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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柏说到这里的时候笑了一下，但那笑很快就敛回去了。
宗柏往前迈了一步。
宗柏盯着他眼里熟悉的痛苦与绝望，缓慢拉下脸上的口罩：“你好，我是宗柏。”
宗柏这才发现裴衍松今天穿的很正式，像是从什么很重要的会议赶来的，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只在外面匆匆套了件长外套。
但后来他发现他越来越不想醒。
宗柏手机里躺着七条这样的消息，七条的回复都是拍戏忙，下次吧，裴衍松就说好。
在欠款金额跌破医院警戒线的时候，主治医生没办法开出新的医嘱，告诉宗柏需要补齐欠款金额，再垫交一部分押
“但她什么都没跟我说，还是暑假放假，买菜路上晕倒进医院我才知道的，她不肯治，拔了针穿上鞋就往外面走。”
那灯不怎么亮，裴衍松侧身站着，暖黄的光给他脸侧蒙上一层暗影，他的视线从眼尾偏垂，落在宗柏脸上。
“我一路在后面追她，跪在地上求她，”宗柏声音哽咽，裴衍松在他鬓发摸到一手潮湿。
母亲去世后，他埋头还了债、毕了业，身上没了负担和牵挂，一个人坐在窗口上好像也失去了追求，宗柏茫然地看向远方，直到手机在兜里震了一下。
“我小时候是没人要的野孩子，饿的实在受不了了，偷了她家的东西吃。”
他膝盖抵在宗柏腿间，直起身扯散了自己的领带。
是之前加的病友群，里面有人分享他们抗癌成功了，发了张记账的截图，没扣除医保报销，一共花了八十多万。
好像就是在提醒他，你不属于这里，你该醒了也该走了。
窗外最后一点灯火也暗了，夜色里最亮的的是他们的眼睛。
要见吗？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楼道，摁了电梯，裴衍松走在前面，宗柏跟在他后面。
进门关门接吻一气呵成。
宗柏是个对自己挺心狠的人，既然注定了是场落不到实处的缥缈，就应该快刀斩乱麻，最好连念想都不要留，这样对自己对别人都很好。
力道很大，撞得宗柏肩都痛了，他闷哼一声，裴衍松让他仰头，舌头抵进他开合的唇里，咬得更狠，吻得更深。
裴衍松想开口说什么，宗柏手指摁住他的嘴唇。
“我考的不是什么特别好的大学，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重本，但她特别骄傲，录取通知书送到的那天，她高兴地在菜市场转了一圈，逢人就说她养出来了一个大学生。”
“宗柏，”他叫他的名字，“不回家准备去哪儿？”
直到宗柏的父母找上门来，开口冲他要了八十万，又直到今天他攒够了八十万，随便找了家医院，在一模一样的病房号和床位上看到了一对母子。
宗柏从这份疼痛里品出了一丝快意，又在喘息声里把快意挑得更热烈，他伸手去解裴衍松的皮带，金属扣松开那瞬裴衍松手勾进宗柏腿根，一把把人捞了起来。
肿瘤科是个开销很大的地方，那点微薄的存款根本就不够，开学的时候宗柏回去办了柔性休读，又在网上到处看兼职，经常医院工作点两边跑。
“我给她磕头，我叫她妈，我跟她说我只有你了。”
起初裴衍松没回应他，任由宗柏揪住他的衣领，用嘴唇磨他的嘴唇，用舌尖沿着他的唇缝舔吻，后来或许是出于一种本能，裴衍松护着宗柏的后脑，上前几步，把他抵在了门上。
他眼睫颤了颤，猛地向窗外看去。
整洁的衣领因为裴衍松的动作皱起了褶，给他的严肃添了几分落寞的颓，他居高临下地盯着宗柏，眼里分明也带了层颓。
“我今天去医院了，把钱都捐了。”
他停在宗柏跟前，视线紧紧攥着他，语气平淡地问：“不回家吗？”
裴衍松俯身，手指板正宗柏下巴：“别转移注意力，冷了我快两个月了，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
