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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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沅又哪里能轻易让他逃。

    他们的目标，是尽可能不放过任何一只“漏网之手”。

    第174章 记忆

    那就是灾厄之主尚未完全的真身?吗？

    谢临冷哼一声，手掌在?齐沅背后轻轻一推，反身?停下脚步，抽出腰间?长刀就是一击裹着烈焰的横砍。

    “听?你的话说……我竟然还有选择的余地？”

    双手交握的瞬间, 对方掌心温热的触感贴着肌肤传来, 画面?却?很?快淡去，像水池里被抽干的水。几秒后，他的眼?前重新亮起?微光。

    “我没听?错吧？净魂师届百年来的第一天才，大名鼎鼎的谢临，竟然要选择放过残暴的，十恶不赦的灾厄之主？”

    黑雾笼罩整个空间，紫黑色的泥沼如同能淹没城市的海啸, 向他们不断发起?进攻, 像是想把他们完全吞噬。他身?上的莹白色光芒在仿佛能持续到永久的攻势中逐渐转淡，余光中, 他看?见?金发青年周身?恍若永不熄灭的赤金色火焰也在逐渐变得微弱。

    “嘻嘻……话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现在，谢临，轮到你做出选择啦。”

    那簇亮得晃眼?的火苗先?是颤动了一下，然后一点点融进他的胸膛，直到彻底消失。

    “想不想试试放手一搏，谢临？”

    “不，不……你们为什么会用这招？”

    “但是这小子承受不了——哎，你别急啊！”灾厄之主残破的身?躯在巨剑的嗡鸣中颤了颤，“听?我把话说完。”

    ……

    “三，二……”

    “你永远都学?不会跟着我，是不是？你有没有身?为弱者的自?觉？”荒郊野村的小茅屋中，金发青年冷厉的面?庞上沾着雨珠。

    “可恶，想不到我真的被你们逼至如此地步……但是很?遗憾，光凭你们两个还远远不能够彻底杀死我，远远不能。”

    “你有什么想法？”

    最后出现在眼?前的画面?中，他像是漂浮在半空中，以上帝视角静静地审视着眼?前的一切。

    “那么我们快些?开始吧……你这胆敢

    视线恢复清明的时候，他听?到熟悉的，清冷的声音。

    上千只紫色巨手被击溃到不足百只时，齐沅终于?敏锐捕捉到来自空间?左上角的一股异常的邪气波动。

    他手中莹白光茫颤动，一条身?形细长的冰龙从他的掌中钻出，准确无误地击向灾厄之主的心脏。

    “久仰。”他听?见?自?己犹疑的低语, “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不, 没什么。”

    两人默契十足地同时闪身?朝着那处被黑雾覆盖的遥远角落疾驰而?去，由于?灵力?消耗巨大，他们两人的速度都算不上太快，残存在?场上的邪气浪潮一般迅速向他们涌来，试图阻止他们的前进。

    “这么自?私的选择……相信我，你会被所有人唾弃的。”

    “走！”

    灾厄之主发出一声短促的嗤笑。

    “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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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向坦诚——毕竟你看?，重置世?界线对我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尝尝这个！”

用那招解决他，来。”

    屋外的雨映着他决绝的背影，在昏暗的光线中，雨滴连成透明的线条，又被染上墨水般的黑，丝丝缕缕萦绕在他眼?前，逐步遮蔽他的视线。

    “不，你别过来……”

    两个间断的画面?闪过后，齐沅的眼?前重归一片漆黑。

    他陷在无端的黑暗里，先?是感觉到彻骨的冷，耳边先?是传来哗啦啦的雨声，然后是谁人匆匆的脚步。

    他极尽小心地伸手接过那团火，将?它送到怀中不省人事?的瘦削青年心脏的位置。

    要想一次性打?击到所有的目标，灵力?附魔凝形的攻击或是使用用灵器都不是最佳选项。

    “二，再用一次神魂逆流。”

    “我愿用我的一切，将?你，将?这个世?界改变。”

    灾厄之主沙哑的声音中早已不复得以，充斥着惊恐和狼狈，那干枯的人形随着他的话语发出阵阵颤抖，身?体向齐沅赶来的反方向前倾，像是想要逃离。

    “神魂逆流……启！”

    “别多话。三秒后，我会暂时解开对你的封印，然后给你足够施术的灵力。如果我发现你用那灵力打算做什么其他的事?……”

    “在?那里！”

    “哈哈哈哈哈哈！这是我百年来听?过最好笑的事?。”灾厄之主发出狂笑，他在刀锋的压迫下仰起?头，狭长通红的眼?睛危险地眯起?来：“总部的那些?老家伙一定这辈子都想不到……被称为净魂世?界最后的希望的小子，竟然因为一份后知?后觉的爱情，不惜放过千载难逢的，将?灾厄之主斩尽杀绝的机会。”

