，不让他躲，“骗你的。我就是想看你生气，好玩。”
店小二看不过去了，抄着袖子来赶这些皮孩子。
张以舟埋在她侧颈，摇了摇头。“我只是……讨厌参与过你的幼年的人……凭什么他可以做你的邻居，收到你的玉？而我却错过了……蔚蔚、我
“你……有辱斯文……”
“张以舟，”齐蔚歪头笑他，“你把手松开，再说这话。”
齐默眨眨眼，还是比较相信姑父。他拖着椅子，往姑父身边靠，用行动表明自己的态度。
“额……”何喻摸了摸鼻子，目光毫不遮掩地看向李荇。
张以舟不理她，扯开她的手，转身道：“我该去上课了，夫人，恕不奉陪。”他抱起一摞竹简，推门进了风雪里。
“还气呢？”
好在齐默还小，记性不长久，吃过饭便被齐蔚用一本棋谱给哄住了。唯独张以舟，难以攻克。齐蔚洗浴后，他还从卧房跑了，躲进他的画室里。
“我是谁呀？”齐蔚伸出舌尖，碰了碰他的眼睛。张以舟认栽似的，闭上了眼，任由齐蔚胡作非为。
糟糕，真生气了。明明齐蔚将先生的厢房与讲学的中庭打通了，不必吹风沐雪便能过去，可张先生还是要绕远路，挺着背脊，步履坚定。偏偏这两年，他毒素缠身，没养回几量肉，走在风里好似将折的柏木，齐蔚一眼就心疼。
————
晚些，一家三口吃饭时，齐默在姑姑、姑父之间看来看去，终于在姑姑第三次给姑父夹菜，姑父挪碗躲开时，开口了。“姑姑，你惹姑父生气了？”
] 齐蔚找见他们时，不想着捞人，而是先笑了好久，把他们俩都笑话了。
齐蔚这才收手，欣欣然缩回了羊毛褥子垫着的木椅里。
“老板，”门被叩响了，“何喻来了。”
“没有。”齐蔚否认。
“不喜欢？”齐蔚追问。她一下下地触碰。早就让张以舟满身溢汗了。公子哥消瘦的身骨开始泛起潮红，像霞光一层层铺排在雪地间。他下意识回敬齐蔚，可齐蔚总是能让他差这么一点。直到张以舟喘//息得越来越重，齐蔚才进入正题。
张以舟从何喻识相的沉默里读到了答案，他气得把手帕丢出去了。又在何喻瞪大眼时，自个去捡回来了。毕竟是齐蔚亲手给他做的……
哦……齐蔚明白了。早间她同张以舟说，她要和一个儿时的邻居做生意。那位邻居在钟家消失之后，抢占了他们的药材生意，已经逐渐做起来了。
齐蔚点头，“和许久不见的邻居哥哥相谈甚欢。”
何喻肯定地点头，“夫人说，老爷需钱，可以自己去取，不必如此黏人。”
雪球到处飞，孩子们尖叫着、嬉笑着，烟花似得四散。有些孩子聪明，找着了“掩体”，他们躲在海月酒楼的大灯箱后头，雪球啪、啪落在那遒劲的字体上。
“得嘞。听您的！”店小二端出一篓蜜糖果子，大手一扬，把“将军”们全勾来了。
“蔚蔚，你做起生意来还真是半点亏不吃。”
“没错。”张以舟同时道。
天昼三年，夙州下了好大一场雪。www.qingye.me北风跨过锁澜关，一夜催老了江南水乡。
“蔚蔚？数九寒天的，这样单薄便过来了……”张以舟接了齐蔚的伞，拉她进屋。www.sichao.me顺势捂住她的手，搓了两下才想起他正在生气。于是立即敛了笑意，“夫人不是在谈生意吗？怎的还有空来我这寒舍？”
和善的老板笑吟吟地看着那群欢笑的孩子，指着一个比灯箱高些的，“我们家默默也是那般大，在书院里跟着姑父读书呢。改日请你去家中小聚，就能见着了。”
何喻默数了一下，老爷平均每日让他给夫人送多少次东西……至少三次。但明明他们都在一个城里，夜来也都是同寝同榻。