宗柏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裴衍松凝视他的眼眸带了沉郁。
“她说不要我管，反正我不是她亲生的，供我读完大学就恩断义绝了，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我能无偿负担你母亲所有的治疗费用。”-
宗柏手指轻抚他的眉心，抚了一阵，缓缓开口道。
但不够还是不够，母亲情况很不好，肿瘤扩散的很快，化疗后又有交叉感染，很多重要药物需要自费购买。
他停在小区楼下，没进楼道，而是仰头数楼层，数到他家那层，发现灯是黑的那瞬，宗柏视线顿了顿，垂眸从下往上又数了一遍。
“她特别怕我因为她生病就不读书了，交学费那天非要从病床上撑起来看着我交，她不太会用特别智能的东西，我说交成功了，她不信，还非要叫主治医生过来看一眼，医生说成功了她才又躺回去。”
而攒钱的执念在今天结束后，宗柏望着面前黑漆的楼道，好像又起了新的执念。
好像很久没见面了，宗柏终于垂下了头，被忽视了近两个月的疲惫在这个瞬间好像全部涌了上来，累得连呼吸都变得格外困难。
裴衍松深吸一口气：“李文说你后面都没接通告了，算算之前的，八十万应该已经攒够了，宗柏，这钱你不是在给他们攒吧？”
一连数了好几遍，宗柏才后知后觉想起裴衍松跟他说过他有工作要忙，先回A市了。
闷又很快，一壶水接完声音就停了，宗柏又听见了一道更大的水流声，哗哗像是对着镜子洗了把脸。
她说这是读书钱，不能动。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晚上的风吹到身上还挺凉，宗柏望着面前熟悉的小区，裹了裹衣服，心说回都回了那就再看一眼吧。
良久讷讷道：“要的。”
宗柏眨了眨眼，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就又伸手去抽裴衍松的皮带，小腿抵着他的腰，一下一下摩挲。
没什么知觉也不会觉得很累，像是一滩死水，只有每个月发工资看着银行卡里上涨的金额才会久违地露出一个笑来。
一分钟后，他出来了，似是没想到会有人，抬眼看见靠在拐角处的宗柏，很明显怔了怔。
宗柏收回脚步。
宗柏从医院出来后，觉得轻飘飘的，好像卸掉了很多东西。
他转过身，准备找个和他穿书前差不多的出租屋住一晚上，怎么也算有始有终……迈出去的脚步突然梗在原地。
“我是不是没告诉过你，我有个母亲，但不是亲生的。”
“那你要给谁？”
宗柏盯着他深黑的，没什么情绪的眼眸，突然发现自己想错了——就算是缥缈虚幻的泡影，他也还是很想抓一抓，碰一碰。
不远处的树下，裴衍松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安静地看着他。
“她刚死了孩子，穿了身深蓝色的衣服坐在床上哭，我在她面前一连吃了好几个馍馍，她怔怔看着我说，你没有妈妈，我没有儿子，以后我给你当妈好不好。”
“我哭她也哭，她别开脸告诉我来不及了，晚期了。”
屋内没有开灯，窗外朦胧的灯火照在两人身上，宗柏仰头还想去吻裴衍松，裴衍松往后仰了几分，没让宗柏碰上。
还是不见了吧。
“宗柏，如果今天我没回来，你准备去哪儿？”
没看站牌和路线，到站提醒播报到熟悉或者顺耳的地方宗柏就下车，又换乘最先到的一辆公交，就这么兜兜转转，转了四五辆公交车，宗柏听到了“前方即将到站，白沙湾。”
他垂下头，想到之前酒后醒来，看到的那枚放在他床头的戒指，他没拒绝也没接受，只是在裴衍松还在的时候寄回了家。
起初不觉得有什么，就当是做了场长长森*晚*整*理的梦，梦醒了再回归到现实就好了。