    在?灾厄之主绝望的嘶吼中，所有被卷入淡金色灵力?风暴的紫色手掌在?顷刻间?便被被强横的灵力?击散，消失的速度可以用溃散来形容也不为过。

    “是吗？”他无谓地扯了扯嘴角, 腹部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他却?只能徒劳地用薄冰将?不断往外冒血的伤口暂时封上，气喘的声音格外明显：“虽然……我们回不到过去，但是我想，至少我们可以改变现状。”

    灾厄之主嘶哑的声音响起?，他干枯腐败的实体出现在金发青年脚边几米的地方，头顶悬着一柄两层楼高的金色巨剑，本就死气沉沉的身?体像是被浸泡腐蚀性极强的液体里，以一个飞快的速度消融着，紫红色的黏腻液体快要流到金发青年的脚边。

    狂风猎猎作响，吹起风暴中心两人的衣襟和额发，他们十指紧扣，因为灵力?消耗而?都在?轻微气喘，认真的神情并没有因为大量手掌的溃散而?松懈，反而?像是在?仔细寻找着什么。

    “无用的挣扎。”

    “齐沅, 我挺欣赏你的。”金发青年这次并未出现在他的对面?，而是就站在他身?旁。青年手中握着长刀, 额头上渗出很?多血，他费力地眨眼?，睫毛被周围的火光染成灿金的颜色，“那时如果我知?道是你……也许不会拒绝组队。”

    灵力?风暴——这是罗兰扫给?齐沅的那张小卡片上记载的第?一种秘术，使用条件是两人的灵力?匹配度必须是百分之百。

    “……罢了，我就不该和这样的你组队。没用。”他吐出的一字一句比深夜中的雨滴更冰冷，扎进他嶙峋的骨骼里。

    “你有两个选择。一，现在就去死。”

    ·

    “嘻嘻，顺便给这小子的灵魂一点小礼物好了。”

    “好好好，我答应你。”灾厄之主阴森森地笑了起?来，“我可以用神魂逆流。”

    周遭光线瞬间暗淡，金发青年紧紧盯着怀中人生机淡薄的脸，直到他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颊上出现极淡的血色，无色的嘴唇也染上一点粉，终于稍微放松了紧绷的身?子。

    金发青年缓缓开口，他的声音平静低哑，细听?却?带着细微的颤抖。

    澎湃的灵力?波动自两人身?上散开，莹白光芒和灿金光芒从两人身?上倾斜而?出，好像有一个细小的漩涡在?两人中间?旋转，将两股截然不同的灵力?吸收，融合，凝聚，最终在?升华中以飓风之姿向外?席卷。

    “知?道，知?道。”

    金发青年左耳的银色耳饰在他话音落下后爆发出猛烈的荧光，而后，一团灿金色的火焰从他的心口飞出，他的脸色瞬间白了几个度。

    “说我自?负也好，自?私也罢，我不想让你留在这个结局。所以……”

    他们平常可谓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灵力?在?灾厄之主面前可不算什么资本，一旦按计划内发起进攻，就势必要完成目标，不然一旦灵力?率先被耗尽，他们就讲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灾厄之主发出声意味深长的感叹：“很?有意思的秘术。很?早就听?说谢家有种将?自?己的灵魂本源能量短时间外放的家族秘传，这可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不过，应该很?少有人舍得将?这种力量拿出来，用于稳固他人的魂魄吧。”

    在周围许多同龄净魂师的窃窃私语中，齐沅听?见?自?己的声音。

    谢临大概是把所剩不多的灵力?大部?分灌注给?了?齐沅，在?被他推出后，齐沅很快感觉身?上原先已经快要见底的灵力?漏斗有了?些许上涨的趋势，他不敢耽误，脚下生风般快速接近那片黑雾，很快看见一个干瘪如骷髅的人形轮廓。

    他深深看?着怀中人紧闭的双眼?，在他纤长的羽睫上落下一个吻。

    一片寂静的空间里，金发青年伸出手，轻柔地贴上怀中之人沾满血污的脸。

    他顿了顿, 也伸出手握向那双瘦长的手掌，声音透着一点疏离：“我叫齐沅。这次的任务，请多指教。”

    “嗯。”齐沅深吸一口气，握住谢临的手。

    “用命换世?人长久的美梦，你觉得是正确的。”他俯下身，贪恋般将?自?己的脸蹭过他微凉的脖颈和尖瘦下巴，“但我不认同。”

    “我会立刻杀了你。”

    “濒死状态下，他受不住神魂逆流的冲击，即使真的重置回去，也有很?大的概率是尸体一具。”

    无知?无觉的黑发青年躺在半跪在地上的金发青年怀中，呼吸微弱，额发遮住他苍白的侧脸，他的身?型单薄消瘦得如同一片剪影。

    “这小子现在已经快死了。准确的说，要不到两分钟他就会彻底断气。想必你也看出来了吧？为了和我同归于尽，不只是肉/体伤痕累累，他的魂魄都快碎得四?分五裂了。”

    “谢临。”柔和的光晕中, 身?型高挑的金发青年面?色淡漠地走到他身?前伸出手，平整的衬衣袖口上银色的袖口被走廊的白炽灯照得很?亮。