“老爷，外头冷，夫人让你少出去……”何喻抱上羽氅，追着他。张以舟弱不经风，齐蔚给他修建书院时，特意在每间屋子下都挖了地龙，待在室内便是温暖如春。
其实公子是有点太黏夫人了。何喻想说。但他看着张以舟握紧的拳头，到底是闭上了嘴。
“没事儿，由他们玩去吧。”阁楼上的窗子忽然推开了，老板探出身，道，“糖呢？给‘将军’们添些粮草补给。”
“慢些。”张以舟忽然翻身，遏住了齐蔚的手，“别急，会疼。”
“以舟——”齐蔚跑去找他，衣衫半露地在屏风后喊半天，张以舟也不理人。他一副柳下惠的模样，目光只盯着他画了许久的水乡雪色。
张以舟冷着脸，温暖的掌心却捂得更紧了。“为了你的生意，身子冷成这样也不顾，想必夫人此行收获甚丰了。”
“……不玩了。”张以舟被作弄得，都要看不出齐蔚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了。安逸日子过太久，张丞相失掉了心计，变得好单纯……
何喻冒雪从海月酒楼回书院时，张以舟才结束一堂乐理课。他取茶水润了喉，正在吃药。听见何喻的回复，张以舟一口汤药噎在喉头，差点吐出来。
“夫人还晓得管我呢？”张以舟气冲冲地推开门，一阵雪扑了进来。雪花纷飞间，齐蔚身着绯红金边的长裙短袄，撑伞瞧着他。
“咳，你没见着夫人？”张以舟用帕子捂着嘴，问。
“进来吧。”伙计们不敢打搅齐蔚谈生意，得了准许才推开门。
某人的醋坛子怕是要翻了。
“……”张以舟顿住了，耳垂眼角都漫起了红晕。
最后齐蔚的耐心用完了，上去就把张以舟扛上肩，丢回了床。
张以舟福至心灵地问，是不是送玉佩那个。齐蔚逗他，暧昧地不答。他慢腾腾地从床上起来，说要与她一道，齐蔚又不答应。
————
张以舟一口闷了汤药，决定亲自去问问齐蔚，他哪黏人了？
新仇旧恨撞在一起，张以舟和齐默立即抱了团，缩在角落里控诉齐蔚。
天寒地冻的，唯有孩子们不畏冷，在雪皑皑的空街里打着滚。不知哪一个爱听书的，聚拢孩子们演起了大乱时的故事。
齐默把脸埋在碗里，哼哼唧唧道：“上回姑姑还笑话默默不敢玩冰床……”
半盏茶功夫过去，李荇先低头了，“行了，不敢糊弄你。”
“嗯……你……”
何喻已经在外头抖干净雪了，但怕寒气沾着老板，只搁门口站着。他张开口，如锯木一样的声音让李荇听一次，便起一次鸡皮疙瘩。“老板，老爷看中了一块地，想买了给书院建寝所。”
只是嘛，人人都不想做兵马，只想当小将军。这个是昭恒大将军、那个是征北将军，甚至丫头们也要做将军，策武、永定各个名头都是被抢的。于是“大军”尚未集结，“战事”先开始了。
齐蔚只是没见过多少次张以舟吃醋的时候，逗逗他而已。谁知张以舟愈发像个白面馒头，按一按，便委屈地凹下去，回弹不了了。“以舟，你不会要哭了吧？”
难怪一上午遣何喻来好几趟，一会送暖炉，一会要钱买书，再又是买地。
“不生我气了？”
“可不是，街坊四邻都想订下默默做女婿呢。”老板说笑着，手按住了一方正在被挪走的契纸，“李老板，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六四分，不能再谈咯。”
“我每年再让你三千斤长霜洲的疗伤药材呢？”男人也笑，“你不是帮军队采买吗？”
“李二哥，你也不遑多让啊。”齐蔚与李荇对视着，两人各压着契纸一边，满眼笑意，却谁都不肯再多说一句话。