快年底了，公司事情多，但每次能腾出空都会问宗柏在哪儿，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街道口那家超市亮着熟悉的绿标，红灯变绿，公交转弯停在白沙湾的站牌前。
年轻的宗柏倔强地跪在原地，扯住母亲的衣角死死不放，嘴上一遍一遍重复，来得及的来得及的。
宗柏没想到裴衍松会出现在这里，像是专门在等他，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能怔怔抬起头。
宗柏有的时候会想是不是自己攒钱的执念太过强烈，才会成为一个契机，穿进自己睡前看的一本小说里。
只是这新起的执念太过缥缈虚幻，是宗柏怎么抓也抓不住的泡影。
宗柏盯着那有零有整的数字，第一次有了攒钱的执念。
他坐在公交站台，看着面前空阔的街道一时不知道该去哪儿，恰好一辆红色的公交车缓缓停在他面前，宗柏起身上了车。
他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时候，宗柏能感受到他身上风尘仆仆的寒气。
宗柏腿紧紧攀在他腰上，转身被带进了房间。
宗柏其实一直都活得挺麻木的，如果没有穿书，他应该会再睡两三个小时，然后闹钟铃响，起床洗脸刷牙穿衣服换鞋挤早高峰到公司开启重复的一天。
后来母亲拿出了放在衣柜里的存折，本来是攒来给宗柏买房子的，进医院前一天，她从里面分了两万块出来，存到另一张卡上。
宗柏脑子很乱，只能顺着裴衍松的话往下答：“不是。”
他什么都可以忍，但——
他看见了他转身的决绝，让裴衍松有种莫名的直觉，如果今天没等在那里，或许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裴衍松没收力道，掐得宗柏眼圈都红了。
“后来她带我进城了，努力赚钱，供我读书，”宗柏顿了顿，“我考上大学的第二年，她生病了。”
指纹锁滴声响起，裴衍松进门摁亮了玄关的小灯。
] 宗柏说到这里的时候笑了一下，但那笑很快就敛回去了。
宗柏往前迈了一步。
宗柏盯着他眼里熟悉的痛苦与绝望，缓慢拉下脸上的口罩：“你好，我是宗柏。”
宗柏这才发现裴衍松今天穿的很正式，像是从什么很重要的会议赶来的，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只在外面匆匆套了件长外套。
但后来他发现他越来越不想醒。
宗柏手机里躺着七条这样的消息，七条的回复都是拍戏忙，下次吧，裴衍松就说好。
在欠款金额跌破医院警戒线的时候，主治医生没办法开出新的医嘱，告诉宗柏需要补齐欠款金额，再垫交一部分押
“但她什么都没跟我说，还是暑假放假，买菜路上晕倒进医院我才知道的，她不肯治，拔了针穿上鞋就往外面走。”
那灯不怎么亮，裴衍松侧身站着，暖黄的光给他脸侧蒙上一层暗影，他的视线从眼尾偏垂，落在宗柏脸上。
“我一路在后面追她，跪在地上求她，”宗柏声音哽咽，裴衍松在他鬓发摸到一手潮湿。
母亲去世后，他埋头还了债、毕了业，身上没了负担和牵挂，一个人坐在窗口上好像也失去了追求，宗柏茫然地看向远方，直到手机在兜里震了一下。
“我小时候是没人要的野孩子，饿的实在受不了了，偷了她家的东西吃。”
他膝盖抵在宗柏腿间，直起身扯散了自己的领带。
是之前加的病友群，里面有人分享他们抗癌成功了，发了张记账的截图，没扣除医保报销，一共花了八十多万。
好像就是在提醒他，你不属于这里，你该醒了也该走了。
窗外最后一点灯火也暗了，夜色里最亮的的是他们的眼睛。
要见吗？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楼道，摁了电梯，裴衍松走在前面，宗柏跟在他后面。
进门关门接吻一气呵成。
宗柏是个对自己挺心狠的人，既然注定了是场落不到实处的缥缈，就应该快刀斩乱麻，最好连念想都不要留，这样对自己对别人都很好。
力道很大，撞得宗柏肩都痛了，他闷哼一声，裴衍松让他仰头，舌头抵进他开合的唇里，咬得更狠，吻得更深。
裴衍松想开口说什么，宗柏手指摁住他的嘴唇。
“我考的不是什么特别好的大学，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重本，但她特别骄傲，录取通知书送到的那天，她高兴地在菜市场转了一圈，逢人就说她养出来了一个大学生。”
“宗柏，”他叫他的名字，“不回家准备去哪儿？”
直到宗柏的父母找上门来，开口冲他要了八十万，又直到今天他攒够了八十万，随便找了家医院，在一模一样的病房号和床位上看到了一对母子。
宗柏从这份疼痛里品出了一丝快意，又在喘息声里把快意挑得更热烈，他伸手去解裴衍松的皮带，金属扣松开那瞬裴衍松手勾进宗柏腿根，一把把人捞了起来。
肿瘤科是个开销很大的地方，那点微薄的存款根本就不够，开学的时候宗柏回去办了柔性休读，又在网上到处看兼职，经常医院工作点两边跑。
“我给她磕头，我叫她妈，我跟她说我只有你了。”
起初裴衍松没回应他，任由宗柏揪住他的衣领，用嘴唇磨他的嘴唇，用舌尖沿着他的唇缝舔吻，后来或许是出于一种本能，裴衍松护着宗柏的后脑，上前几步，把他抵在了门上。
他眼睫颤了颤，猛地向窗外看去。
整洁的衣领因为裴衍松的动作皱起了褶，给他的严肃添了几分落寞的颓，他居高临下地盯着宗柏，眼里分明也带了层颓。
“我今天去医院了，把钱都捐了。”
他停在宗柏跟前，视线紧紧攥着他，语气平淡地问：“不回家吗？”
裴衍松俯身，手指板正宗柏下巴：“别转移注意力，冷了我快两个月了，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
宗柏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裴衍松凝视他的眼眸带了沉郁。
“她说不要我管，反正我不是她亲生的，供我读完大学就恩断义绝了，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我能无偿负担你母亲所有的治疗费用。”-
宗柏手指轻抚他的眉心，抚了一阵，缓缓开口道。
但不够还是不够，母亲情况很不好，肿瘤扩散的很快，化疗后又有交叉感染，很多重要药物需要自费购买。
他停在小区楼下，没进楼道，而是仰头数楼层，数到他家那层，发现灯是黑的那瞬，宗柏视线顿了顿，垂眸从下往上又数了一遍。
“她特别怕我因为她生病就不读书了，交学费那天非要从病床上撑起来看着我交，她不太会用特别智能的东西，我说交成功了，她不信，还非要叫主治医生过来看一眼，医生说成功了她才又躺回去。”
而攒钱的执念在今天结束后，宗柏望着面前黑漆的楼道，好像又起了新的执念。
好像很久没见面了，宗柏终于垂下了头，被忽视了近两个月的疲惫在这个瞬间好像全部涌了上来，累得连呼吸都变得格外困难。
裴衍松深吸一口气：“李文说你后面都没接通告了，算算之前的，八十万应该已经攒够了，宗柏，这钱你不是在给他们攒吧？”
一连数了好几遍，宗柏才后知后觉想起裴衍松跟他说过他有工作要忙，先回A市了。
闷又很快，一壶水接完声音就停了，宗柏又听见了一道更大的水流声，哗哗像是对着镜子洗了把脸。
她说这是读书钱，不能动。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晚上的风吹到身上还挺凉，宗柏望着面前熟悉的小区，裹了裹衣服，心说回都回了那就再看一眼吧。
良久讷讷道：“要的。”
宗柏眨了眨眼，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就又伸手去抽裴衍松的皮带，小腿抵着他的腰，一下一下摩挲。
没什么知觉也不会觉得很累，像是一滩死水，只有每个月发工资看着银行卡里上涨的金额才会久违地露出一个笑来。