“哪敢。”张以舟抿着唇，想掀被子歇息。可齐蔚不让，她爬上床，把人按在了身下。
“想必也像齐大哥，是一表人才了。”身姿俊逸的中年男人道。
“带我还能给你搅黄了？”张以舟从下至上，挑眉问她。
齐蔚可喜欢他这副身在下，心却高高在上的样子了。她伏下身去，咬着耳朵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在身边，我白日也思//淫。”
齐蔚见何喻已经撒腿撤了，于是搂住张以舟的腰，踮脚亲了亲张以舟血色极浅的唇。“我是赶着来见你，才忘了披衣。何喻我也见了，我教他说那番话的，逗你玩呢……哎，你想买哪块地？是竹林那边，还是池塘那？我现在就去给你买了，好不好？”
“长霜洲四面是不见底的黑水，外地人不知法门，难以进出。我算计李荇的药材可久了，今日最后一攻，至关重要，所以才不带你。”齐蔚跨坐在张以舟腰腹上，仔仔细细地用湿帕把他手指上沾染的朱砂颜料擦干净，“贺知漾要去抵御北夷了，我帮着做点准备。”
“我黏人？”张以舟挑起飞眼，望着何喻，“我黏人？”
“小没良心的。”
《登庸计·下卷》最快更新 [lw77]
“嗯，买吧。”齐蔚对这声音却不觉异样，她从袖里摸印章出来，抛过去时，突然止住了，“老爷自个不是能调钱？怎的还特意找我？过明路呢？”
李荇顿时抚掌大笑了起来。
这事张以舟也记得。刚下雪那会，齐蔚用木板做了个冰床，拉着张以舟和齐默上山去玩雪，坐着冰床从山头一路飞滑而下。起初张以舟和齐默都被这失控的感觉吓坏了，死活不肯上冰床。齐蔚强拉着玩了两趟，两人又觉察出意思来了。反拉着齐蔚玩了一趟又一趟，直到齐蔚腻了，张以舟便带着齐默去。结果他们玩翻了，掉进了冰窟窿里。
齐蔚看着他红透的脸，乐不可支，“真不玩了？”她轻轻一动，张以舟忽地弓起了身。
“这倒是能看看。不过是哪种药材？成色如何？每年几月交货？还有从长霜洲运出的费用，谁出？先拟清楚再谈。”
齐蔚捏着他的下巴，不让他躲，“骗你的。我就是想看你生气，好玩。”
店小二看不过去了，抄着袖子来赶这些皮孩子。
张以舟埋在她侧颈，摇了摇头。“我只是……讨厌参与过你的幼年的人……凭什么他可以做你的邻居，收到你的玉？而我却错过了……蔚蔚、我
“你……有辱斯文……”
“张以舟，”齐蔚歪头笑他，“你把手松开，再说这话。”
齐默眨眨眼，还是比较相信姑父。他拖着椅子，往姑父身边靠，用行动表明自己的态度。
“额……”何喻摸了摸鼻子，目光毫不遮掩地看向李荇。
张以舟不理她，扯开她的手，转身道：“我该去上课了，夫人，恕不奉陪。”他抱起一摞竹简，推门进了风雪里。
“还气呢？”
好在齐默还小，记性不长久，吃过饭便被齐蔚用一本棋谱给哄住了。唯独张以舟，难以攻克。齐蔚洗浴后，他还从卧房跑了，躲进他的画室里。
“我是谁呀？”齐蔚伸出舌尖，碰了碰他的眼睛。张以舟认栽似的，闭上了眼，任由齐蔚胡作非为。
糟糕，真生气了。明明齐蔚将先生的厢房与讲学的中庭打通了，不必吹风沐雪便能过去，可张先生还是要绕远路，挺着背脊，步履坚定。偏偏这两年，他毒素缠身，没养回几量肉，走在风里好似将折的柏木，齐蔚一眼就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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