一分钟后，他出来了，似是没想到会有人，抬眼看见靠在拐角处的宗柏，很明显怔了怔。
宗柏收回脚步。
宗柏从医院出来后，觉得轻飘飘的，好像卸掉了很多东西。
他转过身，准备找个和他穿书前差不多的出租屋住一晚上，怎么也算有始有终……迈出去的脚步突然梗在原地。
“我是不是没告诉过你，我有个母亲，但不是亲生的。”
“那你要给谁？”
宗柏盯着他深黑的，没什么情绪的眼眸，突然发现自己想错了——就算是缥缈虚幻的泡影，他也还是很想抓一抓，碰一碰。
不远处的树下，裴衍松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安静地看着他。
“她刚死了孩子，穿了身深蓝色的衣服坐在床上哭，我在她面前一连吃了好几个馍馍，她怔怔看着我说，你没有妈妈，我没有儿子，以后我给你当妈好不好。”
“我哭她也哭，她别开脸告诉我来不及了，晚期了。”
屋内没有开灯，窗外朦胧的灯火照在两人身上，宗柏仰头还想去吻裴衍松，裴衍松往后仰了几分，没让宗柏碰上。
还是不见了吧。
“宗柏，如果今天我没回来，你准备去哪儿？”
没看站牌和路线，到站提醒播报到熟悉或者顺耳的地方宗柏就下车，又换乘最先到的一辆公交，就这么兜兜转转，转了四五辆公交车，宗柏听到了“前方即将到站，白沙湾。”
他垂下头，想到之前酒后醒来，看到的那枚放在他床头的戒指，他没拒绝也没接受，只是在裴衍松还在的时候寄回了家。
起初不觉得有什么，就当是做了场长长森*晚*整*理的梦，梦醒了再回归到现实就好了。
快年底了，公司事情多，但每次能腾出空都会问宗柏在哪儿，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街道口那家超市亮着熟悉的绿标，红灯变绿，公交转弯停在白沙湾的站牌前。
年轻的宗柏倔强地跪在原地，扯住母亲的衣角死死不放，嘴上一遍一遍重复，来得及的来得及的。
宗柏没想到裴衍松会出现在这里，像是专门在等他，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能怔怔抬起头。
宗柏有的时候会想是不是自己攒钱的执念太过强烈，才会成为一个契机，穿进自己睡前看的一本小说里。
只是这新起的执念太过缥缈虚幻，是宗柏怎么抓也抓不住的泡影。
宗柏盯着那有零有整的数字，第一次有了攒钱的执念。
他坐在公交站台，看着面前空阔的街道一时不知道该去哪儿，恰好一辆红色的公交车缓缓停在他面前，宗柏起身上了车。
他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时候，宗柏能感受到他身上风尘仆仆的寒气。
宗柏腿紧紧攀在他腰上，转身被带进了房间。
宗柏其实一直都活得挺麻木的，如果没有穿书，他应该会再睡两三个小时，然后闹钟铃响，起床洗脸刷牙穿衣服换鞋挤早高峰到公司开启重复的一天。
后来母亲拿出了放在衣柜里的存折，本来是攒来给宗柏买房子的，进医院前一天，她从里面分了两万块出来，存到另一张卡上。
宗柏脑子很乱，只能顺着裴衍松的话往下答：“不是。”
他什么都可以忍，但——
他看见了他转身的决绝，让裴衍松有种莫名的直觉，如果今天没等在那里，或许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裴衍松没收力道，掐得宗柏眼圈都红了。
“后来她带我进城了，努力赚钱，供我读书，”宗柏顿了顿，“我考上大学的第二年，她生病了。”
指纹锁滴声响起，裴衍松进门摁亮了玄关的小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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